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记》第89/103页


正文 第六十六章:练军(1)
狗狗书籍网 更新时间:2012-2-17 11:29:39 本章字数:3208


军队集结的大营在于南昌南门距离二十里的一处开阔草地上,到现在为止,已经集结了周边八个卫所所抽调的兵力,根据兵部的调令,应该还有三分之一的军力没有到达,若是全部集结,应该在三万人左右。
曹牧文好歹也是打过仗的人,虽然只是呆在高大的太原城墙上龟缩,但毕竟是见识过这城下敌军玩命攻城的场景的。但从他个人的感觉来看,农民起义军的凶残能力实在不能和蒙古鞑靼相比,其实和被逼造反的老百姓来相比,曹牧文透过大帐的窗口看向远处席地而坐的几个士兵,心里想到,其实官军比老百姓凶残的多,要不然人家也不太可能放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不过,非要干着抄家灭族的事情。但是,“在其位谋其政”啊……
曹牧文想了想,还是别管这些了。扭头看看王守仁,后者此时正在专心的看着今早送上来的军情简报,一言不发。曹牧文盯了他一会儿,看到他眉头微皱,似是在思索着简报上的内容吧。看到王守仁,曹牧文心中还是有些宽慰的。有王守仁在,并且主持围剿此地的农民起义的话……不知道会是怎么个结局,当然,曹牧文有些明知故问,那些个所谓的起义军首领,像是“金龙霸王”池仲容,大帽山上龟缩数年的詹师富,还有左溪、横水等山寨里久不露面的谢志山、蓝天冯等部。曹牧文现在虽然作为官军的一员,并且还是此次这支大军统帅的贴身侍从,可谓是农民起义军不共戴天的仇家。但是……曹牧文自己清楚明白的了解这一点,他毕竟毕竟是经过现代教育的人,特别是基于几百年后我国特殊的具有特色的国情。总的来讲,从小接受教育开始,无论是在历史课本上,还是影视电影中,以及数不尽的文化作品中,“农民起义军”历来是正义的,是神圣的,是无可辩驳的正确的。这一点无可否认的,曹牧文自小便接受这些灌输,小的时候自然也是思想“正统”,根红苗正(不知道如此形容是否合适),只不过后来,这孩子就有点歪了。
曹牧文看待事情还是能够做到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入手的,毕竟,“旁观者自清”,但是现在,他不但作为万恶统治阶级镇压农民起义军直接凶手的贴身侍从,或许自己……曹牧文又看向了身后正专心致志盯着公文看的王守仁,依旧放在刀柄上的右掌现在稍稍渗出了汗水,自己虽然不是个高手,但是……他有些自嘲的想,记得金庸金大侠曾经在谋篇武侠小说中让阳明先生出过场来,并且不但将其描写为一个用兵如神的指挥官,还将其描述为武林高手,气功大家。不过,其实在史书上对于他个人武力值只有三个字的描述“善骑射”罢了,这是作为一名军事指挥官必备的技能。中国的演绎小说却是“害人”不浅,上面行军打仗内容中着重着墨在各个武将上,而不是真正的“战争”。打仗不是打架,“一骑打”这种单挑方式极大的影响了后人对于中国古代战争场面的想象。曹牧文实在是想说,“那是打架,不是打仗。”军队统帅的个人武艺并不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必要条件,严格来讲,其实来“条件”二字也算不上。就拿诸葛武侯来说,不就是如此吗?
