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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边天空日将近暮的时候,两人两骑行到了烟袋斜街,巡抚余符的府邸便在这里,此人已经任江西巡抚四年,本人也是江西人,老家距离南昌也是不远,便在东北的九江。明代初,朱元璋还制定了官员任职的规矩,规定官员不得前往籍贯地任职,这也是为了防止官员偏袒自己地方父老,一是欺瞒朝廷,二是以权谋私,三也是为了朝廷的税收能够收的上来,毕竟一方负责收钱的父母官就是自己的儿女,这样也很难收的上钱来。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厢任职规定已经成了一纸空文,吏部任免早已不按照这个规定去任免官员了,并且连皇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个规定虽说是为了防止徇私舞弊的,但是又过于不近人情了。“衣锦还乡”可也是不少人努力读书做官的重要原因。余符便是江西人,来到了南昌任巡抚,虽然不在九江,但是管得可是江西事务,也算是“衣锦还乡”。此人倒是有趣,是个笃信道教之人,其人原名余致远,自从年轻时候家中有一游方的道长前来拜访,便信了道教,并且愈加的虔诚,后来深觉的自己名字不妥,“致远”二字过去执着,缺的了道家“自在逍遥”之意,思索再三,便给自己改了个名字,由三字改为简练的两字,便为“余符”。家中正厅供着三清,日日香火、供奉不断,自己也是每日烧香,打坐,修炼的甚是上心。剩下的时间才去处理公务,并且这方面也是谨遵道家无为之道的精髓,基本上也是走走过场,下属的公文自己大多认准批阅,还少亲自探查批驳,将差事全都放给了下人,自己就可以腾出大部分时间来专心修道。因为他的缘故,连他的正妻,小妾都跟着他一同修道,都皈依了道家的衣钵。当然,就这些头发长见识短,整天争风吃醋的婆娘们自然不太可能真心理解了道家的玄妙,真心的接受“无为之道”,而虔诚修玄的。真实的原因也是为得争风吃醋,讨得老爷的喜欢。一帮子侧室们打算着怎么使出浑身解数,讨得老爷喜欢后,把那个黄脸婆怨妇一脚踢出去,正房大夫人也心中思忖着怎么找个法子瞒着老爷把那些死狐狸精骚包们踢出家门。余符余大人对于自己家中这档子烂事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也对此施行“无为之道”,只要“那群臭婆娘没把家给拆了就好”,这边是余大人的真实想法。倒是这位余符余大道长既然倾心于黄老之学,怎么有娶得了数房夫人?余“道长”自然有得甚好的回答,自然是“道家阴阳调和”,什么双修之术,延年益寿采阴补阳等神来之语搪塞一番,旁人自然不多说什么,倒是余“道长”的家中烂事成了坊间茶余饭后的谈资。先是巡抚大人被称为“道长大人”;再到了府中今天大夫人又与哪位姨太太起了口角;最后以至于这位潜心修炼的“道长”昨天晚上又到了哪位夫人的房中“双修”了一番等等话题都被搬上了饭桌,成了谈资。当然,余“道长”依旧是浑然不觉,底下人自然不敢相告。不过余大人是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就没人知晓了。
余符出去喜好道法之外,剩下索爱之事却没有多少,不过每逢个佳节好日眼遍邀宾客还是会干干的。官员之间相互饮宴邀请也不是不可以,大家同僚一场,在忙碌了许多天之后聚在一起,喝喝酒,增进增进感情自是好得。并且余符作为江西首吏,他的邀请众位同僚们也是乐意接受,所以这一习惯也持续了几年,成了一个惯例了。端午节还算是清净的,正月里面的中元节,这既是年要过去的日子,也是道教的重大节日,这天才是余符余大人请客喝酒的天大好日子,余符更是提早准备起来。从正月初五开始斋戒沐浴,足足十天均是食素,直到中元节那天早上才该吃荤食。又还有门道,意味着新的一年先把这吃得五谷,生的百病的肠胃洗刷的干净,接下来的一年里自然百病不侵,旁人自是不解,一年里也就这些天可以理直气壮的大吃大喝、酒囊饭袋一番,这对于饭桶们来说这么重要的节日,有人却要素餐度过,也是不解的。只不过余符也真的是修这么些年的道,还真有些门道了,自从正月里吃些素食后,一年之中肠胃犯病的次数竟是几乎未有了,这么一来更是平添了他对道法的尊崇,一年到头找些时段便要吃素;随着时间的发展,从今年开始,便要辟谷了。
