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北洋军阀》第654/753页
第1214章
民国十三年，公元1924年7月22日下午六点二十分，天色暗淡了下来。
这是黑夜前的最后一次进攻，43架飞机携带了六十枚燃烧弹，仓库中仅存的六十枚燃烧弹，飞向了逃窜的日本海军第二舰队南遣支队。
加贺号航空母舰半个身子斜在海面上，他们不知道怎么拖走这艘大家伙，不如让他直接沉没在水中好了。但是直接沉没在水中又不忍心，日本是一个资源匮乏的国家，让一艘38000吨的航空母舰沉入水中，疯狂的日本民众不得撕碎了海军部啊。
中岛晋无奈下令由两艘补给舰拖拽吧，正在此时中国人的飞机来了，看到有船只拖拽加贺号，顿时大喜起来，好啊，站着不动让我们打。
于是，这两艘乙之路号与乙天号补给舰遭到了猛烈的攻击，日本军舰上的所有防空武器全都开了，甚至炮兵门拿起步枪跑到甲板上对天上的飞机直接开枪。中国飞行员见状顿时大喜，一个炮兵的训练需要多少年，日本海军炮兵技术过硬，我们干掉他们一个他们损失大了。
就这样，中国飞行员就像是打猎的时候突然见到许多野兔乱窜一样，在扔光了炸弹之后，顾不得其他了，利用飞机上的机枪对日本水兵们进行猎杀。
“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
林虎三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操控着巨大的重机枪对日本人这样肆无忌惮地屠杀，双方都打疯了，黑暗前的最后一战，双方的士兵已经完全不顾指挥官的命令，各自为战，各自绞杀。尽管中岛晋下令水兵进入船舱不得擅自攻击，中国轰炸中队的两个中队指挥官下令必须撤退，但是没有士兵听从命令了。
国防军空军的飞机从43架减少到28架，又有15架轰炸机被击毁或受伤退出战场，有4架中国轰炸机飞行员自觉地受伤严重，于是直接用飞机撞向了日本的舰船。
自杀式的进攻让双方都杀红了眼睛。
林三虎红着眼睛，吼叫道：“班长，班长，0314号撞日本船了，撞日本船了。”
“别叫。”程晓明说道，“它中弹了，飞机冒烟了，估计是发动机坏了。”
“那他就自杀了？”
“不自杀还能怎么样？”程晓明无奈说，“跳伞跳进大海里淹死吗？还是被日本人俘虏杀死？”
“呜呜呜……他们都死了。”林虎三哭道。
“哭你妈逼，给老子好好开枪。”程晓明怒吼道。
“班长，没子弹了。”
“日，你他娘的怎么不节省点？”
“第一次开枪，没注意。”
“你娘蛋咧，返航。”
“不跟大部队了？”
“屁，天黑了，在不返航咱们降落的时候撞山了。”
陆陆续续的，很多飞机因为弹药无几不得不撤出战斗，而日本舰船也趁机救活检修。
1924年7月22日8：30分，发生在福建东海海面20海里的中日空海大决战终于宣告结束。
此役，中国空军方面出战78架飞机，其中4架侦察机，12架麒麟1式轰炸机，62架麒麟2式轰炸机。战后仅有24架麒麟2式轰炸机安全返航，另有8架麒麟2式轰炸机受损不能起飞，4架侦察机因不具备作战能力安全返航，12架麒麟1式轰炸机全部坠毁，30架麒麟2式轰炸机坠毁。飞行员方面，两个中队有31名飞行员阵亡或者失踪，3名飞行员在跳伞降落在陆地上被民众找到救下来，8名飞行员在距离岸边的海面上被数百艘出海救人的福建渔民救回来，33个飞机机枪手阵亡。
值得提出的是，飞行员燕宽和机枪手王冲，飞行员张小龙和机枪手何浩，飞行员陈石头和机枪手关飞，飞行员庄园和机枪手裴村海在飞机负伤自知无法安全返航的情况下，驾驶飞机自杀式地撞击敌舰，导致敌舰受损严重。
日本海军方面，刚刚建造完毕出海实习的航空母舰加贺号沉没，驱逐舰春风号爆炸沉没，雨村号驱逐舰沉没，电号驱逐舰沉没，舞风号驱逐舰沉没，汐风号驱逐舰在返航的途中被海浪打翻沉没，乙之路号补给舰沉没，乙间号补给舰沉没，乙诚号补给舰在当夜燃烧沉没，日本海军第二舰队南遣支队所有舰船都遭受至少一发燃烧弹的攻击，其中比睿号战列舰更是受到了近20发燃烧弹的攻击，但是却依旧挺立，只是它不得不再一次大修了，其余11艘驱逐舰受损返航，不过令人惊讶的是，八艘鱼雷艇只收到了子弹的袭击，一点损失也没受到，当然，鱼雷艇太小，如果将炸弹扔向鱼雷艇，概率太低，倒是6艘秘密跟随的潜艇非常倒霉，居然两艘潜艇在相互避让的时候自己撞到自己，沉没了……
中日之间的交手意外吗？
看起来意外，实则一点也不意外。
中国人一直都没有忘记二十八年前的甲午海战之仇，二十年前在中国发生的日俄战争之恨，复仇的心思一直萦绕在心中。王茂如担任大总统之后，一直以来做着两手准备，一手对付苏俄，一手对付日本。
