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到偏执权臣后我跑路了》第100/105页
这事情不能查下去了。
给敬平侯下毒的,大约是他家阿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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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意外的话应该是下一章跑路。
第九十八章
薛愈一边叫人把敬平侯送回府,一边淡声吩咐周珏:“钓着他的命些就好。”
周珏啧啧:“这么护短么?”
“你猜那毒药是谁配的?”薛愈瞥他一眼,嗓音冷淡:“江裕回来了么?”
“还没。”
周珏被怼得哑口无声,慢吞吞走进去料理一身污秽的敬平侯。
薛愈已经等不及江裕回来了,掸了掸衣裳要先回府看一看徐颂宁,却被个意料之中的人拦住,声音登时凉下去:“三殿下?”
“侯爷。”
三皇子看他一眼,抿着唇温和至极地笑出来:“如今外面乱成一片,只有侯爷闲情逸致,想着回去看夫人。”
薛侯爷冷冷地怼回去:“三殿下是来探望陛下的吗?”
这么短短一番问话套路,片刻间居然能梅开二度,薛愈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
对面的三皇子默了片刻,好在这么多年被帝王搓圆揉扁地训斥,虽然被这么怼了一句,倒也没有很尴尬。
若在平时,薛愈对这位三皇子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此刻心情好了,也不过是略平静了些,连平日里虚与委蛇用的一张笑脸都不用,依旧冷淡着颜色。
“…贵妃,还好吗?”
左右无人的时候,三殿下轻声地问出这么一句。
薛愈脸色彻底冷下去了:“殿下如今万众瞩目,何必和我在这里客套?”
他这话说得没错,四皇子和五皇子把自己给折腾死了,贵妃腹中的孩子不知男女,成年可担事儿的,也就只剩下三皇子一个了。
若无意外,未来的帝王估摸着也就是他了。
因此,若有旁人在这儿,看见薛侯爷对着三皇子这么个态度,只怕眼珠子都要瞪直了。
好在三皇子赵瑄瑜这人性格是真的温厚,他抿一抿唇:“当年的事情,始终是我的错,我心知肚明,也并不祈求什么,只是…有一些担心,所以问候一句。”
薛愈冷漠至极地看他一眼:“阿姐一切都好,劳殿下费心了。”
话落,他转身就走。
赵瑄瑜站在远处,深深地叹一口气。
转过身的那一刻,薛愈心里却还没把这事情放下。
当时皇后事发的时候,他心里就一直在疑惑,怎么会那样凑巧,就叫他看见了被调动的那群人?
到昨日清剿帝王的暗支的时候,摸出一股不知何方的势力的时候,才隐约有一点察觉。
他早些时候受命监视过这一位三殿下,若说他淡泊,似乎也是真的淡泊,然而能暗中埋下那么精细棋子的人,若说他无为,谁又能信呢?
他想起一些深埋在记忆里的模糊画面。
阿姐红着脸,拎着马鞭翻墙回来,一身狼狈地被兄长和父亲逮个正着:“做什么去了!”
“…骑马?”
后来二皇子带着个面容清隽的少年人来登门致歉,阿姐鼓着腮帮子红着脸,和他面面相觑。
那年他倒还不是活得稀里糊涂、得过且过的三殿下,甚至是与如今的温和宽厚不太沾边的。
他自小天资聪颖,帝王曾因为他颇得了几分先帝青眼,于是对他颇为看重,难免养出一副略显骄矜的性子,平日里为人做事鲜少冲人低头。
和那年意气风发的阿姐一样。
那日阿姐拎着马鞭回来,倒不是什么策马同行的浪漫事,而是这两个人为了争一匹马打起来了。
两个人的缘分自此而起。
这一位三殿下的生母出身并不贵重,是帝王潜邸时候的一个小妾,被一掷千金从勾栏里买出来,显贵之后才把这样的出身一笔勾销。
但后宅中多得是子凭母贵、母凭子贵的故事,她母亲因为有了赵瑄瑜而颇得了几分青眼。只是那样的出身,就注定了他在朝堂之中并没有一个外祖家助力。
但也许正是这样的出身,反而叫帝王对他颇为看重。
因为这样的出身,代表不会有外戚干政的可能,也就没有太大的威胁,而大皇子和二皇子身后,都有着他们母妃强势的母家。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那年的三皇子和阿姐还都是年轻恣意的人物,尽管那时候,离薛家猝不及防地出事,也就只差半年了。
薛愈只是旁经目睹过这么一截故事的人。
但这一截故事没开头没结尾,仿佛一折仓促唱罢的戏,尽管曾短暂地在家中流传过关于阿姐要嫁入三皇子府的玩笑话,但他们的故事终究是在薛家坍圮后就仓促了结。
薛家罹难后的第一个月,这一位三皇子殿下与曾家的三姑娘订了亲。
明眼人都晓得是为了摆脱开和薛家的干系,为了保全他和他娘亲。
这样的事情无可厚非,毕竟那时候没有几家是不急着和薛家撇开干系的,阿姐本人也没说什么,平静至极地步入掖庭。
只是过后再要谈原谅和放下,似乎就没那么轻松了。
任谁心里都会有芥蒂,所以虽然不会反目成仇,但也做不到笑脸相对。
薛愈原本以为这故事也就结尾与此。
他们之间有过一场不曾掀起波澜的风月故事,那场风月起于青梅竹马,止于十七岁那年的掖庭。
他不承望会出现如今的事情,也不期望两个人之间会生出新的瓜葛。
阿姐腹中的孩子……
薛愈有些头痛,唇抿紧了,勾出一点嘲弄的弧度。
老皇帝,究竟是怎么生得这一个个孩子。
大皇子、二皇子尚算靠谱,被他心怀忌惮、借刀杀人除去了,老三不必说,老四、老五脑子不好使,至于那一位六皇子,揣着糊涂装明白,也是个活宝。
他怀着这么样的心事到了定安侯府,虽然已经操劳了一天一夜,倒不觉得很疲惫。
就要见到阿怀了。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期待着。
原本紧绷的神情一点点松动下来,薛愈掸了掸自己衣裳上的灰尘,又把带血的长剑丢到一边,扔的时候顺手把那剑穗儿扯下来,准备到时候给她看一看,请她为自己打个新的穗子出来。
他一直把自己折腾到抱住的时候不会蹭脏衣服、看起来又很可怜的样子的时候,才满怀期待地叩响了她房门。
“阿怀,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