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传说之涅槃》第91/95页



项羽闻言如何不知张良有些话要和他单独商谈,当下温柔的对着虞姬道:“虞儿一天一夜未合眼了,请笑老板安排一下,去休息片刻吧。”

虞姬闻言却大显小女人的姿态,不服气的瞪了项羽一眼,接着才撒娇似的跺足离去。包括张良在内,项羽、阳庆均对虞姬的这种既诱人又烂漫的憨态大感吃不消。而项羽更是心中明白,虞姬这种真情毕露的神情确是难得,至乎自从他宰割天下以来,便再难见到过。这正意味着虞姬芳心深处全无羁绊的舒畅和愉悦。

阳庆大有深意的望了项羽一眼,像是再一次提醒他小心冷红颜,接着才跟着虞姬走出房门,并将门带上。

张良深吸一口气道:“知否为何阳庆身为玄门中人,却老是提醒你小心玄门的冷红颜?”

项羽道:“也许这就是盛极必衰的道理吧,任何一个组织,到了极其昌盛的阶段,便往往会出现很多的分歧。”

张良点头道:“玄门的弊处终于显现出来了。事实上,玄门本脱身于周朝时的稷下学宫,只不过那时的稷下学宫汇集了各种学派、思想的杰出人物,以‘不治而议论’为宗,存属一个学术的团体,利在促进各种学术的分化与融合,而现在的玄门则大部分是阴阳五行学说的奉行者,极力标榜以平定天下为己任。本来这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可是‘阴阳五行说’极尽灵妙玄异,岂是任谁都能明白的,结果许多人在不明其理的情况下曲意附会,流传至今,终于出现了问题。”

项羽脑光电闪道:“是否就是这个原因,促使侯爷做出试图大行兵法于世的决定?”

张良未置可否,续道:“现今的玄门已经分化为三大势力,而他们亦持有三种不同的倾向。其中一派以阴阳五行思想与医经丹药相结合,他们奉《黄帝内经》为圭臬,可以说这是玄门成立以来硕果仅存的一派,而阳庆正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不过相较而言,他们的实力也最为薄弱;另一派系则与政治结合形成了‘五德终始’理论,使得阴阳五行的思想偏离了科学的正轨,不过若排除私心作祟的原因,那么他们便也可以说是用心良苦了,这种学说足以使天下民生对帝权产生恐惧,对于消弭暴动之祸乱,确实大有益处;而最要不得却又最庞大的一派却成了以算命、占星、看相、风水等迷乱人心、愚弄百姓的巫妖之流,可恨天下人却对此甘之如饴,越陷越深,长此以往,流毒无穷啊。”

项羽讶道:“算命、占星等难道不是一种的厉害的玄术吗?怎会”

张良狠很道:“正因为此术自古来渊源流长,玄之又玄,使人难分真假,故而有很多人便利用他来招摇撞骗。唉!老百姓都是很淳朴天真的人,古来的所谓的神话对他们精神上的影响已经够大了,冷红颜、许负之辈却还要用这些妖术来毒害、控制他们。长此下去,真不知千百年后的子孙会变成什么模样。”

许负乃是玄门蓍龟道的道主,江湖上的人称之为“神婆”,不过她的相人之术确实货真价实的很有一手。

项羽明白过来道:“看来侯爷是想借助兵书中科学理性的,重人智、不迷信的精神来与之抗衡了。”心中却道:张良果真当的“用心良苦”这四个字。

张良那俊美黠智的脸上此时却少有的露出迷惘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是否行得通了,但在我有生之年,无论如何也要尽力一试。”接着他又老怀大慰道:“看到小羽你肯不计前嫌来救我,令我感到你经过垓下一战后,确实变得更加成熟了,拿得起、放得下,这才算是真正的英雄人物。商山四皓确是独具只眼,以后即使张某归天,有你这一代不惧困难挑战的年轻人在江湖间把持大局,我也可以安心了。”

项羽一震道:“难道侯爷的伤势”

张良苦笑道:“小羽莫要再侯爷侯爷的这番称呼了,我与你的叔父项伯同辈,如不介意的话,就叫声良叔好了。”看到项羽点头后,张良才续道:“虞姬的精纯的真气再加上阳庆高明的医术,能令我好好的多活几年就已经令人大感满意了,除此外我也不敢再有什么奢求。唉!到现在我还不明白,为何万夫敌竟会突然发难,我曾和他交往过,他似不是这样的人。”

