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荒唐不可欺》第70/100页


他挑了挑眉毛,“怎么,听你的意思,要在我这里长久住下去了。”
我脸上一烧,低下头,“张先生不愿意收留么。”
他陷入了沉默,我等了许久,他都没有说话,紧张得手心都冒了汗,我咬牙抬起头,他恰好温润的望着我,眼底是得逞的戏谑,“自然愿意,一辈子才好。”
我这才知道被他耍了,气得跺了跺脚,背过身去吃我的早餐,再不理他。
张墨渠难得的清闲了几日,便带着我四处走走逛逛,我坐在游泳池岸上的躺椅上,看着他从更衣室走出来,腰间围着白色的浴巾,精壮的上身裸、露着,小麦色的肌肤格外耀眼性感,我有几分口干舌燥,急忙将目光撇开,他轻笑了一声坐在我旁边,手猛地一个用力将我拉起,我便跌进了他怀里。
“怎么,这是什么眼神,似是要看穿了我一眼。”
他灼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臊得我连耳根都红了。
“这么多人看着,万一有记者怎么办。”
我推搡着他的身子要站起来,他反而赌气将我箍得更紧。
“这几日你想好了么。”
他声音低沉又暧昧,这样的姿势让我脑子都短路了,哪里想得到他问的是什么。
他的手在我的腰上慢慢磨着,滚烫的掌心所到之处都是一片火。
我的身子颤抖起来,像水一样瘫在了他怀里,他得逞般笑着咬住我耳垂,“沈??O,说话。”
我的下巴支在他肩头,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的颠簸着,“我不知道。”
他不语,用手轻轻抚摩着我的头发,将我的脸扳正,和他平视,“不愿意?”
我咬着嘴唇,手攀上他的后背,“我还没有好好恋爱过一次。”
我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难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把我哄上床。”
他沉默了两秒,便倏地笑了,“男人爱一个女人,最先体现的地方,便是占有欲。”
他要吻下来,我逗着他躲开,如此反复几次,他的呼吸愈发急促,我以为他会霸王硬上弓,结果他只是克制着自己,将额头抵着我。
“我也不曾恋爱过,前三十年忙着追逐名利,尔虞我诈,后三十年,我也陪你风花雪月一次。”
我咯咯笑着,将他盖在腿上的浴巾一扯,随手抛在半空中,他朝我追过来,我何其狡猾,只是微微弯腰一躲,他便扑了个空,我朝他腿上轻轻一点,岸上地滑,他没留意便扑通扎进了池子里,溅起大朵大朵的水花。
我伏在岸上笑得前仰后合,“张墨渠,你这样笨,连我的小把戏都唬住了你,你在江湖上行走,万一背后挨一刀怎么办?”
我坐在岸沿上,将两条细长的腿探进水里,摇晃着,手也伸进去,随意的挽起点水花,滔滔的拨弄着。
“张墨渠,记得第一次见你,觉得你真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戾气,看人的目光很冷肃,仿佛要透过皮肉望到骨子里似的,不只是别人,其实我也害怕你,只不过我恃宠而骄,仗着你许是有点喜欢我,才故作不怕你的样子罢了。”
我呵呵笑着,觉得心里特别暖和。
“那时候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我们还有这样的时候,你怎么会喜欢上我。”
水里没有丝毫的动静,我朝着静止的水面大喊了一声,“张墨渠你听见我说话了么。”
仍旧寂静无声,我忽然惊觉他已经跳下去许久了,还不曾露头,我一下子便慌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将我满满的吞噬着,我发了疯似的喊着,不停的喊他的名字,可是这座空旷的游泳池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他清场了,从进来时他就清场了,我哭着跳下水,我从不会游泳,我最怕水,因为记忆里小时候被河水淹过,差点淹死,我就再也不敢碰水,很长一段时间我连洗澡都是抵触的,下雨更是怕的非要缩在杯子里才行,我在池子里挣扎着,没过我脖子的水让我寸步难行几乎窒息,我就那么起起伏伏的扑腾着,还在坚持的喊他的名字,然后,池子的角落里忽然扬起一片翻滚的水花,张墨渠的头发和脸上都是晶莹的水珠,他朝我游过来,将我搂在怀里,手托着我的臀部,将我的身子向上抬,让我可以呼吸新鲜的空气,我们双双倒在岸上,我嚎啕大哭着,狠狠的砸他的后背,刚才我真的怕了,那是一种我从未有过的恐惧感还有罪恶感,我真宁愿如果他出事了,我也跟着一起淹死算了。
我大哭着,刚才窒息的感觉还在胸口闷着,我几乎要憋死,眼泪不停的掉下来,哭的声音却很小,张墨渠有些无措,他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唇压下来,在我的唇上辗转,渡了一口空气进来,他脸上的水珠滴在我的眼睛上,我微微闭了闭,用力摸着他的身子,“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他看着我,吻去我的眼泪,笑了笑,“这么害怕我死。”
我点头,一边点头一边哭,他根本想不到,刚才那一刻,我到底有多么害怕多么担心,就像是我沉入了无边无际的深海,找不到上岸的方向,就那么沉沦在漩涡里,将我的力气和意识一点点的抽离的恐惧和倦怠,我说不出来我的感觉,我只知道我拼命的抱着他,感受着他的温度才能安下心来。
张墨渠将我抱起来,放在椅子上,他拥着我躺下,不停的吻着我,“傻,我是游泳健将,我怎么会被水淹死,我只是想逗逗你,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的头置在他胸膛,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我怎么会想到,他在我心里的分量已经这么这么重。

