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记》第63/103页


他来到中国西南山区,龙场万山丛薄,苗、僚杂居,使他对《大学》的中心思想有了新的领悟,王守仁认为心是万事万物的根本,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心的产物(心即理)。认识到“圣人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于事物者误也。”史称龙场悟道。在龙场这既安静又困难的环境里,王阳明结合历年来的遭遇,日夜反省。一天半夜里,他忽然有了顿悟,这就是著名的“龙场悟道”。
他在这段时期写了“训龙场诸生”。其众多弟子对于他的“心外无理,心外无物”理论迷惑不解,向他请教说:南山里的花树自开自落,与我心有何关系?他回答说:“尔未看此花时,此花与尔心同归于寂。尔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尔的心外。”
他自己于七年后对这次略带传奇色彩的悟道叙述说:守仁早岁业举,溺志词章之习,既乃稍知从事正学,而苦于众说之纷扰疲?,茫无可入,因求诸老、释,欣然有会于心,以为圣人之学在此矣!然于孔子之教,间相出入,而措之日用,往往缺漏无归;依违往返,且信且疑。其后谪官龙场,居夷处困,动心忍性之余,恍若有悟,体验探求,再更寒暑,证诸五经、四子,沛然若决江河而放诸海也。然后叹圣人之道坦如大路。
曹牧文倒是对他身边与他一同前来的两人感到好奇,在路上的时候,便拱手请教。“这两位公子也是气度不凡,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为好。”曹牧文心想,反正这些人也是可劲的马屁一番,自是不会出错。
其中那位身形略矮,略微圆脸细长眼并且脸色微差的首先拱手谦说:“在下徐爱,正是先生的弟子。这位嘛……”杨爱侧手朝向了另一位身形瘦长的年轻人,语气中似有犹豫,看样子不知道怎么介绍的好?
这时候,这位倒是先说话了:“在下姓王名银。要说阳明先生的弟子嘛,倒还算不上。”语气里似乎是有自谦,也还说不上是不是。
曹牧文略一思索,倒是及其了这两位。一位就是王守仁最早的几个弟子之一的徐爱。徐爱也是明代哲学家、官员,字曰仁,号横山,浙江省余姚马堰人,为弟子之一,也是王守仁的妹夫,王守仁的妹妹便是王守让。明朝正德三年,进士及第。倒是个读圣贤书的好手,曹牧文记得,现在时候的徐爱,应该也是个不小的官了。不过,这也是好几年前看过的书,现在早就记不清除了,这让曹牧文很是郁闷,自己的记忆力真是衰退了。
那么另一位是谁呢?曹牧文仔细想来,倒是没有回忆起有个叫王银的弟子,既然其中一位是王守仁的弟子,那么另一个应当也是。曹牧文百思不得其解,或许是王守仁任巡抚时的一名护卫?但是曹牧文从其人的神情形态仔细来看,这也得益于他以前侦探的职业习惯吧,对于看人来讲还是有很大的优势。这人虽是身高略高,但是仔细瞧来却也不像是习武之人;又看他的神情略微倨傲,刚刚的话语里来听,看来还不是王守仁的正是弟子。“也是他的一个追随者?”曹牧文这样想着,不过真要是所谓“追随者”倒是与我的相差很大了。哪有这么横的?
“哦,见过王公子。”曹牧文思不得解,倒也罢了。先向其人问好。王银倒也拱手还礼,四人继续同行。王守仁这时候说:“王银呐!你的性子还是高傲了些。虽说是天性甚好,领悟极快,不过要是性子能稍加缓和静止些,则更是如虎添翼了。”王守仁倒也不是责备,反而是略加轻松的这么说着。
性子高傲?王银?这倒是一下子提醒了曹牧文,他打眼瞧着王银,看着这位的面孔似乎也是熟悉。等等!王银?曹牧文突然间恍然大悟,“这王银应该就是以后的王艮啊!”
