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一泄》第23/49页


  宝宝悠哉地回身道:“凭什么……”话未说完,只见一张相当无耻的债条正在面前晃动,接着手中毛笔被夺。
  只见傅融之大笔一挥,边改边道:“嗯,藏了大人那么多衣服,加一千两,揩大人一身油加两千两,欣赏大人的玉体,加三千两。一共六千八百两。”
  宝宝眨了眨困惑的眼睛,拍桌而起,嚷道:“傅融之你不要太无耻!你值那么多银子么?”
  “我是不是无耻,很快宝宝就能知道。不过你还是先写悔过书吧,否则我们现在就试试我是不是无耻如何?”
  官宝宝此刻只觉得欲哭无泪,她讷讷道,“那……那你要什么样的悔过书?”
  “好说,将你对大人我的一腔思念欢喜之情完整的表达出来便行了,大人等你。”傅融之满意地拍了拍宝宝的头,就着半开的窗户,再次一晃飞身离去。
  官宝宝咬着笔杆子,明明那人恶劣的叫人牙根发痒,偏偏自己还恨不起来。于是无奈地撇了撇嘴,闷头将连日的相思,依着傅融之的口味写的夸张不少。将之交出果然得到了傅融之的肯定,这才将将逃出了祖庙。
  回去之后,官宝宝一晚未曾睡好,她咬了咬牙,还是将自己多年来的积蓄加上一颗圆不溜秋的大南珠作为“赎身”的银两,免得小气的孔雀持着身价不放。
  她不过刚刚走到东厢门口,便迎面遇上了将要出门的慕许。
  一见慕许,官宝宝蓦地想起昨日的那名逃犯,也不禁担心起傅融之的回天门来,便上前唤道,“三哥。”
  慕许亦早早便见到了官宝宝,表情霎时柔和下来,欣喜道,“宝宝来东厢作甚?”
  “呃……想问问大人昨日那名逃犯可曾抓获?说起来是我不慎才导致那人逃脱的。”
  慕许摇头,“与你无关。所谓天网恢恢,相信他不日便会落网的。”
  宝宝轻轻一点头,犹豫着问道,“慕三哥,你知不知道他与回天门的关系。”
  “据说这人在回天门定了一单生意,劫持一家镖局的金条。回天门的规矩素来是有理则为,而朱潘声称这些金条是他所遗失,却不想,原来这些金条是皇家的官票。他拿了金条不翼而飞,如此一来若是抓不到人,回天门难逃灭门之灾。”
  宝宝闻言大惊,这可不是小事,若是真的被皇家坐实此事,怕是作为门主的一族人都要受到牵连。她又羞又愧,心道难怪傅融之急着搜刮她的银两,原来是为了此事!如此想着,急忙便要往厢房里冲。
  慕许拦她不住,两人一撞之下,竟将宝宝身上那一颗南珠撞了出来,那珠子丰满的很,一落地便迫不及待溜溜地滚向了一边的草丛里。
  宝宝急急去追,将那不听话的珠子捡了回来,本欲放回兜里,却见那银票也不知所踪。
  慕许见宝宝正急忙四下搜索,上前询问之下得知她丢了银票,便四处帮忙找寻,终于在青砖缝隙里找到了银票的影子。
  宝宝感激地从他手上接过,闷着头谢道:“多谢三哥。”边说便将珠子和银票都好好放回兜里收着。
  她袖子挥动之间,原先放在袖子里的银票随之飘落,却因与慕许靠的过近,只当是慕许丢下的,便蹲下身子自慕许脚边捡起看了看道,“咦……三哥身上也带着两千两的银票?”
  慕许一怔摸了摸腰间,有些不自然地倾了倾身子,干涩道,“是啊。”说罢从宝宝手中接过放进了怀里。
  官宝宝急着将银两送与傅融之,便匆匆别过慕许,而慕许似乎也有急事,两人这便散了。
  宝宝快步走至傅融之门前,想想又觉得男女有别还是将人叫出来为妥,正欲开口,便被一个有力的臂膀拖进了门内,旋即被狠狠压在门上,而傅融之低沉跳跃的声音也随之传来,“你们两人亲亲我我许久当没人看见么,你倒是舍得过来了,啊?!”

