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记》第98/103页







正文 第九十章:传习
狗狗书籍网 更新时间:2012-2-26 11:05:45 本章字数:3125


人心能够知晓行为的善恶,也能自觉地去为善,这就是本心的"明觉",这是对程颢思想的发展。《传习录》中对人心的"虚灵明觉"有很多讨论。若要全面正确地把握王王守仁"心外无理"及其他学说,深入地研究他的这些讨论是十分必要的。正因为人心的本质是理,并且人能自觉到这种道德意识,所以人不需通过外物去认识本心之理,外物之理只是人心的表现。格致的工夫不是去认识外物,而是去掉本心的私欲之蔽。人心的明觉在程颢和朱熹处都有论述。读者在读《传习录》时应明了王王守仁和他们的联系与区别。应该承认王王守仁以上的这些思想的确为人性善作了本体论的说明,有其历史意义。但也一定要看到,他的学说对人性恶的原因研究不够。虽然他的学说在明代下层人民中亦有影响,但仍不能说它有较大的普泛性。王王守仁也注意到过"利根"和"钝根"之人要区别对待,但他的思想只适于利根之人。后人批评他"近禅"正在于此。这也是他不如朱学的所在,王王守仁的这一偏失开始受到现代学者的注意,但是在当代新儒学的大家中,除梁漱溟以外,其他人对此尚注意不够。《传习录》是王王守仁的问答语录和论学书信集。是一部儒家简明而有代表性的哲学著作。不但全面阐述了王王守仁的思想,也体现了他辩证的授课方法,以及生动活泼、善于用譬、常带机锋的语言艺术。《传习录》包括了王学所有重要观点。上卷阐述了知行合一、心即理、心外无理、心外无物、意之所在即是物、格物是诚意的功夫等观点,强调圣人之学为身心之学,要领在于体悟实行,切不可把它当作纯知识,仅仅讲论于口耳之间。中卷有书信八篇。回答了对于知行合一、格物说的问难之外,还谈了王学的根本内容、意义与创立王学的良苦用心;讲解致良知大意的同时,也精彩地解释了王学宗旨;回答了他们关于本体的质疑并且针对各人具体情况指点功夫切要。另有两篇短文,阐发王守仁的教育思想。下卷的主要内容是致良知,王守仁结合自己纯熟的修养功夫,提出本体功夫合一、满街都是圣人等观点,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四句教,它使王学体系齐备。
《传习录》。
对于这本书,有的人有过这么一个建议:阅后即焚。但前提是你看懂了。
其实,大部分研究王王守仁的专家学者都是反王王守仁的。理解了这句话,你就理解了王王守仁。很简单,心学是身心践履之学,不是学问词章之学。没有人会因为你会背牛顿三大定律而认为你有多了不起。同理,懂得心学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之事,而使更多的人都能从心学中获益,才是一件有价值的事。
“圣人之学为身心之学,要领在于体悟实行,切不可把它当作纯知识,仅仅讲论于口耳之间。”
这就是心学和其他学问的区别。立说未必需要著书,解决最实际的问题,成为有志于建功立业之人安身立命的工具,这是王守仁创立心学的初衷。每个人都知行合一了,问题解决了,这本书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这是一种悲哀,但是这种悲哀,马上就会在王王守仁平定南赣之乱中再次得到印证。
五百年前的王王守仁不再犹豫,他以成熟的知行合一之理论,首先说服了自己:打家劫舍,祸乱天下,已非我民,合当诛之!
