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血神兵》第6/51页


赵仲谋急道:“兄长错爱,小弟实不敢当。”李枫说道:“贤弟小小年纪便习得一身好武艺,可见资质、悟性均非等闲可比;更难得的是贤弟仗义疏财、视权势美色于无物,说到人品,更是上上之选,如此人物,正是经书传人的最佳人选,愚兄又岂肯失之交臂?其实,愚兄胸无大志,求田问舍,早生家室之想,将经书赠于贤弟也是自私自利之举,贤弟若肯以国事为先,不计辛劳,务请莫再推托。”当下将《易经杂录》放回盒内,递到赵仲谋跟前。

赵仲谋双手接过锦盒,说道:“既是如此,这部《易经杂录》小弟便斗胆收下了,只是他日若是辜负所托,还请兄长莫怪。”李枫道:“有道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教贤弟尽心竭力,成败也不须太过在意。”

李枫继续说道:“这部《易经杂录》中,前半部分写的是内功心法,先祖得之于少林,未免所知不详;后半部分写得是诸般武功技巧,其中以先祖自创的‘风雷十三式’剑法和一套名为‘六龙回日步法’的轻功最为不凡。以贤弟这般资质,习之三年,当有小成。到时,虽不敢说天下无敌,但与寻常江湖豪士相较,自当略胜一筹。”赵仲谋道:“谢兄长指点。”心中暗想:“怪不得先前在土地庙中,兄长曾说他家传武功原也不弱,若稍加修习,便足以胜过全铭这般的纨绔子弟,只是自己自小体弱,又不爱习武,这才荒废了,原来他家传武功果然不凡!”

吕茵微微一笑,打开锦盒,说道:“与你兄长相比,我这份礼物未免太俗气了一些。”赵仲谋一看,只见那锦盒之中放着一把黑色短刃,短刃下面整整齐齐摆着十根金条,每根约有十两,共是一百两黄金。赵仲谋忙道:“嫂子太客气了,小弟实不敢当!”吕茵说道:“这把匕首名为‘断玉玄匕’,极为锋利。我无意中得来,虽知珍贵,却也没什么用,一直藏之深闺。有道是;宝剑赠烈士,红粉送佳人,今日有幸遇上赵兄弟,正好做个人情。至于这一百两金子呢,却是我夫妇二人的谢媒之礼,请赵兄弟务必收下。我知公子志在天下,视钱财尤如粪土,但行走江湖,若有些黄白之物傍身,当更为方便些。”李枫道:“这也是你嫂子的一番心意,贤弟就别再推辞了!”赵仲谋见盛情难却,也就不再坚辞。宴罢,李枫夫妇二人一直将赵仲谋送出门外,方才依依作别。

赵仲谋向北缓行出数里,心中重又想起了吴咏絮,右手下意识地握了握手中银枪,暗想:姐姐与吕大小姐年相仿佛,容貌才智也都不在其人之下,不想二人际遇竟有如此迥异的差别!我若不杀了董贼替她报仇,誓不为人!

继而又想:但董贼遇刺在先,此时若想再接近于他,已是难上加难,更何况自己武艺不济,即便真能侥幸潜到他身侧,也未必便能一击必中……寻思间,脚下踩到一物,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回头一看,原来是半截放剩的爆竹。赵仲谋不禁微微一笑,心道:“吕家嫁女,排场果然不小,都走出二里多地了,还能踩到他家放剩的爆竹。”思虑间,脑中灵光一闪,一条妙计涌上心头,得意之下,不禁喜形于色。

赵仲谋径自来到爆竹店中,取出吕茵所赠的黄金,推说自己要炸山开路,想买三百斤火药。那爆竹店原本是不买火药的,但店主见赵仲谋出手阔绰,重利当前,这寻常的买卖规矩自也不再记在心上,当下忙叫人去雇了辆车来,将店后用于制作烟花爆竹的三百余斤火药尽数搬到了车上,又把引爆火药的方法细细跟赵仲谋讲了,并再三叮嘱,要小心行事。赵仲谋谢过店主,买了些干粮水果和锄头铁锹之类的工具,坐上马车,命车夫径往栖凤山而去。

这栖凤山座落在云龙村西侧,相传百余年前曾经有人看见凤凰栖于此山之上,因此得名。常言道:凤凰不停无宝之地,这栖凤之事一传,寻宝之人便纷至沓来,但都空手而还;后来,一位颇负盛名的道人说出了此间原由:此山之宝便是风水极佳,若葬于此山之上,子孙非富即贵。此言一出,栖凤山名声大噪,不但邻近乡人尽皆筑坟于此,他乡他县富贵之家,也不远千里前来修墓祈福,董家便是其中的一家。董家原在东平县,只因听闻栖凤山风水极佳,才把祖坟迁至此地,为便于拜祭看护,董伯天方才在云龙村落户。董伯天之弟董仲坤在朝为官,极信风水阴阳之说,迁坟栖凤山也正是他的意思。董仲坤自思伴君如虎,如无祖宗庇佑,难保太平,更暗祈天遂人愿,有朝一日能象太祖一般,黄袍加身,由“殿前都点检”一跃而成天子,正是为此,他董家数代祖宗才千里迢迢赶到这栖凤山来安家落户,可也就这么一来,才害苦了云龙村的百姓们。