余符辟谷与否,素食与否,这些和他人没有关系,反正今天他一定不会素食,不会处在辟谷时日当中,要不然也不会邀人饮宴了。总不能请了一大帮子人来,看着大家吃吃喝喝,自己这个东道主却在一旁干看着吧。
行进巡抚宅邸近前的时候,王守仁曹牧文两人便看到了由远及近,有了不少顶得轿子在吱吱呀呀的行走着,一时间并不算是很大的街路上竟然有多顶轿子。府邸现在大门洞开,门口已占了不少仆役在招呼着到来的宾客,一个穿着灰蓝色长衫的中年人前前后后的指挥者一帮子下人,看样子便是管家了。管家见得一顶轿子停下,里面走出来一位,便急忙上前去招呼,看样子今日受邀的没有品级小的官员,与会来宾全都是各个督道府台的堂官。
诸位到来的大人们在大门口下了轿子,自后便会有府中的下人将轿夫从侧门引导侧院之中休息,那里也给备了些饭食酒菜,轿夫虽是下人,但在这佳节好日里,专门开辟出一个侧院,让和受邀大人们一同前来的差役们受些招待,总不能大人们再里面吃吃喝喝,低下人只在大门外干等着。眼见着又有两顶轿子来到府邸大门前,放下了轿子,轿子门帘掀开,里面出来一人,模样富态的紧,那人打眼一瞧另一顶轿子里的人,便急忙露出一副笑脸,拱起手来打招呼,对面那人也是如此这般,两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这时管家便上前来,将两人引进了府邸大门,穿过已经被装饰一新的院前,主人便在正厅里面先设上茶水点心恭敬诸位到场的大人们。





正文 第四十九章:端午佳节(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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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仁、曹牧文两人也跟在后面下了马,没走几步,对面胡同口又有一定倪红色大轿摇摇摆摆的前来。王守仁便停下脚步来等在大门一边,似是想瞧得来人是谁,曹牧文也便在侧后等待着。
轿子到了府门口也停了下来,轿子门帘陡然一掀开,一个人影晃晃悠悠的从轿子里面出来。待在门口的管家刚刚将两位到来的官员引进了府中,现在刚刚出来,看到了王守仁和那位片刻前从轿子里面出来的人,便急急忙忙的迎了上来。
曹牧文也好奇对面的大官是何人,可是仔细一瞧,嗓子眼一阵发痒,没差点喷出来。眼见得对面此人,可谓是脑满肠肥外加肥头大耳了,形容词不用多,自是这两个词语便可以将此人非常准确的形容出来。浑圆入球的大脑袋上面顶着一个应该是帽子的什物,只不过在下面的“大球”的比对下,相形见绌,已经没有了存在感。曹牧文好生不知道王守仁该如何与那人交谈。就在此时,响起了王守仁的话语声,
“好久不见啊,王大人!”王守仁倒是客气,率先拱手致意。
“哎呀,哎呀,原来是王大人呐,哈哈。”这位王大人也如此说道,曹牧文心想,原来你也是姓王,到和我们家大人是“一家”,只不过别有什么血缘关系就好,看他的样子……也着实不太可能。
曹牧文在侧后面占着的时候,管家已经迎上前来,说道:“恭迎二位大人前来,我家老爷已经吩咐过小人了,待得众位大人前来,就让小人我将诸位大人先引进正厅里休息片刻。众位大人也好在那里相互谈叙个片刻,那里已经备好了茶点。”
“哈哈,这么一说,老夫这一路奔波还真有些累了,你们倒是想的周到,既然已经备好了茶点……王大人……咱们就先行进去吧,到了里面再行叙话,咱们边吃边聊……”这位肥头大耳的王大人呵呵一乐,冲着王守仁这个王大人建议到。曹牧文一瞧,心里也是呵呵一乐,你小子一路上坐着轿子来的,我看拿顶轿子都快让你给砸出个洞来,该好生休息的应该是你底下的轿夫……曹牧文历来对肥头大耳的饭桶没有太多的好感,这位便是如此一位。
王守仁向前踱了两步,向管家说话,“既然如此,就麻烦你引路了。”
“哎呀哎呀,大人过谦了,小人可不敢领受。小人这就因引领二位大人进去。”管家连声致歉,说道。
