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到偏执权臣后我跑路了》第61/105页


  她急急地改口,匆忙抿平了适才玩笑的时候乱了的鬓发:“这是我与夫君一起过的第一年,夫君一定要好好地回来。”
  最好也别带什么莺莺燕燕回来,可这话卡在嗓子眼,她一时说不出来。
  这样的话似乎只适合灯下,两个人都有些意乱神迷的时候说起,如今天光太亮,轻而易举就把神色照得清明,叫那些想深藏的心事都无处可逃,于是最后全咽了下去,只是说,要他平平安安,好好回来。


第五十九章
  薛愈虽然说着要多留几天,翌日略收拾了收拾,还是出门上朝去了。
  徐颂宁在家里歇了一天,到第二天的时候又忙活起来,后续这一个月都没有十分消停,旁的人给薛愈收拾过行装后她也还放心不下,要再三看一遍,顺便要把周珏也带上,原本觉得不保险,要再塞一个阿清,被薛愈打发了回来:“我又不是出征去,何苦这么劳师动众?”
  他说着又笑起来:“你若实在不放心,跟着我一起去走一走也是很好的。”
  然而家里不能没有人看顾,更何况徐颂宁想多与外祖一家走动走动。
  因此十一月初,她把这人送出了家门。
  薛愈走后,定安侯府一下子就空荡荡起来,至少对徐颂宁来说是这样子的。他其实忙碌得很,但总是尽可能陪着徐颂宁,两个人从没分过房睡,自从成亲以后,他前院的书房也算是荒废了,因此待他走的第一天,徐颂宁独自一个人睡着的时候,难得觉得这夜里有些冷。
  到了白天还好些,一堆姑娘们陪伴着,忙针线算账本,趁着年节时候思虑家里的产业。
  这一日,徐颂宁接了一封意料之外的拜帖。
  “是徐遇瑾的?”
  云采点了头:“徐小公子说他是来送账单与布料的。”
  “说起这个,我才想起,这些时日来许多事情缠身,也不晓得他的腿怎么样了?”
  阿清在一边帮忙拨着算盘,头也不抬:“我妙手回春,姑娘不用担心,已经能跑能跳了。”
  她于是放下心来,点头说好,要人快些请徐遇瑾进来,他们是本家,沾亲带故的,且此间也没有那么多的男女大防,于是也不必设什么屏障,直接在堂屋里见了他。
  徐遇瑾进来得很快,步子果然平顺,几乎看不出有过什么毛病。
  “来了。”
  她喝一口茶:“最近怎么样?”
  “店里的生意很好,这是账本。”徐遇瑾到底还是个半大青年,从前又对她有过一点针锋相对的时候,和她面对面的时候总是一副别扭样子,徐颂宁无可奈何地笑一笑:“我是问你与你母亲。”
  徐遇瑾仓皇应一声:“啊,是很好的,多谢大姑娘当时的善举。”
  徐颂宁点一点头:“今年的秋闱你是错过了,再两年要好好准备,你还年轻的,不需要太着急,我想着你母亲若是可以自理,你不妨出去上个学堂——我或是侯爷亲自作保,绝不会叫你被欺负的。”
  “不必了。”
  这份拒绝倒是猝不及防,但终归是在意料之中,这小孩子别扭得很,只怕正算着已经亏欠了她多少,徐颂宁抬了抬眼:“那也好,那你自己好好读书。”
  徐遇瑾点头说记着了,又指身后抬来的布料看:“这些不是店里的,是我阿娘一位老友织的,她有好手艺,江南那边也闻名,阿娘说要谢你,所以拿绣品换了几匹,请你收下——原本我母亲要自己来的,只是入冬后身体常常不舒服,所以没有来。”
  徐颂宁站起来看,真情实意地把那料子看了一遍:“你阿娘身体不好,不必为我劳心,我是早就许诺好的,并不是什么恩德。”
  说着要人去拿补品,又打发阿清等等跟着去看一看,究竟是哪里不舒坦。
  徐遇瑾站在原处,末了长长叹一口气:“侯爷是出京去了?”
  徐颂宁没料到他问薛愈,点头说是:“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找他吗?”
  “不是。”他张了张嘴,最终叹口气:“君子背后不语人,实在这几天物议纷纷,闹得太厉害,外头都说,侯爷早些时候有个青梅竹马,当年薛府遇难,千夫所指的时候还送过他一件披风御寒,如今那青梅竹马正守寡,就在他去的那地方里。”
  “我去家学里的时候,听那些人议论的。”
  他叹口气:“这是你们家事,我说了你必然尴尬,回家说给我阿娘,我阿娘说要我委婉一些,暗示你两句,但我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暗示了,你便当流言蜚语听了罢。”
  这话无凭无据,但前两日倒也还传进过徐颂宁耳朵里,是两个小丫头捉着扫把在窗户根下念叨,她那时候还以为只在府里浑说,如今才晓得原来已经流传得这么广。
  另一边,徐遇瑾说完这话,人真是愈发别扭了,长长短短地叹气,徐颂宁无奈:“又不是与你成亲的那位有个青梅竹马,你怎么愁成这个样子——多谢你和你母亲为我留心,我不喜欢出门,有一些败坏名声的话也听不见,我会叫人去留意留意,看看说这话的是谁。”
  徐遇瑾点点头,再待不下去,匆匆忙忙走了。
  云采送他出去,阿清和云朗还留在屋里,脸上都有些惴惴:“姑娘?”
