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第1/16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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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4-14 16:09:25 本章字数:1865

如果生死可以选择,我愿意选择九岁那年的那处冬夜,跟随母亲,一起去过安宁的生活。
----题记
记忆中母亲微笑的脸,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容颜,还记得她盘起长发的样子,那样的端庄娴淑,即使是一介平民,却显得如此高贵。九岁以前的那个狭小的房子是懵懂时最初的印象,而这有限的空间,却总被收拾的井井有条,微尘不染。母亲那忙碌的身影成为我回忆中最多的姿态,包括那双巧手所做出来的美食的味道。这一切,都是我苦涩回忆中最温柔的一笔。
即使如此,那个狭小的空间却成为我人生最初的噩梦。那个本应该被称为父亲的男人,却新手粉碎了我的童年,那段本应健康无忧的时光。
还记得那大大小小的酒瓶,在父亲酗酒后杂乱的滚成一片的样子,每次他开始喝酒,母亲总惊惶地把我塞进那尺寸见方的小屋,然后关上门,于是,那样的夜晚,便是父亲打骂和母亲饮泣的声音,而我,只能害怕地靠着门框静静地流泪,不出声响。之后那翌日的早晨,母亲红肿着双眼,为我蒸煮早饭,如果是夏天,便能看到在她柔嫩的肌肤上道道青紫的痕迹。所以,夏天的时候,母亲从来不送我上学。而她,依然是微笑对我,似乎一切都不曾发生,而那时幼小的我却分明看出,那笑容背后,有着年幼的我无法阅读的悲凉。
我畏惧着,那个戴着眼镜的男人,那个本应给人温文尔雅的感觉的男人,那个在酒醒时会跪倒在母亲脚前忏悔的男人……
又想起那张相片,那张泛黄了的黑白相片,那个我在多年捂才真正明白的相片。那,是我无意间从父亲的公文包翻出的相片,那晚,父亲是被工厂的人送回来的,回来时他已烂醉如泥,作为工厂的业务员,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回来了。我厌恶他,我讨厌他。当母亲忙里忙外给他换下满是酒气的衣服时,我偷偷打开他的包,想藏起他的钱夹,天真地想,这样,他就没有钱了,这样,他就无法买酒喝了,这样,母亲就不会再挨打了,这样,这个家就安宁了。现在想来,那个不到十岁的自己如此的可笑与无知。就这样,两张票据夹着的这张相片被我发现了,相片上两个年轻人一脸的灿烂,那短发女孩旁边是看似熟悉的好像父亲的脸,那种,我从没见过的笑脸。
我不知道为什么,想弄清楚这相片上的人是谁,又怎么会在父亲的钱夹里。愚蠢的我带着疑惑拿去问母亲,现在想来,那走向母亲的每一步,都在扼杀母亲的梦,那走向母亲的每一步,都在碾碎我自己的童年。
收拾停当的母亲,刚揩去额头细微的汗珠,就看到我手中这猝不及防的相片……母亲呆愣了一下,随后,对我轻声的训斥,说不可以乱动大人的东西,以后不许再做这样的事情,可是为什么,我会看到母亲的眼角有闪烁的晶莹?为什么我会看到,她眼睛里有我不懂的内容?这一幕,从那时起,时常萦绕在我的梦中,好多年以后才明白,那是母亲心碎的绝望。
人生,有着许多无法预知的未来,当母亲弯身拿起我手中的相片与钱夹,刚把相片放回原处时,一直昏睡的父亲突然醒来,端起床头的水杯准备喝水时,看到这一幕,他猛的把手中的水杯掷向母亲,躲闪不及,她被正中砸到,手中的钱夹因惊吓而落地,父亲从床上怒起,拾起地上的钱夹,对着母亲,就是响亮的几巴掌,没有毒骂,也没有哭喊,更没有,避开年幼的我,“滚”就一个字,一个千斤沉重的字,我呆呆地立在那里,望着满面泪水的母亲,摔门而出,那是母亲的第一次反抗,也是母亲的最后一次反抗,我回头望了望错愕的父亲,他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清醒还是呆愣,一转身,我追随着母亲跑了出去,那是腊月的冬夜,大片的雪花被寒风不断地摔在我的脸上,刺入我的生命,直到巷口一声凄厉的刹车,划破了冰冷的长空,冬夜的寒冷和急促的奔跑,令我跌倒在那小巷拐角坏了的路灯旁,我的泪突然干涸,睁大了双眼,我明明看到,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像纸片一样被撞飞了起来,落在车前方的雪地,那一动不动的身下,分明有墨色的汁液弥漫开来,渗入雪地,刻进我苍凉的回忆,……
随后,我被抱了起来,父亲把我紧紧抱在怀中,跌跪在那盏早已毁坏的路灯旁,穿着睡衣的我早已感觉不到寒冷,也感觉不到温暖,眼前晃动的人影,父亲身上残留的酒气,120长鸣的声响,在记忆里逐渐模糊,只有那不断闪烁的车灯下的那个纸人,在被扶起的瞬间,寒风吹起的发丝,成为我以后每次梦魇中必现的恐惧。
那夜,距我九岁生日,刚过了5天,虽然没有蛋糕,但有母亲亲手下的鸡蛋面,还有那对,我渴望已久的红发卡……





