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贵妃》第7/41页


离国的气候果然冷了很多,虽然是夏天,却和春天一样凉爽。赵飞冉一连几天都躲着李昭和,只要看到她的面,就如老鼠一样,迅速的侧身转开。每次看到腰里的长剑,他都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他对不起圣上啊,对不起他的列祖列宗,他没有守护自己的荣誉之剑啊。他惹不起那位妖女,那他总有躲避的权利吧。
船上的日子简直是度日如年,每天晚上他都几乎是对着星星含泪祈盼,让时间之钟转的快些吧,他想念他的祖国,想念他的军队,想念他的生活,他发誓,从此后,他再也不作迎亲大使!
当船靠近岸边,甲板投放好之后,赵飞冉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他终于回家了,终于摆脱了……大步踏往岸边,眼含热泪的和宫里迎亲队伍做了交接,过分的热情和期盼让韩公公有些受宠若惊。最后郑重的拍了拍韩公公的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赵飞冉带着他的队伍退到一边。
韩公公被他那最后深情的一眼看的心头发抖。他是十来岁时才入宫做太监,因为长的俊俏,颇受主子提拔,年仅二十岁便已做了大内副总管。这些年来,有不少宫女愿意和他对食,甚至也有其他的大臣公公意图染指于他,可是没想到,他的桃花也太旺了吧,这位年轻的赵将军怎么也会对他有意?他一世清白不容玷污,从此以后,韩公公再无和赵飞冉打过照面,每次都是提前逃窜,以防落入奸人之手。可怜的赵飞冉却不知自己的一个眼神,从此给一个柔弱的太监留下了恐怖的阴影。
王娇和张瑶穿上了嫁衣,披上喜帕被丫头扶着上了岸。李昭和却是站在船板上不动,头上喜帕被风吹着一起一起的,晃的离国子民眼睛也跟着一晃一晃的。圆儿走上前去要扶她,却被她挥手推开了。赵飞冉一个白眼,心里有些发紧,这女人又在打什么主意?还好,还好,他已经做完交接了,没他什么事了。不由的有些怜惜的望了韩公公一眼,韩公公忽觉有人盯他,回头正迎上赵飞冉那多情似水的眼眸,登时吓的浑身一得瑟,脸变的霎白!
那边李昭和却说话了:“因多日行船,身体不适,头晕目眩无法行走。恳请赵将军将昭和背下船吧。”“什么!”赵飞冉握紧了拳头,她整的满船人鸡飞狗跳,哭爹喊娘的,整一个母夜叉,哪有身体不适?偏偏今日下船前就头晕目眩了?自己藏了这么远就怕被她看到,没想到她这临进宫之前还非要给他留下永恒的记忆……
有些咬牙切齿的低声回答:“男女授受不亲,请恕属下无法遵命。姑娘可稍做休息,属下命人抬软轿接姑娘下船。”李昭和无视他话里隐忍的怒气,有些哀怨的说:“昭和初到离国,怎好让大王在宫中久等?唉,将军所言极是,既然男女有别,那么请这位公公来背昭和一下吧。”
