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传说之涅槃》第51/95页



班从文亦道:“万兄既外号‘兵法家’,这局就由你开始,如何?”

万夫敌略微点头,侃侃而谈道:“欲论兵书,先谈作者,这是理所当然的道理,但尉缭此人性情怪异,他的生平事迹亦鲜为人知,所以我便只好撇开其人,只论其书了,老实说,张兄整理的这本《尉缭子》虽比民间所藏完整得多,分为五卷二十四篇,但各篇之间却有欠逻辑上的必要关系,换句话说,这本书虽所言十分广泛,无论大战略还是小战术都无所不包,但不免有些杂乱.不过总的来讲,《尉缭子》此书大致可代表战国未期的战略思想,书中第一篇为“天官”,乃假黄帝之口曰“先神先鬼,先稽我知,谓之天时,人事而已”,这种重人智,不迷信的态度足可代兵家正统……,书中也有若干值得重视的特殊观念,如:‘道胜’、‘威胜’、‘力胜’等,不过最值得一提的是《尉缭子》乃先秦兵书中唯一明白提出‘农战’的观念的兵书,可见其受法家的影响更胜于儒家、道家。”

万失敌对《尉缭子》一书的客观评价,中肯入理,又且他在分析中曾说及此书与《孙子》、《吴子》等各大兵书间的关系,可见他对兵法确十分了解,不负他的‘兵法家’之名。

张良频频点头道:“万兄见解果然独到,难怪当年有以区区数百人克敌万余的辉煌战绩,你的分析我没什么可补允的了。”

项羽、桓楚等人即便未曾读过《尉缭子》,听到张良此语,亦知张良等若给万夫敌打了个满分,尤其是桓楚、海天阔、朱家三人更感压力,但心里亦不得不佩服万夫敌。

项羽却是分了小半心思在道场的比武上,老实说,他并非打算在此发表什么看法说法,高见低见,他只是很想知道素以智计著称的张良为何一心要掀起江湖乃至天下间的兵书热潮,这根本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为智者所不为。

道场上的比武愈趋激烈,王离组织情报网的左右手东三剑已连胜四场,按照规定,凡连胜五场者均可先下场歇息,随时可再上场比武。这当然是为公平起见,否则任你武功再高,面对百千人的挑战,亦总有气衰力竭之时,结果亦难免落败。

东三剑其实是“数码排行榜”上的人物,与东伯剑、东仲剑、东四剑、东五剑合称“东岳五剑”,均是与神仙羡门子同一辈的世外高手“东园公”瘐宣明的门徒。五人均有以一敌百、独当一面之能,其中东伯剑更是念秦楼高奴分座的老板,至于东仲剑、东四剑和东五剑三人则贴身守护在秦财公施乐善的左右。

项羽回过神来,耳旁海天阔的声音已响起道:“战国之后,在兵学领域中往往孙吴并称,两人可谓居于互相伯仲的地位。但他们之间却有很多差异,孙子从未讨论过战争的性质,也很少讲到政治与军事的关系,吴子则在这两方面都有其独特见解,吴子曰:

凡兵之又起者有五。一曰争名、二曰争利、三曰积德恶,四曰内乱、五曰因饥,其名又五。一曰义兵、二曰强兵、三曰刚兵、四曰暴兵、五曰逆兵,五者之数各有其道,义必以礼服,强必以谦服,刚必以辞服,暴必以诈服,逆必以权服。

吴子对这种战争性质的探讨,在所有兵书中乃至其他领域均属难能可贵。他的“内修文德,外治武备”的思想更已升至大战略的层面,而非仅限于军事层面……,吴子除主慎战之外,更是精兵主义者,他再三强调部队素质的重要性,在“治兵”篇中,他说:

所谓治者,居则有礼,动则有威,进则不可当,退则不可追,前却有节,左右应麾……投之所往则天下莫当,名曰父子之兵。

篇中还道:

凡兵战之场,立尸之地,必死则生,幸生则死,其善将者如坐漏船之中,伏烧房之下,使智者不及怒,受敌可也,故:用兵之害,犹豫最大,三军之灾,生于狐疑。

这段话真可谓千古名言,他在用兵上强调速决实更胜于孙子也。”

海天阔话音方落,班从文便忍不住叫好道:“想不到第一枪的兵法修也有如此修为,实不相瞒,老夫曾致力研读吴子,皆因吴子所学系出儒家,他不但慎战,皆且重视教育,他说:凡制国治军必教之以礼,励之以义,使有耻也,夫人有耻在大足以战,在小足以守也。海兄不但能指出书中的经典所在,更将之与孙子大作比较,实在难得。”

事实上,从战国至今,凡有志之士均会对兵书苦下功夫,海天阔有此见地亦不足为奇.