而日本方面一贯以来嚣张异常，他们看不起中国军队，尤其是日本的海军更是视中国如草芥，甲午海战，日本称之为日清海战之后，日本一跃成为世界第三的海军强国，认为中国是一个四门大敞的老实人，一直都有一种心思再揍中国一下子。
日本海军和日本陆军不一样，在八年前，日本陆军派遣了部队前往俄国进行干涉作战，中日双方都与苏俄发生过战斗，在那次战斗之中日本陆军对中国国防军进行过重新评估，已然不敢小看中国人。而在随后的战斗之中，日本人尽量避免与中国发生陆地交战，由此可见日本陆军方面的小心谨慎。
海军却一直以来想要敲打敲打中国。
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前日本内阁总理清浦奎吾对形式的判断不清，对华强硬，而把他的继任者加藤高明逼迫到不得不做出更加强硬的地步，而拒绝归还已经谈判完成的福州与苏州租界是清浦奎吾做出的决定，其后果却不得不有加藤高明来承担，最终导致中国军队派兵直接收复了两处租界，非但没有给日本人任何好处，还给日本人两个大嘴巴――福建东海空海大作战更是在两个大嘴巴基础之上一拳砸中了他的鼻子。
这次的福建东海空大对决的出现，即有合理的地方，又有不合理的地方，总之在双方都心里准备充分却武装力量没有准备充分的时候，发生了交战。
7月22日当晚，全世界的电报几乎疯狂地发送着播报着关于中日之间的战争阶段。中日之间的冲突不假，日本拒不归还原本协约内的租借也罢，甚至双方发生陆上冲突也好，这都不足以引起各国震动，让他们感到震撼的是，中国人用飞机和日本人的海军进行了死斗。由于中日双方的电报都经过加密处理，而中国人的电报处理方式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居然是找了浙江省云和县大均乡某个畲族村的村民利用他们的口语转意古文再经过两次加密传播，好嘛，浙江本来就是十里不同音之地，如果不是秦始皇统一中国之后强行推行同文不同音，让中国人即便听不懂也能相互交流，浙江省内一个县的人都无法沟通。而日本的电报也经过了数次加密，让许多西方国家情报人员头疼不已，中日双方的战况到底如何了。
当然，当晚中国外交总长陈毅强烈谴责了日本海军炮击中国福州，并且宣布立即“保护”在华日本侨民的安全，防止愤怒的中国百姓打击报复，中国是绝对不会学习日本一样针对贫民进行杀害的云云，当夜所有日本侨民被送被窝之中拉了出来，关进了所谓的“保护区”集中营。
第1215章
7月23日一早，不管是中国，还是日本，甚至全世界，电报频繁地发出。
因为时差的关系，《华尔街日报》《伦敦日报》《法兰西日报》《墨西哥世界周刊》《纽约时报》等等报纸纷纷地大标题向全世界通报在东亚发生了战争――这份报纸正在印刷厂拼命地印刷着，等待一早将这个消息送到全世界各个角落。
但是各国的首脑却没有时差这个概念，所有关于中日双方的评估都摆在了各国政府首脑和他们的智囊面前。
中日真的要发生全面战争吗？
中国是什么反应？
日本是什么反应？
福建东海空大对决的结果是怎样的？过程又是怎样的？西方各国首脑和领袖们对空海大对决极为感兴趣，东亚一直以来都是新战法检验的地方，世界上第一次大规模铁甲舰集群战斗黄海海战就发生在东亚，世界上第一次黄种人战胜白人也发生在东亚，而这两次的胜利者都是日本。
西方国家对日本的好感是无需置疑的，崇尚丛林法则的西方世界，只看实力不会看道义的，所谓的道义只是为了争夺利益寻找的借口，因为在他们看来，战败者是没有权力反驳的――你丫都失败了，还敢顶嘴？
所以西方国家在这次等待之中，经过了种种分析认为，中国损失极为惨重，日本应该获胜。由于这是飞机第一次作为独立兵种作战，关于飞机到底是不是一个兵种的问题，也摆在了全世界面前。如同二战之前世界存在的一个共同的疑问，即装甲部队是否可以独立作战一样，如今空军是否可以作为独立兵种进行作战，也被世界各国军官们所争相讨论。
飞机有用吗？他们不是只能做侦查吗？飞机的炸弹还是迫击炮炸弹咧。一战后期尚未明确将飞机进行分类，诸多飞机都是多功能并用，而飞机上的炸弹采用的也是迫击炮的炸弹，30年后才逐渐出现真正的轰炸炸弹。