曹牧文自信自己若是现在脑子一抽,真要取身边王守仁的性命轻松可以,但是……曹牧文笑了一笑,自己没有抽风。他知道,这无济于事,而且没有任何意义。
王守仁,绝对不是一个会被刺杀的角色,即便他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金庸金大侠曾经还对王守仁所谓的“军中长啸”做了详细的描写。“明朝之时,大儒王阳明夜半在兵营练气,突然纵声长啸,一军皆惊,这是史有明文之事。此时杨过中气充沛,难以抑制,长啸声闻数里。”至于金庸所言的“史有明文”,曹牧文这个不成器的粉丝一直回忆不起《全集》中还有这样的内容,不知大侠是从哪本地摊野史上读来的。因为军营中自然是有军纪的,若是晚上将士们经过一天的劳累,晚上终于睡了觉,在被这鬼哭狼嚎的”长啸“给一下子惊了起来,这便是“炸营”了。中国古代的士兵大都也是从脆弱的小农阶层征兵征来的,大多出情况下受过正规训练的不多,即便是有大多也都是军事训练;那个时候对军人的心理疏导,心里训练可是一点也没有,所以将士们各个心理素质不怎么样,本来打仗就是个丢命的事情,真要到了大晚上的来这么一出,那还不当时就吓死吓疯不少?所以相比他那颇浪漫的武侠小说,还是看些真实的故事吧。
曹牧文怔怔的想着,他是绝技不会做出如此无知的事情,但是那些起义的农民们,也着实可怜。中国有长达数千年根深蒂固的农业社会形态。农民二字,便也是每个人心灵上的烙印。就是当朝太祖朱洪武,原来不也是个耕地的农民?
自从中国的封建史开篇,一直持续到现在的朝代,大大小小的农民起义便数不胜数。最早的起义便是“陈胜吴广大泽乡起义”,后世的起义也是林林总总不一而足。大多数农民起义,也确实只是受尽了官府和地主的双重压迫,为了生存不得已而为之。但是对此此事,曹牧文知道,就是绝对不能绝对。农民起义虽然有正义性,相伴的也有争议性,他们在挣得自己生存的空间时,也变相的压榨,破坏了别人(大多是是和他们相同阶层的人)的生存权利。在创造的同时,兼备着破坏;在争取的同时,兼备这强夺。
古人说“宁做太平狗,不为乱离人。”,翻开一页页的史册,那些战乱时的普通人在屠刀之下所遭遇的惨烈悲痛,大概是后世之人永远也难以想见的。在唐朝末年,就是这样一个时代。其时,一个叫黄巢的人起于草莽,席卷中国,用他那地狱般狂暴的力量,给中国历史写下了不可磨灭的一笔。在一部《二十四史》中,大概只有他能够用“敲骨吸髓”四字,来描绘他的行为方式。他在失败前夕包围陈州近一年时间里,采用过机械化方式,将活人粉碎,以人肉作军粮,供应他围城部队,以保证他起义军的战斗力。其骇人听闻的程度,既是中国之最,大概也是世界之最。可见《旧唐书》:“(黄巢)贼围陈郡三百日,关东仍岁无耕,人饿倚墙壁间,贼俘人而食,日杀数千。贼有舂磨砦,为巨碓数百,生纳人于臼碎之,合骨而食,其流毒若是。”。
此人的写菊花著名诗篇:“待到来年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被誉为革命浪漫主义的无上妙品,黄巢的部队进入长安时,也曾发布过“黄王起兵,本为百姓”的告谕,然而等待着长安百姓的,却不是菊花般的悠闲芳香,据载,黄巢的部属“居数日,各出大掠,焚市肆,杀人满街,巢不能禁。”,待得官军反扑长安的时候,一城百姓便完全站到了帮助官军打击黄巢的立场上去了,“巢怒民之助官军,纵兵屠杀,流血成川,谓之洗城。”,誉满天下的名城长安,经过了此一劫难,从此一蹶不振,再也没有了成为中国首都的资格。
