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日成熟》第67/116页


  他摸了一把后,把手掌上的水渍展示给她看,笑:“轻点我可以,但你可以吗?”
  他捞起薛与梵的腿,看着手掌的水迹,脸上笑容愈加浓,继续神经兮兮地念着诗:“只恐花深里,红露湿人衣。”
  又重复了每小句最后三个字‘花深里’‘湿人衣’。
  薛与梵将脚揣在他胸口,绵软软的,毫无威胁力:“黄庭坚的水调歌头游览是这么个意思吗?黄庭坚风评被害,你就是罪魁祸首。”
  把人抱起来,坐在他腿上,搂着她的腰。周行叙游刃有余地继续着,?眸看着她:“你现在还有力气给别人打抱不平啊?”
  “不就是说了句量力而行吗?”薛与梵趴在他肩头,膝盖通红。一口照着他肩头咬下去:“你太记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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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慧文是四点多给周行叙发的短信,喊他回家吃饭的。在他们的观点里哪有儿子离家出走后就真不是儿子的。
  父子也没有隔夜仇,都两个月了,该生气也消气了。
  周父那头做家长的都退步了,只是小儿子不给面子,从四点发信息一直到六点都没有回复。
  好不容易消气的周父又开始大动肝火了,只是这次被批|斗的对象没有回来,这场架霍慧文本以为是吵不起来的。
  霍慧文象征性地劝了一下丈夫,招呼坐在对面的大儿子动筷子:“吃吃吃,我们三个人也一样,吃吧吃吧。”
  周父:“……他就是不务正业,一天到晚玩那些乱七八糟的。”
  周景扬没动筷子,垂着眼眸看着一桌的菜。他头一回没从批评周行叙的话里找到快乐的感觉。
  那天被薛与梵骂了一通之后,他反思了好久。
  周景扬久久没动筷子,直到对面的霍慧文又喊了他两声,他猛地站起来:“爸,弟弟不务正业他成绩也特别好。他以前就保证过大学毕业就不玩乐器了,最后一年了你让他做点想做的事情,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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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与梵有两个特别喜欢的诗人,一个是李白,一个是与谢野晶子。
  两个诗人大相径庭。
  “星星在
  夜的帐幕尽情
  私语的此刻,
  下界的人
  为爱鬓发散乱。”
  她该为爱乱多少次发才能用写出这样的短歌。
  或许她可以听信柏拉图的话,只需要一场恋爱。
  薛与梵躺在床上放空大脑,旁边的人拿了一包烟出来,结果对她上眼巴巴也想要抽的视线后,周行叙把烟收起来了。
  二楼卧室里只开了氛围灯,他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聊天,五指抓了抓额前的头发,随手往后一抓,有几根不听话的,翘在空中。
  薛与梵伸手帮他把那几根头发理了理。他发完消息后,把手机搁回了床头柜上。
  薛与梵没有问,但是他自己解释了:“我妈给我发消息喊我回去吃饭。”
  外面天已经黑了,薛与梵一愣:“那你一路顺风。”
  周行叙听罢笑,将枕头放平躺下来,伸手将旁边躺着的薛与梵抱了过来:“都九点了,去吃夜宵啊?再说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是缺心眼吗?”
  “你也可以带我去你家吃宵夜啊。”薛与梵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情热时流的汗,现在使得皮肤温度降低了,薛与梵有些冷,身体还有些隐隐的酸痛。
  想到身体的酸痛感,薛与梵眉毛一挑,开口语气怪腔怪调:“当然我也知道我们两个一起出现不是很好,毕竟你和你哥哥关系这么要好,你肯定不会带我回你家让你哥哥伤心的,我还是和你偷偷的在一起吧。”
  周行叙越听头越疼,是,他承认刚刚自己有些没有顾及她的感受‘量力而行’了,她闹别扭情有可原。往怀里的人身上揉了一把:“我在乎?下回我当着他面跟你好。”
  薛与梵拍掉他的手,自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切了一声,在他怀里翻了个身。
  刚翻完身,后背贴上一个温热的胸膛,他下巴搁在她颈窝里:“薛与梵。”
  他叫她名字。
  薛与梵没好气:“干嘛呀?”
  “我妈和我说我爸因为我没有回家吃饭,把我骂了一顿。结果这次,我哥破天荒替我说话了。”周行叙用下巴蹭着她颈窝处的皮肤,发丝蹭着他的脸有些痒:“我哥还真是听你的话。”
  “这个年纪本来就是这样,听不进父母的话,但是对自己喜欢的人对朋友随便一句劝告都能记住。所以很多人有了烦恼苦恼就会去某网站发帖求解,然后将某位路过的老司机随口一句话奉为真理。”薛与梵躲了躲,皮肤被他磨得有些疼:“等他知道了我们两个现在这样,你看看他还能不能听我的话。”
  薛与梵说完,周行叙没接话。
  他们在沉默中保持相拥的姿势,他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改天把泳衣也带过来,我带你去游泳。”
  “还去?”薛与梵一听‘游泳’这词就发怵:“能放过我吗?”
  周行叙横在她身前的手收紧:“那就明天早上跟我去跑步。”


第46章 二十分甜 双胞胎,所以胃口大。
  薛与梵这个睡相, 时隔一个暑假再感受,还是那熟悉的味道。
  周行叙在昏暗里叹了一口气,手背搭在眼睛上, 过了好一会儿缓过来, 起身绕着床走了一圈,换到了另一边。
  后半夜第二遭的时候,周行叙放弃了。
  他还是醒得早, 窗外微亮,他的手机在薛与梵现在睡的那一侧,他支起身子,手臂越过她把手机拿了过来。
  微信里有几条未读信息。
  除了公众号推送的, 还有唐洋大半夜不睡觉发来的信息。
  问他能不能同意钟临回来继续唱。
  回来唱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当时因为钟临签合同的原因,周行叙已经重新找了一个主唱。
  现在那头谈好了,这头原本不来的人又回来了,人就多了。
  他背对着薛与梵躺在床上,没有想好要怎么给唐洋回复,才摆脱的狗皮膏药又贴上来了。
  周行叙看着手机聊天界面,最后想不出怎么回复唐洋, 也屈服于薛与梵的睡姿,将手机重新锁屏然后塞到了枕头下。
  他躺平, 没出几分钟, 身侧的人跟着调整了睡姿。
  周行叙看她睡着睡着睡到了自己身上了,这张床对薛与梵来说仿佛就是个摆设。
  伸手捂着她的口鼻, 没一会儿,人醒了。薛与梵脑子还没有醒,抬着脖子眯着眼睛环顾了四周, 那条眼睛缝真不知道她能看见些什么。
  “薛与梵。”
  她喉间溢出一声嗯:“你醒得好早。”
  周行叙看着趴在自己肩上的脑袋,横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和腿:“很难不早醒吧。”
  她倒还有些自知之明,从他身上下去了,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周行叙看着她侧躺着的背影,跟着翻了个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样胳膊和腿对对方进行攻击,但双方受到的伤害却不成正比。
  薛与梵感觉自己被压在了一座山下面:“重死了。”
  周行叙没动:“起床吧,跟我去晨跑。”
  日出的第一缕阳光就将首府这座城市叫醒了,霓虹渐渐失去光彩,光合作用已经开始。
  薛与梵抱着被子不肯起,周行叙洗完漱回来,叉着腰站在床边跟她谈判。最后来了一句:“薛与梵,我们家这边的早饭店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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