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来相照》第47/57页


  激烈的唳声传来,杨乐仪只觉得眼前红影涌动,尹成浩手一松,放开了她。
  一只大鸟出现在他们面前,它长约五尺,通体红色,身后拖着两根长长的金色尾羽,浑身散发出火焰的光泽,威武地站在前方。它眼睛血红,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俩。“然儿,过来。”
  杨乐仪见是师父,心中大喜,趁尹成浩略微发呆之际,躲到那大鸟身后。
  “朱雀!”尹成浩惊呼一声,拔出宝剑。
  那朱雀口中喷出一道红色火焰,尹成浩挥剑急挡,但身上已沾了几许火星。尹成浩见势不妙,一声唿哨,附近又出现数人,围住他们。朱雀飞在空中,不断吐出火焰,这些人被烧得狼狈不堪,正当杨乐仪高兴之际,忽然,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天上电光闪烁,雷声隆隆。
  “然儿,你先走!”数百里外的任明昭暗道不妙,朱雀之性属火,最是怕水,尤其是这种瓢泼大雨。
  “可师父你呢?”杨乐仪眼见朱雀身形一接触雨后,慢慢缩小,犹豫不决。
  “我无妨,你快走!”任明昭此时心中焦急,他五行之术本有提高,现在非月圆之夜也能召唤出最擅长战斗的朱雀之灵,但如今遇到天时作梗,法术受阻,他不得不再度运起血祭之法,用剑向自己胸口刺下。
  杨乐仪闻言赶快向场外逃去,那些人被朱雀缠住,一时间倒未注意到她。她身上药性未解,只能凭自身力气奔跑。跑了一会儿,听得身后叫声渐大,转头一看,借着天上闪电的余光,看见尹成浩已追赶上来。
  逃不掉了么?不行,若自己被抓住,可能会被尹成浩用来威胁师父。她瞧瞧四周,见前面只有一条大路,再跑下去也会被抓住,而旁边有一条大河,想到自己水性尚好,一横心,跳入河中。
  谁知这河黑暗中看上去平静,漩涡却多,她原想在河中暂时躲藏,却因水流冲击,差点被拉入漩涡中,只得拼命游出,不知不觉,被河水冲得老远。雨越来越大,雨点打得她脸颊生疼,眼睛也快睁不开,手脚也冷得失去了知觉。就在她快要放弃之际,忽然看见漆黑的夜中,前方出现了一大团亮光,她心中一暖,又有了力气,支撑着向前游去。
 