这么一段自相残杀的历史,在某些人的眼里,却大有另外一番景象。这样一个展现了人类最肮脏、丑陋的一面,令中国历史乃至人类历史蒙耻的魔王,乃是万道金光的“农民起义领袖”,有着“要冲破唐天的大无畏革命精神。”,他的诗,“以豪迈的气魄,抒发了自己要改天换日,TF唐朝统治的志向。”,他的部队进入长安,让长安城“发生了地覆天翻的变化”,“把唐末农民战争推向了最高潮”,流血成川的“洗城”,变成了一派喜气洋洋的盛事。如果说“发生了地覆天翻的变化”,还真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一点说的还真的“正确”。可对于那些记录下来的斑斑血迹怎么办呢?某些高人们自有妙法,用不着辨析考证,大可用一句“万恶统治地主阶级的污蔑”就轻飘飘的打发了。然而以我们所见,今天一套说法,明天一套说法,对历史任意拿捏正如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古为今用”四个大字可不正是这帮高人们的拿手好戏!有些人的嘴脸和把戏已经看了数千年,早已经看够了。而历代史家们,即便有着种种囿于时代的固陋之见,或者也免不了受到权势的威吓。然而对于他们中的杰出者,“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的节操,却从来不曾从他们的内心泯灭。“真实”二字,是历史的命脉。史书是文学,但是不同于其他所有的文学注疏,它们不是诗歌,不是散文,也不是小说,它们不是由人创造的。历史,是真实发生的。所以,史书不需要华丽的文笔,绚烂的辞藻堆叠,有的只是真实的语言,确凿的事件而已。所以他们的著述,实在是要某些高人之大作要可靠得紧。





正文 第六十七章:练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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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些高人及其教育出来的,习惯于看见一个“镇压农民起义”的字样,就一跳八丈高,俨如发现新大陆,什么了不得的罪状的人。实在应该好好思考一下所谓“农民起义”,到底是个什么事物?是不是真的代表“人民”,又代表“农民”?说到“农民起义”的由来,说起来很简单,就是传统史书上凡匪寇贼盗字样,被某些高人们者翻了个个,一律称之为农民起义,不仅黄巢、李自成是“农民起义”,象《智取威虎山》里的坐山雕,要是早生一百年,那也是“农民起义”,可惜生得太晚,撞在了伟大的人民政权手里,所以只能以“土匪”定案。古代叫“江湖”,现在叫“黑社会”,古代叫“落草为寇”,现在叫“有组织犯罪”,就是这么简单,根本就没有多么伟大。历史上每当一个王朝的末年,天灾人祸,社会动荡,民生凋敝。就有很多人走向强盗生涯。一个社会动荡不安,犯罪横行,当然首先应该指责政府的无能和腐败,但是也用不着反过来歌颂强盗和犯罪,因为他们自己本身就是这个社会的动荡与罪恶的一部分,这岂不是最浅显的道理吗?大凡颇具规模的“农民起义”,无非两类,一类是神棍型,某一个神棍装神弄鬼,骗得了一群人的顶礼膜拜,便野心膨胀,想做皇帝,对于这一类没什么可说的,其部众本身就是被愚弄,被欺骗的对象,是野心家的工具和炮灰。东汉的“黄巾军”、北宋的方腊,就属于此类。另外还有岳飞所对付的钟相杨幺,据说以巫教起事,大致也属于此类。而另一类就比较复杂,确实是因为老百姓在天灾人祸之下,活不下去了,挺而走险,遂成燎原之势。该怎样看待呢?一方面自然同情他们的不幸,然而另一方面,也要看到,一个人或一群人在经历了巨大的灾难,用尽各种烧杀掳掠的手段求得生存之后,却未必就会对还在蒙受灾难的自己的同类产生出什么悲悯之心,相反由于他们的极端经历,其道德和理性可能早已降到了人类的最低水准之下了!历史上如黄巢、张献忠等人,走过的就是这样一条道路。任何对历史有所了解的人都会看到,这些人的出现绝不是什么“正义力量”,相反,他们是黑暗时代的压迫所造就,又反过来成为那个黑暗时代的一个最具破坏力、最残忍、最邪僻的组成部分。也许这就是中国历史一种令人扼腕的宿命。
