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灯》第5/69页


  清晓蹙眉,那数量配一副药都不够。
  就在清晓思忖其他办法的时候,男子开口提示:“姑娘可去秋水街的医馆看一看。”
  清晓第一次来京城,哪里知道秋水街,却是没有办法,一路问一路走,竟也找过去了
  拿了五虚叶,再回到织云阁时已是午时了,清晓刚到门口便见所有人跪在地上,整齐划一的喊:“恭送长乐郡主。”
  下意识的,她退了几步,藏身在暗处静静等待着。
  不久后便见一个着紫锦的女子从织云阁内走出,衣袍上绣着朵朵牡丹,高贵却不庸俗,浑身透着股端庄温婉的气息,因着一出门便背对着清晓,她并未看清那女子的长相。
  那女子朝着不远处的紫檀木轿子走去,那轿子正是清晓去医馆的路上遇到的那顶,清晓不由得多望了两眼,而那女子身后的两个婢女倒也机警,偏过头以凌厉的目光瞪了清晓一眼。
  清晓正欲收回目光,却在那一瞬间看到了那女子的侧脸。
  那一刻,清晓觉得浑身的血液通通往心口流去,巨大的喜悦和慌乱同时将她淹没。
  她听见她沙哑的声音在喊:“青碧!”
作者有话要说:  

