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荒唐不可欺》第65/100页


他顿了顿,不等我说什么,“好了,我要开会。”
他匆忙挂断了电话,我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不由觉得好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邵家人都喜欢囚禁别人来维护自己的利益,其实何尝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会一而再的选择抛弃自己的利益救一个人,一个没有亲情的人,爱情纵然明媚,可也有它不为人知的阴暗,而且我和张墨渠之间,似乎都是他在主导,可是所有人都在说,他对我动了心思,莫非这世上,在物欲横流趋炎附势让人作呕的阴险中,还有那么让人向往的一见倾心么。
我坐在客厅看电视,中午简单的吃了一点菜,喝了碗粥,邵臣白忽然回来了,丽娜见到他明显有些惊愕,想必他平常中午是不回来的,但是她又将目光移向了我,似乎明白了一些,笑着打了个招呼,便拾起了那些碟子碗的,进了厨房。
我关掉电视,看着他脸上无法掩盖的笑容,竟然也觉得有几分受到感染,想来每天面对一个阴森森时刻缭绕着复仇火焰的男人,偶尔见到他发自内心的笑还真是难得,我也忍不住扬了扬唇角。
“你似乎很高兴。”
他坐下来,“当然,有好事为什么不高兴,喜形于色不是每个人的生来本能么。”
“为什么。”
他倒了杯水,很出乎意料的递给了我,待我接过,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笑了笑,“你很少如此绅士。”
“我原本就是个绅士。”他顿了顿,“时刻会爆发的绅士。”
我们相视一笑,这样没有攻击力的交谈,倒是很舒服。
得益于我们双方对彼此并不存在感情,所以一切都很简单自然,如果是我和邵伟文,即使现在我没有了当初奋不顾身的浓烈和疯狂,我们也很难如此平静,因为心底的波澜还是会泛起涟漪的。
时刻挠着自己,警告这个人,不该再靠近,除非还想被伤害得体无完肤。
“邵氏集团今天召开了董事会,关于我和邵伟文指尖谁该继任总裁进行了投票选举,十一名董事,我和他排除在外,我们各有一票,最后一票看在绍坤身上,他几经权宜选择了弃票,而我一直利用、却在最后关头因为邵伟文揪住了把柄的白总,选择了他,宁总仍旧跟着我,因为邵伟文掌握的资料比我掌握的威胁性更少一些,他自然是惧怕我这个。结果都在我意料之中,这就是商场的公平和不公平相得益彰提现之处,谁更能保住自己,谁对自己更有利,自然就选择谁。我并不惊讶,只是有些寒心,乾坤都还不曾定下,就已然世态炎凉,若是定下了,是否要被踩到泥土里,所幸我还没输得彻底。”
我很震惊他会将这些对我说,我觉得这座庄园似乎是空得太久了,他潜意识里把我当作了真正的女主人,就像所有的先生那样,回来后带着几分得意或者惋惜的念叨着白天公司发生的事,如同老夫老妻般的自然和祥和。
我并没有给予什么意见,因为我确实无能为力,但我却可以给予耳朵,如果我能听到什么内部消息,还可以方便我去找张墨渠后提供给他听,我欠他的何止一两条消息和秘密,而是性命。
“那结果呢。”
“维持现状,他依旧是总裁,不过要在称呼前,增加一个前缀,比如――代理总裁。”
他说罢高兴的哈哈大笑,整个人都仿佛重生了一般,再没有昨晚的戾气和冷漠,“这难道不是个好消息么。”
我没有理他,我觉得他随时会发狂,就像得了什么狂犬病精神病的重症患者,他的每一步都有可能让你感动、窝心,也极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然而他不满,他倾身过来,目光直直的注视着我,一张脸色在霎那间变得沉了许多,“你不高兴。”
我吓了一跳,“你希望我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唇角一挑,“你说呢,你住在哪里,现在你面前的人是谁。”
我有些明白了,我点点头,手指甲因为紧张嵌进了掌心,我忽略了那种疼痛,只想快点度过他这一关。
“我高兴,如果你赢了,我会更高兴。”
他非常满意的点头,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那神情,就像是对待一只心爱的小狗,“会有那一天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庆祝。”
他说罢站起身,进了书房,关上了门,我整个人都松垮下来,浑身的汗水都仿佛将我浸湿了一般。
傍晚,丽娜准备了一份晚餐送到了书房,我坐在客厅吃的,她说先生经常这样,忙起来没日没夜,她们就会送过去,比如水和咖啡,饭菜和药。
他有轻微的胃病,很严重的肺病,还有些精神高度压力造成的幻听。
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丽娜说的时候脸上尽是担忧和惋惜,那样子恨不得替他生病,而我更觉得惊讶,那样要强的一个人,竟然是个病秧子,怪不得他随时都会受伤,脆弱的像个洋娃娃的女人。
成王败寇,在失去了身体健康这个最有效最能持久的要素后,我仿佛已经看到了邵臣白注定失败的一幕。