肥头大耳的王大人乐呵呵的上千了去,王守仁这时候却是回过头来对着曹牧文说:“牧文,今天只有你我二人前来,既是我的侍从,倒是与我一同进去,立于我左右也可。”王守仁的意思是希望曹牧文与他一同进去。要说得曹牧文现在的职位,应该说是不同于”家丁、长随”一类的,是拿着饷银的侍从。要说得某某大官人的“家丁、长随”却是与曹牧文现在的职位有些不同。因为他们不拿饷银,生活来源是老爷给他们发工资。
像是地方官上任,在大队人马仆从中,有十几个乃至几十个是知府大人或县太爷的长随家人。熟话说,宰相家人七品官,讲的就是他们的出身来历。因此,切不可因身份低贱而小看他们。实际上,他们在衙门中扮演着十分关键的角色,是掌握大印的官员掏自己的腰包雇来用于监督大大小小,少则上百,多则上千名书办和差役人员的。
明代的地方官要实行任职回避制度,既不能在其家乡任职,也不能在其直系亲属做官的地方任职,虽说天长时久之后,遵守的少了,不过此规定还是存在,毕竟要遵守的。因此,地方官每到一个新的地方,都要面临人地生疏的尴尬境地。而官要做得称职,在保住乌纱帽的前提下进而升迁,就必须用那些熟习地方风土人情、谙习当地官场通行已久的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潜规则的人,这些人就是庞大的实际办事的吏役队伍。这些吏役绝大多数都由当地人来充任,并长久把持一方。如果官员对他们失于督察,一则会失去当地士绅百姓的信任,落得一个极差的口碑,二则吏役们闹出事来,长官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到头来乌纱帽难保不说,还可能问个革职查办的罪名。因而,地方官上任伊始,带上自己的亲信长随,在衙门里建立自己的“班底”,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长随”之称,据说出自宋太祖赵匡胤的金口御赐。说是一天夜里,赵匡胤冒雪去宰相赵普的府邸,见有一名家人跟随左右,举止恭敬得体,便打趣地说:“这是爱卿的长随吧?”从此,长随的称谓成为钦赐名号,后来赵普家的那位“长随”还得了一个七品官衔,所谓“宰相家人七品官”的说法,长随的种类颇为繁多,可以说,有多少种吏役就有多少种长随。干这行当的就和“江湖八大门”一样,竟然都出了“生意经”――《长随论》多按“出身”划分长随,有超等长随(暂随)、特等长随(且随)、次等长随等,而将上宗长随、次宗长随、下宗长随名为“孳随”。按其职能来分,有负责把门的“司阍”或“门上”,有负责文书签转的“签押”或“稿案”,有管仓库的“司仓”,有在公堂值勤的“值堂”,负责通讯的“书启”,掌管印信的“用印”,负责税收的“钱漕”,以及“管监”、“管厨”、“管号”、“跟班”等等,名目之多,甚至连掏钱的官老爷们都说不清。这些所谓的“长随”们虽然听着地位不高,既没有品级,也没拿得朝廷里面的银子,但是真实情况上,这些人可谓之“手眼通天”,说是“通天”可能有些言过其实,但是地方官太爷们可是“青天大老爷”这班人皆是大老爷的心腹,那么自然是可以“通得青天”了。一般人若是有事情想求见官老爷,或是有要紧的官司要打,多要贿赂这些人来,若是没有孝敬好这些人,他们虽然不能明着怎么样,可是最重要的便是他们和官员的关系,若是从中作梗,来个篡改供状,拖延案件,要你有苦说不出。所以,在大多数情况下,贿赂“青天大老爷”之前,先得喂饱这些人,好在这些人的胃口毕竟不敢太大。但是还是要递送“门包”的。
据明代顾炎武在《日知录》中的考证,始于东汉时期。当时权倾朝野的大将军梁冀不理朝政,每日在宅中玩耍,来客为了求见他,必须先给看门的送门包,才会被通报。看门的因此富致千金。后来,送门包成为衙门通行的惯例。州县长官到上级衙门办事,同样也要送门包。门包的多少也约定成俗,一般而言,大多是一两银子。门包的发展是所谓“门敬”,通常在逢年过节时,为了进一步沟通和上级衙门之间的关系,表达谢意,下级衙门的官员要给上级衙门的门房送“门敬”。“门敬”的数量多少不等,但一般是门包的十几倍或几十倍。
