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血神兵》第22/51页
下得驻马坡来,赵仲谋用虎乳将婴儿喂饱之后,将那母虎放了,二人上马,卓清怀抱婴儿在后,急驰到春色山下。赵、卓二人暂时打消了回临安的念头,向乡人问明净土村的所在,催马急行而去。
行未过二十里,便来到净土村前,赵仲谋向人打听邵传家所在,一问之下,方知邵传在村里口碑极佳,那乡人听说是邵传的朋友,放下手中农活,一直把二人领到邵家门口。
屋门未关,赵、卓二人走入屋内,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农妇,正坐在桌前做着针线活,那人见有客到,急忙起身相迎。一问之下,方知此人便是邵传二姐,当下赵、卓二人便将此事经过和邵传遗言,连同驻马坡上所闻一并讲述一遍。邵传二姐听罢,不禁泪如泉涌,向赵、卓二人缓缓道出一番情由。
原来邵传年少聪颖,十五岁上便中了秀才,三年前又得乡人保举在县衙里做了个押司。邵传在衙里处事公道,深得百姓喜爱。今年年初,那县太爷换任,新任的县官姓罗名通,据说是京里罗汝揖大人的堂弟。此人到任伊始,便即贪赃纳贿,巧立名目,广开收剥之门,邵传累荐不从,反为罗通所忌。近日罗通又欲在朝庭赋税之外另加二成,名为贴补县衙开支,实是中饱私囊,邵传为此与他起了争执,大怒之下扬言欲上京告状。此事关系全县百姓,众人无不关心,安吉一县之中,早已传遍。百姓对邵传仗义执言无不感激,三日之内写成万民书,请邵传带上京城。邵传之妻原是临安人氏,见丈夫上京,欲同往省亲,因而便带着未满周岁的儿子,与夫同行。不想罗通怕邵传把他在安吉贪赃枉法、大肆收括的种种恶迹抖了出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勾结驻马坡上山贼,将邵传一家尽数杀死在卧牛山下。
邵传二姐向赵、卓二人讲完此间情由,抱着侄儿,忍不住放声大哭。哭声传到屋后,只听一个老年妇人的声音问道:“小梅,你怎么了?”跟着便听得脚步声响,一人慢慢从里屋走了出来。邵传二姐忙收起哭声,擦干泪水,低声向赵、卓二人道:“老母年迈,万万受不得如此之痛,二位在老母面前千万不可提起此事。”二人点头答应了。
那老妇走出里屋,赵仲谋见她两鬓皆白,老太龙钟,面目与邵传略有几分相似。邵传二姐道:“这二位是赵公子和卓姑娘,都是小弟的好友,是顺道来看望小弟的,在途中遇上小弟,说起娘您舍不得孙儿,不忍他出门远行,便要二位带了回来。”那老妇愁苦的脸上立时显现出欣喜之色,一转头,看见她手中的襁褓,忙抱了过来,说道:“小连回来了,你怎么不早说。我早跟他爹说不须与他二人同行,我老婆子一人尽可带得,他就是不听,怕我累着了,他不知道我抱别人的孙儿会累着,抱自家的孙儿又怎会累?我是越抱越有劲,越抱越是喜欢!”赵仲谋看着她抱孙儿时的那股欢喜劲儿,心想若是让她得知失子丧媳的真相之后,更不知她会如何悲痛?当下不忍再看。
赵仲谋从怀里取出五千两银票,交到邵传二姐手中,说道:“这是邵兄让我转交给你们的,大娘、二姐多加保重,我们告辞了。”邵传娘道:“二位远来,在家里吃顿饭再走吧。”赵仲谋道:“大娘,我们不吃了,还有些事急着办,等下次再吃吧。”邵传娘道:“那你们走好,路上小心些。”又转头向邵传二姐道:“小梅,你送送他们。”
邵传二姐将二人一直送到村口,赵仲谋向她问明县衙所在,说道:“二姐你好生照看大娘和侄儿,替邵兄报仇的事,小弟自当一力担当。”邵传二姐谢了,向二人挥手作别。二人上马,向县衙疾驰而去。
正文 第8回 四大高手
(更新时间:2007-3-5 11:29:00 本章字数:17290)