这王银,便是日后泰州学派鼎鼎大名的创始人王艮之前的用名。王艮最初名银,王守仁替他改名为艮,字汝止,号心斋。泰州安丰场人,人称王泰州。曹牧文记得最初起初投入王守仁门下只为求生,后经王守仁点化转而治学,并创立传承阳明心学的泰州学派。而现在吗,既然这王艮还叫王银,看来虽然是追随了王守仁不过应该还没有正式入室,记得他也是只为求生而投到王守仁那里,估计现在就是这个时间段吧。曹牧文这么想着,看来如此,不过今天一天竟然能偶遇上“阳明心学”最鼎鼎大名的三个人,没料到最近的运气总是这么的好。





正文 第十四章:竟遇阳明(3)
狗狗书籍网 更新时间:2012-1-18 14:57:20 本章字数:3097


王艮作为泰州学派的创始人,也是后王阳明时代的重要心学大家。先世原居苏州,后落户于泰州安丰场,以烧盐为生,始祖名王伯寿。
对于王守仁,王艮与其相比,可谓身世更加的苦X。王艮同学的出身可谓是“根红苗正”“灶丁”阶级,世代为灶户。这“灶丁”其实就是烧盐,炼盐的苦工。家里真是穷得叮当乱响,标准的无产阶级。书上说王艮“七岁受书乡塾,贫不能竟学”,十一岁时家贫辍学,随父兄淋盐。十九岁时随父王守庵经商至山东。这位王老爹,虽说也是个不通文墨的大老粗,不过人粗心倒是不粗,竟然还带着儿子去拜谒孔庙。而王艮也是天子聪颖,在孔圣人的闺房里得到很大启发,认为“夫子亦人也,我亦人也,圣人者可学而至也”。于是日诵《孝经》、《论语》、《大学》,置书于袖中,把书藏到袖子里,有时间就要看一看,读一读。逢人质难,久而信口谈解,如或启之”,在十多年的自学中,一方面不耻下问,一方面“不泥传注”,强调个人心得。因善经营,“自是家道日裕”,成为富户。
曹牧文隐约间记得,王艮是三十多岁快四十的时候,才远赴江西往游王阳明之门,下拜执弟子礼。王阳明一开始觉得他个性高傲,因此把他的名字改成带有静止意思的“艮”字;王艮经常与师争论,后来在门人的文集中也是常常提到他“时时不满师说”,坚持自己的观点,既“反复推难、曲尽端委”,又“不拘泥传注”、“因循师说”,于是自创“淮南格物说”。他主张:“即事是学,即事是道。人有困于贫而冻馁其身者,则亦失其本非学也。”强调身为天下国家的根本,以“安身立本”作为封建伦理道德的出发点。有一次坐“招摇车”招摇过市,遭阳明指责。几年之后,北上入京,沿途讲学,受到各方重视而轰动一时,王阳明闻讯大为震怒,欲设法召他回来“痛加制裁”,但已鞭长莫及。没料到,这位王大弟子真是的桀骜不驯,似乎他虽是投入王守仁师门,是受他的“心学”教导,但是实际上,两人的思想路线虽有相近之处,但是大相径庭之处也是不少,王守仁虽然震怒,也是无可奈何。王艮的学术思想已流传四方。也过了数年,他主讲于安定书院,宣传“百姓日用即道”的观点,求学者纷至沓来,这为泰州学派的创立准备了条件。王艮的门徒以平民百姓居多,“入山林求会隐逸,过市井启发愚蒙,沿途聚讲,直抵京师”,但亦不乏著名学者。黄宗羲称此一派竟能“赤手以搏龙蛇”。泰州学派提出“百姓日用即道”的观点,强调“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天德良知也”。王艮在讲学别出心裁,按《礼经》制着深衣、戴五常冠,“行则规园方矩,坐则焚香默识”,他一生布衣,拒绝入仕,不当官,并直指统治者:“使仆父子安乐于治下,仍与二三子讲明此学,所谓师道立,则善人多,善人多,则朝廷正,而天下治矣”,故被斥为“异端”。
时间到了嘉靖十八年,王艮已病魔缠身。次年冬,病重弥留之际,他对儿子王襞说:“汝知学,吾复何忧!”他希望泰州学派能延续下去。逝世后,四方送葬者有数百人之多。