不管占领了几州几县的钟相杨幺也罢,还是只有一个山头的山大王也罢,一旦掌握了对别人生杀予夺的大权,其作威作福的程度,就未必比大宋天子少多少,这根本就不是贴个什么分析的标签所能解决的问题。所以对于这些被称为“农民起义”的力量,即使我们不以传统史家的“匪寇贼盗”来看待,也只能视为跟当时朝廷对立的权力中心、割据势力。按照某些高人们的行话来讲,就是划入“统治阶级”一类。倘若一定要问个谁好点谁坏点,谁应该打赢谁,也只能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而不能就绝对的认为那些“农民起义”就是无比正义的。
黄巢只是所谓“农民起义”中的一个例子,我们当然不能说所有的“农民起义”一定都是那个样。然而从我所见到的有关钟相杨幺活动的只言片爪的记述:“焚官府、城市、寺观、神庙及豪右之家,杀官吏,儒生、僧道、巫医、卜祝及有仇隙之人。”,也可见到这个以巫教起事的武装团体的行事风格。关于岳飞平定钟相杨幺之乱的过程,在某些高人们的想象中,自然是充满了“累累尸骨”、“万千黎民的项上人头”之类的景象。可惜事实是要让他们失望的,岳飞平定杨幺之乱的过程中,可谓异常顺利,直如摧枯拉朽一般,杨幺部将黄佐、杨钦、余端、刘诜等接二连三,纷纷投诚,甚至一次就有上万人降,还不到一个月,“大圣天王”杨幺就成了孤家寡人,被自己的部众领着宋军追赶,走投无路,跳到水里,被牛皋捉住杀掉了。余部全部投降,岳飞亲自到各个营寨抚慰,老弱放归田里,少壮编入军队,后来数万杨幺所部,成为了南宋水师和岳家军的坚强战士。这也是见诸与宋史的。
重要的不是杨幺为何失败,重要的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除了民族英雄岳飞的崇高威望和巨大感召力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杨幺的武装集团在当时已毫无出路。钟相杨幺先前是在北宋垮台,社会混乱之际在洞庭湖区域乘机窜起的,然而随着岳飞、韩世忠等人的抗战活动,金人的攻势被遏止,广大南宋统治区的社会秩序得到了迅速恢复,恢复社会生产、发展经济,成为当时南宋社会的需要。一个永远在打家劫舍、占山为王的状态中度过的社会不是一个正常的社会,除了得到一些满脑袋“不断革命”、“革命到底”的高人欣赏之外,是得不到当时真正的广大老百姓的认同的。所以岳飞让投降的老弱回家归田,让他们过上正常的生活,没有比这更符合他们利益的事情了。另一方面,在民族关系上,南宋人民仍然面临沉重的压力,还随时可能遭到金人的入侵劫掠。于公于私,杨幺的部众都没有任何理由跟着杨幺走到底。当然某些高人们可以给黄佐、杨钦等戴上一顶“农民起义中的叛徒”的可笑帽子,然而实际情况就是,除了那些真的相信“圣母临人”、“天父下凡”的傻瓜之外,参加“农民起义”,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当该“农民起义”显见得已经毫无前途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跟着走下去呢?招安招安,在他们看来根本就和跳槽一样平常,就象杨家将里的穆桂英,说岳里的牛皋一样。杨幺部众们的选择是明智的,可笑的是那些至今还把被自己的部下抛弃的武装团伙头子杨幺之类当宝贝供奉起来的无耻之人们。
所以,岳飞平定杨幺之乱,得到了人民的拥护,甚至得到了杨幺部众们自己的支持。我们应该理直气壮的宣布,岳飞平定杨幺之乱,既不是什么“污点”,更不是什么罪孽,而是岳飞在抗金之外的又一大功绩。