董家有祖坟三座,都建在山南向光处,当中最大的那座,便是董伯天父母的,后面二座,葬的分别是他祖父和曾祖二代。墓前正中建有一个石彻的平台,约有二丈见方,董家来人拜祭,便在这台上行礼。记得去年的八月二十,董家敲锣打鼓,上栖凤山祭祖,听说那天便是董家老太爷的忌日。由于当时董家的锣鼓敲得太响,祭祖的排场又摆得太大,因而云龙村的人大多都记住了董老太爷的忌日,包括这个恨不得把董伯天化骨扬灰的赵仲谋。

赵仲谋绕到墓后,寻个隐蔽处入手,挖了个十数丈径深的地道,直通到那平台之下,将三百余近火药尽数埋在了进去。这一个地道,直花了他三日功夫方才完成,看着自己亲手做成的“杰作”,赵仲谋不禁暗自得意,心中恨恨地道:“即便董贼你有通天彻地之能,这三百余斤火药炸将开来,也非教你粉身碎身不可!”思虑间,提起吕茵所赠玄匕,重重劈在身侧一块山石之上,山石应声裂为两半。赵仲谋心道:“不想这断玉玄匕竟然如此锐利,我若早得此刃,董家的那些家丁护院又怎能再是我的对手,要杀董贼当也有七八成把握,也不必累得姐姐埋骨荒野了……”

转眼八月二十之期已到,董家祖墓前打扫一新,供桌上放满面了诸般供品。董伯天坐在竹轿之中,被众人摇摇晃晃地抬上山来。赵仲谋从远处探头偷望,心道:“任你董贼权势薰天,今日也终要教你恶贯满盈!”继而又想:他董家祖坟前有牛头羊头作供,我到了姐姐坟前自也不能太过简陋,待会儿这数百斤火药炸将开来,董伯天那颗狗头若是不曾炸碎的话,我也去姐姐坟前放张供桌,拿它来祭奠一番。

董伯天今年两番大难不死,只道冥冥之中自有先祖保佑,因此虽然伤势未愈,祭祖之日还是早早上得山来,向先祖叩谢。远处赵仲谋看的真切,缓缓点燃了引线,心中暗自叩谢亡父和吴家父女在天之灵的庇佑……但听得“轰”地一声的巨响,惊天动地,赵仲谋只觉脚下剧震,头顶尘土飞扬,董家祖坟下烈焰穿空而起,花岗石彻成的平台瞬时间被炸出了一个数丈见方的大坑,台上众人无一幸免,一个站在远处的丫鬟见此惨状,没命地逃下山去……

赵仲谋从洞中钻出身来,轻轻拂了拂身上的尘土,慢慢走近。但见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首,几个家丁断手折足,一时不死,尤自呼天抢地的大叫;董伯天的身子被炸成了几截,那个肥大的脑袋连着左肩一直被炸出三丈多远。赵仲谋玄匕轻扬,割下董贼首级,仰天大笑,大步下得山来。

采菊山边,吴咏絮墓前,赵仲谋用断玉玄匕亲手为她削了一块木碑,蘸血写道:吴门咏絮小姐之墓。把董贼首级放在墓前拜祭一番。赵仲谋挥泪作别,提起银枪,直奔太行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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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回 求师太行
(更新时间:2007-2-26 14:46:00 本章字数:20362)

赵仲谋心无牵挂,率意而行,不一日便到得太行山下。这太行山原是晋冀之间的一座大山,因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一度成为山贼盗匪藏身之所在。传闻威震河朔的岳飞元帅帐下的大将牛皋,便曾落草于此,自称“公道大王”。此时已是大宋绍兴七年,牛皋投军已久,太行山也已不再是昔日盗匪盘据之所在,山上居住的是忠义门下弟子。
这忠义门始创于北宋宣和年间,其时金人便不断入侵大宋边境,宋室主上昏庸,无力拒敌,大宋百姓为求自保,便组织了许多抗金力量,后来这些抗金组织在抗击过程中渐渐悟出了“分则势弱,合则力强”的道理,便共同创立了这个忠义门,取以忠义为本,保家卫国之意。其后数十年宋室南渡,北方沦陷,忠义门抗击不利,门下弟子凋零,一蹶不振。直到岳飞为帅,为联合天下抗金义士,特命人找来忠义门后人,重树忠义大旗。其时忠义门第四代掌门李兴国已隐居山林二十余年,练成了几套极利害的剑法,雄心勃勃,正欲重出江湖,再展雄风,闻岳飞之召,欣然领命,率门下弟子八人前来。为便于抗击金兵,便把这门址选在了太行山上。