王艮的一生对泰州学派作出很大贡献。他的学生大多为下层群众,王艮不信“生而知之”的唯心主义天才论,而强调后天学习的重要性。这是他自学成才的切身体会。由于他非经院出身,一生文词著述很少,着重口传心授,使“愚夫愚妇”明白易懂,这成了泰州学派的特色之一。
王艮在家境贫困的情况下,忍饥挨饿,踏实地劳动,操持家务和在盐场烧盐,从小就是一个胸怀大志、自立有为的强者。王艮在生活道路的探索中,曾从事过学医和行医活动,想通过医道来谋求生活之路和医治社会,虽有所成就,但他终究没有把它作为终身职业。他及时调整、改变了自己的谋生轨迹,掌握了生活的主动,把事业的座标无悔无二地定在“做学问”的事业上。
王艮此人本为一个粗识字的灶丁,在19岁以后开始读《大学》、《论语》、《孝经》。在文化基础极差、居所又偏处在海滨辟地、且无名师指点的困难条件下,发愤刻苦自学,“默坐体道”、“闭关静思”。这样的苦心孤诣,踽踽独行的刻苦学习精神,是奇突而又感人的。毫不夸张地说,王艮是一位非常出色的“自学成才”者。
王艮不仅刻苦自学,而且虚心尊师求教。开始时他置书怀中,以途人为师,“逢人质义”。但他并不故步自封,满足于一己之得和“道听途说”。后来,有人说他的学术观点,绝类江西巡抚王守仁。好学心切、求知若渴的王艮,立即冲破家庭的重重阻力,不远千里,趋舟江西,执弟子礼拜见王守仁。在从学王门期间,既“反复推难、曲尽端委”,又“不拘泥传注”、“因循师说”,而是坚持独立思考,有疑即问、即辩。他不仅在从学期间尊师好学,“侍(候)朝夕”,而且在王守仁去世后,还“迎丧桐庐,约同志经理其家”,“往会稽会葬”,并照料其后人。
王艮在讲学传道时,别出心裁、想象异乎常人地采用一些很有创造力的“法门”:如或按《礼经》制着深衣、戴五常冠、执笏板、乘蒲轮车,“行则规园方矩,坐则焚香默识”;或在门前张贴“招生广告”,谓,“此道贯伏羲、神农、黄帝、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不以老幼贵贱贤愚,有志愿学者,传之”。这种使“乡人始而骇”的方法,却收到了“渐而信,久而浸与俱化”的效果。
王艮不仅在家乡开门授徒,而且“周流天下”。他除“入山林求会隐逸,过市井启发愚蒙,沿途聚讲,直抵京师外,还先后在南京、会稽、泰州等地讲学和在其安丰场构筑“东淘精舍”授徒。传授的对象:“上至师保公卿中及疆吏司道牧令,下逮士庶樵陶农吏,几无辈无之”,但主要对象为下层社会被压迫的劳动人民(灶丁、佣工、农夫、商贩、渔民以及僧道徒众等)。其中不少人在学术方面取得了很高的成就。
王艮一生以布衣传道,终身不仕,采取了与**统治者不合作的态度,始终保持了与劳动人民的血肉联系和一致性。嘉靖八年和十六年两位朝廷高官分别推荐王艮入朝做官,都被王艮婉言谢绝。“郡守召”亦“辞`以疾”。王艮对当时的统治者表白说:“使仆父子安乐于治下,仍与二三子讲明此学,所谓师道立,则善人多,善人多,则朝廷正,而天下治矣”。他不仅终身不仕,而且还教五个儿子“皆令志学,不事举子业”。所有这些,都标志着王艮与下层人民保持一致,背弃正统文化教养的“异端”本色。王艮自是与其师大有不同,两人之间的思想冲突也自然是不可能避免的,当然,这也都是多年之后的后话之事。
曹牧文心道,这位竟然也是一位心学大家,看来这次散步游览,倒是不太好蒙混一二了。
就在这个时间里,一行四人也换换的步上了一处高地,从这里,便可以清楚的看到远处的赣江了,而滕王阁现在也映入眼帘。
“对了曹兄弟。”王守仁这时候问道,“之前见你时,你说是被调往了南昌,距今也有好几天了,不知道有什么结果了?”
王守仁着不经意的疑问,倒是一下子击中了曹牧文的“三寸”。哼哼,我是干什么的可以告诉不少人,还久单单不能告诉你!曹牧文如此想到,不知道如何回答,不过王守仁应该隐约间明白曹牧文他多少是和官家有些牵连的,毕竟是“调任”,一般的百姓又怎么可能?