像这种人有钱有的紧,可是王守仁不同于他人,曹牧文这些天来可没见着一般意义上的“长随”等人。巡抚府邸中,除去应有的一众兵丁差役,还有下属的属吏、书办等人,以及曹牧文这个领着俸禄的侍从之外,也未有他人了。王守仁看起为人,自然不可能再领着一大帮子人前来任职当官。
曹牧文的侍从,有同于他们里面的书办一样,是没有品级但是吃皇粮的人,按理说也是可以登堂入室。便在思忖的时候,王守仁便又开口道,“不必思量了,这位余符余大人笃信道教,自然是个洒脱旷达之人,不会计较些个其他的贵贱之别的,跟在后面单座便可。曹牧文本还想推辞一番,自己在一旁的单座着当成了电灯泡可是不美。便说道:“大人美意,不过巡抚大人本事邀请大人前来,自然要得大人前往的,卑职自是陪同大人前来,又并未受到邀请。并且正堂中都是大人的同僚。卑职又为有品级官职,所示陪同大人一同前来,却也是不妥,卑职还是不要去的吧。”曹牧文如此推辞,大意就是,里面受到邀请的都是和王守仁官职相符的官员,自己只是个跟班,自然没有必要去凑着热闹。王守仁听闻后,微微一怔,笑了起来,说道:“既然你如此说,那便随了你的意吧。”曹牧文点头称是。又说道,“既然余大人已经吩咐过,也给陪同诸位大人一同前来的属下准备了饭食酒菜,我自然可以去那里。就不烦劳大人了。”
倒是这时候一旁的那个“肥头大耳”的王大人发话了,“你这个随从倒是懂得规矩,可是不想有些个侍卫随从的,没规没距,让人讨厌呐!”看样子这为王大人对他的侍从们不太满意。他接着又说道,“你看看,就是因为他们,我今天自己个来的,就坐了顶轿子来!”说罢,1还朝着王守仁呵呵一乐,后者也对此报以一笑。





正文 第五十章:端午佳节(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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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仁转身面向曹牧文,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就去后堂吧。若是有事情,我还会叫你前来。”
“知道了,大人。”曹牧文应声道。
说罢,王守仁便示意管家,后者便将两人引进了府门之中。之后,便又前来了一名下人,专门将曹牧文还有另外的轿夫等一众人等从旁门引进去。
王守仁待得进了大门,便瞧见了远处的正厅,里面自然是不知的华彩宜彰,一旁的肥头大耳的王大人也笑呵呵的走着。这位“王大人”虽说长得这般的摸样,可是却是任着旁人难以想象的江西都指挥使司指挥使的官职,算的上二品的武职高官了。明置卫所于各地,以都指挥使司为常设统率机构,简称都司,长官都指挥使为地方最高军事长官,属朝廷五军都督府。明京卫与外卫并置指挥使司,有指挥使等官。洪武三年,升杭州等八卫为都卫。五年,设亲王护卫指挥使司,统诸王府护卫。八年,改在京留守都卫为留守卫指挥使司,诸外都卫为都指挥使司,初设十三都指挥使司。洪武二十六年定天下都司卫所,共计都司十七,留守司一,内外卫三百二十九,守御千户所六十五。其后沿革,设废不一,但总归来说,一省所设的都指挥使司便又如同现在的省军区司令一般的高官了。这位王都司全名王毕生,便统管着江西境内的数位兵马。不过看王毕生其人的外貌举止来看,实在不像是可以担此大任之人。其说,真是说起来,连他自己都是如此觉得,可是人生就是这么混蛋,有的时候有能力的人是报国无门,无能宵小之辈却可以登堂入室。后人便有书云,正德年间,皇帝好大喜功,多聚宵小之徒,俱充以军职,遂为世所轻。称“内之部科,外之监军、督抚,迭相弹压,五军府如赘疣,弁帅如走卒。总兵官领敕于兵部,皆跽,间为长揖,即谓非礼。至于末季,卫所军士,虽一诸生可役使之。积轻积弱,重以隐占、虚冒诸弊,至举天下之兵,不足以任战守。”所言甚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单单看这个统管一省军务的都指挥使王毕生摇摇摆摆的样子,实在难以想象出他身披战甲,骑在战马上的英姿。
