《李代桃僵:相府庶女》第30/189页



沈红乔闻言,不由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如筛糠。螳来捕蝉,黄雀在后。想不到母亲做事百密一疏,终是被这五姨娘探到去大明寺的口风。可怜自己以为楚天舒做得滴水不漏,却原来,自己与他背地偷欢那事竟都已被五姨娘知晓,自己平日在那五姨娘面前,耀武扬威的,极尽挖苦,嘲讽之能事,自此后,若是五姨娘,动不动不拿出此事来取笑自己一番,这可叫自己有何颜面存活在这世上,让自己情何以堪?

大夫人看了眼沈红乔,又极为镇定地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道:“五姨娘向来说话是爽爽利利的,今日怎么话到嘴边留一半?莫不是得了哮喘症,姐姐我便叫个太医来给你瞧瞧如何?”

五姨娘拿了帕子掩嘴笑道:“这个倒是不必,妹妹只是要好心提点提点姐姐。这个乔世子的确不能与四小姐成婚。即使与四小姐成婚,也要把二小姐娶去做妾的。自古来说,聘则为妻奔为妾。我听闻,二小姐在大明寺已失身给楚世子,我原还不信,今日,我竟然在咱们家的桃林里撞见她二人……今日是我亲眼所见,由不得我不信……”

尽管大夫人早已猜到,但当她的猜想自五姨娘口中得到证实时,她不由气得肝胆俱裂,两道刀子般的目光直直挖向沈红乔,疾声厉色地道:“红儿,五姨娘所说的这一切,可是真的?”

沈红乔被五姨娘点中痛处,不觉又是羞耻,又觉委屈。但既然事情已经被抖落出来,少不得满面泪痕地微微点头。

梅妈妈被惊得目瞪口呆,大夫人更是如闻晴天霹雳。她浑身直抖,手指沈红乔,痛心疾首:“你这个孽障,你可知,我苦苦养育你这么些年,却是为何?

昔日曾有方士预言,说我沈家有女将来必贵为后妃。所以,母亲我一直悉心教导你闺中礼仪,甚至不惜血本,花了大价钱请了那宫中教导过公主妃嫔的嬷嬷来调教于你。只盼你将来入宫,成为太子妃嫔,谁想你如此不知廉耻,做下如此有失体统之事……”

五姨娘在一旁不由大乐。煽风点火道:“姐姐,相爷不只红乔一个女儿。除了二小姐,还有绿乔,蓝乔,青乔,我看那绿乔竟比二小姐出落得还水嫩,不如咱们将错就错,把二小姐嫁了楚世子,让那四小姐入宫,岂不是更好,要么,您就该给二小姐早早准备嫁装,若不然,若是二小姐与那楚世子春风几度,珠胎暗结,却就不好办了……”

“呸!你个投机取巧的贱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相爷的想头,那老东西原就对绿乔那死丫头偏爱几分。我那日听闻方士之言,回来同他说起,他竟然说道,若是咱们府里这几个丫头。若是能为后为妃的,也只有绿乔而已……

你自以为和相爷一条心,就能借了那小贱人的光,乌鸦飞上枝头变凤凰?做你的清秋大梦去吧。你知道的太多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大夫人阴森恐怖的目光恨恨地看向五姨娘。

大夫人刚说完那句话,梅妈妈已不知自何处拿出一颗药丸,极麻利地塞入五姨娘口中。五姨娘先前还能叫喊着救命。可是慢慢的药劲上来,她的意识渐渐模糊,直至变得瘫软,萎顿地倒在地上。

沈红乔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尖叫一声,晕死过去……

***

夜半时分,梅妈妈正陪伴大夫人躺在床上闲话。夜半归来兴匆匆去了五姨娘处的沈相竟然面色阴沉地来到了大夫人的住处。大夫人原想不理他的,可他终归是她的夫,她不得不强打精神起来,柔声慰问沈相发生了何事。

沈相支吾了半天,才开口骂道:“五姨娘这个小贱人,真是个离了男人就活不得的。我才一日没回来。她竟然,竟然……”

大夫人淡淡一笑:“相爷,我给你说罢。您竟然撞见她和园中的一个花匠偷情是吧!”

沈相不由得羞恼交加:“夫人原来都知道,却为何独独瞒着我?”

