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邸》第169/270页


  那么妍淑妃呢?她病了,因章阁老的去世而悲痛过度不宜见客,实则夜夜欢笑,反正皇上每日只顾讨好姐姐,哪里还管旁人。
  京师的天慢慢变了。
  当汤媛还在纠结如何提醒贺纶逃避前世的命运,延绥就传来两封邸报。一封是鞑子突袭,延绥总兵不战而逃,另一封则是徐子厚临危不惧,拼死抵抗,但终究因为贻误战机,邸报发出前已经失了十二座堡。
  明宗早已冒了一头冷汗。
  不战而逃?延绥总兵!这帮孙子是活腻了吗?
  简单的五马分.尸已然不足以平息他心中的盛怒。
  延绥岂是说弃就能弃的?
  一旦被攻破,进击大同如虎添翼。而大同又是什么地方,那是京师的最后一道屏障啊,延绥总兵好大的狗胆!
  幸而不到一个月,徐子厚又夺回了十个,剩下的两个堡皆是乌合之众,收复指日可待。
  那时明宗也已经诛了延绥总兵满门,看到这份捷报心口那股气方才稍稍的顺畅。
  同时,也开始重新打量徐子厚。这厮果然不愧为名将之后,如今能打仗的人不多,倒不妨留下来用一用,反正徐家早已是他手中剪了翅膀的画眉,飞不高的。
  同年六月下旬贺缄大婚,明宗专门赐了他一对先帝颇为珍爱的珊瑚树,追封宁妃为正二品贵妃,这使得甄阁老暗暗心惊,再看向贺缄之时眼底多少存了几许不善。
  得知这个消息的汤媛也是面色惨白。
  再不想办法,前世的悲剧可能就要重来。
  其实也不是没想过委婉的提醒贺纶,但他实在是太精明,汤媛但怕一个弄不好反被他猜出什么苗头,从而对贺缄提前下毒手,那等着她的也就只有以死向太嫔娘娘谢罪。
  倘若贺纶能跟她保证不伤害贺缄该多好!
  讲真,这个想法有点儿天真。
  他凭什么要为她放弃家族的利益,放弃自己的未来,那不是爱,是自私。
  却说贺纶最近并不清闲,甚少有时间陪汤媛坐下来说话,他在清理杂碎,同时为将来可能发生的任何危机布置后路。
  如今的明宗敏感又多疑,稍有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不安。
  那晚甄阁老到底对父皇说了什么,竟激的他完全变了一个人!
  仿佛被人揭开了陈年旧伤。
  可惜家里的小女人不放他走。
  汤媛好不容逮住贺纶单独在书房的机会,此番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行,她必须跟他谈谈。
  “阿,阿蕴,我问你,你现在还信不信鬼神?”她死死抓住门。
  “信,你不就是妖孽。”他袖袋还揣着章简明的密信,关于山西铁矿的,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哄她,“快让开,晚上再玩好不好?”
  “不,我现在就要,一刻也不想等!”汤媛死死拦住门,委屈的望着他,“我不想你……死。”
  “不会让你做寡妇。”他倾身抱着她,这一抱也抱出了连日来的思念和欲.望。
  “我不是要做这个!”汤媛气恼的推开他的手,面红耳赤道,“最近,最近朝局动荡,我有点儿害怕……”
  “怕什么?”贺纶平静道,“贺缨草包,贺维……更不可能,你所担心的无非是贺缄,如果谋逆的话,他倒是有可能。”
  他将焦急的女孩放在案上,倾身压下,轻而易举的制住那双挣扎的柔嫩雪腕,固定在她头顶,“别动,让我看看你。”
  汤媛,“……”
  她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他撞了出来,只得强忍不适,揪住他衣领子喊道,“你丫就知道打桩,死到临头了还打!!”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要换地图时我就要卡一下,妈蛋的/(ㄒoㄒ)/~~,明天一定得再写个大纲出来,尽快开启新地图,尼萌要继续爱我啊!!
  对了,最近小天使给我推荐了两首歌,薛之谦的《我好像在哪见过你》和谢春花的《借我》,超级有感觉啊,拿出来共享\(^o^)/~~


第154章
  汤媛扶着后腰从案上滑了下来。
  贺纶垂着眼睛,慢腾腾的擦拭,又忽然抬起眼睫,敏锐的捕捉了她的视线,“好奇吗?过来伺候一次不就能看得更清楚。”
  “谁,谁好奇了……”汤媛不自然的扭开视线,窝进对面的扶手椅中,抱着膝盖。
  很奇怪,都这样了为何她还总是害羞?但那样的羞涩与无措只会刺激的他更兴奋。贺纶好看的嘴角悄悄扬了扬,“吃饱了吗?”
