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医生》第8/52页


  陆野平的声音里立刻多了窥探隐私的猥琐:“不方便?一鸣你伤哪儿了?呃,你的小鸟还安在吧?苏一鸣有没有变成苏一口?”
  苏一鸣立刻不客气的给予迎头痛击,打烂了他的美梦:“扯淡。小鸟挺好,就是瞎了一只眼。苏一鸣变成苏一呜,样子有些恐怖,担心吓着美女。过阵子吧。嗯,最好可以直接带她去三亚。”
  陆野平笑了:“一鸣你现在越来越生猛,还没见面就想着把人家带出去吃掉?我觉得现在去哈尔滨挺好?天冷,正好可以抱成一堆取暖……”
  苏一鸣不答。他是有些着急,他要找个机会好好放纵一下,忘记所有的不快,散散最近的霉气,转转背到极点的运气……寒冷的北方虽然可以抱着取暖,可是那美好的D罩杯却被厚厚衣服所遮住,简直是浪费资源。还是南方好,他想起了那里的碧海蓝天,想起了那里椰风细浪,他想带她去那里,他想让D罩杯美女汹涌澎湃的胸怀溺死自己,想在那个异常柔软的所在一头撞死,或者吊死……都行,只要是快活死。
  苏一鸣在精神上是有些洁癖的,他不嫖,他嫌那些女人脏,这在他的那个圈子里是很罕见的。他也不搞一夜情,他想过一些正常的生活,他想要有个相对固定的性伙伴,还想要一些感情。
  他曾经不无得意的向陆野平炫耀自己的与众不同,谁知道那小子立刻冷笑道:“得了,你以为你这样子比别人高尚?别人只不过花钱买春,你却连人家的感情一起欺骗!”
  苏一鸣有些不服气,他觉得自己并不是象陆野平所说的那样。他找女人虽然未必是为了结婚,可是如果很合适也可以结婚。只不过……他很倒霉的一直到现在还没有碰到合适的。所以他不觉得自己是个情感骗子。
  打发走了陆野平,程雨非的电话追了过来。

  苏一鸣的小小报复

  程雨非并不知道苏一鸣心中的小算盘,对他的印象大有改观。苏一鸣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却没有一句抱怨,还大度地表示要帮那个小伙子找工作,真是个气量不凡的男人,要是换成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况且她觉得苏一鸣被打自己难逃干系,因此她想上门慰问一下苏一鸣。然而田添却带回来一个惊人的消息,苏总已经飞到瑞士滑雪去了。程雨非百思不得其解。作为医生,她清楚地知道,只有一只眼睛立体视觉会有障碍,对距离的判断不够准确。例如闭上一只眼睛穿针,线是很难穿进针眼的。当然独眼龙经过很长时间的锻炼也能够飞针走线,不过苏一鸣昨天刚刚伤了眼,不可能达到那个境界。所以程雨非满脑子都是苏一鸣从高高的雪坡上滑下来一头撞到树上去的情形,就像寓言里那只倒霉的兔子。
  胆战心惊的想了一会,她终于拨通了苏一鸣的电话。在电话里程雨非展现了自己深厚的学术功底和惊人的记忆能力,旁征博引,举一反三,饶了很大的圈,终于得出结论苏一鸣不适合去滑雪。并且在最后很委婉地表示,不管是为了苏一鸣的里子还是为了国人的面子,他都不应该走出国门。
  苏一鸣气得笑出了声:“呵呵……程医生,虽然被人打成猪头不是我的错,可出门用猪头吓唬人就是我的错了,这点公众责任心我还是有的。这段时间,别说是走出国门,我连家门都不敢出,饭都没得吃,已经快饿死了。”
  说完苏一鸣恨恨地挂了电话,东翻西翻,找出一袋子速泡面,咯吱咯吱干啃起来。一切都是拜这个医生所赐,他真的快要饿死了。
  苏一鸣在市中心的高档住宅区有一套宽敞的房子,离办公室很近,非常方便,大部分时间他就住在那里,还请了一个保姆给自己烧饭做家务。若干年过去了,这间房子的临时女主人已经换了好几个,可这个保姆苏一鸣一直用着。
  那是个非常勤快的山里女子,第一次过来的时候苏一鸣就发现她异常勤恳,比自己很多员工要勤恳得多,烧的菜很香,打扫屋子非常干净,唯一不好的就是她的脚丫子太臭了,臭到苏一鸣隔了一个房间都被骚扰得坐立不安。苏一鸣当时就受不了,打算立刻开了她。他虽然不是很挑剔,可是他的鼻子对气味异常敏感。他根本不能忍受一双这么臭的脚丫子给他烧菜,那样子烧出来的菜还能吃吗?