项羽称着张良说话的当儿把上他的脉搏。直到此刻,项羽方清楚张良复愈后的情况,张良此刻已是功力尽失,想要恢复从前的功力根本不可能,甚至以后身体亦会一直非常的虚弱。奇怪的是单从外表看来,张良却仍是神藏内敛,一派高手的风范,也许这亦是无极真气的一大妙用。

项羽道:“万夫敌并不是与鬼无言等人一路,这次因是万夫敌见有机可趁才突然出手的,可见他肯定一早就想致侯爷于死地了,然而万夫敌和侯爷乃至刘邦似乎并没有什么过节。”说到此处时,张良、项羽二人同时眼前一亮,皆因想到谁是他的幕后指使。

张良并没有点破,而是转开话题道:“小羽以前是否和志行空打过招呼?”

项羽摇头道:“最清楚志行空的人应该是吕览,皆因他来自海外的瀛州岛,而我对他的情况则所知无几。”接着心中一动道:“良叔有否听说过神仙羡门子高的传人?老神仙很可能是死在他的传人手中的。”接着即道出昨日在断天崖下看到的情况。

张良沉吟片刻道:“江湖上似乎并没有这样一个人,如果神仙真的有个传人,那么此人便最有可能是‘萨满教’的主萨满法道,此人出自玄门,而且匈奴的‘萨满’音译过来亦正好就是‘羡门’二字。更重要的是,刚才在会稽山巅出现的一人正好是法道的得力手下酆都城。”

项羽推测道:“若是如此,那么法道很可能曾亲来会稽,然后再联合鬼无言等人偷袭老神仙,而法道则因为曾遭到神仙的重创而不得不先一步潜回塞外疗养。”

张良点头表示同意项羽合理的推测,然后道:“鬼无言等人现在有何动作?”

项羽遗憾道:“鬼无言应已逃反南越。”他以最简单的方式向张良说明追杀鬼无言的事后,道:“如果我猜得没错,文将军很快便会亲来群英府道歉。”

张良先是连声叫好,然后却长叹道:“小羽知否为何我要千方百计的想将无诸留在会稽,而无诸却把握时机,一心要遁往闽越?”

项羽道:“无诸是否是怕了韩信?”

张良苦恼道:“你只说对了一半,会稽郡与楚国边境接壤,对于无诸而言,确不得不防韩信一手,但他宁愿将自己置身与风口浪尖的闽中,而不与韩信为邻,实还有更深一层的用意。别人或以为他无诸是在卖乖,我张良却清楚他这是在挑拨汉王和韩信原本就摇摇欲裂的关系。”

项羽心中一震,无诸果然不是易与之辈,他等若在迫刘邦出手对付韩信。要知道刘邦和韩信之间本已有心病,在这种情况下,韩信定会重施几年前拔齐的故计,借口援助无诸出兵攻打会稽,那么会稽迟早也会为韩信的囊中之物。

而对于十分忌惮韩信的刘邦而言,最不愿见的就是看着韩信坐大,免得日后难制。

张良道:“韩信无疑是个天才横溢的将领,但他毕竟是年轻人,有着自己的理想抱负,皆且他在政治上的手腕远不及汉王”说到此处张良轻叹了一声,道:“多说无益,这些事已不用我张良来操心,而事实上,我也根本无力去操这份心了。”

这一刻,项羽深切感受到了这位千古智者的无奈和倦意。
50.卷七 绝代佳人-7、8章
在项羽的陪同下,张良终于踏入天英堂,与各大高手一齐坐下。

桓楚脸露无奈,率先道:“刚才手下人来报,道场上的越王勾践剑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以各大高手的定力,亦不由失声道:“什么!”要知道虽然当时道场的情况有些混乱,但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声无息的取走越王剑,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究竟是何方高手,有此能耐?

桓楚惭愧道:“桓某此次召开大会,本想与各位共襄盛举,却料不到好事多磨,横生枝节,唉!说来说去,都怪在下考虑事情有欠周全,以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今次桓某是再不敢厚颜争夺盟主之位了。”

班从文倚老安慰道:“桓盟主何须如此介怀,这显然是敌人策划已久、针对我中原江湖的一条毒计,令人防不胜防,而事实上,今次我们亦并没有吃什么大亏,相反鬼无言等人还要狼狈逃窜,阴谋败露,更重要的是,经此一役,让大家都清楚江湖上还有许多潜藏的、妄图搅风搅雨的别有居心者,白道盟今后确实任重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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