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北洋军阀》第651/753页
两个小队降落在临时机场之后，地勤人员立即加油，程晓明和李宏亮甚至都没有下飞机，一直坐在里面，李宏亮向下面检查的工人问道：“怎么个情况？”
“日本鬼子轰炸了我们江边的岸防炮台，并且把马尾船长炸了。”
“我操他姥姥！”李宏亮顿时怒道，“快点检查！妈蛋的。”
“给老子狠狠地炸他小日本。”地勤人员喊道。
“肯定的。”李宏亮喊道。
很快，飞机加满了油，在简单的检查之后，地检人员示意飞机一切正常。
程晓明立即操作飞机来到起飞坪上，他们虽然是第一个加完油的，但是却要等待队长率先起飞。没让他们等待多久，队长的飞机从身旁飞了出去，紧接着的是262号天龙，263号黄龙，第四位起飞的就是他们264号黑龙。
飞机一跃而起，两人稍微克服了一些不适之后，迅速适应了过来。
事实上，尽管他们求战心切，这也是第一次投入真正的战斗，激动中带着一丝丝的恐惧和期待。
李宏亮发现自己的手有些发抖，他努力控制着机枪，但是却发现自己的手仍旧在发抖，他有些暗暗地骂自己太没用，为了减弱恐惧，李宏亮说：“班长，你记得我跟你说过啥没有？”
“你??嗦得很，我怎么知道你要说什么。”程晓明说。
“我说，再过两年我回村去，我娶个媳妇，也帮我弟弟娶个媳妇，哈哈哈。”李宏亮不知道为什么大笑道。
“你个傻帽，笑个屁。”程晓明道。
李宏亮说：“我笑是我爹曾经说过，我家就我哥大富大贵，可是看看现在，我一个月的军饷是十块钱，我一个人两个月的工资就能养活他俩了，我爹娘啊，是看走眼咯。”
“那你不是你们村的骄傲了？”程晓明问。
“那是当然。”李宏亮说，他忽然问道：“班长，你军饷多少？”
程晓明道：“三十块。”
李宏亮尖叫道：“啥，班长，你咋不早说呢。”
“早说干嘛，你还打算抢我怎么地？我的军饷都是军务处直接寄给家人的。”程晓明说。
李宏亮道：“我以为飞机机枪射手和飞行员赚的一样多呢，我还寻思呢，我这活儿这么轻松，又不用学太多东西，跟你赚的一样多，多划算啊。没想到你赚那么多啊，早知道我也学开飞机了。”
程晓明道：“活该，谁让你好死不死这个也不学，那个学不学，总是偷懒。现在知道差距了吧？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地勤没事就跑去蹭课了吧？”
“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该行不，还有机会吗？”李宏亮哭丧着脸说。
“有。”程晓明忽然说道，“到了，听，爆炸声！”
“轰！”
一艘补给舰不幸被燃烧弹击中，火鸟燃烧弹并不会产生剧烈的爆炸声音，听起来更像是过年的爆竹，更不会击中船体之后就将军舰炸的跳起来。它只会急速地燃烧，铝热剂释放出3000摄氏度的高温，而作为船体的主要组成，钢铁的熔点1500摄氏度，所以当补给船中弹之后，这艘万吨级的补给船居然冲中间剧烈地烧开了，铝热剂以及融化的铁水又溅入创舱内的煤炭中。而这艘负责运输煤炭的补给舰顿时火光冲天，成为了一座巨大的火把。
当然，第二舰队南遣支队的船上高射机枪也在不停的射击，但是用机枪射击飞机，实际上的效果并不理想。
麒麟2式轰炸机驾驶员掌控的武器是两枚火鸟燃烧然，而机枪员掌握的机枪是向下开的，可以自由转动120度角度。所以麒麟2式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飞行员在投掷燃烧弹之后，可以尽量地绕着各个舰船，只需要避开敌人的高射机枪就行，不需要考虑自己的机如何击中敌人――那是机枪手的事情。
哒哒哒哒……
嘟嘟嘟嘟……
轰！轰！轰！轰！
程晓明的第一枚燃烧然准确地击中了一艘驱逐舰的船尾，但是只是烧掉了船尾，没有给这艘驱逐舰造成更大的伤害。
“他妈的！”程晓明怒骂道。
“班长，拉高，盘旋。”李宏亮操控机枪说道。
“好，小兔崽子，给我仔细打。”程晓明说道。
哒哒哒哒……
一盒子12.7毫米子弹打光了，李宏亮把弹壳匣子也扔了下去，说：“班长，我这里还有三百发了，我看对这艘船没什么作用啊。”
日本人也看出来了，中国空军的战船尽管携带者燃烧弹，但这燃烧弹的威力实在太小，不足以一炮击沉他们的舰船――反倒是对补给船伤害很大。于是他们开始不顾伤亡，向福州靠近，准备进入闽江主航道。