  谁知道后来一拉家常,他知道这个女子很不容易,已经跟老公一起出来打工已经十几年了。这十几年间他们夫妇就是靠着自己的双手把一双儿女都供到了大学。苏一鸣于是犹豫了,他细心的观察了一下,终于发现她脚丫子臭的原因。她的鞋,是那种小摊上买的二十块一双的跑鞋,一点都不透气,再加上又是劳动人民,脚汗多,闷在里面自然是臭不可闻。苏一鸣于是送了几双鞋给她,并且明示暗示了一下自己对气味的苛刻。那女子倒是一点就透,也非常珍惜这个工作机会,那以后每次过来都会很仔细地把自己先洗刷干净,穿上透气舒适的鞋子,果然再没有骚扰到苏一鸣。
  苏一鸣对自己这个保姆非常满意,她为人老实可靠,而且也很聪明。她不认识字,却能够把苏一鸣的文件归类放好。苏一鸣非常惊讶,保姆就向他演示了一下自己的归类方法:文件上盖了圆头章的或者画了花草文的(签名)都是重要文件,必须另外放好。文件上有黑框框的(批注)是草稿,堆在另外一边。苏一鸣当时哈哈一笑,觉得劳动人民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一个既不认字又很聪明的保姆,对苏一鸣来说再好不过,既不会担心会把商业机密泄漏出去,又不会担心东西因为杂乱无章找不到。真是又安全又好使。
  这个完美保姆几乎全年无休地为苏一鸣服务,可是这几天她却请了假。她同样在本市打工的老公因为胆结石开刀了,她得照顾手术后行动不便的老公。苏一鸣不仅准了假,还给了她一笔钱,他一向觉得自己还是个很有人情味的老板。
  按照苏一鸣本来所想,年底应酬多,他在家吃饭机会也不大,更何况,他很快就要去G市投标了。然而现在他不仅仅去不了G市,还不幸毁容,楼不能下,人不能见。他实在不愿意因为现在的猪头造型,破坏了自己惨淡经营多年的美好形象。
  苏一鸣在家宅了一天的结果就是,家里能吃下肚的东西都以惊人的速度消失了,而自己的眼睛却还小山一样肿着。苏一鸣打了电话给秘书,让她去找钟点工救场。可现在的情况却不容乐观,钟点工还没找到,他已经快绝了粮。
  过了一会他的门铃响了。苏一鸣从可视门铃的屏幕里看过去,意外见到程雨非那张有些变形的面孔。他本来不打算开门,可屏幕里的程雨非百无聊赖地在门口的踱着步,露出了手里一只马甲袋。苏一鸣犹豫一下,摸了摸瘪瘪的肚子,满怀希望的把程医生放了进来。
  程雨非于是有幸看到了一个别样的苏一鸣,完全颠覆以往的形象。他头发蓬乱,眉眼青肿,面目狰狞,穿着睡衣,跻拉着拖鞋,目光幽幽发碧,狼一样盯着自己。
  苏一鸣本来是十分注意自己形象的,这个是多年的习惯以及生意的需要。早年他在那个世界著名学府求学的时候,有次差点因为脚上的袜子跟衣服颜色不配被赶出考场,那以后他就一直打扮得非常考究。不过他觉得在程医生面前已经不需要了,因为经过前几次的事件,自己在她面前已经毫无形象可言了。
  苏一鸣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往外掏东西:“程医生这么客气啊,来就来呗,还买什么东西啊。这个……啊……钙片?做……做什么用的?”