“哦,在下也是受到上官的调遣,虽说是来到南昌上任,不过因为现在时间刚刚出了正月,诸事还未有展开,所以我的职事也还未定,所以要我说,现在还未知晓。”曹牧文如此一说,模棱两可,含含糊糊不清的回答了王守仁的问题,只是表明自己的的确确是“官家”的人。当然,自己这锦衣卫可是圣上专门设来管“官府”的,嘿嘿,这个自然不能坦言相告。
“原来如此,那么老夫现在这里预祝你万事顺利了。”王守仁竟然也客套了起来,这倒是让曹牧文很是惊喜。看来老人家自是也不好多问,也就打住了这个话题。不过这个时候,后面现在叫王银的王艮轻轻的哼了一下,声音很轻,因为在高处微微有风声,一行的另外三人都没有听到。





正文 第十五章:竟遇阳明(4)
狗狗书籍网 更新时间:2012-1-18 14:57:20 本章字数:3215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是杜甫年轻时候登泰山时所抒发的感想,虽然滕王阁倒不是雄伟的泰山。但论及今天万里无云,阳光明媚的天气,若是登上了滕王阁去远眺下方的赣江还有不远北面波涛浩淼的鄱阳湖,也有会和数百年前的杜甫有“心有灵犀”之感。
高处不胜寒,更何况现在时节为冬天,本身在平地上便是略凉,好像一步踏上阁塔,原本轻柔些的江风一下子变得呼呼作响了。曹牧文似乎听着江风吹拂在阁楼的墙壁上,有一种嘎吱作响的感觉。心里倒是提了一把。
现在时节,游人倒是不多,三三两两的出了曹牧文四人之外,也无多几人。倒是清静。
倒是有一点,曹牧文没想到,这里竟然还开了个小小酒肆。就在滕王阁五层临江的亭台出,摆了数张做工很是精细的红木大桌,一旁有一高台酒柜,后面端坐一位老者,估计是店掌柜的,一副自是略有学问的模样,没想到,在这里高台楼宇之处,还有酒肆店家。曹牧文心里暗想,看来商业化的触角无处不在,这里也是一处旅游胜地,看来捞银子的事情是无论古今的。不过,毕竟是个文人雅士多聚集之处,酒鬼后面的老者,似是掌柜之人,倒是一副有学识样子,难不成也成年累月被熏陶的?
“嘻?原来这里竟有一处酒肆店家,这倒是超出老夫所料了,本来还打算席地而坐,这样一来,倒是了却个轻松自在了。”王守仁这时候以一种略带惊奇的语气说,看来他也不清楚这里还有一店家。
这时候,那位店掌柜的似是听见上楼梯的声音,看到又有游人上来,急忙起身,迎了几步,但是热情。
“几位前来,自是游览这滕王阁的。现在天气略冷,这滕王阁也是高耸的建屋,若是几位不嫌,或是有雅兴,不如买小店几杯水酒,微微烫了,暖暖身子,再观赏着远处美景,也是舒心之事呐。”
王守仁倒是哈哈一笑。“这位掌柜,倒是把生意开到这里开了。我记得几个月前自是没有这处店家的,为何现在倒是出来了?”
“哦,这位客官。您是有所不知,我们这也是分季度营生,倒是夏日,天气好的时节,自是有人众多的,我们再次经营也会妨碍到游人,这官府也不许我们。倒是冬天里,游人较少,我们摆开行当,赚几杯水酒、小菜钱,既便宜了诸位,也利己自己个,倒是一个两全齐美的好法子。不过着滕王阁现在还有歌舞亭台只用,在最上层,有时候也有些达官显贵包下来用作请朋好友之会,就好似王勃做《滕王阁序》那般!”
“哈哈,原来如此。你这店家倒是讨巧,不如就再次歇息一下,何妨?”王守仁倒是有雅兴,问及另外三人的意见。大家看来也是疲乏了,自是点头同意。
掌柜的吩咐里面的伙计已经去烫酒,准备小菜去了,也是不来叨扰曹牧文他们,便一隐身,又藏到柜台之后似是看书去了。
这滕王阁。自出自滕王李元婴的建筑,其后便一直是达官显贵,豪门大族青睐住所,随即到了宋代,一般的平民文人,倒也是可以一览的,不过大部分情况下,这里还是由“官府”所管控。倒是现在的冬季,阁上自然是气温低下,大多处于空闲,所以一般的游人才可以在这个时节登阁。曹牧文心想,这王守仁现在已是南赣巡抚,绝对的封疆大吏,要说游览一番,自是每人可以阻拦,倒是天气暖和的时节不去,非得等到天气寒冷,自己扮成个一般人再来游玩,这倒是德行上好。
四人分别落座,桌子倒是宽大。紧邻油漆着“解绿结华装”之色的大木勾栏,颜色略加深绿,看起来更加一股凝重古朴之感。王守仁转头眺望起远方辽阔江面来,却是缄默不语。既然年长者无话,另外三人一时间也是无话可说,曹牧文心里好生尴尬。
本来人家是师徒三人前来游玩一番的,自己半路冒出来,是不是让人家尴尬了?哼!管他无妨,反正自己已然是来了。曹牧文从盘子里捻起一刻蚕豆,扔到嘴里嘎吱嘎吱了起来。似乎是这种违和声音提醒了王守仁。他微有叹息之感,转过头,回过神来。
“既然曹兄弟自称拜学过我的讲学。不过我传学已经近十载,不过老夫大多在外为官,真正用于此处的时间却不太多,单论讲学,那也是十年之前在贵州时的事情了。不知道你是如何知晓的呢?”
