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心》第3/198页


  孙博士看向门边,蹙了蹙眉……
  云珏熟门熟路往尹叙必经之路走,快到藏书阁时,果然瞧见那道熟悉身影。
  尹叙习惯在散学后到藏书阁取书来读,次日清早再还来。
  藏书阁不是人人都能进的,只有得博士认可的学生可自由进出取书,算是特殊照顾。
  正值散学时,周围没什么人,尹叙徐步前行。
  忽的,他前方第三根柱子后面伸出一条手臂来,小巧的手掌俏皮的晃了晃。
  尹叙飞快驻足,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盯着那根柱子后露出的衣角。
  随着尹叙站定,这只手慢悠悠收了回去,转而贴上木柱。
  下一刻,云珏俏艳的脸蛋从柱子后一寸寸探出来,冲他甜甜一笑。
  是我呀。


第2章 但凡他身上还能留条底裤都……
  四目相对时,青年眼神平淡无波,云珏却是笑意盈盈,朱唇粉腮娇艳,酒窝轻陷生甜。
  云珏中意尹叙一事并无遮掩,但她但从没故意制造什么突然出现的身体碰撞。
  因为尹叙是个守礼的君子。
  她要么不出现,出现时,多是铺足了前奏,站的远远的。
  见她不语,尹叙主动道:“女郎何事?”
  云珏回神,红着脸颊手忙脚乱的摸出帕子:“我、我这里有些词句,想向你请教……”
  “抱歉,没空。”尹叙果断拒绝,径直往前走。
  云珏愣住。
  上回她走含蓄路线,把帕子丢在他必经之路上,他就是这副目不转睛的样子走过,白靴狠碾。
  她痛定思痛,觉得自己含蓄过了头。
  尹叙勤学苦读忙的不得了,哪有空捡沿途掉在地上的帕子?
  所以才有了这次的出击。
  结果,只是把被拒绝的过程拉长了一句话的功夫?
  尹叙已擦肩而过,云珏连忙转身跟上:“你若是忙,我念给你听!”
  尹叙拒绝的话还未出口,身边已响起少女声情并茂的朗诵――
  “君若天边皎月,妾作笼月之云,愿绕身相伴,独占清辉。”
  尹叙忽然站定,云珏捧着帕子边走边读,若非身法好飞快定住,已撞他身上了。
  他缓缓侧首,看了她一眼,黑沉沉的眼里看不出情绪,明明文秀清隽,站定时挺拔的背脊却不输陇西坚守驻地的军官将士,却又比他们更加俊美。
  云珏如被一条无形的线系住心尖儿,慢慢向上提拉。
  果然是被她的情意打动了吗!要赋诗回赠了吗!
  呀,她忘了背别的。
  也就一眼,尹叙收回目光,看向前方,淡淡开口:“谢师妹。”
  谢清芸早就看到他们二人,听到尹叙忽然唤自己,她站定颔首:“尹师兄。”
  同为女学中的佼佼者,谢清芸也会在散学后来借书。
  尹叙直接走向谢清芸,在两步之外站定:“早闻贵府上有一本孤本琴谱,此前尹某已向谢太傅提过借阅一事,得其首允。奈何太傅事忙,一直未能抽空。碰巧在此遇上谢师妹,不知今日可否有劳师妹带尹某取书?”
  谢清芸温柔笑道:“有何不可?待取完书,师兄随我同行便是。”
  尹叙颔首,抬手礼让:“请。”
  谢清芸浅笑,姿态优雅的走进博士厅,尹叙亦随其后。
  藏书阁大门未合,谢清芸瞄了一眼,云珏并未跟进来。
  她明眸轻转,偷偷看向尹叙,他已行至另一侧的书架后,因身形颀长挺拔,都无需阁中木梯,轻易可取高处书册。举手投足间,尽是世家贵族养出来的矜贵之气。
  就是有些不识趣,竟站的那么远。
  谢清芸屈指在唇边抵了抵,小声清嗓,柔声唤道:“尹师兄。”
  尹叙身形一定,于书架缝隙中抬眸看过来。
  明明隔着一段距离,谢清芸依旧被这双漂亮的桃花眼看的心头一撞,脸颊微烫。
  她指了指自己这侧的书架,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淡定大方:“可否劳烦师兄为我取书?这处太高了。”
  尹叙看向她所指之处,目光不动声色扫过立在书架边的木阶。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清影从外蹿进来,一把将木阶拖到谢清芸所指之处,蹬蹬蹬踩上去。
  云珏回身冲谢清芸一笑:“师姐要哪本?”
  谢清芸生生愣住,她、她从哪儿蹿出来的?!
  尹叙垂眸,敛去眼中那丝浅淡笑意,抬眼时只剩冷清之色,他道:“既有师妹相助,尹某便不打扰二位,谢师妹,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他一个人先去了外面。
  谢清芸看向云珏,淡淡道:“那就有劳师妹了。”
  云珏摇头:“师姐客气!”
  谢清芸随便点了两册书,拿过后便往外走,云珏跳下木阶,背着手跟了出来。
  出了藏书阁,谢清芸见到等候在外的尹叙,回头看向云珏:“我与尹师兄还有事要办,便先走一步了。”
  云珏还能说什么,她只能干巴巴看着二人并肩离开。
  直至两人走的已看不见,她才抽出粉帕子,又读了一遍。
  半晌,她嘀咕道:“难道是因为写的不好?”
  ……
  马车一路驶进崇仁坊,停在镇远将军府门前。
  云珏钻出马车稳稳落地,迈步往里走,立在大门左右的两个守卫刚抱起拳,面前一阵劲风扫过,人已进去了。
  彩英小碎步跟在后头,冲两人笑笑,继而倍感头疼的追了进去。
  云珏熟门熟路跨入院门,直奔书房,一掌将帕子拍在书案上,啪得一声响:“还给你!”
  书案前坐着个身着浅色圆领袍的青年,一双冷清黑眸微狭且长,眼尾上扬尤似狐狸:“怎么了?”
  云珏气鼓鼓的抱手,就着跟前的软垫重重坐下,裙摆噗得蓬起,又缓缓铺平。
  “都说学以致用,你好歹是我们陇西第一俊才,走出家门都是要被姑娘夫人们献花投果的,可就你拿出的这个,根本对不起你那两库房放臭的花果!”
  云珏沉痛的嚷道:“赵程谨,阿姐对你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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