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鸣廊·第二部》第5/55页



  方停君松了口气,他微笑着慢慢朝忽必烈走出,等走近了方才笑道:“除了睡在王爷的床上与怀里,停君还想到了第三个法子可以睡得安稳。”他说着缓缓从怀里抽出一柄短剑,剑身极薄,绿松石点缀的鞘面,精美的宛若观赏品。


  “鱼肠,凤舌,绿虹,这把想必是绿虹了。”忽必烈叹道。

  “王爷好眼力,”方停君笑着抽出薄若蝉翼的剑身,道:“鱼肠刺秦,王爷能配绿虹也算不枉此生。”

  “你真得要杀我?”忽必烈有些斯哑地问。

  方停君被他有些哀伤的目光一碰,竟不由自主的微一垂眼帘,然后笑道:“是王爷逼我的,怪不得停君。”

  他那一刻的慌乱尽管是一瞬间的事,但却丝毫不落的落入了忽必烈的眼里。忽必烈心中暗暗一笑,心道:停君,以你的性子,若你真对我无情,又怎会有这一刻的迟疑。


  “你其实是故意将我引至此处,对吧?”忽必烈接着叹息地问。

  “停君,别伤王爷!”薛忆之忍不住出口道。

  “王爷……”忽必烈竟放声大笑起来,笑声有一些凄怆。

  方停君转回头看着有些急切的薛忆之的脸,温声地道:“等这件事了了,我们以后信马由缰,再也不问尘事,好吗?”

  这句话出口,薛忆之与忽必烈都是浑身一震,那句话仿佛对两人都是莫大的诱惑。

  “若是我肯与你信马由缰,不问尘事,你可愿由我伴?”忽必烈轻声问。

  方停君避开他的目光,笑道:“王爷,何必拿这句话来骗我。”

  忽必烈轻笑一声,心道:你又何尝不是拿这句话去骗忆之。

  方停君见薛忆之不吭声,一咬牙快速手起剑落,他算准了就算薛忆之要出手阻拦也是赶之不及。可未等他的剑落下,一刀白色的剑光如迅雷一般破空而至,强大的剑气激起了方停君的发丝。


  “御剑术!”方停君大惊,御剑术是剑术中最顶极的层次,由内力与意念驭剑而行。他与薛忆之都是百世难遇的练剑奇才,可惜方停君心思繁杂,始终无法过得了自己这关,进入御剑而行的层次。方停君万万没想到,两年前与自己剑力伯仲之间的薛忆之竟然突飞猛进。他一犹疑间,薛忆之的剑已经撞上了绿虹的剑身,只听当的一声,绿虹剑一折为二。


  “我无法两不相帮,他,他是我哥。”薛忆之脸色有些痛苦,这是个永远无法逃避的事实。

  “可惜了绿虹。”忽必烈则轻笑道。

  方停君只觉得虎口发麻,他心知自己被剑气所伤,反身一跃如轻鸿一般姿态极美的往后掠去,他掠过周玉庭的时候,轻哼了一声,道:“还不走。”然后,人影就没入了丛林。


  刚才还昏撅在地,不省人事的周玉庭听见此话,居然手脚利落的爬了起来,几个起跃也消失在丛林中。

  薛忆之愣愣地看着方停君消失的身影,他那句:我们从此信马由缰,再不问尘事似尤然在耳,却是充满了苦涩。忽必烈则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微笑着捡起了那把断刃的绿虹,上面沾了一些方停君虎口破裂时的血渍。


  薛忆之见忽必烈完好无事有些诧异,但随即苦笑了一下,他这个哥哥与方停君都是人中之精,又岂会轻易地上别人的当。待见到绿虹上的血渍,他心里更是苦涩难当,他带上手中的剑原本是为了保护方停君而来,然而最后却伤了他。


  等他两人用凉水泼醒了从卫士打道回府,已经是两个时辰后的事,薛忆之见忽必烈始终态度悠闲,心里吃不准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归途中,忽必烈手下的偏将乌木塔突然打马飞奔而来,他一见忽必烈就跃下马,急速跪禀道:“王爷,守备府被人劫狱。”


  “胡说!”乌木吉喝道,城中有近一万骑兵,一多半驻守在守备府附近,又怎会轻易被人劫狱。

  “因为……因为……”乌木塔支唔着。

  忽必烈笑着接着他的话道:“因为劫狱的人手里有我的令牌,是骗狱吧。”

  “王爷!”乌力吉与薛忆之都有些吃惊,忽必烈何失落了随身携带的令牌却又不吭声。

  “刚才被停君盗走的。”忽必烈轻笑道。“你说他这次来是为了救他师兄,是刺杀我,还是根本目的是为了劫狱?”他好像也根本不期待别人的回答,只嗫嗫说了一句:“看来要重新选块好玉打造令牌了。”说着便飞马而去。


  薛忆之一回府便去书房见忽必烈,而他也好像正在等他。

  “你想问我,为什么故意让方停君偷去令牌,对吗?”忽必烈微笑着看着手中的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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