现在耗着的,就是彼此的耐心和计谋,还有更重要的,时间。
显然,他并不具备了。
我这顿饭吃得有些心事,饭后我洗了澡,换了一件简单的棉袍居家服,出来的时候他也恰好坐在沙发上翻阅文件,我打开电视,将声音压得很低,看最没有营养但是不需要费脑子的狗血电视剧,他不屑的抬眸扫了一眼,“越不愿意动脑子,它就会越废掉。”
我端起一杯热牛奶,眼睛专注得盯着荧屏,“我是女人,古代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么,我挺有才的,至少比一般女人冷静,我不需要再多么用脑子,天下还是属于男人的,我并没有远大的志向要取代伊丽莎白女王,让中国男人羞愧难当。”
他愣了愣,旋即嗤笑出来,眼底都是不屑。
我将遥控器放下,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窝在沙发里,抱着靠垫,望了他一眼,“身体不好,是不是小时候在乡下冻着了,落下的病根儿。我觉得你没有理由在认祖归宗后还生病,因为邵家这样的大户,过着最舒适的日子,私人医生的调理,不至于那么菜。”
他没理我,身子微微倾斜了一点,避开我的目光,继续看文件。
“照顾好自己,才有本钱去争抢,否则还没动手呢,你就瘫了。”
他抖落了一下手里一沓的文件,“我不需要你关心。”
“谁关心了,我就是怕你死了,我在这里,别人会把我列为怀疑对象,尤其你和邵伟文关系这么虚,我又是你从他身边带来的,我关心自己还有错了?”
邵臣白脸色一僵,将文件拿好,站起身,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女人都是无趣而多嘴的,这不是我第一次验证。”
他走进门里,没有着急关上,而是回头看我,“后天日子不错,跟我去民政局,领结婚证,这是我当初跟你说的,只不过你没同意,现在我和邵伟文的交易,我自然有权安排怎么做,你只能服从。”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就意味着,我再想离开很难了,我们有了婚姻的束缚,他不必再囚禁我看着我,我离开之前,势必要和他办理离婚证,否则我永远都被他以一根法律保护的线牵制着。
我不动声色的嗯了一声,他笑了笑,“不必想着怎样解脱,你深陷这里,无从抉择,但我的承诺不会食言。”
“你对邵伟文,难道昨晚不是要食言么,如果不是他带着人来让你签字,你在气势上输给了有所准备的他,你会真的将股份让给他么,我感觉昨晚的你,就是想要食言。”
他的脸色再度变了变,“那与你无关,就算食言,也要食的有价值,你一个女人,没有那份价值,我说了会放你离开,就一定会,但你不要挑战我,当我需要和张墨渠合作时,就是你离开的日子。”
他说罢带着几分邪魅的笑了笑,“就怕你到时候舍不得我了。”
我没有理他,哼了一声,站起身,先他一步进了房间,猛地甩上了门。
我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一抹刺目的光线缓缓亮起,又远离,最终消失在庄园大门的方向,邵臣白离开了。
我愣了愣,真不知道自己刚才哪句话惹到了他,莫非是他不愿让别人看到他的脆弱,谁也不允许。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被窥探到了最软弱的地方,就意味着你不再是无所不能。
我躺在床上,将被子拉起来,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声音不大,但却是男人的声音。
男人!
庄园里除了邵臣白,保镖和男佣人都住在旁边的小楼里,根本没人能进来,许是因为我的缘故,邵臣白临时的命令,怎么又出现了男人?
我推门出去,丽娜正招待着一个男子,他背对着我的方向,穿着一身白色的西服,似乎在观赏着墙上的西方泼墨画作。
我登时便愣住了,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绍坤――”
男人闻声回过头来,他看着我,眯了眯眼睛,“这位是?”
丽娜哦了一声,朝他微微鞠躬,“六少爷,这位是我们先生请来的客人,沈小姐,您不曾见过么。”
绍坤笑了笑,“自然见过,在邵府,不过是我小伯带去的,我不明白怎么又出现在了大伯这里。”
丽娜脸色有些尴尬,将水杯递给他,“先生刚刚离开不久,您如果有重要的事,我给他打电话请他回来见您。”
“不必!”
绍坤抬手,“你去忙,我只是闲着睡不着想找大伯下盘棋,既然他深夜离开,想必公司事忙,我坐在这里等等就是了。”
丽娜点了点头,“可是先生未必今晚还回来。”
“无妨,我住在这里不可么,我们都是亲人,难道还有防备?”
丽娜想了想,最终笑了笑说,“好的,那您请便。”
她转身走到了吧台的位置,拉了把椅子坐下,打了一杯果汁,若有若无的盯着这边。
绍坤蹙了蹙眉,他趁她不被朝我眯了眯眼睛,我这才确定邵臣白的离开也许是他调虎离山的缘故,他要在今晚救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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