正德十三年正月,王王守仁向赣州进发。
从南昌到赣州,一路都是水道。王守仁他便在船舱中一路盘算,又拿出吏部的公文反复揣摩,尤其对那句“一应地方贼情,军马钱粮事宜,小则径自曲画,大则奏请定夺”注视良久。虽然王廷相此人在思想上和自己有着诸多的不相符,但是有一点是一样的,可谓是没有一丝不同,那就是对于天下,对于天下如此这般的现状,若是问任何一个有些志向的人,又怎么不会撑起一副我欲天翻地覆的气魄。其实照着这么说来,池仲容倒也算是个顶天立地的人物了。只不过……王守仁想到此处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个人,虽然自己没有亲眼见过他,但是这个人还是深深的印在了自己的心中。“金龙霸王”嘛?哼哼!王守仁这样笑着想着,这个人起的名号就是如此的直白。“你若是想做西楚霸王,也要有这份能力和英雄气魄。”王守仁这般的想着,这个人,这个池仲容的的确确是个英雄人物,但是……他这样思考着,和项羽比起来嘛……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王守仁这样想着,他领兵平叛,成功与否倒在其次,最微妙最重要的还是处理好同中央的关系。将在外,不被怀疑不遭掣肘简直难如登天,从三人成虎的寓言开始,史书上的此类记载就不绝如缕。
凝思之间,他的坐船已经缓缓的试过了万安,万安万安,暂且一切安好,也希望以后的日子里也能是如此的安好,一帆风顺吧。
但是,王守仁突然又想到,使文天祥名照汗青的《过零丁洋》里“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一句中的惶恐滩就在万安。
该滩为赣江水路中最为险要的一段,船经此处,无不惶恐。
而此番却是赣江的涸水期,王守仁的座舟在江水中缓缓上行,忽见前方江面许多商船停泊不前,不知何故。王守仁眼上瞧见了,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王守仁此时候命舵手将座船靠将上去,遣人打听,方知前面惶恐滩附近新来了几百个流贼,想要打,打,打,打个劫。
王守仁哑然失笑: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多年研读兵法,摩拳擦掌,没想到大了这么多的仗,今天自己第一次算是上了第一线,竟然作为对手的是这样的一群小毛贼。要拿这一小堆流贼试刀。
几百个流贼是少,不过你王王守仁有多少人啊?王守仁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的坐船并不大,自己自然也不是一个喜好大排场,大张旗鼓的人了。
实在有点对不住大家,总共就这一艘船,加起来三十来号人。
不过没关系,兵法的特点就是以少胜多,扮猪吃虎。所以,现在,我们且看王守仁如何退敌。
王守仁令人竖起南赣巡抚的牙旗,将众商船召集到一起,一番计议,让商人们将带有商铺标识的东西藏好,把商船伪装成军船。又遣自己手下三十多个军校上岸随行,遥相呼应。
布置妥当后,排成阵势,摇旗呐喊,鼓噪而前。
王守仁站在船头,口占李白的诗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好不得意!
出事地点转瞬即到。但见一排条木截住了江面,岸边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流贼大呼小叫,向被阻拦的船只喊话威胁,相当不专业。
这帮业余的劫匪,看见由王守仁率领的旌旗招展,声势浩大的船队,登时大惊失色,正要作鸟兽散,却已被岸上的军校堵住了去路。流贼无路可逃,就岸边跪下,头领向王守仁的座船高声道:“我等皆万安各处饥民,土地遭灾,官府不行赈济,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望大人垂怜!”
不用他说,王守仁早就猜到了八九分。官逼民反的年头,连老天爷都有些不怎么样,这时候偏偏也喜好来查一杠子,其实就是让老百姓吃不下饭去。王守仁心中明白,犹如洞若观火那样,万安的这些流民也是逼不得已的成了强盗,他们还是与那位“金龙霸王”有着很大的区别的,因为“金龙霸王”行的自然是王霸之道,而他们只是想要填饱肚子而已。
所以,王守仁便命人向贼众宣告:“万安灾情,本院已尽知其详,定有妥善办法赈济。尔等既为国家子民,遇有灾荒,应努力自救,不该做这拦路抢劫之事。须知国有国法,一旦逮捕问罪,将置父母妻子于何地?本院念尔等因饥寒所迫,又是初犯,不予追究,就此各回其家,正当谋生,等候官府安顿。”