  “补钙啊。”程雨非有些莫明其妙,钙片还能干吗?她想了很久应该带什么东西过来看望苏一鸣。苏一鸣的喜好她压根不知道,她见过他抽烟,不过探视病人似乎不能送香烟,总归要买些补品。补品虽然满大街都是,然而作为医生,她骨子里并不相信那些成分未明的东西,甚至高度怀疑那些东西吃多了会产生副作用。权衡再三,她买了两瓶钙片,觉得这东西至少成分明白单一,作用清楚可靠。
  苏一鸣仔细捏了捏空空的马甲袋,确认自己没有漏掉什么好东西,失望的差点昏了过去。“只能补钙?能不能补肾壮阳?”他略带调侃地问了一声,悲愤地爬到桌边,继续啃干面块。
  “……”程雨非在心底非常严谨地比较了西医的肾脏跟中医的肾脏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以及似是而非的异同,终于没能得出一个可靠的结论,“呃,这个,没有相关的数据证实……”
  真没意思,也真不够意思……苏一鸣翻了个白眼,决心省下这些无谓的俏皮话过几天逗D罩杯玩。于是他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啃面块,不再搭理在他心目中已经变的无趣的程医生。
  “苏总,你怎么就吃这个?”程雨非被干晾了一会,只好没话找话。
  苏一鸣嗯了一声:“家里断粮了。”
  “为什么不能叫外卖或者出去吃?”
  苏一鸣又嗯了一声,心想废话,刚刚不是在电话里说了,猪头造型不便见人,怎么叫外卖出门?想到此他心里忽然一动,再次生出一些希望:“我楼下有个食品店。程医生,你能不能替我去买点菜?”
  程雨非再次被放进来的时候,苏一鸣已经抛弃了剩下的半块泡面块,一边用冰袋敷自己的肿眼睛,一边充满希望的等着美味。程雨非不屑的别了他一眼:“淤伤二十四小时内冷敷,二十四小时以后热敷,现在用冰袋反而不利于消淤去肿。医生没有告诉你么?”
  苏一鸣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立刻绝望的扔掉了手里的冰袋:“程医生,你这是……准备喂小鸟?”
  “苏总你平时一定不买菜,推荐的竟然是个黑店……我买了一小把青菜几个鸡蛋就花了一百块钱。” 程雨非愤愤不平。
  苏一鸣差点再次昏倒:“只有青菜鸡蛋?那里卖的都是绿色菜,又在高档小区,价格很公道啊。”
  程雨非死活不肯相信那不是黑店:“菜场里卖的也是绿色菜,叶子翠绿可爱,没变黄啊……价钱只有它的十分之一不到。”
  这两个绿色不一样吗!不过苏一鸣没有再解释,中国医生擅长胡搅蛮缠,他实在自愧弗如。
  做医生首要的品德,是绝对不能跟病人较真,所以,程雨非也闭上嘴,沉默地走进厨房。苏一鸣的厨房非常漂亮,整套银蓝色的橱柜,亚光表面,清爽怡人。
  “苏总……哪个是热水龙头?”
  苏一鸣闭上双眼,呃……其实是一只眼,另外一只根本睁不开,心理极其阴暗地说:“我平时不下厨,你自己试试……”然后竖起耳朵听好戏。
  果然不多时他就听见程雨非啊呜一声,顿时心里乐开了花,哈哈,原来程医生被烫着了叫得是啊呜……

  程雨非的冷幽默

  苏一鸣虽然心花怒放,还是假装焦急地一头冲进了厨房:“怎么啦程医生?出什么事了?”
  什么东西热气腾腾地当头罩来,程医生报复?苏一鸣心头划过一点怀疑的火花,迅速被她接下来的话给扑灭了。
  “你眼睛要热敷,这温度正好。你先敷一会,我给你下碗青菜鸡蛋面吃。”
  苏一鸣扶住那条搭在自己眼睛上的湿毛巾,阵阵温热传来,抚慰着他肿痛的伤口。苏一鸣在心底忏悔了自己刚刚的小心眼:“呃……谢谢,麻烦了。”
  “你是病人,照顾你是应该的。”程雨非的声音里并没夹杂着太多的温情,确实是医生常见的那种公事公办的冰冷口气。
  “能做你的病人真幸福……”
  “幸福?我的病人大部分都只有半条命,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维持生命的管子。”
  “……”苏一鸣半晌不能言语,程医生一定是在开玩笑,可他用一只眼睛看去,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影子,难道这就是幽默的最高境界……冷幽默?