赵、卓二人沿着邵传二姐所指途径纵马驰出二十余里。来到县城之中,天色已晚,二人寻间客栈投宿。用过晚饭,卓清向赵仲谋道:“你看我们是今夜便去寻那狗官的晦气呢,还是明日再去?”赵仲谋想了想,道:“让那狗官多活一日,我们还是明日再去吧。明日我击破他衙前大鼓,定要他偿我兄长命来,让安吉一县乡人出出这口恶气。”卓清微笑道:“好,我们就这么办。”
卓清取出一小锭银子给店小二,请他代购两套男子衣衫,明日一早送来,所剩银两便作为赏钱。店小二见那锭银子足有二两重,购衣所余也足够自己数月花费,自是满口答应,连声道谢。赵仲谋听她跟小二讲述制衣尺寸,知道不是为自己准备的,心想定是她见一路行走不便,这才想换上男装,以免再有“少奶奶”之类的尴尬误会。
次日一早,那小二便将二件衣衫送到赵仲谋房里,赵仲谋接过,待小二走后,送到卓清房中。卓清换上男装,与赵仲谋二人用过早饭,便径自来到县衙门前。
赵仲谋见衙前差人尚自打着哈欠,睡意未尽,当下走到衙前大鼓跟前,提起鼓槌猛敲,那鼓“咚咚咚”大响,直将二位差人的睡意赶得无影无踪。一人当即上前一把抓住赵仲谋前襟,骂道:“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大清早的,老爷都尚未起身,你敲什么敲?”挥拳欲打。赵仲谋心道:“原来你这安吉县衙是如此对待告状喊冤之人的!”左手一挥,将那人推了出去,一跤摔在地上,右手擂鼓愈急。那差人大怒,急爬起身来,抡拳便向赵仲谋打来,另一人也即上前相助。赵仲谋也不转身,飞起两脚,直将二人踢到衙口的行道上。
百姓对这县官早就恨之入骨,此时听得鼓声大作,衙前的差役又被踢出了门口,心中无不大快,看热闹的顿时将县衙围了个严严实实。赵仲谋见乡人云集,心想:“我正要你们看看这贪赃枉法,陷害忠良的狗官有何下场!”当下将大鼓举过头顶,与卓清一齐走入县衙之内。
二人来到大堂,那县官尚自未到,堂下众衙役各自懒散地站在两边。赵仲谋将鼓使劲摔在堂中,喝道:“罗通那狗官在哪儿?”众衙役大怒,喝道:“什么人胆敢到县衙大堂来撒野?”提起手中板子,一齐向赵仲谋身上招呼。赵仲谋心中怒极,手下更不留情,银枪直劈横扫,数招之间,便将众人打倒在地。十余人俯趴仰卧于大堂之上,实不知何处冲撞了这个太岁,以致无端遭此一顿好打。
赵仲谋手中银枪疾刺,虚点在一个班头模样的人喉间,厉声问道:“罗通呢?”那人哭丧着脸答道:“老爷这时候通常不在县衙,我等也不知他身在何处。”赵仲谋怒道:“好,你既不知,留你又有何用!”言罢提枪作势欲刺。那人急道:“我知道!我知道!”眼见赵仲凝枪不动,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战战兢兢地道:“老爷迷上了海棠画舫的小玉姑娘,每晚必到,须到巳时方肯回来,这时候多半尚在小玉姑娘的被窝里呢。”赵仲谋心想:“这海棠画舫想必是所妓院,只是名为画舫,难道竟是只大船么?这狗官眠花宿柳,不理政务,已是可恶至甚,更兼贪赃枉法,谋害忠良,实是该死之极。”当下问道:“那海棠画舫又在何处?”那人道:“沿着衙前大道一直向西,到了路通河边,便能看见一艘披红挂绿的大彩舫,那就是海棠画舫了。”赵仲谋收起银枪,一脚将他踢开数尺,说道:“也不知你这话是真是假,若是找不到那狗官,小爷我回来找你算帐。”说罢,也不理众人,与卓清一齐走出县衙,径自找寻海棠画舫而去。