大夫人以帕拭泪道:“相爷,咱们成亲二十余载。自从你那原配妻子死后,你便视我如眼中钉,肉中刺,何曾把妾身放在眼里。更别提妾身所说的话了。那五姨娘是你心头好,若非你今夜亲眼所见,我就同你说她与人偷情,你定还以为我是栽赃陷害。

如今,儿女们都大了,妾身只想管教好家中儿女,至于其它的事。各扫各的门前雪,管她门前瓦上霜,只要不打到我的门口。妾身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沈相闻听,不觉哑口无言。

第二天一早,据说是五姨娘被沈相撞破奸情,没脸再活在这世上。竟然在房上悬了三尽白绫,悬梁自尽了。

大夫人只是来五姨娘房中冷冷地看了几眼,然后对着那几个兔死狐悲的姨娘道:“要说咱们这个五妹妹,虽是没什么害人之心。却是太过轻佻,横竖不是个做姨娘的料,即做了姨娘,就该守妇道。

偏偏仍留着在勾栏里的那些习气,夜夜离不得男人,老爷不在,却与那花匠私通。如今她去了,你们却好好教导自己的女儿。日后嫁人做个正经太太,掌好一家大权。莫要像她一样,日日想椒房专宠,要么是跟人学得争风吃醋,勾引男人,惦着眼前的蝇头微利,到最后,竟是把自己害了。”

第二十七章:何人听说女休男

正当沈府中阴云密布,大夫人暗中愁眉不展之时,京城中最繁华的街面上,却有好事者在散布着全京城最撼动人心的八卦流言:“走过的,路过的,千万不要错过呀!不知大家有没有听说呢?沈相府的四小姐沈绿乔不光是个才女,也是当世奇女子啊……”

有好事者提出疑问:“还真就没有听说,白兄不妨说给我们听听。这沈四小姐有段怎样的传奇故事?”

说话的那位仁兄的见有人来问,便开始摇头晃脑,语言更是说得阴阳顿挫,情感异常地饱满:“这位仁兄,这绿乔小姐真是千古难得一佳人。自古至今只见男休女,谁人见过女休男?想毕这位兄台你也听说过,那安南王爷虽然上忠于君,忧国忧民。可是那安南王小世子却是个风流放荡之人,日益流连于花街柳巷,虽是与沈相府四小姐定了亲,依然是死性不改。

那沈四小姐因不满安南王小世子的放荡风流,给世子写下休书一封。真本就在我这里,世人争相要找我来传抄,每个想抄的人,都要付我纹银十两,兄台,你要吗……”

那个好事者的话还没说完,对面酒楼的雅坐上里传出“噗”的一声响,那青云王凌昊天刚刚入喝喉间的一口酒,不由分说的全都喷到对面之人脸上。

对面那俊美公子忽然间被酒水喷成了落汤鸡,正愣愣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凌昊天已经迅速地将腰中汗巾解下抛给他:“报歉,云兄,看来,还是辛苦你自己擦上一擦了。”说罢飞身一跃,人已如燕子掠水般,以脚趾轻点下那白姓男子的头,已借力稳稳地落在了那白姓男子身旁。

那白姓男子正唾液横飞说得尽兴,突然间被横空飞来一脚踢到,正自惊魂未定,却见眼前早已来了个天外飞仙似的玄衣公子紧紧薅住他的衣领,微眯了双眼紧紧盯着他,态度森然道:“姓白的,你方才所说可都是真的?”

那白姓男子哪里料到自己得了小道消息,想借机发笔横财。却会横空发生这样的祸事。不由被吓得肝胆俱裂,颤音中都带了哭腔:“这位爷,小的哪敢撒谎。只因小的老婆的姐妹在相府四小姐房中做事。那日回来跟我说起这件趣事,小的就打起了主意……小的手中真有一张四小姐亲书的墨宝。”

凌昊天显然对这事颇有兴味,“竟有这等趣事,我给你纹银十两,把沈四小姐的珍迹卖与我吧!”说着,竟自怀中摸出一大锭银子掷入那人怀中,那人哪里还敢讨价还价,竟自把怀中一幅锦帕递到凌昊天手中。凌昊天嘴角噙笑,又如燕子穿云般跃起,飞身上楼。

那白姓男子抬头一看,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怪不得会发生横空挨一脚这样的怪事。自己只顾赚钱,竟自忘了。自己所处之地,上面正是京城各家王孙公子们所出没的聚仙楼。

凌昊天飞身跃上座位刚刚坐定,只见自己与云樵所坐的雅阁中已多出一人,正是那多日不见的安南王世子楚天舒。只见那往日趾高气扬的楚天舒今日一直凝眉不语,只是闷头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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