  露心意,迫逢嫁

  官宝宝扯着自己被傅融之压在手下的袖子,偷偷瞥一眼傅融之近在咫尺的芙蓉颜,胸中如同被一顶大锤狠狠一撞,有一瞬爆裂的余波扩散至四肢百骸。
  她见傅融之轻轻一哼,似故意似顺势地便要靠将过来,眼见着又要吻上她,急忙抬起自由的一只手按在了傅融之的唇上,她心中混乱似麻,一眼望进傅融之深不见底的炙热眸子里,又忽地在那一团炽热之中沉寂,一颗心随之莫名的疼痛起来,一句话在口中含了许久方才缓缓说道,“大人,不要这样。我此刻并非与您玩笑,对您来说许是习以为常,但是宝宝终归是要嫁人的,总不能一辈子这样调笑下去。”
  傅融之一双眼中的火苗渐渐熄灭,他面似沉墨盯着官宝宝看了许久,忽地一手拉开宝宝覆在嘴唇上的手,用力甩在门上,筛骨磨动牙齿,从齿缝里挤出几丝声音道,“习以为常?习以为常?!官宝宝你竟以为我傅融之对所有女子都这样么?你倒是说说,我何时与什么女子亲热过,你要说我是习以为常?”
  宝宝不曾回答,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轻轻皱了皱眉,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傅融之上下打量一圈官宝宝,却又不知能对她如何,最后负气地用头狠狠一点官宝宝的额头,接着道,“你个小麻雀,笨的我都无从下手,暗示你不懂,明示你又不信。你要我怎么办?”
  官宝宝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心中的千头万绪似是被这一句话牵了个头,渐渐地理顺起来,难道……难道傅孔雀竟不是为了银子?她心中虽已有些些明亮,但是大体还是懵懵懂懂,只能呆呆地望着傅融之欲哭无泪的脸颊,木讷地重复:“怎么办……我不知道……”
  “不知道!又是不知道!”傅融之咬了咬牙,手掌紧了紧,“官宝宝,我恨不能撬开你的脑袋,把我这一份心完完整整写进去,让你日夜地记着,看你是不是还不知道!”
  “你……你的意思是……”
  “是!我傅融之稀罕你稀罕得不想再做傅融之,恨不能成为官宝宝的一部分!”
  “可是……”
  “可是什么?你当我会为几个人绞尽脑汁地脱罪,会让谁扒了我的衣服,又会为几个人傻得连几年的心血都可以不要,眼巴巴地跟了来,还要看着她和其他男人亲亲我我?!”
  官宝宝被这突如其来的告诉弄得七晕八素,若说惊讶那倒是没有,似乎隐隐料到,只是从不敢当真。而当这份心意真真正正摆在面前的时候,却又有些飘飘然。
  她连打了两个嗝,见自己双手被缚,便偷偷拿脚在傅融之的脚上狠狠碾了碾,问道,“你生气么?”
  傅融之被踩得颇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如今在这种如同沐浴在春光之下浸泡在寒水之中、可谓紧张而又温暖的氛围之中,他只能遵从自己心仪,轻轻摇头道,“不生气。”
  官宝宝似乎得到了印证般大大松了一口气,一张小脸笑的灿烂无比,旋即想起小时候与丫鬟们斗鸡之时,明明知道没人敢赢她,可是赢了仍是开心无比。
  傅融之无奈地摇了摇头,拎起官宝宝的一只手轻轻一吻,随之将她轻轻圈进了怀里抱着。
  官宝宝别扭地扭了扭身子,她虽然对傅融之颇有思念之情,但是多年的管教告诉她:女儿家应有的矜持却也不能少。那么她如今刚当娇羞地拒绝随后哀怨地告诉他局势不明朗,别以为道一声欢喜,她就能够投进他傅融之的怀抱了;还是义正言辞地拒绝,告诉他,她是有婆家的?
  宝宝推开傅融之紧紧的怀抱,她抬了抬下巴道,“孔雀,你也知道,我与慕大人是有婚约的。”
  傅融之笑着啄了啄宝宝的脸颊,安抚道,“这点宝宝不必担心,我来考虑就好了。”
  宝宝欲言又止,心道谁担心这个了,我是在婉拒你。想了想还是又道,“还有,孔雀你现在是我的世叔。”
  傅融之一挑双眉又啄了啄宝宝的唇瓣,让她宽心道,“这点宝宝更加不必担心,虽然我接近我们爹爹时发生了点小误差,但是亦交给我来解决即可。”
  宝宝闻言气得一跺脚,谁在担心了?我这是说不行的意思!再说明明是我爹爹,何时成了我们爹爹?!