  手里的毛巾冷了,苏一鸣将毛巾伸到热水龙头下,被程医生一把抢过:“还是我来,独眼龙对距离的判断不准,被这热水烫着。到时候……”猪头配猪蹄,真凄惨无比。当然最后一句为了不过于刺激苏总她还是咽下了肚。
  “……”苏一鸣再次无话可说,在心底又一次默默地忏悔,然后伸出长长的胳膊,越过程雨非的身体,按了几下热水器,将水温调低。
  那一瞬间老流氓有些神思不属。苏一鸣家用的是地暖,温度调的高,程雨非早已经甩掉了厚重的羽绒服,穿了一件轻薄的毛衫煮面条,窈窕玲珑的美好曲线一览无遗。热气氤氲中,她的侧脸宁静安详,长发柔顺润泽,最吸引人的是她的目光,认真专注。苏一鸣觉得女人专心致志工作的时候有种独特的美,第一次在抢救室,也就是这种旁若无人的从容,一切在握的笃定吸引了自己。
  苏一鸣的手越过程医生美妙的身体,伸向热水器。一些往事忽然就浮上了心头,他刚创业时曾经住过一套很小的一居室,厨房只有几个平米,站上一个人都有些转不过身。那时候他有过一个同居女友,常常一起烧东西吃。两个人站在窄小的厨房里,稍微一动就会肌肤相亲,耳鬓厮磨,那时候也年轻火大,每次都不能自持。常常是饭煮到一半,两个人就拥到了一起。等暴风雨过去,饭也烧成了焦炭。那是一段非常艰难的时光,艰难到有一次苏一鸣的所有财产加起来不足二十八块钱,也是一段非常甜蜜的时光,有着他最最投入的一次爱情。
  苏一鸣的手毫无障碍地越过程雨非的身体,调好了水温,他忍不住在心底默默地怀念了一下以前那个窄小的厨房。现在这个厨房实在是太宽敞了,宽敞到没了情趣,宽敞到他找不到机会能够很流氓又很合理地吃美女医生的豆腐。
  “呃……苏总,你家的盐放在哪里?”
  苏一鸣换了个角度再次伸手,又是毫无障碍地捞出了盐。接着是辣酱,酱油,麻油……苏一鸣伸了无数次手,换了无数角度,都没有碰到程医生一根头发。当然他并不想碰她的头发,他想碰到一些其他部位,不过,自己的厨房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在这一次次徒劳无获的伸手中,苏一鸣得出一个结论,程雨非真是天才中的天才,一顿饭都能够做得鸡飞狗跳,惊天动地。他的漂亮厨房很快堆满了调味品,变得一片狼藉,虽然最终的成品只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菜鸡蛋面。
  “我给你把面端到饭厅里?”程雨非终于从灶台上抬起头。
  “呃……不用,就在这里吃。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厨房很温暖很有人间烟火气。”苏一鸣喃喃道,很像家……他忽然想起父母,很多年了,很多年他都没有回家了……
  苏一鸣对女人的要求有二:床上是荡妇,出门是贵妇。他以前就是比照着这两条找的女人。自从搬到这个地方,他的女人换了几茬,却从没有人为他做过饭。因为不需要。他的金牌保姆做的一手好菜,技艺堪比一级厨师,同时他自命是个非常有品位讲究情调的情人,经常带她们出入各座酒楼饭馆,风味小吃,海鲜大餐,一样不落。不过从今往后,他决定再加上一条:在家是主妇。他忽然觉得这条太重要了,只有这样他的家才有家的温暖。
  程医生的医术虽然把苏一鸣整得苦不堪言,可是厨艺确实不是盖的,一碗面都能够做的香得找不到北,倒也不枉费她在厨房里好大一番折腾。
  苏一鸣在厨房里吃得热火朝天,程雨非却已经飞速出了门,连告辞都没有,苏一鸣未免有些失落。
  门铃再次响起的时候苏一鸣在自己的可视门铃里只看到了几个大大的马甲袋,里面装满了无数的食物。程医生!虽然看不清袋子后的面孔,他却心有灵犀般地想起了那个窈窕的身影。他迅速开了门,心里却有些愤慨,程医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不看到装满食物的袋子会不给她开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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