正文 第二章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4-14 16:09:26 本章字数:2114

第二章那早已死的死人,胜过那还活着的活人
生命的前面是什么?生命的后面又是什么?
----题记
母亲走的那几天,下了好大好大的雪,出殡的日子,雪花依然落个不停,大人们忙里忙外,给我套上了白色的麻布,姑姑始终牵着我的手,她望着我,总会时常的叹息,周围那些哀伤的,探究的,猜测的,同情的眼神,总会在我和父亲身上不时地扫过,姑姑担心地对我嘘寒问暖,把我的手搓了又搓,哈了又哈,“这丫头,都暖了这么久,怎么还这么冰凉啊。”在寒冷的冬季手都没有温度,那么心呢?被冰封了的心又如何才能回暖?……
大雪纷飞中,一队人深深浅浅地走着,当大人们都悲悯地以为我会哭个不停喊妈妈时,双手捧着母亲遗像的我,却始终掉不下一滴泪。只是,干涸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静静陪着母亲走这最后一段归途。
母亲曾说,我是出生在一个雪花飘飞的午后,她说,当她第一眼看到襁褓中的我,就确信我就是她一直向上天祈求的礼物。她感谢上天,在她最喜爱的季节送给了她最美好的礼物。于是,我曾执著地喜爱着冬天,喜爱着冬天的冷峻,喜爱着冬天纯洁的雪花。喜爱着母亲所喜爱的季节。而当那个深夜,那个我最喜爱的飘满雪花的夜,那个我最依赖最深爱着的人儿像纸片般飞起来的夜,那个令我懊悔一生的夜,那个我永不忍回望的夜过去以后,我的泪干涸了,我的心凝固了,从此,我厌恨冬季,从此,我诅咒自己的生日。
空旷的墓地,被我们这一队人打破了它特有的寂静,真真假假的哭声持续了很长时间,很多的人来送葬,那是些很多的陌生人。后来我才知道,嗜酒的父亲要当厂长了。我麻木地看着母亲最后的归宿地合上了最后一铲土,漫天的雪依然落个不停,寒风卷着雪花呼啸地刮着,重重地甩在每个人的脸上,身上,我的脖子里灌进了些许的雪花,一遇微暖的体温,便化成冰冷的水珠往下渗,我的身心越发的寒凉,直刺入骨髓,直渗入生命。那么,我亲爱的母亲,躺在这寒湿的地下,会不会也一样的寒冷呢?
墓碑前方烧灭的纸灰被寒风吹得满天飞散,像是一片片诅咒,飘落进我以后的人生。
父亲,那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在我右前方跪在新立好的墓碑前,用手轻抚上面鲜红的字迹,我听到他哭泣的声音,看到他因悲痛而颤抖的双肩。当时已上四年级的我认得那几个刺眼的字:爱妻林之娴之墓。我不懂,爱妻?都是这样被对待的么?望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心底涌上一种厌恶,一种厌恶至极的恼恨,是的,我恨他,从骨子里的恨,从生命起初就已开始的恨恶。我和他,两个杀害母亲的凶手。
当母亲的新坟上也落满了一层雪花时,一切都结束了,她的爱,她的温柔,她的娴淑,她的包容,她的美丽,她的憧憬,她的绝望,都随着她最后的安睡而剧终。从此,她不用再挨骂,不用再用微笑遮掩满身的伤痕,不用再在我面前故作坚强,不用再饱受精神和肉体的苦楚,她死了,安静而幸福地睡了,留给了我一世的苍凉。
整个送殡的队伍,慢慢回转,在一群身披白麻的人最后,远远的,一个一袭黑衣的陌生女子,撑着一把黑伞,站在墓园的出口,队伍逐渐走近,我看了她好一会,那姣好的脸似乎在哪见过……
那黑衣女子与父亲和姑姑轻谈了几句,便转身向墓园里走去,一直走到母亲的新坟前。我坐在了车上,表姐在车后方照顾着我的外婆,那个流着口水的白发老人,呆滞地望着车窗外,也许,外婆是幸福的,老年痴呆症摒弃了外界对她一切的搅扰,包括,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与悲伤。最后,我抬眼又望了望母亲的新坟,她最后的安眠之地。
家,本应饱含温馨的字眼,自从母亲走后,对于我来讲,就只是众多汉字中的一个,不再有任何的意义与温度。出殡后的几天,父亲意外的没有喝酒,总找话对我说,问我的学习,为我做饭,似乎换了另一个人。可惜,我已没有了与他说话的欲望,即使在他为我做了第一顿饭后,我依然不语,不哭,不闹,这让他着急,恼怒,也痛苦不堪。我依然正常的上学放学,周围邻居的指指点点,我不理会,可是,仍会有些许的话飘进我的耳朵,虽然对方已把声音压的极低,我依然听到了那些出于不同目的的议论。
“这孩子真是心硬,母亲死了竟然没掉一滴眼泪。”
“就是,这样的孩子真是少见,恐怕对她妈妈感怀不深啊。”
“谁说不是呀,她妈妈可真是白疼她了。”
……
每一句,对于幼小的我来说,都如刀割般疼痛,回到我那几尺见方的小屋,关上门,把头深深埋下,闭着眼睛,却依然哭不出来,似乎从那时起,我的泪腺已然作废。
没几天,放寒假了,暴风雪持续了一周,我的沉默不语也持续了一周,悲伤,自责,痛苦,懊悔,牢牢地压在我年幼的心灵上,没有喘息的机会,终于在考过试的三天后,在第四天的暖阳升起前,我,病倒了,只记得在意识涣散前,我对着焦急的父亲说了最后一句话,便没了意识,陷入了沉沉的黑暗。
“爸爸,我恨你。”