  她顿觉自己所剩矜持不多,转身便要开门离去,转念又想起自己的此行的目的,便又回转身来,从兜里拿出那颗南珠外加两千两的银票交与傅融之。
  傅融之一愣,看着官宝宝狡黠一笑,旋即戏谑道,“宝宝之于我的感情叫融之甚慰,如此快的下聘要娶我,实在出乎融之意料之外。”
  宝宝没想到这孔雀果真境界搞得很,三句两句地忙着欺负她,转念一想忽地记起今番自己甚是有底气,便傲然道,“这可是抵了那六千八百两,债条拿来销毁,别今天明天的天天蹦出一张出来。”
  傅融之先是看了看南珠,见宝宝提起了债条便道,“宝宝怎能怪它天天蹦出来?明明是自己撕毁的时候没看仔细,我捞月船上的那一张左下角,可是清清楚楚写了‘拓本’两字的。”
  宝宝哼一声,决定不与他计较,道,“孔雀,你要是缺钱可以跟我说,我家其他没有,像这种价值连城的南珠可是有大把大把的。”
  傅融之转向银票的手一顿,收起笑脸抬头望了望宝宝,随即低头寻思一会,缓缓展开银票,随后道,“你知道朱潘的事情了?”见宝宝点头,他却轻轻摇了摇头,苦笑道,“哪有慕许说得那么简单啊,宝宝……”
  官宝宝只觉得心中一咯噔,她从未见过傅融之这般模样,似有数不尽的烦恼背负着诸多的包袱,一下褪去了浑身的灵气,像是一面沉寂无波的湖水,然而只不过一瞬,他又恢复了笑意,轻声安慰她道无妨。
  宝宝拉着他至软榻上坐下,轻轻道,“怎么了?虽然麻烦,我帮不了你,不过至少可以听一听,纾解一下闷气。”
  傅融之扭头看了看难得轻柔的官宝宝,心中亦是喝了一碗温热的鸡汤般舒服,于是缓声道来,“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皇上不怪我抢了官票,不过却要我彻查此事。查不出,连我也不知道会迎来什么结果。一个朱潘没动机没能力,背后定有人指使,是以一个亡命之徒抓了也不成用,折磨死他估计也问不出指使之人。”
  “你不用安慰我。”宝宝闷声道。
  “不是我安慰你,当初我根本没有查清这路金子的来历,差人彻查,但是命令到了下面却变成了动手劫票,试问一个朱潘哪能做到如此地步?”
  “有内鬼?”
  傅融之摇了摇头,“说不准。还未查清。”他抖了抖手上的银票道,“宝宝,这张银票是你的?刚刚在东厢门口有没有掉下来或是离开过你的兜?”
  宝宝诧异,“你怎么知道?它和南珠一起滚出来过。”说着却见傅融之面色沉重,便上前问道,“怎么了?有问题?”
  “有很大的问题。”傅融之指了指银票上的编号,困惑道,“廉丰钱庄是我傅家的产业,这种编号的银票是内部通行的票子,断然不可能出现在外界流通,这怕是慕许身上的……又兴许根本就是张暗号……”说到最后却已经变成了自言自语。
  宝宝不是很懂慕许和傅融之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她看了看那张银票又看了看明显兴奋起来的傅融之,本欲再问一问清楚,忽闻敲门声大起,她的丫鬟红霜在门外嚷嚷道,“小姐小姐!不好了!那些抓细作的官兵又来了,听说铺子里也出事了。”
  宝宝大惊,急忙随着红霜去正厅看看情况如何。原来因为怀疑官家包庇要犯,便停了官家的一切向外的跑商,那么她家的丝绸、茶叶、珠宝等等一切都被封锁,这就等于断了官家的财路,难怪全家上下都慌了。
  然则更叫人慌得还是连城里的米仓都突然失火,一夜之间燃烧殆尽,等于将整个官家一下逼入了悬崖扣。
  厅里人人皆站着,也不说话。只有官如山在不住的叹气,想必也是心急如焚,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心血。傅融之则趁着众人不注意轻轻拍了拍宝宝的腰,以示安慰。
  “官叔不必着急,不若我与宝宝尽快成亲,以后便以慕家的名义跑商,再以小侄的身份,此事很快就可以压下来。”慕许快步从外面走近正厅,想必一回来便听说了此事。
  于是本就快要沸腾的大厅,因为慕许这一句话几乎陷入了熔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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