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破之天下为戏》第414/423页



他静静看着姬指月消失方向。琥珀色地眼睛中弥漫着许许多多难言地情绪。忧伤。无奈。不甘。愤恨扎。最终却还是归于一片沉沉地淡漠。

他再也不是一幅淡漠地山水写意。却变成了一座用冰凌刻成地浮雕世间寻常地各种情绪仿佛都从他眼中彻底地消失了。

谢佑怡冷冷地看着他。怒气与碧色地大袖一起渐渐地鼓起。道:“你对她说了什么?”

姬弗然垂首看着自己摊开地双手淡道:“你跟着去看看便知道了。”

说罢。他回头看了一眼石棺。拂袖翩然消失在了一片黑与白纠缠地光影之中。

姬指月一路飞奔,在侍者们惊恐诧异的眼神中回了她已有许久不曾回来安睡过的院子里。

她再也顾不上仪态,高高的提着裙子跑上游廊,朝着正房后面的一排厢房奔去,大力推开一间房的大门。

游廊上明媚璀璨的温暖阳光照耀,空置了将近一年的房间里的光线却是暗暗的,一片清冷凄凉。

自从半夏死后间房便一直空置着,她似乎被人刻意遗忘在了某个角落来没有人会想起来要来看一眼她的遗物,她住过的房间依然是完好如初摆设丝毫没有被动过,若不是太过于清冷像是主人不过是稍微离开几日,随时都可能会回来似的。

桌案床铺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才踏进房间走了几步,便有无数灰尘飞扬起来,飘飘忽忽的细小尘粒在阳光中飞舞,姬指月猛然想起那个她搬去飞阳殿时的雨夜,想起那时半夏的神色,心上有股涩涩的泪意涌上来。

她卷起大袖,在一堆灰尘之中胡乱的翻找着什么,踢翻了小几,拽下了床单,梳妆台上的小物件被拂的遍地都是,她在飞扬的尘粉之中轻声咳嗽着,眯着眼睛查看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她折腾出这么一番大动静,自然有侍者飞奔去告诉了墓地上的那一拨人,谢佑怡也从灵堂上赶了过来,一群人在院子外遇见,都是颦眉叹息着寻到几近疯狂之态的姬指月。

老太太挥手扇了扇空气里飞扬着的灰尘,看着一室狼藉叹息道:“丫头,你这是在做什么?”

姬指月抬头看见游廊上的一群人,脸上的已是泪痕干了一半,眼中的神采比阳光更加耀眼,她放下手上的小匣子跑到老太太身边拽着往里面走,高声的笑道:“阿婆快来帮我找东西,阿容其实还没死呢。”

众人闻言,脸上的神色忍不住都是有些僵硬,又是同情又是诧异的看着满脸狂热的姬指月。

老太太怜爱的拍拍她的手,道:“你莫要太难过了,要记得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这样折腾可是不好。他虽然不在了,还有我们这么多人都陪着你,你若是实在难受,到阿婆这里来好好的哭一场也好,莫要这样折磨自己。”

姬指月却摇头大笑道:“我为何要哭,他还没死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呀。”

众人的神色变的有些不可置信,他们相互对视着,眼中的神色明明白白的显露着同样的一个想法。

她莫不是疯了不成?

老太太眼中的神色几经变幻,最终有些怜悯的看着姬指月,轻声道:“丫头,他已是不在了,即便是再舍不得也是不在了,你莫要想不开呀。”

姬指月不知从何处找来一把剪刀,正在一堆被褥当中哗啦啦的剪着被子细细的翻着棉絮,她闻言诧异的抬头看老太太,又转头看了看房门口那一群神色各异的人,迟的笑了笑,道:“你们莫不是以为我失去了理智不成?”

她在一片纷飞的棉絮中站起身来,脸色煞白,眼中却是有抑制不住的狂喜之色在流溢着,她摇摇晃晃的站在房间中央,道:“我不是疯了,也是傻了,阿容真的没有死,真的没有死。”

“他分明已是死去多日了,今日已是准备下葬你又何来这一说?”老太太忍不住摇着头叹息,眼中怜悯的神色越发的浓郁起来。

“阿婆,我说的是真的,他真的还没死呢,我原本也以为他真的死了,但他真的还没死呢还没死。”姬指

她的手在房间中大声笑起来,道:“方才大哥来告还活着呢,那不过是假死的状态,还是可以救回来的。”

“你大哥?”

老爷子大步走进房间里来眉怒道:“那小子来了你怎么不叫人告诉我,他现在可还在?”

谢允仪也皱了眉,摇头道:“他说的话如何能信天下间,没有人比他更想让阿容死了。”

姬指月的神色微微淡下来,点头道:“不错,他确实是恨阿容是大哥从来不会说谎话骗人,他说阿容没死,阿容便是真的没死。”

她转头去看一阴沉的谢佑怡,道:“佑怡姐方才也见着大哥了,他可有和你说阿容还没死?”

谢佑怡皱眉摇头,道:“他只让我来问你i月,他的话真的不能信。”

“他说的不像假的。”姬指月渐渐冷静下来了理凌乱狂热的思绪,环视着众人笑了笑:“我和姐姐们被元恒囚在苏州时,他曾从十六州军中来看过我时他便发觉了半夏与元恒的关系,也发现半夏一直在我的饮食中动手脚。他说他曾问过半夏,半夏也承认了,但是半夏却还说,她虽是听元恒的话给我身上的蛊虫施毒,却悄悄的减轻了分量,还在其中加了一些别的药物,所以那蛊虫虽是看上去十分凶狠,在早期的时候会一直照着元恒预想的那样发展,但是到了后期便会慢慢的变的不一样起来,绝不会至人于死地。”

姬指月有些悲哀的笑着,继续道:“哥说,半夏曾对他坦言,道是她心中虽有恨,却也有爱,她不敢忤逆元恒救我,也想让我吃些苦头,所以便想了那样折中隐晦的法子折磨我。我会一直腐烂,烂到失去呼吸,蛊虫也会在那时死去,然后我的身体却又会慢慢的愈合,她对大哥说,她已是留下了让伤口重生的方子,只是她没有想到她折磨的人不是我,而是阿容罢了。”

她想起半夏在山崖服毒自尽的模样,想起她死去之前说过的摸棱两可的话,悲凉的叹息着道:“半夏死之前曾道,让我在她的忌日为她上柱香,想来那时候她便已是计算好了今后的事,知道我不会死,也早做好了自尽的打算。”

众人大多见过半夏死时的模样,回;起那一日冷风肆虐的黄昏,回想半夏七窍流血服毒自尽的样子,回想她死前说过的话,感慨万千,心里的疑问与感慨太多,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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