坏了!曹牧文心里咯噔一下,王守仁王老师果然是个真真的“全能大儒”,自己自是不能说是好几百年后从书上看来的,不过,倒是王守仁传道之时,多位一般百姓,农人前来听课,这基层建设很是牢固嘛,既然在市井小民的心目中占得了地位,那么在这个阶层传播的很是快捷,虽然明朝没有电视网络等高科技媒体,不过现在时候的“阳明心学”也是有了一定的群众基础。曹牧文略一思量,决定稍稍拍拍马屁,即便是王老爷子能听出来,人家应该也不会介意的。
“先生自贵州讲学,虽是断断续续,潜心与政事,但是您的讲学,大多浅显易懂,虽是语气平白,但是却内藏着大哲理。前来传习的也多为一般平民。晚辈也是在市井中听到有人传将您的讲学之言,一听之下,真是振聋发聩,所以也便关注起来了。”曹牧文话也是说的模棱两可,又无从查证,你信不信也只好相信啦。
曹牧文倒是知道。阳明心学的起点是“龙场悟道”,倘若不经此“大彻大悟”,王学恐怕很难臻于炉火炖青的境界。长期以来,“龙场悟道”被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仿佛是在一夜之间,恍然大悟,而忽略了其间许多思想转变及理论形成了重大情节。王阳明学说,并不是产生于他那“水乡泽国”的故乡,而是产生在穷乡僻壤的龙场。就在已经完了蛋的大太监刘瑾,守仁因开罪宦官刘瑾,被廷杖四十大板之后,并发落到龙场,一住便是三个年头。王阳明惨遭此祸,心境自是孤独、寂寞、苦闷、悲戚。他由聚落千万家的京城,陡然降落到偏僻、荒萦、冷漠的龙场,举目无亲,衣食无着,不由得产生一种巨大的失落感,仿佛由“天堂”坠入“地狱”,跌入万丈深渊。他自知无处伸冤,万念俱灰,惟有生死一念未曾了却,于是对石墩自誓:“吾惟俟命而已!”王守仁那时间心乱如麻,恍恍忽忽,悲愤忧思无法排解,终夜不能入眠。起而仰天长啸,悲歌以抒情怀。诗不能解闷,复调越曲。曲不能解闷,乃杂以诙笑。在此绝望之中,是淳朴善良的龙场人民给予他无私的援助,使他看见了一线希望的曙光,有了生活的勇气,重新站立起来,与命运抗争。他用“生命的体验”来面对人生,面对残酷的现实,走上一条艰苦、独特的道路,从而成为。他人生中的一大转折,成为他学术思想的新开端。这一改变,使他摆脱了世间凡俗,跳出了“以经解经”、“为经作注”的窠臼,发挥了独立思考,寻求人性解放。他在龙场附近的一个小山洞里“玩易”,在沉思中“穷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心境由烦燥转一为安然,由悲哀转为喜悦,一种生机勃勃的情绪油然而生。以其极富反叛精神的“异端曲说”向程朱理学发起猛烈轰击。谪居龙场三年,使他最受感动的就是那些朴质无华的“夷民”,他们与他无亲无故,却能拔刀相助,为他修房建屋,帮助他度过了难关。这与京城中“各抢地势,勾心斗角”的情况相比,有如天渊之别。他体味到人间“真情”,深感“良知”的可贵。所以,王守仁所谓的“致良知”或许正是在那些淳朴的乡民身上多感觉到了那种大多人已经忘却了的“良知”,这也正是他传到授业解惑也的目的吧。
听了曹牧文的话,王守仁露出一丝笑容,淡淡一撇,倒是没有再行深问,正巧的是这个时候,小儿把热好的酒端了上来,几个白瓷酒盅一上桌。曹牧文便问到了一股酒香,在这高处不胜寒的地方,总算是来了一阵温暖柔和的酒香,就好似在飘渺无垠的仙界中,隐隐然哉的溜进一丝的人间烟火。
“这里自是寒冷,不如咱们先饮上几杯,去去寒气,暖暖身子,之后再行谈聊吧。”曹牧文说道,很是恭敬的端起酒壶,给王守仁还有徐爱,王银三人各自斟了热酒一杯。
“请。”曹牧文这么说着,同时也给自己斟酒一杯,端起酒杯了,王守仁师徒三人也端起酒杯,四人同时一饮而尽。这酒一下肚,曹牧文顿时觉得周身自是舒畅不少,这酒性子自是不烈,再在热水中温过后,别有一种温润舒张的暖气,原本肚中还是微凉的,现在要是周身百态,通体一阵暖意,便从胃中四散开来。
哈~~~~~~放下酒杯,曹牧文倒是惬意,“倒是好酒,喝完之后暖和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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