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撵(子峭)》第82/98页


幸好这厮没注意到我手中的举动。我抱起吉他弹了一曲,放下了。我突然很他妈躁动,这鸟人老是问这问那。我又拉开柜子,把吉他放进去,正想拿起铁锤,他又说话了。

“你老开那柜子做什么?我们一起在网上斗地主吧?”

“我不喜欢打牌……”我匆匆放下铁锤,转过身来。

“你他妈是不是觉得在网上不好作弊?”他问,笑了一下,没有转脸看我。

“你说什么?”我关了柜门。我明明听到了,还是再问一遍。

“在电脑上不好作弊,所以你不想打?”

“随你怎么说!我是不是作弊,上帝最清楚!”

“嗬嗬嗬……”

这鸟人怪腔怪调笑了起来。现在他的笑仅仅是腔调怪,倒没什么特别的深意。天哪,他那笑声实在太他妈难听了,没有任何一个字能形容,姑且用“嗬嗬嗬”吧。他一直笑了很久,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显然这“嗬嗬嗬”的怪腔怪调太能表达他此时的混账情绪了。

“上帝?”他说着又笑了起来,几乎是演唱道:“上帝?上帝?上帝呀,你在哪?快来吧,来舔我老二吧!我老二正痒着呢!上帝呀,快来跟我口交吧……”

这鸟人一边笑一边演唱,沉浸在自己的极乐世界里。上帝这个词在他嘴里宛如一颗口香糖被挼来挼去。

你要是想象不出我当时处于什么状态,那我再花一百倍的语言来描述都没用。总之,我就像一点火星猛然被吹旺了,再也无法拖延下去。

我再次拉开柜门,攥起铁锤揣到衣服内侧,不管那鸟人是不是注意。事实上,他正在拿上帝演唱取乐,没注意到我。我想,这正是上帝在暗中助我,千真万确。

“要不要过去拉上窗帘呢?”我想,“还是不拉了吧,反正没人看见,怕什么鸟!”

那铁锤已经急不可待了,我感觉到了这一点。我心跳猛然加快,如同汽车被踩了油门。就在我举起铁锤之际,一句话从我口中蹦了出来,完全超出我的控制之外。

“你最大的荣幸来啦!”我叫道,“见鬼去吧鸟人!”

这厮闻声转过身来,莫名其妙之际,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抡起铁锤砸了过去。我动手如此迅猛而精准,他还来不及反应,就死在了莫名其妙的一瞬间。
25.-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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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掉金以恕后,我收拾现场花了个把小时。虽然也难免匆匆,但全过程都遵循一种曼妙的节奏,——我敢说,这种节奏暗合了艺术的本性。无可否认,我内心一直是紧张的,可是到了这时候,这种紧张取得了一种艺术节奏感。毕竟我已经干掉了三个鸟人,满可以说胜利在望了。至于沈优子这妞嘛,贱人一个,完全可以等闲视之,轻松对待。甚至我都认为杀鸡无需牛刀,那把铁锤可以光荣退休了。

我用洗洁精把铁锤冲洗干净,依旧藏到衣柜底层,我想暂时不需惊动它了。我身上穿的风衣也脱下来洗了,晾在阳台上吹风,希望明天能干。我换上了那件白色中山装,我相信不会再碰上血迹什么的了。

收拾停当,我坐在椅子上抽烟,构思该如何干掉沈优子。我当时心态真他妈别致,可以说别有一番情趣在心头,——简直就像一个写命题作文而又不受时间限制的学生一样。而问题的关键是:这作文题目恰恰是我最想写的,这让我进入了一种兴奋状态。你要是碰到一个你想写的作文题,而时间还很他妈充沛,你也会这样兴奋。如果说我前面写的那三篇作文都有一定模式(至少都离不开铁锤),有点像混账八股文,那最后这一篇,我完全可以自由发挥,来一种崭新的构思。你要是乐意,叫什么混账新概念作文也行。

我抽掉五支烟,构思了个把小时,心中有了一个大致蓝图(你可得原谅我用这个词,因为我当时的心态如此别致,用这个词不算过分)。我决定利用沈优子这娘们和金以恕怄气的契机,随意发挥,展开我的行为艺术(也请你原谅我用这个词)。我意思是说,必要的话,我可以用金以恕的手机给沈优子发短信,钓她到宿舍来,然后见机行事。

我看时间,这时候是十点过一点,那贱人应该还没睡觉,也许正闷着呢。我想先出去透透气,顺便买些番茄,我还需要一瓶酒,也一同买来。既然我决定让铁锤提前退休,我总得有一些别的道具嘛。对于沈优子,我觉得把酒作为道具蛮好,你当然还记得我和她那次伟大的勾当,酒发挥了不可小觑的作用。我现在口袋颇有一些钱,接近两千块,可以说这是我有生以来最有钱的时候了,虽然都不是我的钱。刚才从金以恕口袋里摸出一千多块,加上另外那两个鸟人的,总共差不多两千。这一笔对我而言巨大的资产,还真有点让我诚惶诚恐呢。

我把金以恕的手机关了,藏到衣柜里。我暂时不想用这混账手机,先把道具买来再说。下楼的时候,我思绪专注到了沈优子身上,反复设想该怎样把她钓过来。我现在可不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不愿者下流,我必须得让她上钩!

我来到宿舍楼下,没走几步,仿佛是上帝的安排,恰好碰到沈优子迎面而来,这让我的心脏一阵狂跳,欣喜与忐忑共舞。看她那样子是要到417去,只是不知什么缘故。我正想该不该跟她搭讪两句,倒是她先问我。

“你宿舍还有人吗?”

“……都出去了,没人!”我说,口气多少有点唐突,这你应该感觉到。

“你去哪?”她问,面无表情。

“去买点东西,——番茄和酒。”

“我忘了手表在上面,你回去帮我开门好吧?”她依然面无表情。

原来是忘了手表。她为什么现在才来拿呢?要是她在刚才想起手表赶回来拿,恰好碰到我在杀人,天哪,那可真他妈要命!可是上帝保佑,她偏偏在我完事后才来,这难道不是一种天意吗?这些念头在我心中一闪而过。

“我想先去买东西,”我说,“要不你等等吧?”

“要多久?”

“不会太久,……半个小时吧。”

“那我在这等你,”她挪动步子,到楼下那公共椅子上坐下了。她的举止神态完全是懒洋洋,和通常怄气中的女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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