  第64章 霸道

  那团亮光越来越近,杨乐仪心中一喜,更加了把劲。
  “大王,饶命啊。”微弱的哭喊声传来。
  “你们这群废物!已有几个管涌了,若不是寡人起来巡视,明日一早,这堤岸上所有人都去喂鱼了!饶你们不得!”雨势虽大,但那人似乎是怒极,透过雨声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
  这声音真熟悉。
  “现在所有人都去各安其职!若寡人明日再发现有此等情况,负责之人,一律杀无赦,诛三族!”那声音散发的怒气,如劈开夜幕的闪电,让人生畏。
  啊,是那个霸道的燕烈翔!没想到兜了一圈,还是返回起点。她心念一窒,身体也没了力气,机械地划着水,慢慢失去了意识。
  ……
  怎么这么快就到冬天了?天空飘着雪花,大地一片白茫茫,杨乐仪跺着冻僵的脚,瑟瑟发抖。忽然,有人抱住了自己,驱走了寒冷,他轻轻地在她额头上亲吻着,带来温暖和安心。
  是谁呢?他不说话,他的头发也遮住了脸,看不清相貌。不过,头发是银色的,是师父么?
  暖和了一会儿后,她伸出手,拂开他的头发。
  琥珀色的眼眸,清淡无波。乌黑的双眉,斜飞入鬓。如雪山般纯净的气质,让这白茫茫的大地也黯然失色。
  是小泽!
  “小泽?”自他离开后,她一直为他担心,如今得见,心中高兴。“咸与,真好,每次都是你救我。”
  韦泽忽然笑了一笑,转眼间变成了师父。
  “师父?”咦,是师父救了自己?师父还好么?
  师父眉头微蹙,忽然拉开她的中衣领子,杨乐仪被吓了一跳,师父的手停留在她颈下勾陈之珠处,轻轻地按了按,似笑非笑,师父的这个笑容好奇怪!她害怕地看着师父。“师父,你怎么了?”蓦然间,那笑容变成了司空旭!魅惑的笑容,诱人的长长凤眼,微翘的红唇,闪着暧昧的光。
  “司空旭,你?”忽然肩头一疼,司空旭一下消失,她的耳朵嗡嗡作响:“妖女,你到底跟几个男子有染!”朦胧中出现一个晃动的人影,那人影越来越清晰,她终于看到一双霸气的黑眸,那是处于暴怒状态的燕烈翔。
  是梦么?她回不过神来,身子轻飘飘的。
  “妖女,快回话!否则杀了你。”
  杨乐仪肩头又是一疼,终于清醒,略微打量,这才发现,虽然盖着被子,但自己和燕烈翔皆是浑身赤裸,他紧紧搂着她,身体的热度温暖了她,刚才梦中的暖源,竟然是他?是他救了自己?杨乐仪又羞又恼,虽知他因被自己报复,造成性心理障碍,即便能勃起,但事到临头,就丧失与女子交合之能,不过这样终是不舒服,赶紧推开他。
  燕烈翔见她瞪大了眼睛,却不回答,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推开自己,心中越发恼怒。救起她后,因她身体冰凉,他命人在房间内设置火盆,又怕来不及,干脆搂住她想让她快点暖和起来。先前听得她梦中呼唤旧情人“小泽”之名,已是不高兴,但见她身虚乏力,暂且忍下,没想到她越来越妄为,又喊什么咸与、师父、司空旭。
  哼,我在这里委屈自己,你倒在梦里与你情人逍遥快活!他实在忍不住心头怒火,方才狠狠咬了她一口。
  “说,除了那个小泽,你还有勾搭了谁!给寡人老实交待!”燕烈翔见她推开自己后,身子似乎还在冷得发抖,越发生气。“你宁可冷也不愿寡人抱你?你知不知后宫多少女子渴望寡人的宠爱?”
  “那你去抱她们好了!”杨乐仪推想是他救了自己,犹存几分感激,但见他出言高傲,本来就厌恶他,如今更是反感,不逊之言脱口而出。
  “寡人偏要抱你!”燕烈翔眉头一皱,紧紧箍住她。那灼热的男子气息传来,杨乐仪无比讨厌,看见他得意洋洋的脸,怒气顿生,一时冲动,膝盖狠狠向他下体顶去。
  燕烈翔反应甚快,被中杨乐仪脚下刚有动作,他已有警觉,但被中空间太小,仍然中招。见燕烈翔赶紧放开自己,面色痛苦,杨乐仪心头恶气消了大半,忽然想起自己处境,冷汗直冒。糟了,自己的武功还没有恢复,怎能逞一时之快。不知道这个变态会怎么对付自己。
  “喀”的一声,从左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妖女,你这双腿倒是挺有能耐的,既能从寡人手下逃脱,又顶撞寡人!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燕烈翔恶狠狠地看着她,“暂时只折断你一只腿,下次再不听话,就将你双手双脚全废了!”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反正我不给你解那个法术,你就一辈子别想有儿子!”杨乐仪咬牙忍住痛楚,心中大悔当日不该救他。
  “呵呵,妖女,你还不知道吧,”燕烈翔眼神变得毒辣,却又有一丝苦涩:“寡人以前被人下毒,早就不能有儿子了,因为没有后嗣,所以累累功绩也不能被立为太子,哈哈哈哈~~”他大笑数声,又道:“可如今我还不是登上了王位,没有儿子有什么要紧!寡人要的,只是权势!有了权势,儿子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你这个变态!”
  燕烈翔虽不知变态是何意,但见她神情,知道不是什么好词,一手握住她的右脚,怒道:“再说就折断你右腿!”
  杨乐仪正在气头上,此时燕烈翔又不似往日,手里还有小绿让她顾忌,被他这么一激,傲气发作,“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要说你是变态!”
  “再说一次!”
  “变态!”
  “喀”的一声,右小腿也被断了。她竭力咬住下唇,不想让自己疼晕过去,恨恨地看着他。燕烈翔见她如此倔强,一时间倒也无法,忽然想起她对自己做过之事,眼珠一转,如法炮制,用手挑逗她,嘴里更说着情动之语。燕烈翔手法虽然娴熟,但杨乐仪既惊且惧,对他讨厌之极,身体不感欢愉,反而颇感疼痛,燕烈翔见她表情紧张,以为是她兀自压抑,想到能征服她,更是起劲。燕烈翔作着作着,自己下体已有反应,想到反正她不会给自己解开妖术了,而那天自己隔着衣物便从她身上获得快感,不如再来一次,便向她压了下去。他这样误打误撞,竟然解除了当时留下的心理障碍,恢复正常。杨乐仪见他已然恢复身体本能,受惊不小,她这一晚上奔波不少,又累又饿,脆弱的神经还要强自抵抗身体的本能反应,终于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燕烈翔正在为自己恢复正常高兴不已,正想挺身进入杨乐仪的身体,与她共赴巫山,但她突然晕厥,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他脑中总算冷静几分,见她脸色煞白,自己狠咬她几下,仍是昏迷不醒,心中已是懊恼,急忙替她穿上外衣,招来典医察看。
  过了一日,杨乐仪悠悠醒转,她此时双脚已被接起,但无法走路,只能呆在榻上,行动皆靠燕烈翔照顾,她羞愤难当,任他对她如何体贴照顾,她脑中想的,大部分都是如何报复这个变态。不过,她也担心师父,为什么师父不来找自己呢?那天,不知道师父脱困没有,现在还好么?
  此时的任明昭,已返回陈国,正与白若霓在一起,继续处理自己被诬陷一事,白若霓本是冰雪聪明,在那天大会结束后,见一贯风清云淡的任明昭突然脸色突变,猛冲出城,就知有事发生,几番打听,知晓杨乐仪之事。她暗中跟随任明昭,终于在任明昭那日强行催动朱雀之灵后觅得机会。任明昭当时身体受损不小,全无戒备,被她下药,轻易得手。那药本作断情丸,只一粒,便能让常人忘记心中所爱,只是这药除此之外没有用处,又因不好炼制,白若霓师承下来,也仅得九粒。她怕任明昭内力深厚,将所有断情丸,悉数给他服下。果然,任明昭忘记了杨乐仪。
  