二人行不到一盏茶功夫,果见前面河上泊着一艘大船,船上画栋雕梁,披红挂绿,装扮得好不漂亮。二人走近河边,见那画舫上此时玉楼深锁,绮窗紧闭,听不到半点丝竹之声,想是这时时辰尚早,海棠馆中的娇客们尚自高卧未起,画舫的生意因而也不便就此开张了。赵、卓二人可不管这些,跃上船来,一人一脚踢开画舫大门。里面人听得声响,大骂道:“什么东西,大清早地便来挠人清梦,海棠馆还没开张呢,等过了午时再来吧。”赵仲谋心头火起,正欲开口,却听卓清粗着嗓子大声说道:“快叫罗大人出来,钦差大人来了!”那人一听,可着实吃了一惊,匆忙走了出来,也顾不得细看二人衣着打扮,急问道:“什么,钦差大人来了。”赵仲谋和卓清对望一眼,说道:“不错,钦差大人来了,已在县衙大堂上坐了半个多时辰,就是不见罗大人回来,都发火了。”那人忙道:“哦,我这就叫罗老爷去。”边说边急匆匆走了进去。
不多时便见一人头发散乱,歪穿着锦袍,靴子似乎穿错了一只,一脚高一脚低的走了出来,口中急道:“真是钦差大人来了?为何不早些来报!”也顾不得细看身前二人衣着样貌,提步便向门外走去。赵仲谋心想此人必是罗通无疑,冷冷地道:“大人要去见阎王老子,只怕还是迟些得好!”罗通听他语气不善,急回头向赵仲谋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跟我说话!”赵仲谋尚未回答,却听卓清接口道:“他便是钦差大人,阎王爷的钦差大人!那驻马坡上的三位大王已被他送去阎王殿了,现在是来接你的!”罗通怒道:“你二人好大的胆子,竟敢伤害朝庭命官么?”赵仲谋想起邵传临死的模样,不由得对他恨之入骨,当下也不答话,伸手便是一拳,直将他右边十几颗牙齿一齐打了下来。罗通被打得翻了个跟斗,直摔到门外船沿,口中大痛,鲜血和着牙齿直往下落,心中深悔先前不该不多带几个随从来护卫左右,以致吃了这眼前亏。
罗通眼见不敌,急忙含糊求饶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不知下官何处得罪了二位英雄,请二位慢慢道来,下官定当向二位赔罪。”卓清冷冷地道:“这罪只怕你赔不起,还是赔命吧!”赵仲谋恨恨地道:“你勾结驻马坡上山贼,杀害我邵大哥,可有此事?”罗通先前听卓清说到“驻马坡”三字,已隐隐觉得此事与邵传有关,此时听赵仲谋说得分明,便知二人是为自己谋害邵传一事而来,心中更是惧怕,口中强辩道:“哪有此事,哪有此事!定是二位误听了他人的言语,错怪下官了。”言语间只盼屋里出来几个身强力壮的龟奴,替自己抵挡一番。
屋中有人见县太爷被人打倒在地,当即大声呼喊,叫了八九个龟奴,前来相助。卓清连出数招,将众人打倒在地,罗通身旁连一人也走不近身去。赵仲谋见卓清挡住了众人,罗通又坐倒在船沿,无路可退,当下手中银枪缓缓向罗通胸口点到,说道:“你杀我义兄夫妇二人,我却只要你一人偿命,算是便宜你了。”说罢,便向他胸口刺下。却不料罗通眼见银枪刺到,势无可避,情急之下,一纵身窜入了河中。赵仲谋急上前几步,提枪攒刺,却哪里还寻得着他的身影。卓清忙赶到赵仲谋身侧一看,却见罗通在水中一探头,身子已在数丈之外,急急向对岸游去。赵仲谋久处北地,不识水性,卓清虽然稍通水性,却也不敢下水去捉人,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游向对岸。
赵仲谋见罗通湿漉漉地爬上对岸,心有不甘,只是远望两边河上无桥可过,岸边又无船可渡,却也无可奈何,心想:“罗通你跑了和尚跑不了庙,难道放着这一县之长你就肯不做?我们回去守着县衙,还怕抓不到你!”当下便与卓清一起赶到县衙门外,找处偏僻的所在藏身,静候着罗通自投罗网。怎料一连等了七、八个时辰,也不见罗通的踪影,此时天色早已暗透,县衙大门也关了许久。赵、卓二人心想,定是衙里的人吃亏之后跑去告诉了罗通,罗通怕手下众人敌不过自己二人,因而连县衙也没敢再回去。