赵仲谋快步上山,心想:“此来学艺,原是想修成忠义门高深内功之后,能助我参透‘沸血神兵’中的奥秘,但我此时有《易经杂录》在手,所录内功精要当更在忠义门武学之上,因而学不学内功已不再重要。但我孤身一人,四方漂迫,一时也无处可去,若归于忠义门下,可与师兄弟们相互照应,也可为抵御金人略尽绵力,想来当也不是件坏事。”

到得忠义堂前,赵仲谋禀明原委,便有一名弟子把他带入内堂。堂上案前端坐一人,浓眉大眼,方面阔口,身穿一袭蓝色长袍。赵仲谋看此人模样,便如亡父先前所述忠义门大弟子潘国坚一般。赵仲谋摸了摸怀中所藏父亲的书信,欲言又止,心想:“我先不说,倒要看看若是不凭父亲书信,我能不能进忠义门。”当下潘国坚问起,赵仲谋只说仰慕忠义门行侠仗义,卫国为民的英雄行径,特来相投,盼能收录门墙,学成绝世武功,报效国家。潘国坚笑道:“忠义门只为抗击外侮而设,你来相投,报效国家,那自是欢迎之至。至于武功一道,最重悟性,本门武学博大精深,若能尽数领悟,身手自是不凡;趟若悟性不佳,却也非人力所能勉强,但只要忠义之心不泯,即使武功未趋上层,世人也必不敢轻视。”这一番话说得赵仲谋心悦诚服,心道:“忠义门下果然不同凡响!”忙谢过教诲。

次日,门主召集众人,在忠义堂前正式收赵仲谋为忠义门弟子,命二弟子佟国梓点拔武功。赵仲谋谢过师祖,又行拜师之礼。行礼之时,但见佟国梓一脸彪悍之色,虎背熊腰,英气勃勃,心想:“这位师父比昨天那潘师伯可严厉多了,这下只怕是有苦头吃了。”礼毕,佟国梓将堂上众位师伯师叔一一作了介绍。这第一位便是昨天见过那人,果然是大师伯潘国坚,佟国梓排第二,其下便是三师叔陈国安,四师叔张国林,五师叔田国宝,六师叔许国明。后面的二位师叔年纪较轻,分别是七师叔俞国泉和八师叔赵国华。众位师伯叔高矮胖瘦不一,年纪相差也甚远,大师伯潘国坚看样子已过四十了,但小师叔俞国泉、赵国华却只二十五、六,看上去比门下的许多师侄大也不了几岁,想必是师祖晚年所收的弟子。赵仲谋顺着师父指引一一拜倒行礼。

行过入门之礼,赵仲谋跟随师父来到忠义堂后的一间大厅里。厅上已聚了二十余人,分站在四周,见佟国梓来到,一起上来行礼。佟国梓指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衫男子道:“这是你大师兄章子康。”又转头向章子康道:“这是为师今日新收的徒儿赵仲谋,你向他介绍一下诸位师兄。”章子康领命,引着赵仲谋对各人一一作了介绍:有高高瘦瘦的金建海,矮矮胖胖的俞永顺,瘦小精干的张文海……赵仲谋一一行礼,一时间却也记不得这许多名字。

翌日,佟国梓便开始传授武艺,先教了一套入门的太祖长拳。这路拳法宋时流传极广,极是普通,赵仲谋和众位师兄仔细听师父将拳法中的精要讲解清楚,又看他演示了一遍,然后便各自开始练习。众位师兄显是已经学过,练习时颇为纯熟,赵仲谋虽是初见,但他自幼习武,根基远胜于旁人,数日之间便已领悟。其后忽忽数月,佟国梓又教了三套入门的拳法掌法,于内功一道,却未提及。赵仲谋心下不禁渐感烦厌,眼见这数月间所学拳法掌法,比之家传武艺尚且有所不及,又如何谈得上“高深”二字?自己千里来此虚耗光阴,又是为何?但继而又想,或许武学之道本就应该由外及内,由表及里,循序渐进,不练基本功,必难修习高深武学,因此心中虽感烦厌,却也无奈,只在闲时偷偷翻看李枫所赠的那册《易经杂录》,修习经书中的武功。

此间习武日久,耳濡目染对师父及众位师伯叔的性格渐渐有所了解:大师伯潘国坚生性耿直,不善讨取师祖欢心,为李兴国所不喜;师父佟国梓平日对弟子虽然严厉,师祖面前倒是言语花巧,深得李兴国的喜爱。潘国坚平日俗务较多,为人又生性寡言少语,因而众弟子的武艺未趋上层;佟国梓对待弟子虽是严厉,门下弟子武艺却也不精,各门之中以三师叔陈国安、四师叔张国林座下弟子的武艺为高。