曹牧文这样想着,有同于岳飞,王守仁不是一个坏人,更不是什么“镇压农民起义”的侩子手,真要评论,也只能是对“解决当前社会危机的认识方法不同”而已。曹牧文心中想定,刚刚心中还略带的少量负罪感已经消逝。池仲容、谢志山、蓝天凤、詹师富,还有那到处乱窜的陈曰能,龚福全这些人,他们是正义的,是有道理的,但是我们……曹牧文少有的用了“我们”一次,并且望向了王守仁的方向。我想我们也是正义的,虽然两方都不那么百分百的正义,都不那么理直气壮,但这并不能成为影响我们的理由。该干的事情,总是要干的。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欢呼声,曹牧文侧耳听着,是那些操练士卒的欢呼声。看来刘千户给已经把王守仁让其休息的指示传达了下去,听着外面略显嘈杂的声音,曹牧文心里五味杂陈,这些人也只是普通人,也是只为了混口饭食的普通人……
外面的声音似乎也打扰了王守仁,这时候他从满桌子的文案上抬起头来,曹牧文注意到了,急忙说道,“我这就出去提醒刘千户,让他不要让他麾下的士兵这般的吵闹。”说罢便抬脚要出门去,没想到王守仁却是呵呵一笑,挥了挥还握着笔的手,说道:“算了吧,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也是训练的刻苦。”王守仁此时站起身来,又在大帐中踱起了步子。有说道:“这些日子倒是你也辛苦了。”
曹牧文听了,脸上一红,急忙说道:“哪里哪里,大人过谦了,我只是跟在您后面,倒是您这些日子来……”曹牧文思索着该怎么说的好,“倒是您每天忙在处理这些军务,还要兼着一些巡抚衙门里面的事情,每天要两地往返,却是辛苦的紧。”
王守仁听罢哈哈大笑起来,爽朗的说道,“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每天奔波的不少,倒是多亏了龚宸了,一些日常上公文的往来,我也只是稍加一看,指示他照本宣科的誊写就好,也出了很大的力气。”王守仁说罢略一思索,道,“这些日子既然辛苦有加,咱们今日便早些回城吧。早些回去休息。”王守仁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嗯,明白了大人。”曹牧文点头称是,现在的时间时正午,王守仁却是还没有吃午饭,不知道他打算何时回去,还是在营中先用了午膳?
“大人,现在倒是到了中午,该用午膳了。”曹牧文问道,“不知道是在这里,还是回去呢?”
“什么?已经到了中午了?”王守仁听罢,却是一惊。





正文 第六十八章:练军(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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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仁自早上来到军营中便一直端坐在大帐之中处理营中事务,观看之前各地还有上峰送来的军情文案,另外还抽时间召见了几名千户和游击将军,倒是专心致志,一直到了现在这才发现已经日过正午了。
王守仁略一皱眉,便说道,“我原本还想打算在中午之前邀来李副都司还有王总兵还有几位参将前来一同议事,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有了,牧文,你现在便去通知刚刚这位还有现在在营中的几位参将一同来大帐,我有事情与他们商议。”王守仁说道此又加了一句,“他们现在应该在军营中,便请他们赶快赶来吧,我在大帐中设宴,边吃边议事。”