正文 第三章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4-14 16:09:26 本章字数:3191

回忆,像温暖的阳光缠绵在睡梦里,而睁开眼时,它就瞬间幻灭。
----题记
无边的灰暗,包裹着幼小的我,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好像是饿坏了的孩子,迷蒙中,不远处一碗香气扑鼻的鸡蛋面,引诱着我的味觉,桌旁一个熟悉的身影向我抬起手来,向我召唤,妈妈,是妈妈下的鸡蛋面,是我生日那天妈妈下的鸡蛋面。桌前,我狼吞虎咽地吃着,翠绿的青菜,艳红的番茄,还有鲜美的虾仁,我听到母亲的笑声,那温柔的轻笑,在这种恍惚的幸福中,我一直吃着这碗鸡蛋面,却怎么也不见少,母亲一直笑啊笑啊,心底油然生出一种十分安宁的感觉。突然,笑声嘎然而止,我抬起头,回顾寻找着母亲的身影,却惊恐地发现一切突然消失了,那熟悉的身影跑啊跑啊,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就像那天雪地的奔跑一样,我是如此的恐惧,如此恐惧的再次失去她,追啊追啊,我不断地飞奔着,呼唤着,当我快要拉到她的衣衣襟时,一阵寒风吹过,她的发丝猛然飘起,就像,就像那个夜,那个闪烁的车灯下那飘起的发丝,身体向前倾,却依然触不到她的影子,恐惧中,我脚下一滑,坠落,除了黑暗,没有了任何的顔色……
猛然,我睁开了眼睛,迎接我的是天花板上刺眼的灯光,令我感到疼痛,闭上眼睛,原来,这只是一场梦。当眼睛似乎能适应这光线时,我又一次慢慢睁开了眼,灰白的天花板,同色调的墙壁,身止盖着白净的被子,右侧,一个人趴在我的床边,一只手轻轻搭在我的左肩。脑子里混混沌沌,似乎还没从梦境的恐惧中清醒,感到浑身潮腻腻的,周围的温度热的出奇,我想掀开被子,赶走这湿热的温度。
“丫头,你终于醒了。我的丫头啊,你吓死爸爸了。”那个趴在我身边的人被我微小的动作惊醒,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紧张地看着我,随即又为我掖了掖被子,“丫头,不可以掀被子,爸爸这就叫医生过来。”说罢,他跑了出去,又迅速回来。后面跟着一个身穿白褂的人。
她含笑望着我,嘴角出现了好看的弧度。“呵呵,小雪樱终于醒来了啊,都昏迷两天了,再不醒问题就大了,来,阿姨再给你测一下体温。”她靠近我,一股好闻的洗发水味道,似乎驱散了我刚才的不适,浓浓的眉毛下,一双不大的眼睛,笑起来却很令人安心,做完一个简单的检查,她为我放好体温计就出去了。只是,为什么会觉得在哪里见过她呢?她又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
“丫头,你急死爸爸了,还好你终于醒了,爸爸以后会天天给丫头做好吃的,好吧。”说完,他自顾自笑了一下,拿下了眼镜,用毛巾擦了擦脸,我看到了他泛红的眼眶和新长出的微短的胡碴,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突然一阵难过,我不语,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我,应该是恨他的,对,恨他。这样,刚感到的酸楚成为了苦涩的味道,一种疼痛的感觉,是他,是他害死了母亲,不可原谅,是的,不可原谅!还有我……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终于慢慢接受了母亲离去的现实,我的身体也在父亲的照料下,渐渐恢复,那段时间,父亲讨好似的,对我嘘寒问暖,关爱备至,而我,却早已没了回应的热忱,如今想来,可能那段时间都没对他笑过吧,称呼,则更加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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