二人绕到县衙之后,翻墙而入,眼见东面厢房里点着几盏灯火,便径自闯了进去。房内只有两个女人,作主婢打扮,卓清上前拿住二人喝问,方知二人是罗通的第三房姨太太主婢二人。问起罗通藏身之处,那三姨太战战兢兢地道:“今日午时,老爷让人来传话,说是为邵押司的事,无端惹祸上身,现在仇家可能就在家门口,因而不敢回来,叫人来家中取些金银财物,要去临安暂避。我们大伙儿便给他捎去了一些,想来老爷是上临安城去了。”赵、卓二人听罢,心想此人所言到不似作伪。卓清将匕首从那三姨太颈间收起,喝道:“若在临安城中寻不得那狗官,我二人回来要你的狗命!”直吓得那三姨太面无血色。
回到客栈,二人胡乱用些饭菜,赵仲谋便要上路追赶。卓清心知他痛失结义兄长,胸中怒气难抑,行事虽有些过急,倒也更显出他重义重信的男儿本色,心中也不无欢喜,当下顾不得奔波疲惫,与赵仲谋跨上紫燕马,趁着月色,共骑东去。
赵、卓二人一路细心留意道上行人车马,虽说未必有这般巧法,刚好能碰上罗通,但心中却也存着个侥幸之想。只是一路行来连人影也极少能见,更不用说凑巧碰上罗通了。二人虽感失望,但想来这也是意料中事。紫燕马奔行如飞,天色尚未大明,便来到临安城下。
进得城来,二人还在先前住过的悦宾客栈中歇脚,各自在房中睡了两个多时辰,方才起身。此时已近午时,用过酒菜,二人计议先到罗汝揖府中去探探消息,罗通是靠了罗汝揖才当的这个知县,此时有难,多半还会找他维护。不料进得罗府,连问三名家丁、丫鬟,都说罗汝揖奉旨西巡去了,府中不见外客,并无罗通消息。从罗府出来,赵仲谋心中怏怏不乐,心道:“本想罗通逃来临安,十有八九会在罗汝揖府中,怎料却偏生不在。不在这罗府之中,以临安城之大,人口之多,又叫我如何找寻呢?”卓清见他愁眉紧锁,忧形于色,心知他为找不到罗通而心下焦虑,只是自己虽有意相助,却也是束手无策,真不知该如何替他分忧才好。
二人不觉来到西湖边,遥望前面不远处酒旗高挂,楼前写着三个大字――“望湖阁”。卓清心想:“先前在偎翠楼时,便听说这望湖阁是临安城中数一数二的酒店,做的又是江南一带的名菜,城里的达官贵人都爱在这里饮宴。今日左右无事,去楼上小饮一番倒也不错,喝喝酒,散散心,看看湖,让仲谋别老是记挂着杀兄之仇。”当下便引着赵仲谋上了望湖阁。二人选了一张临湖的桌子坐下,要过酒菜,边饮边欣赏着西湖秀色。
酒过数巡,一名歌女上得楼来,唱道:
东南形胜,江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重湖叠佳,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嘻嘻钓叟莲娃。千骑摇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歌声悠扬,曲调宛转,唱得甚是动听,众人齐声喝采。赵、卓二人心想:“这奉旨填词的柳永不愧为词中圣手,短短十数句间,将西湖美景尽数融入其中,难怪其词流传之广无人能出其右,有井水之处皆可听到他的词作。”那歌女向众人行礼退下,又上来一名歌女。
赵仲谋见那歌女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容貌颇为秀丽,正要听她报上曲名,忽听身后一人说道:“这名歌女的姿色倒也算是上乘之选,只是比起我昨日所见的小蝶姑娘,却是差得太远了。”身后另一人笑道:“钱兄就喜欢夸大其词,上次你说天姿楼的红玉姑娘如何如何美貌,我便忍不住去了天姿楼走了一遭,不料却大失所望,想是钱兄没见过什么真正的美女,以至眼光如此低劣。”先前那人说道:“先前那红玉姑娘,或许是入不了你的眼去,但那飘香院的小蝶姑娘却确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敢说这临安城里找不出第二个来。