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荒唐不可欺》第26/100页


我蹙眉想了想,“为什么。”
“因为这世上,很多事都没有为什么。”
这话他说得的确不错。
世上的事,很多都难以找到根源,比如爱情,比如恨。
你可以只单纯的因为一个眼神一句话,甚至他出现的背景,就记住了那个人,或者是脸,或者是笑,或者仅是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
茫茫人海,我们每天遇到的人都数以千计,可能在这一秒停下了脚步,你就会是另外一种人生,比现在拥有的更完美,而遗憾的是,你这一秒中选择了行走,于是你在下一秒,遇到了他,也就完全不同了。
没有为什么,只是想走就走了,命中注定你错过的人生不该属于你。
我也不知怎么了,忽然觉得豁然开朗了,我跳下露台,转身朝他扮了个鬼脸笑,“抱歉了邵先生,货物已售改不退换,你想甩了我,我还未必肯走呢。”
他愣怔了几秒,也笑了,“沈蓆婳,如果多年前,你遇到的不是绍坤,我遇到的也不是——”
他欲言又止,双臂撑着石台,纵身一跃,便跳了下来,一步跨到我身边,高大的身躯逆着阳光洒下一片黑影将我拢括其中,我仰头看着他的脸,有几分模糊和不真切。
“你刚才没说完的,是什么?”
他笑着咧了咧嘴,“没什么。”