  汤媛反应了一下才搞懂他的言下之意,“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真够虚伪的。她揉了揉发烫的脸颊,水光盈盈的眸子渐渐的凝结起来,整个人看上去也无比的沉重。
  显然她心里正掖着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至少在她看来无比的重要。贺纶敛去笑意,态度也就端正起来。
  这样严肃而认真的他,竟锋利的让人不敢直视,汤媛也才想起他是谁,他原就是个让人不敢直视的呀,是老虎,只不过与她混熟了,习惯缩着爪牙嬉闹而已,哪天闹过火了保不齐一爪子挠下来,照样能让她连皮带毛掉一块。
  汤媛眨了眨眼睛,暗暗提醒自己今后玩闹之时定要掌握分寸,万不能再抓破老虎后背,“阿蕴,其实我跟普通女孩子不一样。不信你问明通。而且……嗯,而且,我做噩梦也不是因为厉鬼缠身。”
  她的头越垂越低。
  倒不是怕贺纶不信接下来的话,而是惶恐他将如何选择。
  “那是因为什么?”贺纶直觉这个就是重点。
  “因为……我看见了前世。”她掀开睫毛,定定的瞅着他。
  这就有点诡异了。
  气氛明显僵凝片刻,贺纶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若有所思。
  “接着说。”他搓了下脸。
  “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前年,六殿下尿裤子,我抱着他去你那儿换衣服,被你一顿棒槌甜枣吓个不轻,回去便做了噩梦。”她呢喃的声音也如梦呓,贺纶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只听她漫漫道,“那晚我梦见了一些不开心的事,唯有关于你的特别热闹,你叫我小元宵,亲我耳朵,还带我去玉泉山玩儿,其实我从未见过玉泉山里面长啥样,可是梦里的一草一木都那般真实,犹如场景再现。那时我也搞不懂为何会如此意.淫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你,只觉得很讨厌,所以就努力把它给忘了。”
  显然事情到这里还没结束。“那后来呢?又梦过我什么?”贺纶镇定如常。在他身上,断没有“大惊小怪”这一说。
  “又不止一次的梦见你在箭亭石林强行……玷.污我,”逼真的令人不寒而栗,直到现在她都还不敢回忆,也忘不掉洁白绸裤上的血迹,“那时我就疑惑自己中了邪,正常人不会接二连三的做这种梦,而且我又不喜欢你,看见你就讨厌,哪有心情意.淫你……哎哎,你别生气啊,我是说那时候,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是喜欢的。”她轻咬下唇望着脸色越来越黑的贺纶。
  贺纶努力掩饰眸中的骇浪,“继续。”
  “玉泉山的避险坑你也记得吧?那个骗子内侍,左手有六根手指,一开始我就觉得他眼熟,直到看清六指就更加确定心中的猜测,我见过他,在梦里,就是他把神志不清的你扶到箭亭石林,害得我被中了春毒的你……那啥。”
  贺纶几欲绞碎的心忽然颤动,“所以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对不对?”
  “嗯。”
  那就好。
  殊不知这样镇定的他早已被恐惧包围。只因他不止一次动过强上她的念头,有一回若非她哭的厉害……他不敢再想下去,心口虚虚的,竟连说一句“我不可能做那种禽兽之事”的勇气都没有。
  直到她确定这不是他的错。贺纶的痛苦与自责才稍稍的减轻一点点,但也仅仅是减轻了一点点,那之后,他依然是痛苦的,却平静的问道,“后来呢,你怎么样了?”
  “就那样。”汤媛轻描淡写道,“然后就很少再梦见与你有关的。”她与他分道扬镳,跟了贺缄,快活了一年,此后一生都活在悔恨中。不过,这些没必要再告诉贺纶。
  所以,当一个个离奇而真实的梦境一次又一次出现之后,她下意识的猜测那些是真的,都是曾经发生过的真实的事儿,又经过明通那么一点明,自然更加深信不疑。
  不知贺纶在想什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子,才道,“怪不得你跟明通鬼鬼祟祟。为何不早点告诉我,是因为那时还是很讨厌我对吗?”
  知道就行了,别说出来嘛,多尴尬。汤媛嗯嗯啊啊的糊弄过去,连忙进入正题,“那么你不好奇吗?我可能知道你的未来。”
  “哦,前世你跟贺缄是什么关系?”
  嗯?汤媛眸光飞快的闪了下,“你管别人做什么,管好你自己吧。”
  “你那么讨厌我,再加上箭亭石林的事,前世我们……应该不会在一起,所以,你跟了贺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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