“什么……”韩公公全身都僵了,先是自己被点到名有点惊讶,后来便是一肚子怒火上涌。男女有别赵飞冉不能背,然后让他来背,不是点名说自己不是男人吗?自己确实不是男人了不错,那也不能众人面前揭自己的伤疤啊……他做太监容易嘛?被人骂来骂去的,不当男人看,如今连自尊竟然也不给他了?一张俏脸被气的通红,嘴唇咬的发白,最终还是强忍怒气,陪笑道:“既然姑娘身体不适,韩品自当效劳。”说着将手中拂尘别在腰间,几步越过甲板,上了船头。
他给李昭和俯身行礼,抬头起身,轻风微微吹起喜帕,恰巧看到那红布下一张绝美的女子脸。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嘴角有些恶作剧的笑意。美艳之至的脸上有着调皮,又夹杂着邪恶,让他再也无法移开眼线。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似乎觉得眼前的人便已站立了一千年,便为等着自己前来。这种朦朦胧胧的意想忽然让他觉得能背她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淡淡的香气拂过鼻端,柔软的身体俯上了自己的背,韩品轻轻的站起,生怕自己走的不够稳,一步一步扎实地走至轿边。直到佳人上轿放了帘子,才觉得有如做了一场美梦,梦中桃花遍飞,留下一手余香……
一颗心迷迷乎乎的跟在李昭和的轿子旁,直到进宫面圣才好似一场梦醒。离王将她们三个安排在驿馆休息,明日进宫面圣策封。
王娇和张瑶在船上受尽了折腾,此刻下了船还有些晕眩感,感觉脚下的路跟海水一样起起伏伏的。猛吃猛喝了一顿,都累累的爬上床,一觉睡下再也不愿醒来。
李昭和却是自在的泡了个热水澡,斜躺在椅子里边吃葡萄边梳着头发。离国绿化做的很好,到处是树藤或是青菜架。路边百姓的墙头几乎都种了葡萄,碧玉晶莹的一串串的挂在架上,让人口水直流。
摘下一颗葡萄放入口中,幸福的半眯起了眼睛。忽然面前光线一暗,她轻抬视线,是两个年轻的公子,一个身着墨绿长袍,头束紫金发冠,面色如玉,嘴唇红润,但双眼却无神采,似乎是沉迷酒色所致。他看到李昭和双眼便是猛的一亮,毫不掩饰惊艳和占有之心。
李昭和没有理他,看到旁边那个黑色锦袍的男子,脸色却是一变。那黑衣男子笑的高深莫测:“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一别数月,姑娘过的还好?”李昭和又塞了颗葡萄,漫不经心的说:“原来是你。画像是出自你手吧?”
白枫善暗叹一声聪明,爽朗承认:“姑娘天人之姿,在下念念不忘。所以描绘下来挂在书房内。只是不巧……”他有意的闭口不言,似有些后悔,似有些自责。那墨绿长袍的男子却突然抢着开口:“只是姑娘画像被父王看到了,心生爱意,便向月国提出求娶之意。”说着有些可惜的望着她,没想到父王一把年纪还有此等艳福,让他真是心痒啊。
李昭和径自吃葡萄,也不看他们一眼。二人自己坐下,也捡了葡萄来吃。良久,李昭和才冷冷一笑:“恐怕,那不巧其实是有心人刻意为之吧?”说着眼睛冷冷的瞥了白枫善一眼。后者脸色微变,却又笑了起来:“不管有意无意,姑娘来到了离国也算是天意。”
“太子和王爷今日前来有什么事?”墨绿长袍男子惊疑一声:“你如何得知我是太子?”李昭和翻了翻白眼,这么白痴的问题,他身为太子的怎么问的出来!
