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破之天下为戏》第419/423页



姬弗然展开信看了一眼,淡淡的笑了一笑,放开手指,任它被冷风吹走。

薄薄的信纸飘在湖面上,慢慢的飘到来者面前,纸上的墨迹被湖水晕染开来,来者低着头楚的看到那上面的几个大字。

“相见不如相忘。”

他隐隐的觉得心中一阵无法言传的刺痛,呆呆的看着那张信纸悠悠然沉到湖底,再抬头时,眼前唯有玉桥绵长夕色沉沉白色的身影早已是离开。

姬弗然不急不慢的行走在宫中,朝着内廷的方向而去。

他虽是在宫中住了半年多每日都只在外朝起居处理事务,从不曾踏足过内廷,也不允许任何人跨进内廷一步。

眼下,却是再也不必如此了。

他经过昭阳殿,一株老杏颤巍巍的伸出一枝尚未凋谢的杏花,他记得得那一年的夜宴,记得昭阳殿的杏总是开的特别晚。

一路经过无数宫殿终于到了昭华宫,他推开宫门面便闻到一阵淡淡的蔷薇花香。

昭华宫一如既往的华贵精致,犹如一个对自己的姿色十分有把握的女人和而平静的接待着来访的每一位故人或是客人。

庭院里的蔷薇花架上爬满了蔷薇花,浅碧浓绿的枝叶爬上了一旁的墙头,几偻柔软的花须垂下来,连着尚未完全开放的花苞在晚风中摇曳。

清雅的墨兰香味似乎尚未完全消散,这里到处弥漫着他们曾经生活过的气息,钝钝的挫伤着他已然麻木了的神经。

他走上游廊,沿着长廊一路走下去,淡漠却细致的经过每一个房间,仿佛在寻找着谁遗失在这里的灵魂。

走到寝殿门口时,他听到微弱的呜咽声自廊下传来。

这是人还是鬼,或者,是别的什么尚未可知的奇异物种?

几个月无人打理,廊下已是生了杂草,他拂开丛生的乱草,见一头浑身雪白的小兽正满脸戒备的看着他。

这是一只珍贵的雪狐,浑身上下雪白如银,唯有一双墨黑色如水晶一般的眼睛镶嵌在白色的皮毛之中,观之如妖。

他也还记得,这是她曾养过一段时间的小雪狐,想来是离开的时候没有带走,不知它无人照料怎么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

他踩倒乱草朝着小雪狐走去,既然她不在了,他收下她曾养过的宠物也是不错。

小雪狐却是躬起背脊,呲牙咧嘴的朝他示威,喉下低低的吠着,张牙舞爪的不愿意让他靠近。

他在原地站住,看到它身下竟还有一团脏兮兮的皮毛。

那团皮毛上沾染了血污尘土,却仍是可以轻易的分辨出,原本也该是雪白的颜色,只是早已失了本色而已。

他自然也不会忘记,她曾养过一只叫昂昂的小白狗,养的时间比雪狐更长久。

他走近几步,小雪狐暴怒起来,

的嘶吼着,却被他轻易的拎着颈上的皮毛提了起

被它掩在身下的小狗尸体完全显露出来,他看到那尚未完全腐烂的尸体被啃掉了一大块,歪着的脖子上还有锋利的齿印。

昂昂生前将小雪狐当做伙伴一般嬉戏,却不曾想会死在它的嘴下,连尸体都被它啃噬的不成样子。

姬弗然低头看着小雪狐,手上的力道逐渐重起来,小雪狐哀鸣连连,轻微的“咯吱”一声响,它却软软的歪下了脑袋,再也不会吼叫。

“妖孽。”

他将小雪狐随在昂昂的尸体上,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昭华宫。

夕阳逐渐的沉了下去,他到兰陵宫时,天色已将近半黑。

兰陵宫还是片荒芜凄凉的模样,因为久疏于打理,就连吹过的风都比别的宫殿要更加的清冷。

他经过飞阳殿,在门前的默立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走进去,而是转身走上了右边的小径。

信殿森然如昔,始终是兰陵宫中最阴冷可怖的所在。

眼下不过是落时分,这座华丽衰败的宫殿却已是显露出了它独特的森寒气息,腐朽阴森的味道流溢,重重殿阁在幽暗的夕色下憧憧如鬼影四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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