“这样?是不是还要通知伙房的人,让他们先在大帐中准备一下?”曹牧文想起此事来,问道。没想到王守仁却说:“行啦,快去吧,伙房我亲自去通知就好。对了!牧文,若是在几位将军的营帐中找不到他们,他们可能也在伙房……那就让我来吧……”说罢摆了摆手让曹牧文赶快去,然后自己先抬步走出了大帐,径直朝向伙房的位置行去了,单单留下了曹牧文一脸黑线的呆在那里。
要找到这几位将军还真是不容易,曹牧文转了好一会儿,向几个军佐询问之后才将这些人都交齐了,等到了这群人通通聚集到大帐之时,时间已经过了正午。曹牧文紧随着那位身子骨不怎么好的副都司的脚步进入了王守仁的大帐,这时候一桌子便饭已经摆到了桌上。王守仁正站在桌子边上看着一份文案,身旁立着一名武将,倒是戎装铠甲,威风凛凛,曹牧文想了想,记起了他,这是南昌城防的刘参将,虽是姓刘,和那位刘千户没什么关系,虽然两人长相上十分容易让人误解为兄弟。
王守仁看着李玄东进入了大帐,便知道人都来全了,曹牧文也进了大帐,回禀了声:“大人,您所请的将军们都已经到了。”王守仁嗯了一声,又道,“辛苦你了,先休息去了。”曹牧文喏了声道,便回过头去,掀开大帐门帘除了去,径直回到一侧的副帐中歇息去了。
王守仁看了看在场众人,先说到,“诸位先做吧,请随意,不必拘束。”众人听闻也都各自坐下了。王守仁这时候沉声道,“今天中午叫诸位前来,也是想商讨一下现在的局势。各位也不必有什么顾忌,这也不是上头之意。只是这些天来的一直在这里整兵训练。日子已经过了些,之前我还和刘千户相谈过,也有了些成果。之前,卫所的兵士们因为平日里训练也是疏漏,诸般武技还有阵型操典诸般有了生疏,这些日子每日的训练,将士们多少都把以往忘却的东西记了回来呵呵。”王守仁说完倒是笑了。
在座之人都见状也都笑道,看起来这次会议没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看来只是巡抚大人想要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差事了。
“王大人,这些时日,我也时常来到军营中视察,原本的卫所兵士们的的确确因为日常训练不足,兵器疏于操练,卫所的将佐们也因为久未有战事而疏于监管。之前想那乱贼池仲容仅仅凭借着不到百人便去进攻县衙,县衙和县城里的衙役,皂吏,外加民壮,兵丁全都加起来使他们的两倍,并且还有像样的武器装备,可是真是交手起来。不还是一触即散,不堪一击吗?”李玄东此时开口讲到,“为什么人数占优势,并且还是那些贼人主动进攻县衙所在,四周都是咱们官府的人,可是还是败了!弄得县令都被那些贼人抓了起来。想来……真是丢人呐!”李玄东虽是略有佝偻着身子,但语气中却流露出和他身子截然相反的气息,长叹了一口气,又开口说道,“王大人说的是,这就是本身久于操练,自身练习不勤,有没有士气,反倒是那些个贼人们。我听闻池仲容此人不但是不错,打仗时还时时冲杀在前,起了带头作用。他手下的那些人,虽说个人武艺操练如何不知道,但是单单看他们打仗时候的状态士气,却是比不少咱们的队伍强的不少。”李玄东说罢,笑了笑,有加了一句,“众位可别怪我讲了实话,王大人刚刚也说了,咱们在这里自然不需要拘束,又要有什么顾虑。现在也是危机局势,一切自然是要以解决以池仲容为首的这伙叛贼为主,最好还要一劳永逸的把这江南数省之地持续多年的乱贼一并消灭掉,还天下一个清静为好。”
嗯嗯……说的是啊……