  第65章 瘟疫

  杨乐仪醒转之后,燕烈翔在浔阳郡的政务也处理得差不多,遂带着她返回楚国都城鄂州。一路上遇到不少灾民,但燕烈翔处事赏罚分明,张弛有度,手下官员也见识了国君的厉害,在各城都划分了专门的收容和赈灾地点,因此这洪灾虽是百年一遇,但流离失所的灾民们倒是人心稳定,灾后常见的流民起义一起都没有。杨乐仪看在眼里,也暗暗佩服。她试过反抗他,结果他更变本加厉,想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暗自忍耐,沉默以对。燕烈翔倒也不计较,只要她不反抗,也没对她有什么过分之举。而晚上他也在忙于处理政事,直到天快亮才进来抱着她一起入睡,不到两个时辰,又马上起床,听取各路来的消息,可能是太累,这一路上殊无求欢之意。杨乐仪虽然不看重所谓的“贞洁”,但能够免除“折磨”,倒也让她松了口气。
  这一日晌午,他们来到蕲州,撰写《本草纲目》的李时珍,就是出生在蕲州蕲春县。但就是这么一个未来诞生了伟大医学家的地方,在水灾过后,出现了瘟疫。
  瘟疫先还只是在城外,他们到来之时,已蔓延到城内。刚刚抵达的燕烈翔,来不及休息,就传召蕲州郡守,听取疫情。
  “大王,今天死了五十多个了!” 惊恐的声音从房间外传来。
  “怎么拖到现在!”面对不力下属的燕烈翔,脾气总是那么不好。
  “臣无能,虽然水灾到来后,臣就按照大王之前的吩咐,设立粥棚,搭建草屋,还派了医官,但这瘟疫来势汹汹,实在是束手无策啊。”
  “这疫症从何方传入?”
  “都是逃到这里的灾民传来的。”
  “是何症状?”
  “人得了之后,身体忽冷忽热,剧烈头痛,呕吐如喷水,不出三日,就昏迷而死,金石罔效。人人都说是瘟神作祟。大王,依臣看,恐怕得请司卜祭祀一下啊。”
  “亏你还是郡守,居然跟那等愚民一般见识!”似乎是什么碎裂的声音。
  “臣知罪,臣知罪,请大王明示。”咚咚的磕头声响起。
  “此疫来势凶猛,为今之法,斩草除根!”
  “这……”
  “若不除了他们,你要楚国上上下下的人为他们陪葬?记住,杀了之后,连房子也全部烧掉。就算是瘟神作祟,寡人就不信,烧不干净!”杨乐仪心头一惊,难道他为了控制瘟疫,要进行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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