但是中国方面，对于飞机的研发是不遗余力的，中国大总统王茂如起家就是北洋的空军起家，他最为重视的就是飞机的研究和投入，而且根据王茂如的国防军数次战斗与战役表明，中国国防军陆军与空军结合极为紧密。根据情报人员的分析认为，中国飞机领先世界各国至少五年，所以这一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中国方面反应速度最快，因为四架侦察机不断地侦察记录，有关于本次海战的详情也第一时间被送到国防部参谋总部，而坐镇国防部的大总统王茂如也在第一时间详细地了解到了战争的进度与过程。
王茂如看了全过程之后，说道：“结果可以播报，但过程保密，立即进行战术分析，另外我们的空军经验不足，导致了这次空军损失严重，我在这里对空军提出表扬和批评，表扬你们勇敢无畏，但批评你们并没有充分意识到空军将来会承担的重大责任，对日本海军的重视度不足。”
的确，空军的第二第三轰炸中队原本不必遭受如此重大损失，日本第二舰队南遣支队也没有对飞机太过重视，所以他们的防空力量不足。但即使这种情况下，中方空军还是遭受到了巨大的损失，两个中队折损了三分之二，战斗经验不足，心理准备不充分，另外就是武器弹药不充足的缺点，给了空军部门上了深深的一课教训。
7月23日中午12点30分，总统府新闻发言人张奎安宣布召开记者会，在数百名中外记者的面前，张奎安直接对全国乃至全世界宣布：“兹昨日，即民国十三年7月22日下午2时左右，日本海军冒然炮击我福建军民，造成福建军民死伤近千人，受损严重，并对我马尾造船厂即国防军第十五兵工厂进行猛烈炮击，造成国防军第十五兵工厂毁于一旦。我军民奋起反击，我国防军空军第2轰炸机中队与第3轰炸机中队执行驱逐任务，对日本海军进行还击，击沉日本改造战列舰1艘，驱逐舰4艘，补给舰以及其他战舰3艘，击伤敌舰11艘，日本水兵损失严重，初步估计伤亡3000余人，倭酋佐藤康三中将被我军击毙，日本海军不得不趁着夜色仓惶败退，我军民取得对日作战空前大捷。而我空军仅仅损失飞机42架，阵亡60余人。本次战斗，显示了我空军卓越的实力和不凡的作战能力，大大提升了我空军的威望，提升了国人的士气。尽管我们面临强大的日本帝国，但只要中国人团结一致，中国不会亡，中国必胜！中国必胜！”
由于汐风号驱逐舰是在返航之中被风浪打翻，因此中方并未侦查到，计算时并未将其计算进入，同时日本两艘潜水艇相撞沉没于海底也并未计算在内，战场上对对方的估测通常没有准确数字，本次战斗日方伤亡士兵为1782人，中方粗略估测为3000人。
顿时，热烈的掌声传来，各国记者们大惊失色，中国人居然让日本海军受到这样打的损失，当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甲午之后，中日每每交涉总会以失败告终，此次大战，中国获胜，这不能不让国人骄傲，更加让全世界意外。
日本方面两天之后予以否认，他们立即发表公告说：“此次东海冲突（日方将其命名为东海冲突，中方正式命名为福州东空海决战），我方损失新建万吨级补给舰一艘，两艘改造之中驱逐舰，阵亡仅仅70余人，其中60余人为万吨级补给舰加贺号的船员和工人云云……”
日本的睁着眼说瞎话立即遭到了世界各国记者的彼时，谁不知道加贺号是日本在造军舰，因为华盛顿海军条约的限制，加贺号被迫从战列舰改装为了航空母舰，这才是第一次航海就被中国空军给击沉了。另外，各国军情人员从日本佐世保海军基地传回来的情报看得出来，这次日本第二舰队南遣支队回来的船个个带伤，这还不是炮击造成的伤害，而是一种能够将钢铁融化的炮弹造成的伤害，第二舰队南遣支队回来的二十艘船中，除了鱼雷艇和潜水艇没有受伤，其他稍微大一些个头的军舰都至少挨了一炮，这么多需要重新修理的战舰估计大修至少五年才能完成。
此时的中国总统府内，王茂如半闭着眼睛，等待着各方的消息，尤其是日本方面的消息。中国侦察机不停地在各处侦查，士兵们携带着实弹，正在整军备战。
日本驻华大使芳泽谦吉最后一次以日本公使身份来到总统府，王茂如说让他来吧，我们双方秘密会谈。
在屏退了所有人之后，王茂如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悠闲地喝着绿茶，而芳泽谦吉神色疲惫，一看就知道他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和舆论指责，芳泽谦吉用流利的汉语说：“大总统阁下，中日一定要走到交战的地步吗？”
王茂如反问道：“公使阁下，你觉得呢？”
芳泽谦吉说道：“我觉得我们不一定要交战。”
王茂如哈哈一笑说：“我觉得您如果成为日本总理的话，我们会非常头疼，我为你的才华受到冷落而感到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