“此为宫庭驿馆,二位进出自如,无人敢拦,何况又知道昭和的身份,除了太子和王爷,昭和想不出会是别人。”太子似乎有些满意自己的身份,脸上有些得色,“姑娘慧智兰心,又是此等天香国色,父王真是福份非浅啊。”他这话说的极为轻薄,眼睛直直盯着昭和的脸,满是不甘和贪婪。





正文 第十一章 刺杀太子
38文学 更新时间:2011-2-18 17:23:11 本章字数:7668

昭和对他心生厌烦,一脸的不悦,看也不想看他一眼。偏偏某人不识抬举,啰嗦至极:“姑娘可还习惯离国?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以后我们可就是一家人啦。”
“是啊,”昭和一脸的笑意:“不仅是一家人,我还是你的母妃呢。”
轰的,太子和白枫善脸都是一变。母妃,这两个字真是刺激人呢。李昭和心里发笑,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叫了一声:“圆儿!”圆儿一下便从屋里飞奔出来,脸上一抹激动之色。这可是姑娘第一次唤她啊。她终于有种被主子注意的感觉了,满含期待的开口:“姑娘,唤奴婢何事?”李昭和抿嘴一笑:“告诉张瑶和王娇妹子,就说玉树临风,俊美无双的离国太子和王爷来了。”圆儿飞快的跑去报信了。
白枫善没什么表情,依旧吃着葡萄。太子面上却有些期待之色,他早听说月国的两位大臣之女一同送来和亲,据传二女一个善琴一个善舞,都是绝色啊。尤其是面前这位女子,长发随意披散,却异常整齐,如瀑布一般顺滑黑亮。额上一极水滴墨玉更衬肌肤似雪,眸若水波。那张红润的小口正咀嚼着葡萄,一张一合之际,似有香甜的汁液流入他的喉咙,不由的咽了口水。
李昭和只顾吃葡萄,没有注意他。白枫善却是对他的无耻之色引起了怒火,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王兄这种人将来做了离王,恐怕离国灭亡不远矣。
没过多久,张瑶和王娇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先后来到了。白枫善淡笑着对二人还了礼,太子一脸的痴迷,直直望着面前三个美女,不愿眨眼。
王娇眼睛不大,却格外勾人,她微斜眼眸瞥了太子一眼,似乎有话要说,模样真是三分俏,七分媚,太子心痒难耐:“据闻王娇姑娘舞艺无双,不知本宫可有眼福?”王娇心里欢笑。她来之前便已打听好了,离王年近五十,因沉迷酒色,尽显老态。太子白显却是风华正茂,年轻风流。还有这三王子白枫善,聪明绝顶,武功高强,深得离王器重。另一位二王子却是久病缠身,闭门养息,足不出户。她大好年华怎愿托付行将枯木的老头,若是眼前的太子或是三王子能对她倾睐,跟大王讨了她,便是她命运的转折。尤其是太子白显,过得几年登基为王,只要她略施手段,占尽恩宠,说不定便可封后,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想到这里,对着太子极尽妩媚的展颜一笑:“多谢殿下赞赏。”张瑶圆圆的脸蛋对着白枫善甜甜一笑,有些娇羞的说:“瑶儿愿为姐姐弹琴伴奏。”白枫善对上她的目光,邪邪一笑,张瑶立刻红了脸,低头抚琴。
李昭和却被面前的几人扰的恶心至极,对着圆儿小声低语,趁着琴声响起,便悄悄起身离去了。俗话说吃在离国,雅在华国,而富在月国。天下三分,离国的水果和菜色却是最多。李昭和负着双手随意走动,街道两旁的小贩都对她热情的招呼,她翻捡了几处,却没什么好看的。
天色大好,有几顶软轿陆续抬过,听说是参加了秋风诗会刚回来。几匹马远远而来,她望着马蹄带起的尘土,微微皱起眉头,顺步躲进了旁边的一个医馆。
进的屋来便是入鼻的药草香气。厅内非常凉爽,整齐有序,面积颇大。正中一副匾额却是闪闪发亮,看落款竟然是御赐金匾,此店竟然大有来头。