李玄东一席话讲完,在场众人都纷纷点头,很是同意他的话,王守仁此时说道:“李都司此言甚是。就像刚刚说的,为何池仲容的这伙子乱匪战斗力一眼便知不如官军,器械则更是不足了,为何还能屡战屡胜呢?”王守仁自问自答到,“李大人之前已经说的很是明白。‘三军可夺帅也,却不可夺气。’这个‘气’便只得士气,这是军队的精气神,是灵魂!“王守仁说道,“其实咱们也不是少这个,要想到这天下不少地方还多少有些战事,单单将东南沿海,江浙之地的不少卫所比来看,军容很是肃整,军纪也比较严明,这些都是时常会有倭寇进犯的地方,或许是时常有着沿海倭寇的侵扰,所以那里的士兵多少都有些警觉意识,就连日常的操练中都多了几分努力和认真,卫所的军佐们也比较严明,负责。因为这里毕竟是他们的防区,要是倭寇从这里作了大恶,他们也是有军法处置的,就是他们只想着他们自己,也是要好生努力约束下属,训练兵士的。”王守仁解释道,“这个道理也是简单,我们平时也应该居安思危的。平日里没有什么战事,也要勤加训练,可是话虽然说得好,但是真的要行使起来可是难了。”王守仁皱眉道,“毕竟这里地处内陆,没有乱事,单单因为一些蕃民闹事,乱贼造反……这群人在官军眼里也只不过是群‘乌合之众’,只是因为他们的缘故,是不可能让卫所的士兵感到威胁的。可是,真的和这些所谓的‘乌合之众’交手以后,这才知道自己的短处……”
“大人说的是。”刘参将说道,“我之前看过广东北部进剿池仲容这伙叛匪的军报,上面说粤州的都司调集了数个卫所的兵力集中从南边一处地形尚好的隘口进攻池仲容盘踞的地方。自己以为自己兵力占优,并且也看不上那些破衣烂衫的刁民们,领兵的将领也是情敌冒进,便被池仲容轻松的打了伏击,一万多人很短的时间便溃散不已。”刘参将说道这里顿了一顿,思索着什么,隔了几秒,才有说道:“而且,很重要的事,上面写道。这一万多人的官军为何如此之快的溃败了。这池仲容的兵力不足进剿官军,但是还将兵力分散呈一个口袋,等到官军通过隘口三分之一的时候,便从两侧山涧显出身来。”刘参将如此解释道,“本来若是这三千多官军肯于叛匪近身交战也好,还是远远得到放些火器拖延时间也好,只要待得些时间,后方的队伍也通过了那处唯一狭窄的隘口,兵力便占优势了。可是……没想到。”刘参将沉声道,“这军报也是机要,一般的军佐也是无法观看的,也是为得害怕看到之后有损士气……”
王守仁此时开口道:“你说的那份军报我也看过了,原因也的也很是明确。刘参将,你倒是说说来,在场有些人还是不知晓的。”
“明白,那卑职就说了。”刘参将说道,“其实就是前方的官军在见到自己似乎是尽了池仲容这伙叛匪的包围,只见的两侧的山坡上都是敌军,并且风一吹,山坡上的蒿草矮树都跟着左右摇摆,看着显得人数更多了,所以……池仲容命令放箭没多久,前方的官军也没还击便溃退了回去,还和后面的队伍挤在了一起,弄得整个阵型打乱。池仲容便趁乱冲杀下来,两方没交手多长时间,后面的官军一看这伙子贼人如此之利害,便也跟着前面的人一起逃跑了,人马相践踏,死伤甚重。除了被池仲容部所伤之外,自身相互踩踏也有不少。说起来,还真是让人汗颜……”
此言说罢,在场不少人都咋舌。这时候,有一名游击将军闻到:“倒是溃败的时候,领头的将佐又是如何?怎么没有斩杀率先逃跑的士兵,没有勒令进攻嘛?”这位游击将军生的却是遒劲有力,年纪也不大,腮下只有许寸的青须,从年纪来看,也不过三十出头。
他如此问道,语气里也有丝丝怒气,看来也是对广东的溃败心中不满,语气也有些不以为然。
刘参将说道,“要说到前方领头的是个游击将军,好像在池仲容领兵冲杀下来的时候,被一刀挑下了马……”此言说完,一阵沉默。
这位游击将军听罢哼了一声,很是不以为然的说道,“这就是那个游击将军无能了,只是个乱匪而已,仗着自己有两膀子力气,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也是这个将佐没有本事。自己武艺不济,本斩杀在阵前。这些士兵们没有了将领,自然要溃退……”他如此说道,语气中透着不屑,“怨不得别人。”





正文 第六十九章:练军(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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