这群流贼本就有组织无纪律,胆大的抢了一些财物,胆小的不过跟着瞎起哄,捡一些别人挑剩的粗布麻衣。并且,这帮人压根没见过什么世面,聚到一块喝酒时也就骂骂知县一级的官员,谁要是祖坟冒了青烟有机会见到知府,回来都能吹嘘好几天。而这次,他们集体邂逅了新上任的省委书记王王守仁。众贼早已吓得六神无主,不作他想,听说既往不咎,纷纷丢下手头的财物,一哄而散。
眼瞧着这些刚刚还有些凶神恶煞气质的王守仁见到这般人如此这般的离开,一哄而散的样子,只能哑然失笑,不能在说得什么了,立即命令船夫开船,不能在耽误时间了。





正文 第九十一章:心,即理也!(1)
狗狗书籍网 更新时间:2012-2-27 11:05:59 本章字数:3193


座船离了商队,一路向赣州驶去。
正德十三年的正月十六日,王阳明抵达南赣汀漳巡抚衙门所在地赣州。
南赣特别行政区以赣州为省会城市,下辖南安,赣州,汀州,漳州,潮州,惠州,南雄,郴州七个府。此七府原本物阜民丰,海晏清河,如今却被各省抛弃,成了山贼的乐园,当真是“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去?”。
阳明到达赣州当天,即在巡抚衙门开府办事。
赣州虽地处山区,却是当时南北交通的咽喉,因此巡抚衙门的规模也非其它巡抚衙门可以比拟,有文记之曰:穹堂峻宇,高闳崇墉,规制壮丽,它镇所未有也。
然而,初到赣州,百废待兴,要做的事实在太多,阳明根本无心欣赏这屹立于群山之中的恢弘建筑,而是立刻着手清理案牍,思索平乱良方。虽然他之前已经来带领着自己数个月来整训的军队打出了一场漂亮的胜仗来,但是他还是想说,这是打仗,不是打架。战略上的问题不能用战术上看,总的来将便是,自己的兵是厉害,但是不能保证朝廷所有的兵都这么厉害,和池仲容以及这南方数省之地中的千千万万的乱匪弟兄们交战的那些官军都是如此这般的厉害,其实事实是,他们大多出是一触即溃的没有什么士气的垃圾军队。
所以……王守仁来到赣州,还是任重而道远。
正凝神间,阳明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却说不上来是哪不对。
又过片刻,他恍然大悟:是那个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书吏。
这里有一点应该说明,此赣州之地,距离谢志山,蓝天凤等叛匪的势力范围十分的近,他们已经攻下了赣州周边的县乡数年,若说到这里的官府还有民心,那么几年的时间也能让他们的民心变成零。更不用说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民心呢。所以,这里,已被山贼的奸细包围了,巡抚衙门也被渗透了。
阳明早年与和尚道士打交道时学到的相面术此刻发挥了作用,他当即判断这个书吏有问题。
这天傍晚,阳明将书吏召到自己卧室,问道:“本院莅任不久,本地的乡情民俗一概不知,你久在衙门当差,是否有所教我?”
这位书吏没有丝毫问题的就是个乱匪的细作,并且是个老油条,阅官无数,认为当官的无非两种,一种是不辨菽麦的书呆子,一种是欲求不满的贪财奴。对付前者只需哄骗惊吓,对付后者只需迎合满足。
可惜,这次他遇到的是王阳明,不属于上述任意一种。
好歹老油条的底子在那摆着,书吏应对的还算得体:“承蒙大人错爱,本当竭尽努力。但小人虽久在官府听差,却从不敢过问官家事情,怎敢有劳大人动问?”
阳明心下暗自冷笑:“‘能言不如会推’,果然滴水不漏。”更加证实了自己的判断。
阳明点了点头,道:“巡抚衙门缺的就是你这样办事谨慎的老成之人。”
书吏正暗自庆幸,讵料阳明话锋一转,道:“不知这些年来,你向山贼送了几次情报,得了多少银子?”
五雷轰顶,晴天霹雳。
老油条仗着残存的一点老成练达,强做笑脸,假装糊涂,道:“银子?历任巡抚都是清官,对下属爱护有加,就是从来不赏银子。”
阳明收起笑容,厉声道:“你这戏法可以演给别人看,却瞒不过本官。本官从小就看术士演戏,他们的戏法比你高明何止十倍!你可自行选择生死,想生便老老实实说真话,不得有丝毫隐瞒!”
书吏没料到这新来的巡抚竟如此洞察秋毫,心理防线顷刻崩溃,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阳明根据书吏的供述,将赣州城内外的山贼眼线一一抓获。面对如此之多的通匪者,阳明一边感叹,一边计上心头。
思前想后,还是自己的这招最为厉害,就是――十家牌法。南昌及其周边的的确已经推行了有些个时日,并且效果很是不错,但是赣州正因为这些盗匪横行的缘故,推行起来格外的难,因为这“十家牌法”正是针对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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