二王相继由管家引进到了正堂,此人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其人均是南昌任职的高官,众人之中未有一人身着官服。今日自然是端午佳节,自然是饮宴消遣的时日,再行身着官服自然显得死板的要紧。大多数人均是身着华服,正堂里也是灯火辉煌的,倒是王守仁身着的一件灰蓝色的常服显得略微不显眼。
一待到两人前来,屋中的人都纷纷前来迎接。王守仁打眼一看,里面倒是不少熟悉的面孔,虽得自己只来到此地一年多,但是现在正堂中之人都是一省各个部堂的主官们,自然是认识的。王守仁和王毕生也是纷纷向他们抱拳致意。王守仁之间的对面一人从一侧的座椅上起身,一身丝绸制成的精致便服,大袖交领右衽大袖上面均是暗纹着花纹,长袖两旁略略有摆,看着着实贵气。其人踱了几步向前,冲着王守仁拱手到,“失敬失敬,王大人,好久未见了。之前要是少了敬意,请你多多宽恕啊。”王守仁一看,此人乃是布政使刘按,字用稳。专管一省或数个府的民政、财政、田土、户籍、钱粮、官员考核、沟通督抚与各府县。
在清代,一省行政长官为巡抚,布政使为巡抚的僚属,略如近代的副省长和民政厅长。布政使给巡抚的公文用“详”,巡抚行文用“札饬”,即纯属上下级的关系。但在明代,布政使却是一省的行政长官,故也称为方伯或藩台,都是一方之长的意思。至于巡抚,在明代初期,类似近代的中央特派员,只能算是一种差使,所以也称为“钦差大臣”。编制属于都察院,不在地方,其本职为都御史或佥都御史,正规的称谓应是“以都御史某某巡抚浙江“,从字词中便可以一窥究竟,“巡抚”两个字均是动词,便是符合“以都御史某某巡抚……”此事,而到了后来,此个“动词”才渐渐的有了“名词”的职责。在朱家老爷子起兵时,每平定一地,一度酌采元代制度,设一行省,长官称行中书省平章政事、参知政事。“省”本来是中央的官署,如尚书省、门下省等之称。行省是行中书省的简称,所以,行省的最初含义原为中央分设于地方的派出机构。到洪武九年,分全国为十三永宣布政司,改参知政事为左右布政使,正二品,但习惯上仍称行省。布政使如入为京官,可任尚书或侍郎。到明代中叶,因军事需要,总督、巡抚凌驾于上,布政使便逐渐成为督抚的直接下属。但毕竟从国家制度上来讲,承宣布政使司为国家一级行政区,是承宣布政使的辖区,负责一级行政区的民事事务。在江西省,布政使下辖十三府、一州、七十七县,此间多有民事,便是由这位刘按负责的。虽说上面有个江西巡抚余符,只不过明年的这个时候,他便要到了任期,完成自己的巡抚使命,回京赴职去了,下一任江西巡抚有还是没有,还说不准呢。并且因为余符此人也是个“无为而治”之人,所以刘按其实便是江西一省的最高长官了。王守仁虽说也是南赣巡抚,只不过与余符情况形似,所以在在场的众多人中,自是刘按最为位高。
刘按上前来与王守仁招呼,后者也急忙拱手致意,“刘大人过谦了,倒是我长久呆在署衙之中,未及时常拜见,倒是大人你不要见笑。”
“哈哈哈,大人自是过谦,自是过谦啊。”
此时一旁的王毕生倒是哈哈大笑起来,“你们两个倒是太客套了,对刘大人,王大人你倒是不必过谦。这个人,倒是个好脾气,对什么人都是个应承啊!哈哈”。王毕生说罢又是一乐,又与别的大人们说话去了。王毕生主官江西都指挥使司,刘按主官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外加“提刑按察使司”便是那“三司”,这三处的堂官们自然日常多有往来,基本上混的个熟络自是平常,这位王毕生平日里也是虽然也是个好吃好喝,好玩好乐之人,军营卫所自是没去过几次,倒是那些欢愉之所去的平常,只不过未有耽误的大事情,算是小错不断(没被检举过),大错不犯的人,所以人的外貌以至于此,但也是上天承平,江西境内也未有发生过一次大的乱事,小打小闹的刁民闹事,冲击官府衙门的也无需他过问,所以王毕生还得了个“王弥勒”的美称,说的就是他整日里和“弥勒佛”一样的,乐乐呵呵,好似没有什么忧愁,足足养的心宽体胖,一张大脸外加整个身子都和庙里的弥勒佛一般样子了。
王弥勒此时又与后面的诸位迎前上的大人们相互奉承。刘按看了一看,倒是笑了,说道:“这个王弥勒还是如此,一整天的哼哼哈哈,正不知道他这个都指挥使……是怎么当得!?”此话虽是听着是个批评,实际上丝毫没有,倒是有着隐隐称赞他的语气。王守仁也是哈哈一笑,“王大人为人倒是自在洒脱啊!”