老弟你若定是不信,过去一看便知。”另一人笑道:“你钱兄想是得了飘香院的什么好处了,出了他家的门还尽帮着他们兜揽生意,我可不去,若真有你说的那般好,只怕你早把她赎了出来,娶回家去当六姨太了。”先前那人笑道:“你道我不想么?我早问过刘妈妈了,她一开口就要三千两,我哪拿得出这么多银子,只好来这儿喝闷酒了。”另一人大笑道:“哈,你这回可招了吧,原来你请我来这儿喝酒是陪你解闷来了。”那人道:“张兄弟说笑了,说笑了。”
赵、卓二人听二人在自己身旁大声说话,谈的又是风月中事,害得自己听不清歌词,心下大感厌恶,只是碍于这大庭广众之下,不便出言斥责。不料那二人却不识趣,只停得半刻,便听一人又道:“那小蝶姑娘若真如钱兄你说的这般美法,小弟我倒有一策,可解钱兄相思之苦。”那姓钱的急道:“你有什么办法?”那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慢条斯里地说道:“南麟帮中的江南四大高手曾自诩酒色财气四样,无人能出其右,扬言若输于旁人一项,愿输黄金百两;若输两项,愿倾一帮之力相助一事。若真如你所言,那小蝶姑娘能在这临安城内艳压群芳,你何不将她带到南麟帮中,取下‘色’字头上那把刀,将四大高手打败,所赢百两黄金,不正是赎身之资么?”赵、卓二人听那人说得风趣,暗自发笑,心下不禁暗想:“世上竟有这等无聊之人,居然以酒色财气四样自诩。”
只听那姓钱的迟疑道:“这事我倒也听人说过,只不知这‘色’字便是较量美色之意,……却不知他若输了,百金之数作不作准?”那人道:“这事你尽可放心,南麟帮乃是江南第一大帮,帮众万余人,黑白两道都要卖他的帐,区区百两黄金,根本就不放在他们眼里。更何况四大高手言出如山,若是自悔前诺,他南麟帮万余弟兄的老脸又往哪儿搁呢?”那姓钱的道:“承教,承教。只是赌赛一事却需计议,待我回去斟酌了再定。”那人笑道:“早知你是吹牛了,又怎敢去自取其辱。”那姓钱的不敢再说,连声劝酒。
赵仲谋见二人不再说话,正欲凝神听曲,卓清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笑问道:“酒色财气四样,你有哪样在行?”赵仲谋见她又在说笑捉弄自己,笑着回答:“酒色财气四样,我样样在行,你跟着我可得小心些!”卓清轻轻在他手臂上打了一拳,娇嗔道:“我会怕你么?你若真是在行,又何愁找不到罗通那狗官。只需赢了四大高手,让南麟帮出面帮着寻找便是了,他们威望大,人手多,黑白两道又都行得通,比我们二人寻找自是强多了。”
赵仲谋一听大喜,心想此计果然甚好,说道:“只不知这酒、财、气三样又怎生比法?”欣喜之下语声颇高,话一出口,便已惊觉。卓清尚未接口,却听身后那人说道:“酒、财、气三项,比的自然是酒量、赌术和武功了。”赵仲谋忙转身说道:“多谢兄台相教。”那人抱拳还礼,脸上醉意甚浓,神色间似乎对自己草率应答颇为后悔。那姓钱的见邻桌一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人无端搭上腔来,问的又是四大高手之事,怕平白惹上麻烦,忙站起身来,拉起那人,匆匆走下楼去。
赵仲谋见二人匆匆下楼,心知二人胆小怕事,这才离去,此时自思酒量、赌术和武功三项,均无必胜之算,不由得微微叹气。卓清啐道:“你刚才不是说样样在行么,又发什么愁?”赵仲谋知她抓住了自己一句玩笑之言,不免要耍耍脾气,自己若一接话茬,她非跟你辩个不停,当下微笑不语,筹思取胜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