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绝》第86/106页


  女人下意识想伸手抢回来,徐观手下一转,她瞬间弯腰,这回的痛呼声便真实许多。
  徐观指尖随意摆弄着烟盒,声音淡淡:“我问你,里面是谁?”
  *
  度假村的泳池已经被清扫过,服务生来换过水,泛起新鲜的消毒水味。
  杨果皱着鼻子,坐在房间阳台的椅子上,光脚搭上栏杆,不断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过了会儿,她发出一声长叹,点上一根烟。
  月色清凉,微风吹起她肩头碎发,卸过妆的白净脸庞被手机屏幕照亮。
  小小的屏幕上,是一个问答网站,杨果手指快速滑动着,到一篇帖子时停下,点了进去。
  帖子逻辑清晰,比喻简单易懂,文字配合图片,辅以PPT式的流程图。
  提问人的标题在屏幕上方被遮住一半,剩下那一半,分明普通寻常的字体,却有些触目惊心――洗黑钱的具体流程。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键盘还没到,满怀欣喜渐渐变成暴躁……


第60章
  地下酒吧的尽头角落, 隔着一道门的暧昧声息仍在继续,徐观手下用力, 将女人丰腴的身体捏得不断往下弯, 又苦于手腕受制,挣脱不能。
  “草!里面是坤!妈的!放手啊!”女人不断嘶声痛呼,想用另一只手去扒男人铁钳似的手。
  还未碰到他,男人已经松开, 淡道:“谢了。”
  女人揉着手腕,低声咒骂,脚下丢来烟盒,等她捡起来再抬头,男人已经不见了。
  她恨恨往地上啐了口, 掏出烟盒里的钱数了数,甩着头发离开。
  算了,没吃到肉, 也总之有点进项。
  回到吵嚷不休的大厅,舞台上的脱衣舞娘已经只剩一条丁字裤, 绕着钢管上下滑动, 脚边堆满零散的小费。
  瞪红眼睛的男人们举着啤酒向她狂吼,青筋暴突的额头就像一颗颗被欲望缠绕的橄榄球。胡乱旋转的灯柱照亮身边一桌人向她屁股伸来的手, 右边纱幔印出纠缠的人影。
  夜愈深, 这群人就愈疯狂。
  她扭着腰坐到这桌人里看起来最富有的男人腿上,余光看见刚才中国男人的那桌还是只有两个当地人,撇嘴心说“神经病”, 而后娇笑着接受了他们往胸口塞来的小费。
  徐观没有回到卡座,只是随意找了个包间,让纱幔遮住自己。
  身后两人正如火如荼地运动着,狭小空间里气味难闻,他皱着眉,往正待破口大骂的两人那边扔了一叠钱,“继续。”
  女人轻笑一声,以为他是那种有特殊癖好的客人,捡起钱安抚好身前的男人,一边还有空朝徐观抛去媚眼。
  但徐观只是站在那里,眼睛盯着纱幔外走廊的方向。
  走廊里走出来两个人,头发蓬乱的男人一手拉着裤腰带,取下眼镜的双眼眼袋浮肿,满脸餍足,身边跟着金发碧眼身材火辣的欧洲大妞。
  徐观静静看着坤走去吧台,握着啤酒开始跟着起哄,让脱衣舞娘继续。
  他又等了一会儿,见跟着坤的女人离开,也掀起纱幔,插着兜往走廊去了。
  起初特意带了个女人进去,出来的时候也没人注意,这会儿从尽头的包间往里一拐,便神不知鬼不觉又回到了那道门前。
  一道很普通的木门,只是随意挂了个牌子写着“闲人免进”。
  是这间酒吧的办公室。
  徐观握上门锁扭了两圈,打不开。
  裤兜里的另一只手伸出来,指尖捏着刚才从酒侍身上顺来的两根发夹。
  他把一支发夹掰歪,两支插-进去,微微弯下腰,侧耳听了两秒。
  咔哒,门开了。
  他闪身进去,轻轻关上门,震耳欲聋的电音被隔绝大半。
  屋里陈设普通,有些乱,两侧是高大破旧的书柜,中间一张宽长的木桌,空了一大块,原本应该摆在上头的文件散落在周围地面。没有窗户,方才两人遗留的气味闷闷裹着烟味扑面而来,徐观点上一根烟,径直往木桌后面去了。
  他蹲下身,余光看见桌下的垃圾桶里扔着一只用过的避孕套,将老板椅往前拖了点,挡在自己和垃圾桶之间。
  木桌是中间中空,两侧实心的样式,他屈指在左边敲了敲,闷响,转向右边,却是彤彤带有回音。
  他伸出手,慢慢在右边从上到下仔细摸索,抠到一处凸起,再往后一拉,里头现出一个精致的保险箱。
  这种样式的保险箱……徐观叼着烟,微笑起来。
  单高扬曾说他高傲。
  蠢货。
  耳边朦胧的电音突然涌入一瞬,又变得遥远起来。
  徐观嘴角的笑意凝滞,垂着眼,慢慢从桌下站起身。
  门口站着的肥头大耳的男人,重又戴上眼镜,一双眼在镜片后碎发下透出市侩精明。
  他手里握着一把枪,枪口正对着徐观。
  徐观缓缓举起双手,脊背挺直,桌下的大腿肌肉崩起,暗藏爆发,嘴角却还勾着,声音漫不经心,“坤,真巧。”
  “这可不是巧。”坤的手指撬开保险,死死扣住扳机,“看看我抓住了谁?一个小偷。”
  “等等,”徐观慢慢说:“别急。”
  他的手缓缓往下,够到自己的脖颈。
  坤提高声音:“别动!”
  面前这个男人,明明在潜入时被抓住,但只是站在那里,挺直背笑着,就莫名让他觉得两人所处的境况掉了个儿。
  他不怕他,更不怕他手里的枪。
  难道是因为他有什么后手?
  坤紧紧抿着唇,手臂肌肉紧张到僵硬,眼睛不受控制地在房间里到处瞟。
  房间太过凌乱,乍一看根本看不出什么。
  但他不敢掉以轻心,这男人不可能胆子这么大的,这是他们的场子,背后是中国大陆的单家,以前有闹事者,下场都极惨,更别说这样触及到他们真正利益的行为。
  他原先只是一个地接社的小老板,生活虽还算过得去,但要支持现在这种随手给外围几千美刀的奢侈,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高扬旅行社的经理找上门来的时候,他正被老婆发现前一晚的韵事,吵着闹着要控制他的经济来源,说家里几个孩子要去留学才有出路。
  经理给他提供了一条路。
  身在这样的国家,他原也不甘心只是经营着一个破落的地接社,一辈子被日光灼晒皮肤,最后被海风吹烂尸骨,也不需要考虑什么,那条路上,只远远超过他原本收入的这一点,就足够让他毫不在意地违反法律了。
  而他需要做的其实很简单,只是守着这家地下脱衣舞酒吧,等着每个月定期有人来篡改账务。
  原本他们地接社的每一个单子都需要通知经理,但他贪财,进入这一行以后胃口越发大,自己也渐渐摸清洗钱的路子,本就起了小心思,遇上这两人送上门来,就决定瞒着高扬那边,自己接下了这个单子。
  只是没想到今天遇上的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在这间办公室,桌下保险柜里,就有着至关重要的东西。
  他既然敢来,且现在被枪指着也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那必定是身后有所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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