这时侯的江湖人除有一身功夫外,大致可分为三类,一学孔孟,一学黄老,一学孙吴,可谓鼎足而立,而张良的做法似乎欲打破这种平衡.当然,话又说回来,一般江湖人对这些学派并不会深究,说难听点,这是附庸风雅,若捡好听的说,亦可谓思想开放,精神丰富。
30.卷四 会稽风云-第六章 少年李广
时近黄昏,无限夕阳。

吕览、颛渠英二人并肩走离“西华客栈”,身后几步之外吊着的是宝马雄风。这匹极品的好马似乎正在为失去飞黄做伴而闷闷不乐,大发脾气,即使吕览一连拍了好几个马屁,也总是不肯让吕览与颛渠英一同驾御它。

无奈之下,吕览只好退而求其次,既然不能与美人同策一马,那么怎也要来个携手同游。

颛渠英亦拿吕览没法,皆因吕览有个“为她寻找洗心八卦玉”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一路走来,颛渠英没少受吕览口舌的滋扰,而最令她浑身不自在的却是江湖路人的充满艳羡和惊疑的目光。

当然她很明白一点,即是现在最吸引路人目光的非是她或者吕览,而是她的坐骑雄风。

两人一路上各怀心事,嘴上却又需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和着,不知不觉间已远离熙攘的尘嚣,踏足一片白雪茫茫的野外。吕览心中觉得奇怪,适才在县城内并未注意到积雪,而此刻对比起“天上龙泉”周围的盎然春意,此处的大雪阻道反变得不和谐起来。

按理说,天寒地冷,冬光温弱,大雪过后三五日,积雪本难以消融,何以“天上龙泉”会有此现象,这又不得不使他想起龙泉的奇异功效来。他不禁回首眺望,忽似在巍峨的秦岭山脉中望见一匹神骏的青苍骊驹,心中顿时恍然:“天上龙泉”极有可能就是“神女汤泉”的源头所在。

“神女汤泉”位于骊山北麓,而始皇陵则正好背靠骊山,面朝渭水,两处相去不远。是以机缘巧合,飞黄马才迅速将他驮往龙泉,得以及时复原伤势,否则后果难堪。

颛渠英见吕览不再胡诌乱言,耳旁少了他的声音反觉得有些不习惯,正奇怪的美眸投向吕览时,吕览又呵呵一笑,润了润喉咙,打开话闸道:“妹妹可知我们的‘鸳鸯情侣’泉有何名堂?”

颛渠英心道来了,脸上却露出茫然之色,道:“情哥哥从客栈出来就说个没停,现在还不觉累吗?”

吕览转身对着骊山,笑道:“哥哥我脸皮厚,嘴皮也厚,又岂会磨破嘴皮子呢?”接着却是一反常态,也不管颛渠英有没有听进去,手指秦岭,正色道:“骊山在西周时属骊戎国,又因其山形远望宛如一骑苍黛色的骊马而得名。相传上古时候,此处曾为女娲‘炼石补天’之处,她为洗浴之便,遂开有此泉。周幽王时,在此建立骊宫,他为博取美人褒姒一笑而烽火戏弄诸侯。其后当幽王与褒姒游幸此地时,犬戎人得到密报攻入骊山。幽王被困,下令点燃烽火,却无诸侯来救,终于幽王不敌被杀,美人被掳,西周遂亡。唉!”说完深深一叹。

颛渠英虽听过女娲之名,却不知幽王之事,只听了个似懂非懂,然而她却清楚听到了吕览口中的苍凉。忽然间,她似乎明白了吕览,又似乎觉得再看不透此人。

只听吕览续道:“及至始皇,于此修建皇陵,投入人力、财力数以万计,到始皇终年犹未完工。然而其中机关暗器却早已形成完美的防御体系,等闲人妄图闯入皇陵,均无异于自寻死路,与人何尤。”

颛渠英脸色微变,心道若非有你从中作梗,郦回天被刺身亡,此刻她可能已身在皇陵之中了。却又难以发作,皆因她感到吕览话语十分真诚,似在劝她早日打消侵入皇陵的念头,否则很可能会丧命于此。

另一方面,她终于再一次生出疑心,眼前此人究竟是何身份?

正思索间,却见雄风马后有一道高瘦的身影往她和吕览处直奔而来。颛渠英功集双目,仔细望去,但见来人年纪最多十二三岁,衣着单薄,幼稚的脸庞上嵌着一双坚毅的眼睛。不多时,此人已气喘连连跑到他们跟前,边喘气边摊开冻得发紫的小手,对着吕览道:“这位爷,我我我。”这少年一连说了三个“我”后,终于没有再说下去,欲言又止,却不知是累得一口气接不上来,还是找不到恰当的词语来表达他的意思,亦或者是羞于面对。

吕览和颛渠英对视一眼,心中俱都涌起波澜,令他们吃惊的当然不是眼前这名普通的少年,而是少年手中的那只牛皮钱囊。在“西华客栈”时,颛渠英用以结帐的钱便盛在眼前这个钱囊中,换句话说,颛渠英即是这个钱囊的主人,而只是这一会儿功夫,钱囊便到了这少年手上,且之前尚不为吕览、颛渠英两大高手所觉,如何还不令人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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