刘按说道,“王大人你是骑马来的?倒是一路上疲乏了吧?赶快坐下好生歇息吧。”刘按说罢将王守仁让到座位上,墙边伺候的府中下人便上了茶来。刘按又说道,“这里还有些个差点,倒是吃些个吧。之前余大人还出来过,说是先去后堂换身衣服,让我们稍事片刻,之后便会前来招呼咱们。待到人都齐全了,咱们就可以入席了。”刘按说道。
刘按正说到倒是此时又有一人前来,其人着了黑色长衫,打眼看去,竟是体格健壮之人,王、刘两人一看,此人原来是总兵张翰。
“在下总兵张翰,见过两位大人了。”说罢,张翰行了个标准的军中之礼。“哈哈哈哈,张总兵啊,你这是什么何意啊!”刘按一见之下竟然也哈哈大小起来,倒是和刚刚的形象大相径庭。张翰也呵呵的乐乐起来,王守仁一见也是乐了,倒是这个张翰有趣,这个时候闹个如此一出。
刘按这时候看看张翰又转向了王守仁,说道,“张翰张总兵,守仁兄应该听说过吧。”要说到张翰,王守仁是听说过的,但是若是说道相见,今天确实第一次。王守仁笑着说道,“张翰张总兵在下自然是听说过的,只不过今天却是有缘初次相见。”张翰此时也是点头示意。
刘抬手到另一处座椅,说,“总兵倒是一同坐吧。既然两人都是久闻却没有见过面的,今天倒是个好机会,多多聊聊,多多聊聊。”张翰也便坐到了刘按右侧的座椅上。
王守仁说道,“在下还记得,张总兵不是在江浙一地嘛?怎么倒是到了这江西地界来了?”听闻王守仁一问,倒是刘按笑着解释起来,“看来王大人还怎是久仰‘张总兵’的大名啊。他本是在江浙一带,守仁兄却也是知晓其人呐!”





正文 第五十一章:端午佳节(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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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之地几无战事,自然是没有总兵职务的,江浙之地靠近沿海,立有倭患,这位张翰张总兵几年前便是被兵部任命,领兵前往江浙驻地驻扎,作为客军辅助当地的卫所抵御倭寇的侵扰。只不过现在却是交还了这份差事。
张翰押了一口茶,端着茶杯说道,“大人倒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我这个总兵倒是之前的事情了,今年年初我便交还了这份差事,现在倒是个无差一身轻的白丁了。”张翰如此说道。
刘按轻笑了一下,说道,“守仁兄你还有所不知吧,张总兵……”话说道此,张翰突然开口说道,“哪里还是什么总兵呐,我跟朝廷告了个假,说是要回乡省亲。所以我就会来了。还有啊,可别再称呼老弟我总兵了。我的年岁低于你,就叫我老弟吧。”说罢,张翰还连连摆手。
刘按又道,“守仁兄,这位张老弟本事行伍之人,没有什么繁杂的规矩,处起来其实很是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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