  ☆、第三十八章 回邵府

那天的事,在我心上烙下了一个口子。
不大不小,可刚刚好空虚下来,其实我们之间,算不上恋人,更不是夫妻,只是有点情人的感觉,却没做什么情人的交易。
他对我做的最过分的事,也仅仅是吻而已,有时候吻得最动情,我却觉得他并不是对我,我越来越想知道,想探究,到底那个女人是谁,很多地方得到的痕迹却轻而易举断了线,我不敢违背自己的身份让他厌烦。
我只是忽而发现,自己越来越在意他,在意到我渐渐畏惧,他让我离开的那一天。
他特别喜欢拍照,我们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十一月初的周末心血来潮坐飞机去了法国,佛罗伦萨的小镇上,他给我买了一顶路边姑娘编织的花环,用了五十法郎,他告诉我换算成人民币是多少钱,我心疼得差点晕死过去。
他一边给我戴在头顶一边笑话我是个钱串子,我撇撇嘴满不在乎的说,“男人都不可靠,再不喜欢钱,我这辈子都没有依靠了。”
他的手扣在我脑后,大掌温热而宽厚,灼热的体温传到我身体里,我莫名觉得,他是海岸边最和煦的一缕春风。
“在你眼里,我也不可靠么。”
我仰头看着他,细碎的小镇阳光镀在他身上,洒下一圈神秘的光圈,我眯着眼睛,朝他调皮的一笑,“你自己觉得你可靠么。”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回去,眉目间愣了愣,然后若有所思的思考了一会儿,“应该还可以。”
我被他满脸的郑重其事逗得前仰后合,他有些恼怒,“笑什么,是不是想我吻你。”
我搂着他的脖子凑上去,唇故意沾上他的嘴角,却并不吻下去,而是略一偏头,蹭过他的脸颊,最终落在耳根上,清浅无比的一个啄吻,然后松开他,向后一推,转身跑开。
他微微了一瞬间,便从错愕中反应过来,将手里的花环朝我扔来,笑着追了我一路。
直到我们都累的气喘吁吁再也跑不动了,倒在古街街头的沙滩海岸上,恰好是这个充满了风情的国度落日的傍晚,海岸线的最上面到天际的顶端都是一片淡紫色,慢慢过渡到深紫,整个世界都像是在燃烧一样。
我们肩并肩躺在松松软软的沙子上,脚趾中都被灌满了细沙,他的右手搁置在眼前,挡住了刺目的光线,唇边还挂着一丝浅笑。
“六年前,我也来过这里,只是没到海边,只去了小镇和薰衣草花海。”
我指尖夹着一朵玫瑰花,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这里的花香比国内的还要更浓醇,我闻着都像是要过敏一样打了个喷嚏,“自己么,来出差?”
他凝视着远处的落日,红彤彤的隐入了海面,大抵是也眷恋这缤纷的世间,它沉降得格外缓慢。
“也和一个女人。”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将我手里的玫瑰花夺了过去,夹在人中上,微微嘟着嘴,我只侧头瞥了他一眼,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高冷的邵氏总裁,还有这么卖萌的时候,我要是拍下来卖到滨城的媒体那里,是不是要发财了啊!”
他扑哧一声笑出来,有些无奈的拿食指摩挲着我的唇,“我该说你什么好,女人太贪财了,会让男人厌倦的。”
他顿了顿,眉眼弯成好看的弧度,“就算喜欢钱,也不要说出来。”
我哦了一声,“你讨厌爱钱的女人么,你讨厌什么告诉我,我以后注意,不踩你的雷区。”
他将我的长发卷成一个圈儿,夹在指缝间,“如果你处处迎合我,就失了味道,这世上讨好我的女人太多了,她们为了什么我不管,只是那副嘴脸我就很厌恶,你如果和她们一样,我也懒得理你了。”
他忽然一个用力,拉着我的胳膊拽过去,我身子向前一扑,就压在了他身上,灼热坚硬的胸膛让我的耳根微微有些发烫。
男人的荷尔蒙,终究会在对的时间对的地方,激发到最高点,然后让女人沦陷。
他拥着我,身子忽然一个颠倒,我看着他压在我身上,炯炯有神的目光像要穿透我一样,他俯下身,鼻尖和我贴在一起薄薄的一层细汗交融着,分不清是他还是我。
他似乎在观察我的表情,见我呆若木鸡,紧张的攥紧了他的衬衣,他忽然好笑的摇了摇头,“你竟然这么怂,那个和我伶牙俐齿的沈蓆婳,可不是这样的。”
我胸口像是压着什么东西,连呼吸都万分艰难,“那伶牙俐齿的沈蓆婳,在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对你。”
他当真开始思索,浓浓的眉宇锁在一起。
“大抵会搂着我的脖子,缠住我的腰,对我义正言辞的说,来吧,谁怕你。”
我实在忍不住了,那笑声似乎张狂的穿透了欧洲傍晚的天空,连海浪和岛屿都在这一刻选择了与我一同疯狂。
他也笑着,唇紧紧的贴了下来,唇齿相依间,我被他吻得几乎窒息,他似乎喝了薄荷水,凉凉的味道在舌尖辗转跳跃,我大脑倏而一片空白,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
他的手缓缓游移着,解开了我脖颈处的两颗扣子,火热濡湿的吻慢慢压下来,在锁骨处轻轻咬噬着,我睁开眼,昏昏沉沉的红光将我包裹,随着漫上沙滩的海浪一起融合在这夜幕之下,我听到不远处、似乎是对岸,有人在吹口哨,还有冲浪的尖叫声,以及那漫天的白烟,邵伟文高大的身子覆盖紧贴着我,渐渐变得滚烫,他粗重的喘息愈发急促,我只是瞬间的迷茫,身子便彻底凉了。
“不行——”
我抓住他肆意妄为的手,从我的裙子里掏出来,“不,这里不行。”
他的眼睛都是红的,染了一层欲、望,“我想。”
他是个*高手,我本就被他吻得没有几分力气了,这样低沉嘶哑的声音,像是大提琴一样的幽缓性感,我一时间都忘了方向忘了时间,想要贪欢的冲动酥酥麻麻的遍布了全身,侵蚀了神经,我松开手,任由他像是猛兽一样嘶吼着吻下来,每一处角落,每一块骨骼,在法国小镇的尽头,这片落寞而绚丽的海岸,他带着我一起疯狂,一起攀越……我想我会死在他手里,如果我还有幸喘着最后一口气告别世间,那一定是感激他给过我的天堂,还有与他所有的时光。
***
我们在一个星期后离开了法国。
离开落宿的海景公寓时,我依依不舍的亲吻了那个照顾我们起居的法兰西姑娘,她用晦涩生硬的中文对我说好运,我忽然就湿了眼眶。
回到滨城,空气中有些湿冷,他没有送我回家,而是将行李和我都托付给了来接机的司机,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的私人司机,大抵是觉得我们关系不简单,司机对我都毕恭毕敬到令人惶恐。
这是他这么久以来唯一一次单独出去,他这段时间不管做什么都会带着我,度假也好,吃饭也好,甚至在那个海滩夜晚之后,他连洗澡都拉着我,说浴缸美人,赛过神仙。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表情特别流氓,带着阴谋得逞的笑意,我有时候调侃他的悠闲,说如果破产了,不如找那些兄弟姐妹服个软,好歹别等到山穷水尽了才低头,一奶同胞总也不丢人。
他只是笑笑,神情暧昧,“我陪你,你不喜欢么。”
我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个随便一句调侃就能让你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男人,不,男妖精。
他从早晨八点多直接从机场走了,直到晚上才回来,我正帮着苏姨打扫卫生,她让我休息我让她歇着,正在僵持不下,他推门进来了,看着我笑了笑,“忘了规矩了?”
我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微微红着脸到他面前,替他脱下西服挂在衣架上,他换了鞋,仿若无意的对我说,“明天一早,和我回邵府。”
我的手顿住,他默了一会儿,转身看着我,“怎么了?”
“邵府?你家么?”
他嗤笑了一声,“不然呢,滨城还有几个姓邵的能住得起天府一号?一套就要过亿的别墅?”
我摇了摇头,我分明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他抿唇注视着我,“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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