  早些时候这两个人倒都觉得那话是乱嚼舌根,可眼下看,这话倒是从外面传进来的,难不成当真有一段渊源吗,还是谁要构陷薛愈什么?
  徐颂宁摇摇头:“好了,不要苦着脸,侯爷是什么样子的人,从前有一个青梅竹马,还会低头另娶了别人吗?”
  她这么说着,脑海里忽然窜出一个画面来,披风?
  似乎早些时候清点库房,的确有一件破破烂烂的披风,被他仔仔细细珍藏着,说起来历的时候也曾提起“途中似乎是遇上一位父亲的故交,他家中人解了氅衣给我披着”,然而珍藏的理由也很清晰,“那年冬日森寒,兄长与我身体都不算好,全然靠这一件氅衣取暖。说好了轮换着披,最后又总担忧我受冻,于是趁我睡着之后,给我裹上……”只是不晓得怎么以讹传讹,变作了如今外头风行的模样。
  她摇摇头,干脆就不再搭理,只是借着这个由头又想起了薛愈:“侯爷有寄信回来吗?”
  阿清摇头,云朗则抿着唇,微笑着掰了指头:“路程都得有五天呢,侯爷这会子才走了六天,只怕刚刚安顿下来,哪怕是紧赶着写了信报平安,那也要再过三四天才寄得回来,姑娘就牵肠挂肚了?”
  “哦,不过阿清是收到了的。”
  徐颂宁原本都要安心去算自己的那一头烂账了,听见这话眼眉高高挑起,手里的笔搁下了,把一边摘下来的镯子也戴上了,摆好了要听戏的架势,话里带着笑:“能说吗,我能听吗?”
  “你烦人!”阿清顿足嗔道,恰好云采也回来,瞥见这架势:“说什么呢,说什么呢,别丢下我。”
  她绕过来看见阿清渐渐红起来的脸,瞬间明白过来:“我就说了,绝不简单,怎么几根药材,你遮遮掩掩成那个样子。”
  徐颂宁渐渐明白过来:“周先生?”
  她想起周珏那混不吝的样子,还有薛愈病了那晚,周珏和阿清打闹的时候。
  阿清叹口气:“并没什么,姑娘别听她们胡扯,只是他们行路途中遇上了几株稀罕药材,几本本草里头都没有记载,他寄回来要我看看,是治什么用的。”
  徐颂宁哦一声。
  “那就是怪这两个丫头太大惊小怪了。”她说着便撑不住笑出来:“所以是治什么的,相思病吗?”
  阿清原本以为她会帮自己说话,没想到也是促狭她的,嗔一声,转身跑出去了。
  徐颂宁摇摇头:“好了,不许再逗她了,快,去追上哄一哄。”
  云朗应一声,匆忙追出去了,云采还是放心不下:“姑娘,侯爷那事情?”
  “留心看看是哪边传出来的话罢,其余的倒也不用管。”
  然而这事似乎是个导火线,自此之后,一切都不消停起来。
  先是徐颂宁的一场噩梦,她看见薛愈在书房里闲坐着,猝不及防被人一剑刺进了心口,一点鲜血从他唇边流淌出来,那场景陌生又熟悉,梦醒的前一刹那,她豁然回想起,从前她偶然触碰上薛愈的时候,是见过这么一幅画面的。
  她一下子从噩梦中惊醒,阿清原本悄声地靠近,见她坐起,登时匆忙走过来:“姑娘,徐家那边传了信,说夫人有点不太好,咱们怕是得回去看看。”
  徐颂宁和郭氏的确是关系一般,然而那到底还是她名义上的嫡母,外人眼前场面要做足,于是招呼了人起身。
  郭氏在宋姨娘手底下过得什么日子徐颂宁也有所耳闻,宋姨娘是聪明人,也是良善人,对她并不算太坏,事情也没有做绝,除了不许她出门,其余什么事情都不薄待,还许徐颂焕、徐勤深可以时时去探望她。
  更何况郭氏的身子本身也没有太坏,不过是一剂下在汤碗里的浓药惹出的祸患,说到底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事情,所以能有什么事儿?
  她满心都是困惑,有那么一瞬间,只觉得心慌得无以复加,仿佛许多事情叠在一起,要轰一下子炸开。
  徐颂宁很快就收拾好,早膳匆忙用过两口,登上马车朝着敬平侯府的方向去,她心里乱糟糟的,总觉得这些接踵而至的事情里,藏匿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背后的矛头直指向她与薛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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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预判错了考试结束的时间,距离万字还剩五千,明天会补上,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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