不过由战列舰改装为航空母舰的加贺号却没有这么想，他没有携带任何武器，这次来是考察并且记录参数的，更准确一点说是来实习的，连像样的防空武器都没有装，所以在漫天的中国飞机骚扰下，它退却了。
看到有一艘庞大的舰船居然连反击武器也没有，秉承着柿子捡软的捏的原则，轰炸机第二中队立即向它开火。
加贺号很是倒霉，这艘刚刚建成的旗舰因为对中国人的轻视而遭到了不断的攻击，由于他的个头大，飞机上还有滑行甲板，这让中国轰炸机的飞行员们很容易就将燃烧弹投到加贺号航空母舰上。
第1211章
而加贺号航空母舰就遭了秧了，短短一分钟之内受到了十发火鸟燃烧弹的攻击，更加要命的是，一艘燃烧弹居然击中了加贺号的锅炉舱，将锅炉舱内的水兵全都烤死不说，还烧坏了锅炉，使得加贺号的动力出现了重大问题，航速一下子减到了5节。
要命的5节能有多快呢，1节相当于1小时1.8公里，也就是0.5米每秒，相当于正常人走路的速度，5节相当于2.5米每秒，相当于正常人慢跑的速度，由此可见这加贺号基本上是残废了。
“指挥机信号。”李宏亮喊道，他指着加贺号航空母舰道，“炸那个大家伙。”
“他娘的，他怎么不动？”程晓明道。
“估计是烧残废了吧。”李宏亮说。
程晓明转动驾驶杆，对准了加贺号航空母舰的指挥塔飞了过去。他心中默默计算着距离，面带冷笑，倒数一二三，按动阀门，另一颗火鸟燃烧弹准确地击中了加贺号航空母舰的指挥塔上。
“班长，你他娘的牛逼死了。”李宏亮叫道。
“返航。”程晓明说。
“等一会儿呗，等我用机枪给他几梭子。”李宏亮求道。
程晓明拒绝道：“对付大家伙，我的燃烧弹都不够，你的机枪更不行。”
“轰！”此时就在他们不远处，一架飞机被击中了，估计击中了油箱在半空之中爆炸了。下面的日本水兵激动不已，这是他们击中的第一架中国飞机。而中国的飞行员们也震惊了，没想到他们会被日本水兵击中，当真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了。
“班长，看到那几个开机强的死鬼子了吗？我要干掉他们。”李宏亮叫道。
程晓明“嗯”了一声，向其他驱逐舰战列舰盘旋而行，他时高时低，忽左忽右，强烈的旋转感让身后的李宏亮很不舒服，但是为了战斗，为了消灭日本海军，他忍耐了下来，把所有的不满都放在了诅咒日本人身上。
哒哒哒哒……
李宏亮哈哈大笑道：“我干死你，我干死你，我干死你，班长！我干掉了那个高射机枪小组了，八个鬼子都他妈死了，班――”
“嘟！嘟！嘟！”
哗啦……
程晓明只感觉到飞机后面机舱的玻璃碎了，强烈的风灌涌了进来，剧烈的对流空气让他一瞬间难以呼吸几乎窒息住了。他连忙戴上了平日比较不喜欢戴的氧气罩，想要大声地提醒李宏亮，但是声音传播不到，也根本不敢转头看向身后。
一滴血因为空气的机舱内空气的强对流被卷到了前面，程晓明心中嘎登一下，心说坏事了，坏事了。
在没有了燃烧弹，机枪手生死未知的情况下，程晓明只好开始了返航。因为机舱玻璃碎裂的原因，返航的速度远远不如其他飞机。
其他飞机的飞行员也看到了他的机舱盖被击碎了，一面惊讶与他居然毫发无损，一面打手势告诉他后年的机枪手凶多吉少。程晓明伸出大拇指示意自己知道了，因为着急重新投入战斗，其他轰炸机并未跟随快速掠过他的飞机。
在飞行到海岸线的时候，程晓明发现前方一架受伤的轰炸机摇摇欲坠，忽然机舱盖被打开，飞行员与机枪手跳伞逃生了，那架受伤的飞机急速向下坠去，尚未坠毁的时候发生了爆炸，幸而两人提前逃生。
程晓明心中默默地为那两个战友感到庆幸，当然他更为自己感到庆幸，敌人军舰上的机枪射穿了了飞机，却没有击伤自己，更没有击中飞机的重要部位。飞机继续飞行，过了二十分钟之后降落在临时机场上，程晓明是第二中队最后一个降落的，在他降落之后，第二中队的第一架降落的飞机已经加满了油，装载好了燃烧然，再一次飞向天空返航战斗了。
“他奶奶个腿儿的，真倒霉。”程晓明大声呼喊道，“亮子，亮子，你还活着吗？你没被风给吹傻吧？”
现在他才有时间回头，却见到让他最不想看到的场景，李宏亮脸色苍白地靠在座位上，因为安全扣他并没有倒下去，但是机枪舱里全都是鲜血，他身上已经没有了血了，那血不是留在了舱内，便是被风吹走了。
敌人的高射机枪射穿了机枪舱下面的夹板，正在射击的李宏亮被几发子弹穿透了胸膛，子弹穿出之后又击碎了玻璃，而李宏亮当场死亡。
“亮子！”程晓明大喊一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