  ☆、第七十三章 一种无药可解的毒

我和张墨渠从游泳馆出来,去了一家日式料理的饭店,他提前预订了位子,靠着窗户的独间,隔断了别桌的嘈杂,进去之后我惊喜的发现桌上摆着一束香槟玫瑰,我惊愕的看着他,他绅士的拉开椅子扶着我坐下,对我笑了笑,“怎么,不喜欢。”
我摇头,虽然我并不至于矫情到把花抱在怀里迫不及待的闻闻味道然后做作的喊一声,“好香啊!”
但我确实很感动,记忆里,这是我第一次收到花,从前绍坤并没有送过我,我不知道他有没有送过那些逢场作戏的女人,但我活了二十一年,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书画,如此意义非凡,他无法理解我的喜悦。
“谢谢。”
他点点头,吩咐侍者按照他定好的菜单摆上来,我发现他很能试探我的口味,我只是和他在家里吃了一顿而已,他竟然熟记了我喜欢甜食,所有的菜几乎都加了一点日式的沙拉酱。
“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特别体贴细腻的男人?”
他挑了挑眉毛,将一块刺身放进嘴里,“并没有,因为这也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女人用心。”
他说完看向我,“若有不足,多多包涵。”
我被他那张脸逗得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他也不恼,像是在看一个孩子般笑着将纸巾递过来,我擦了擦嘴角的酱汁,把一个白白嫩嫩的海鲜贝肉塞进来,大口的嚼着,“你的伤口彻底好了么,昨晚睡着了,没有问,早晨你都不给我机会提。”
其实我挺不愿意提及这件事的,一个是我还心有余悸,另外一个就是我有些愧对他,他醒过来我就离开了,再也没回去,我不敢想他当时是否很怨我,出院的那天又是否期待着我出现,却直到最后都失望而归。
我问完之后抬起头悄悄看了他一眼,他并没有丝毫的不悦,只是优雅的喝了一口红酒,“好了,留了一条疤痕,并不严重。”
我松了口气,将叉子在盘子里来回戳着那些食物,“张墨渠,我真的是没法子去,我――”
“你只要回答我,那几天,有没有担心。”
他望着我,面无表情,可是眼神出奇的坚定。
我点头,“担心,我做了噩梦,梦到你出事了,醒来的时候,一直都笑不出来。”
我说我笑不出来,他却忽然笑了,而且笑得比每一次都灿烂。
“这就够了。”
我发现他真的很好看,他的肤色是那种偏黑的小麦色,精壮的胸膛与手臂,肌肉很大,但并不会多到让人恶心的地步,他个子很高,可在人群中又不会太突兀。
如果说我曾怨恨命运没收了我太多的东西,给了我太多起伏跌宕,但此刻我只觉得上帝待我并不薄,至少在他收走了很多的同时,也赐予了我许多我从不敢想的。
我们吃好了饭便开车回了别墅,庄兰在二楼的露台花园打扫融化的雪水,我们换了衣服看时间还很早,我也没什么困意,于是便坐在客厅的软椅上,看着他办公。
我听别人说,他的生意涉猎了很多领域,比如夜场、码头、公路、赌场,城南那块地皮,是他为了洗白的第一步,建立房产开发,如果能一炮打响,他就慢慢的将从前的黑生意撤出,人到了这个年纪,需要安定下来,有了很多钱,名利地位都已经满贯,如果不是打算从此过着不要命的亡命生涯,一般都会为自己谋求一个退路,而局子对他,向来是保持着一个奇妙的距离,偶尔查一查,看似是交情不错并不深究,但其实只是没有找到证据罢了,一旦发现了苗头,很有可能便是一锅端再无翻身的可能。
他静静的看着一份内部的报表,关于赌场下半年的收益情况,他的眉头时而蹙着,时而舒缓,脸色郑重无比,外面的星辰正亮,微风不似隆冬那般寒冷,昨天下的那场大雪,已经被今天一日盛照的阳光彻底消融了,只有很深的积雪还有些冰块凝固着,所以这个夜晚,都有一种异常的通透。
我忽然觉得,这是我想要的生活,静好、温馨、随和又甜蜜,我看着他的脸傻傻的笑着,前所未有的满足包容了我,他始终专注的看着文件,忽然转头望了望我,接着便定格,我这才发觉自己刚才有多么痴呆,我臊得红了脸,他却心情格外的好。
“帅么。”
他看着我问。
我没理他。
“问你,回答我,帅么,看得这样入迷。”
“自恋狂!”
我抬手要去掐他,庄兰忽然从楼梯上下来,我立刻缩回了手,她进了厨房,很快便出来了,手里端着两杯饮品,放在茶几上,然后笑了笑,又上楼了。
张墨渠留下了咖啡,又递给我一杯温热的牛奶,我握在掌心,漫不经心的旋转着。
他放下文件,靠着沙发椅背,看着我的目光熠熠有神,“我感觉,你并不是看重什么的女人,为什么要离开邵伟文,除了是因为他对你并不好,而他念念不忘的女人也恰好回来了,还有什么。”
我没想过他会这样平静的问我关于我和邵伟文之间的事,其实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只能说在我离开绍坤空虚了一年多之后,我很想得到一个呵护我的男人,得到一段几乎所有我这个年纪女孩都经历了的爱情,于是他出现了,恰到好处,我便陷了进去。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缘故。
“男人和女人的爱情发展,需要喜欢,需要心动,有的甚至需要利益和供求,但我和邵伟文,应该说,只是一种巧合吧。”
我默了默,其实现在提起他来,还是有几分心疼,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肯和张墨渠住在一间房里,他也并不要求什么,只是顺其自然,我想可能我误会了爱情本身,不该用身体作为介质去和男人交流沟通,感情还是必须的,我不愿再重蹈覆辙,即使我知道,张墨渠和邵伟文不是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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