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绝》第28/106页


  然后再没动静,徐观正觉得杨果应该是离开了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他起身开门,杨果站在门口微笑着说:“早。”
  徐观看着她手里的豆浆,说:“我不吃早饭的。”
  “谁说是给你的。”杨果拿出吸管插-进去喝了一大口,眼里也带着笑:“我来叫你起床。”
  “起了。”
  “那我在外面等你。”
  杨果说完,转身又走了。
  徐观站在原地,默默想:她今天心情很好。
  严老师已经不在桌前了,杨果找到前院,看见老头儿又蹲在菜谱前笑眯眯地侍候起小葱。
  “老严。”杨果叫他。
  严老师嚯地直起身,颤抖的手指指向她:“我还寻思你变成熟了,没想到……”
  杨果过去扶住他,打断道:“说正事儿吧。”
  “徐观,害人不浅。”严老师嘟嘟囔囔的,跟着杨果又进屋了。
  “您还记得汤蕊吗?”杨果坐在桌前,把自己那杯豆浆换了严老师放在一边的吸管,放到他面前,“就是徐观那时候的女朋友。”
  严老师又开心了,把吸管一扯,揭开塑封几大口喝完,抹了把嘴才道:“记得啊。”
  他现在就像一个老小孩。杨果想。
  “记得倒是记得,不过这人,嗨。”严老师摆摆手:“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的原因,杨果当然知道,她也没多问,继续道:“她是不是有个弟弟?”
  严老师支了支眼镜,回忆一会儿,说:“是有这么个人,好像叫什么语,汤语?……他怎么了?”
  汤榆。
  这下确定了。
  杨果笑着:“没什么。”
  前院里走出来个人,先是冲着敞开的大门看了眼,没见着人,才又转回头,看见杨果和严老师坐在游廊的小桌上。
  “起了啊?”严老师眯起眼睛嘲讽他:“今儿可真早,你说说,同住一个地方,我这老头儿想见见你还真不容易。”
  徐观不理他,走过来对杨果道:“你说等我,要干什么?”
  杨果起身,说:“坐。”
  徐观没动,说:“收留你一晚,该走了吧。”
  杨果抱起手臂,说:“坐。”
  “你看看这脸搞的,啧啧。”严老师说完,也抱起手臂,朝徐观扬下巴:“人姑娘让你坐呢。”
  徐观无奈,知道老严退休以后也许是闲得慌,好容易遇见昔日的学生,肯定兴奋了。他刚走过去坐下,杨果突然开口:“昨天晚上是不是汤榆?”
  徐观愣了愣,对面两人就那么双双抱臂将他望着,只好说:“是。”
  杨果又问:“是不是因为汤蕊?”
  严老师这下听不懂了,正要开口插话,杨果按住他的椅背阻止,然后看向徐观,等待答案。
  她剪回学生时代的波波头,穿着白色的卫衣,本来是青春稚嫩的样子。
  但是眼珠子在游廊的阴影里显得很黑,什么影子也没有。
  再不是以前单纯的样子,嘴角紧紧抿着,神情冰冷。
  徐观点了点头。
  “是。”
  杨果突然又笑起来,但眼神依然沉沉。
  “我知道了。”她说。


第21章 【倒v注意】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严老师终于开口了:“你知道什么了?”
  杨果说:“你问他。”
  然后走向大门, 对严老师说:“我还有事,回头再来看您。”
  没再理会徐观便径直离开了。
  走到胡同口, 卖豆浆油条的铺子前人渐渐多起来, 大娘吆喝着忙得团团转。
  杨果拿出手机,一夜没充电,已经只剩百分之五了。
  她给庄安志拨了电话,那边接起的时候显然还没清醒, 首先发出被打扰美梦的抱怨。
  “Afra……”庄安志:“什么重要的事儿要这么早打扰你哥?”
  “安哥,九点多了。”杨果说。
  “才九点?!”庄安志气到破音,半饷后冷静下来,“说吧,有什么事儿?”
  看来他真还没清醒, 往常要是杨果主动打电话,他非得没个正形地调戏她十分钟才罢休。
  杨果怕手机快要没电,语速很快:“有重要的事情, 中午一起吃饭,见面说吧。”
  “行行, 你把地址发我, 睡醒了去接你。”庄安志说。
  “不用,我自己坐地铁。”杨果刚说完, 那边的呼吸声已经听不见了, 拿下手机一看,没电了。
  她先回到住处洗了个澡,而后随意套上件外套就出门了。
  回到北京这么久, 终于有机会坐一次地铁了。
  这是工作日的上午十一点,她特意选了离庄安志较近,离自己家较远的地方,要转两道车。
  人不多,难得有座位,大家或沉默或轻松地靠在椅背上低头玩手机,杨果没坐,选了最后一节车厢,靠在车尾的壁上,看前方车厢连接处在行进过程中微微扭曲。
  她没有一直坐到头,中途在市中心下车,进了一家烟酒专营店,买了一瓶侯伯王干白。
  约的地方是一家正宗法国餐厅,杨果到达后,在隔断的小包间等了有小半个小时庄安志才来。
  看起来精心打扮过的男人将西装外套挎在臂弯,一进包间就开始装逼,先是温柔扶着领路侍者的手落下绅士一吻――也就是没有皮肤接触的那一种,然后才对杨果拽出一句像模像样的法语:“Bonjour.”
  待他看清杨果的一头短发,装不下去了,夸张地双手护头喊道:“你头发呢?!”
  杨果拿出刚买的那瓶侯伯王放在桌上,朝他微微一笑:“Bonjour.”
  庄安志瞪大眼睛,似乎受到惊吓,“你怎么了果子!今儿转性了?”
  紧接着神情一变,嘴唇颤抖着双手护胸:“到底什么事儿啊?不会是要你安哥出卖色相吧?”
  这是哪儿跟哪儿,杨果摆摆手:“先坐吧您。”
  她点了店里最贵的海鲜套餐,法国大蓝龙、贝隆生蚝和吉娜朵生蚝,其中贝隆属于铜蚝,被誉为世界上最重口味的生蚝,带有一种奇异的麻痹感,后劲十足,是庄安志的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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