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剑情深》第44/183页


“哈哈哈……”众人一阵狂笑。

“咱们帮中流传着一个老故事,癫头高,你要不要听――

“说啦!别卖关子。”小八狗大叫。

“故事是这样的:从前……就算是年好了。有一位老乡放了卅六排到武昌,在一个烂货身上花掉了卅五排。那婊于表现得千般恩万般爱,爱得他昏了头。银子花光了,该回家乡啦!但这位仁兄认为婊子真心爱他,有情有义刻骨铭心,怎肯回乡?打算暂离武昌到外地找亲友借贷充作缠头钱,方不负婊子对他的无边情意。他启程动身,婊子送她到码头上船,从大门哭到码头,依依不舍难解难分,哭得这位仁兄又爱又怜,少不了也感到心酸,心一酸就流下了宝贵的情泪,感上心头,顺手抓起婊子手中沾满离泪的汗巾拭泪。这一拭不要紧,他竟号哭如丧考妣啦!你说妙不妙?”

“有情有义恩恩爱爱,难舍难分心头酸楚,怎得不哭?哈哈!”有人怪叫。

“英雄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他去借钱又不是去枉死城报到,伤什么心?不是生离死别,哭个鸟。”小八狗大声吼。

“他为什么哭?说呀!”另一名大汉叫。

“那婊子的汗巾里面有辣椒粉,擦在眼睛鼻子里,怎能不哭?”小二郎不带感情地说,样子倒装得蛮正经的。

登时引起一阵狂笑,有人叫:“痢头高,今晚上你回来,你那位小养婆哭了么?哈哈……”

“你试过她的汗巾么?”另一个怪腔调地问。

“以后呢?小二郎。”小八狗问。

“以后?那仁兄气得几乎要跳江自杀。”小二郎仍然一本正经地说。

“死了么?”有人问。

“他老兄没有跳江,死是死了,但不是跳江的而是死在故乡。他打消了借银的念头,卷起包袱回故乡,临行诗兴大作,吟了一首歪诗给那位粉头。”

“念来听听。”

“诗是这样:卅六排留一排,泪洒江水千番爱。只道你是真情意,谁知你巾中有药材。”

“哈哈哈哈……'

“哈哈!诗倒有点押韵,但不是律也不是绝,糟的是最后一句怎么多了一个字?”有人提出抗议。

“你真是的,说是歪诗嘛,多一个字少一个不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走吧,别取笑癫头高了,早点睡明天得交货呢。”有人叫。

“走啊”

八个人你掺我扶,叫啸着向洲里走。领先的小二郎拖着衣衫,歪歪倒倒向前走,一面荒腔走调走调地唱:“正月之漂,呀正月正,我与情哥看花灯……呃!我得歇歇,你们走……”

话未完,一头栽入小径旁的草丛,嗯了两声便睡着了。其他七名醉汉跨过他伸在路中的一双脚,向远处灯光隐隐处踉跄走了。

小二郎睡得正甜,口鼻突被一只大手捂住了,猛一吸气。“哇”一声大叫,神智一清,吸入一口气,翻过身又睡着了。

“小二郎,醒醒。”耳中有人沉声叫。

“嗯……别吵,别吵……”

“喂!你知道一个叫狼枭的人住在何处?”

“到村里去……去找,我……我要睡。”

“狼枭……”

“去找鬼师王排头。”

“王排头呢?”

“住在村里,最好到排上去找。”

林华半躺在小二郎身侧问话,突然发觉身后微风凛然,心中一惊,猛地奋身一滚,斜窜丈外方挺身而起。一个黑影向北飞掠,两起落便消失在草下不见。他奋起便追,一跃三丈,去势如电。

洲中段宽仅四里左右,地势虽平坦,但视界不良,丈余高的芦苇住了视线,人一钻失去踪迹,夜间更是不便。但林华耳目皆极为锐敏,今晚虽然无月色,但仍有朗朗星光,而且江风不大夜间以听觉为主,想逃脱地的追踪,谈何容易?登岸不久他便觉被人跟踪,只是不愿理会而已吧。目下他已开始盘问小二郎讨狼枭的消息,这个跟踪的人竟敢迫近吸引他的注意、岂能让这家伙脱身?论武功与追踪术,目前敢说天下无出其右。

黑影身法奇快,左手握了一根短杖,纵跃如飞,窜走如蛇,功力极为精纯,从行走的形态看来,这人定然颇为自信,认定被吸的人决难远及。曲折游窜卅余丈,黑影往芦根下一伏、耳贴着地面倾听动静。星光下,可看出原出是白天在压江亭现身,逗引林华的老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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