药店里倒是非常忙活,时值初秋,得了风寒之人不在少数,都在排队候诊。她想起明尘云写给自己的短信,便行至柜前。伙计连忙笑眯眯的招呼:“姑娘要些什么?”李昭和低声道:“七叶草。”
伙计顿时脸色有些为难,“对不起客官,这草药本店没有。”“那何处可有?”她扬了扬眉毛,轻声询问。伙计皱了皱眉,“姑娘得了何病?这种草药极尽难寻,不知可否得知姑娘病情,改为它药代替?”李昭和觉得这伙计心地善良,也变得好说话了。“我也不知自己得了何病,有劳小哥诊脉了。”
伙计立刻笑了起来,看着排着长队的候诊队伍,对昭和说:“姑娘里面请,外面人多,不若去内室诊脉吧。”李昭和点点头,跟着他走进了后院。这院子里到处晒着药草,几个伙计忙着切药,煎煮,看到她都露出惊艳之色。那伙计对她呵呵一笑:“姑娘今日来的巧,月清公子很少前来。他医术可是离国之最,姑娘有何病只管放心,一准治的好。”李昭和回之一笑,伙计立时红了脸。
推开门走进,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书僮笑眯眯的迎上来:“海哥哥。”伙计抚抚他的头:“公子精神可还好?这位姑娘想请脉。”书僮上下打量了李昭和一眼,笑呵呵的点头:“海哥哥你去忙吧,我带姐姐去。”伙计对着昭和打了招呼,退出房去关了房门。
书僮笑着说:“姑娘跟我来,公子在看书呢。”说着带她转进了里屋,引她在一束白帘旁坐好。帘后一抹温柔的男声响起:“请姑娘将手腕伸进来。”李昭和只觉得他声音清纯悦耳,却是中气不足,应该是久病所致。毫不犹豫的将手腕从帘下伸进去,胳膊放在了檀木桌面上。
那帘后的男子冰凉的手指搭上了她的腕,小片刻后沉吟不语。“请姑娘将另一只手腕伸进来。”昭和依言收回右腕,将左腕伸进。
里面的公子又将冰凉的手指搭上她的左脉,良久为她收好袖子,低声开口:“姑娘以前似乎食用几种毒药,幸好有良药相救,身子虽有些亏损并无大碍。”李昭和咯咯一笑:“我吃的可是参王,自然是良药。”里面公子轻咦一声:“能服用参王,看来姑娘来历非浅。”说着又不语,半晌又道:“只是姑娘似乎还有其它病症,年代过久,月清医术浅薄,不敢断言。”
李昭和心里已经有数,这位公子确实医术过人,便自己开口:“我也不知小时候吃过什么,只是十岁之前的事情全部不记得。有朋友日前提醒,七叶草可助我恢复记忆。所以特来寻此药。”
“原是如此。七叶药确实离国才有,不过此药生长在极阴极寒之地,极是难寻。而且就算得到此药,没有正确饮用,也会在体内留下寒毒,伤了身体。”李昭和淡淡一笑:“药,我一定找的到。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不知道公子可会煎煮此药之法?”帘后公子有些愧疚的说:“月清才疏学浅,确是不知。不过,月清一位好友,医术出神入化,必是知道的。姑娘可留下联系之法,月清代为引荐。”
引荐?这可困难了。李昭和有些怔仲,明日起她便入宫了,恐怕出趟门都不容易了,哪能随意结识朋友。“我四海为家,行踪不定,并无联系之法。不过以后每月初一十五,我都会来此一趟。”“请恕月满冒昧,想为姑娘一看面色,确认毒之深浅。”“无妨。”里面沉吟片刻,低声道:“请姑娘进来。”
李昭和站起身来,有些奇怪的掀开帘子,却看到一个男子坐在轮椅上,侧身对着她。原来如此,他是行动不便,并不是有意指使于她。
月清扶正轮椅,抬眼看她,只觉眼前一亮,一个容貌清冷的女子单手扶着帘子,侧身而立。额间水滴型的墨玉微微反着光,她一张脸映在帘边更显得白皙。只一眼,他迅速移开视线,不敢再看。
李昭和打量了轮椅上的男子一眼,他虽然只是坐着,却一身淡黄长衫,质地极好,层层坠落,干净整齐。头顶束着一枝碧玉簪,两耳旁有发稍垂落,顺在胸前,一幅清纯温和的面容,加上温柔的眼神,让人心生好感。