  ☆、机会

  清晓放出手中白鸽的时候又想起了那道轻柔而熟悉的声音:“姑娘可是认错人了?我并非什么青碧。”
  又听见云姨说:“她是平王的嫡长女长乐郡主甯画,五月十八与墨王爷成婚的女子便是她。想来你真的认错人了。”
  心头是一片荒芜的感觉,清晓的思绪僵了好多个时辰后终于变得清晰明朗,那张与青碧一模一样的脸,让她如何视而不见!如何不去追究!
  晨光微露的时分,她提笔给华清写信,信中只有简单的六个字:有事,迟归,勿念。
  禾生这几日的身体明显好转,但是毒虽解,身体的后期调养却也尤为重要。再到秋水街的医馆抓药时,那里的大夫已经认得清晓了,所以还未等清晓开口,他便摆摆手道:“姑娘,实在是抱歉,五虚叶今日已经卖完了。”
  清晓却浅浅一笑,“这次不需五虚叶,都是些寻常的药草,我说,你来抓。”
  药包好的时候,大夫随口问道:“姑娘是大夫?”
  清晓并未回答,点点头算作承认。
  “老夫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方子,是治何病的?”
  清晓的答案很简单:“食不下咽。”
  当时的她还未想到明明是如此简单的四个字,最后却成了翻云覆雨手。
  清晓出了秋水街医馆以后,老大夫迅速坐在桌前,回忆着刚刚的药方,研磨执笔写在了纸上。
  吹干了墨迹,将药方装在信封里,老大夫招来一个小厮,吩咐道:“将这封信送去左将军府,只说是秋水医馆送来的,跟慧妃娘娘的病情有关,切记,要亲手交到明将军手上,如若不能,交到赵护卫的手上也可。”
  记得那日天气晴好,清晓坐在院中悠然的泡茶,心里在想的却是如何才能见上甯画一面。她心中清明得很,宫室之人,最难与之交集,麻烦甚多,难进难退。
  禾生坐在一旁认真的翻着医书,间或问她一声各种药草的用法,枯瘦的少年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脸色渐渐变得红润,他再次提出了这些日子常挂在嘴边的话:“清晓姐姐,我想跟你学医。”
  清晓却仍是老样子,不看他,仿佛没听到一样继续自己手中的活,禾生看了清晓好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也就在这时,一大批官兵闯入院内,为首的男子手中还拿着佩剑,清晓略一打量便知道这些人并非普通官府的衙役。
  云姨闻声也出来了,见了院中持剑的男子顿了一下后,平静的迎上去,“赵护卫来织云阁作何?”
  一身铠甲的赵勤显得很是冷漠,他眼中带着锐利的光冷声道:“寻人。”
  说完,伸手示意了一下,便有一个人被扔在院中。
  正是秋水医馆的老大夫。
  此刻的他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指着清晓嘴里不停的叫喊:“大人,大人冤枉啊,那药方就是那位女子给我的,说是开食的,就是她让我拿给慧妃娘娘的啊。”
  此话一出,清晓已将事情明白了七八分。
  慧妃宠冠后宫是人人皆知的事,清晓刚到京城便有所耳闻。前日里慧妃不甚滑胎,心情抑郁,终日食不下咽,吃遍了药却丝毫不起作用,于是在整个京城都张了皇榜,只要能治好慧妃者,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想来那天她去抓药的时候,老大夫听了她的药方动了歪心思,却是弄巧成拙。
  须臾间,赵勤已来到清晓面前,面容冰冷,语气中不带丝毫感情,“麻烦姑娘和我们走一趟。”
  清晓心中早已有了打算,苦求机会,机会这就来了。她挥手阻止正要说话的云姨,上前一步,只淡淡道:“请带路。”
  赵勤倒没想到清晓这般配合,愣了片刻便抬脚大步往外走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便到了。
  清晓抬头一看,是左将军府。
  朱红色的大门处处透着森严的气息,两边的侍卫见到赵勤纷纷行礼,在两个侍卫要押着清晓时进门时,清晓闪身,冰冷的道:“我自己会走。”
  赵勤回头看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只示意她跟上。
  慧妃明玥是左将军明承的幺女,自小就是明承的掌上明珠,此番生病定是让明承乱了阵脚,要不然也不会让那秋水医馆的老大夫趁机摸鱼。
  不多时清晓便被带到了前厅,房中的铜炉内散发着一股浅香,房中摆放着很多玉器,房内两侧皆有屏风,屏风上是文人墨客画的最多的四季图,但这四副却是清晓见过画得最精致的,简直臻于画境。她也是一直到后来才在无意间知道,这四幅画皆出自莫云深之手,曾在朝中令所有文武百官赞叹不绝,最后留在了明承手中。
  赵勤的一声“将军”瞬时让清晓回神,她下意识的望向正座上的那个人。
  约莫五十多岁的样子,身高体壮,到底做了三十多年的将军,浑身上下都带着慑人的气息,从清晓踏进门那一刻,他就一直在打量她,目光冰冷锐利,几乎让人无所遁形。
  “这药方可是你开的?”浑厚的声音响起,侍从立即将那张薄薄的纸递到清晓眼前。
  的确是那天她给禾生开的药方。
  清晓淡淡一笑,“的确是小女子开的,不过这药不是给慧妃娘娘开的。”
  明承未说话,倒是赵勤在一旁大声呵斥,“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实招来,若你胆敢有一句谎话便是杀头的大罪。”
  清晓以眼角的余光淡淡的瞥了赵勤一眼,遂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清楚,末了,她顿了顿,又道:“病因不同,药方当然不同,不过惠妃娘娘的病也并非什么疑难杂症。”
  这一句话就相当于某种暗示,果然,明承的眼眸微微眯起,视线牢牢锁定在清晓脸上。
  “姑娘会医?”
  “是。”
  “这年间学医的女子倒少……你叫何名字?”
  “清晓。”
  “哪里的人?”
  “离洲槐安人。”
  “如何学的医?”
  这个问题让清晓略微顿了顿,“拜师。”
  明承倒有些惊讶,竟有人收女子为徒授其医术,他又问:“师承何处?”
  “华清。”
  就这么一句话,让房内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至此清晓才稍稍了解到华清的盛名。
  明承显然要比其他的人镇静许多,尽管他脸上的激动显而易见,但他仍冷声道:“单凭你区区几句话就能证明你师承华清未免太过可笑。”
  清晓倒是极淡的笑了,“信不信是将军的事,与小女子没有多大关系。”
  明承面带薄怒,“你口气倒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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