月清又抬起头来仔细看着她的面容,十分认真,“姑娘定是被保护的极好,面色健康,没有异色。”昭和听他这样说,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被保护的很好,从小到大都是师父和师兄在照顾自己,保护自己的自然是他们二人。师兄不知她为何失忆,而师父却是下毒之人。保护自己不受毒药侵害的自然是他了。她那多情又无情的师父啊……面上有些哀戚之色,苦苦一笑:“可惜,保护我的人……已经不在了。”
月清听她有些凄苦的话语,不由的开口安慰:“姑娘莫要忧虑,依月清诊断,姑娘体内之毒没其它的危害。而且姑娘内力高强,身康体健,定能长寿。”她点头,忽的勾起嘴角一笑:“有劳月清公子寻访制药之法了,我不打扰公子休息,初一再来。告辞了。”说着对他笑了一笑,背着双手轻步走了出去。月清将轮椅推至窗边,看着那抹白衣消失在前院,有些失落的放下了帘子。
离国的宫庭比月国更加宠大,一路红绸铺地,灯笼高挂,钟鼓之声不绝。李昭和被圆儿扶着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王娇和张瑶。三人都是大红嫁衣,喜帕遮颜。一片红色中看不清前路,只觉走了许久的台阶,才踏进了清凉的正殿。然后三人一排站好,躬身行礼。
酒香肉香菜香扑入鼻端,殿内摆了宴席。一个年老的声音响起:“三位姑娘远自月国而来,一中舟车劳顿了。”说着哈哈一笑,“韩品,揭下喜帕,让众位爱卿认清三位娘娘面容。”韩品对于这光荣的任务有些激动,捧着玉如意徐徐走到最左面女子面前。如意掀开喜帕,挑落在她发后,露出一张圆圆的笑脸,她看了韩品一眼,又含笑看向离王,露出一对小酒窝,甜美可人。离王一见美人,心中大喜,哈哈大笑,殿内大臣赞美之声不绝。
韩品对她行了一礼,心头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把中间的女子喜帕挑至发后,露出一双撩人的眼睛。王娇仪态万千的弯腰行礼,低头之时,却好似看了一眼太子白显。离王见她身倾窈窕,行动时身姿曼妙,知道她便是以舞艺传名的王娇,果然名不虚传。殿内赞叹之声更响了起来,有些年轻的大臣们都目不转睛的望着她们二个,月国美女果然不可方物啊。韩品对她行了一礼,脚步有些发软的走到最后一个面前。
手中如意有些颤抖,这一个便是她了。昨日她站在船头,是自己将她背上了轿子。今日,她一身喜服,揭开她喜帕的又是自己,难道冥冥之中注定,她是他的新娘?心中砰砰乱跳,如意挑起喜帕一角,却忽然面前寒光一闪,一柄短剑从他面前飞过,一个黑影从殿外如风一般飞进,他下意识的推开面前的女子。大叫一声:“有刺客!”
那黑影一剑便刺向他对面的女子,韩品想也没想的扑过去。被黑衣人一掌拍开,手中长剑横劈过去,却觉得眼前红光一闪,一块红布飞到面前,挡住视线。手中长剑几下撕碎红布,一柄短剑已至颈边。他迅速后退,平转身形,转了几圈躲开短剑相逼。定下身形一看,却是那女子自己揭下喜帕做了暗器。她额上一枚水滴墨玉闪闪发光,一双眼睛似冰寒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没错,这便是他的任务,将这女子刺伤,却不能重伤。殿内喧哗一片,白枫善忽然冷冷一喝,众人都安静了下来。侍卫们哗哗冲进,手持利刃守在殿外。李昭和长袖一甩,门边一个待卫手中长剑已至她手中。黑衣人忽然从腰中掏出一把短钉,尽数打向她。李昭和红衣翩转,飞上横梁又如燕子一般,绕过横梁,自上而下直刺他的头顶。那黑衣人一个后空翻转,几枚飞刀寒光闪闪飞向她面门。她手中长剑横扫,几枚飞刀顿时变了方位,只听一个太监惨叫一声,没了声音。她落下身形,看到前座一个太监已然倒地,另有二枚飞刀直向一个黄衣男子射去。李昭和只觉瞳孔一收,看到黄衣男子的颜面,心头一震。想也未想,飞身跃起,脱下身上嫁衣如绳索一般,飞快追赶空中两枚飞刀。眼见那两枚飞刀已到他的胸前,她心中一急,脚下不知踩了何人的脑袋,借力全速扑向前面,嫁衣将飞刀扫落,却有一枚已划破了男子的前襟。她忽然对上男子焦急的眼睛,身形未站稳,便警觉的长剑回扫,面前黑影直扑,冰凉的剑尖已刺入她左肩头,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衣。
她右手尚未抬起,白枫善已赶至她旁边,将黑衣人逼退。李昭和觉得左肩疼痛入骨,身子不由后退两步,被身后男子扶住。药香扑面而来,低沉的声音柔声询问:“你可还好?”李昭和对他点了点头,“死不了。”
男子似有些自责的轻声道:“你若不是救我,也不会受伤。”李昭和邪邪一笑,回眸看他,“我不该救你?”月清心头有些说不清的感觉,一手扶着她,一手扶着椅边扶手,神色复杂。
“谁指使你的!为何行刺李娘娘?”白枫善已将剑尖抵在黑衣人喉前,冷声询问。
李昭和被李娘娘的称呼吓了一跳,方醒悟李娘娘是她。那黑衣人冷笑:“如此妖艳的女子将来定是离国大患。可惜我不能先杀了她,以防妲己之祸乱啊。”说着,自己扬手拍向头顶,身子软软倒下了。
李昭和只觉全大厅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她的身上。妖艳的女子?离国大患?妲己之乱?谁这么有远见?如此抬举她?这种情况下她是不是该做些什么?于是她痛苦呻吟一声,双眼一闭,昏倒在了月清怀里。那月满本来便不良于行,抚着她便已是吃力,她此刻将全身重量都倒向他,只觉全身再也无力站稳,砰的又落回了轮椅上!摔的李昭和肩头血水多流了许多,疼的她心中暗骂自己不长眼,下次昏倒,一定要找个强有力的怀抱!
“行了,不要装晕了。没有外人了。”月清有些无奈的说。李昭和迅速睁开眼睛,这就是离王刚刚赏给她的昭和宫,果然富丽堂皇。她方才只是装晕,什么风吹草动心里还是知道的。“刚才白枫善唤你二哥?”月清不以为意的点头,从盒子里翻出二个玉瓶,交给圆儿,背转身子,仔细交代她如何打理伤口。
圆儿听着他的吩咐用酒水洗了李昭和的肩头,又给她洒上药粉,包扎好,换下了血衣,月清才回头来给她诊脉。很快便放下,“很好,按时换药,三两天便好了。”李昭和瞥了他一眼:“不对,是要好好调养,最快半年才好。”月清眉头顿一皱,又松开:“不想……见我父王?”他不好将侍寑说出口,便委婉的表达意思。
李昭和咯咯一笑:“换了你,你愿意?”月清脸一红,狼狈的转过脸不看她,似乎仔细思量了一会:“可以。那半年之后呢?”李昭和不以为意的一笑:“到时间再说。”
月清点了点头,写了份药方,又将轮椅推至她床边,有些犹豫的开口:“你刚才踩了太子的
头。”
“哦?”她扬眉,有些纳闷的回忆。刚才似乎急着追飞刀,脚下确实踩了个东西。没想到竟然踩到白显的头了。他一个太子,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女人踩了头顶,那滋味……咯咯……想到白显可能会有的怒气和表情,她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月清有些无奈:“幸好父王说你情急救我,功过相抵不让他计较。”昭和含着笑意,点了点头。“我记得那一脚颇重。”
月清面容也变得有些不自然,想笑又不能笑,点头低声道:“伤了颈椎。”“哈哈哈哈……”昭和只觉得心情无比舒爽,连肩头的伤也不疼了。果然,要想自己伤不疼,就得动手伤别人,这叫伤痛转移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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