佟国梓门下也是如此,较早入门的大师兄章子康为人忠厚木讷,不为师父所喜;倒是二师兄金建海,常在佟国梓身侧师父前师父后的邀宠,颇得佟国梓的欢心,但说到武艺,却也以三师兄俞永顺、四师兄张文海为高。赵仲谋一心学武,无意在师父面前争宠,虽然行事谨慎,又对师父恭敬有礼,却也不为佟国梓所喜。赵仲谋虽有意讨得师父欢心,但一想到这等趋媚的言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因此,赵仲谋上山日久,渐渐被佟国梓所冷落。

一日,佟国梓把弟子们聚在一起,告诉众人,一月之后,各师伯叔门下弟子将有小较,各门弟子中谁若能在小较中崭露头角,就能蒙师祖特许修习本门的上层武功。忠义门在太行山立派只是近四、五年间之事,门下第二代弟子如潘国坚、佟国梓等人广收门徒也不过三年有余,开派以来已小较过三次,却从无特许授艺之事。众人听后均盼能胜,以便日后在本门中能崭露头角,唯有赵仲谋闲时修习《易经杂录》中的武学,武功已有大进,对这师祖特许的上乘武功,倒也不太放在心上。

某夜,赵仲谋忽然想起了吴咏絮,不由得痛惜爱怜之情萦绕心间,不能成眠。忽见二师兄金建海轻声爬起身来,穿好衣衫。赵仲谋闭目假作不知,心道:“半夜三更匆忙起来,定是白天贪食吃坏了肚子。”心下暗暗好笑。金建海悄声开门出房,赵仲谋仰身看看众师兄,昏暗中,但见众人正自酣睡。

赵仲谋追忆许久,却迟迟不见金建海回房,心下略感奇怪,心道:“可别是掉进茅厕里了吧?”想到此处,便即穿衣起身,出房径向茅厕走去。走进一看,却空无一人。赵仲谋心下奇怪:“难道他自忖小较难胜,竟深夜起来习武么?”于是转身直奔练武场。此时月明如镜,虽在深夜之中,屋舍树木却仍是清晰可辨。将近后山,远远便望见练武场上一人身形稍瘦,正是二师兄金建海。只见金建海一掌高一掌低,左臂上抬,右掌横劈,正是摩云掌中的“遮天换日”式。赵仲谋心下奇怪:“这摩云掌师傅已传授多日,连我这最晚入门的小师弟都已练得娴熟,为何还要半夜鬼鬼祟祟地起来练习?”却见树后忽闪出一人,使摩云掌中的一招“直捣天门”来与他拆解,右虚左实,直取金建海左腰。赵仲谋一看,原来却是师傅佟国梓!继而又想:“原来师父为了让自己钟爱的弟子夺魁,居然深夜单独授艺。”心下不禁气愤已极。

赵仲谋凝神细看,只见二人来来去去练得都是摩云掌中的几个招式。当日传授此招时,佟国梓曾言道:摩云掌中的“遮天换日”一式攻敌之时右腰便会露出空隙,若以第十五招“直捣天门”拆解,不但能化解攻势,还能直取对方的腰间要害,反客为主。其后又讲了拆解“直捣天门”的要诣,须使第七招“凌波虚渡”化解。但此时见佟国梓忽然左掌变虚,右掌化实,金建海“凌波虚渡”只使出一半,右胸便即空隙大露,佟国梓轻轻一掌,拍在他右胸之上。赵仲谋一看之下便已领悟,佟国梓今晚是在传授招式间的制胜之道。

赵仲谋心想:“定是师父心知二师兄在小较之时难以胜过众人,想在招式上特别传授些制胜之道,以便自己心爱的弟子能夺得魁首。师父平日授艺之时督导严厉,每一动作姿势都要求准确无误,因而诸位师兄招式动作虽然准确,却也埋下了失之呆滞的隐患,我只道是本门武艺与别家不同,或是师父墨守师祖手法,不知变通所致,谁想却是他有意藏匿,不肯传授。”心下更感气恼。当下也不多想,只是仔细观看二人拆解招式。但金建海悟性不高,适才这几招又是他平日里练熟了的,左右互换一时怎么也换不过来,颇感为难。过了许久,佟国梓又授了一招虚实互换的招式,与前面一招颇有相通之处。金建海演试许久,方才学会。赵仲谋见二人整束衣衫似有离去之意,心想今日收益不少,见好便收,也该回去了,于是先行悄悄离去。

进得房来,众人兀自酣睡未醒。赵仲谋和衣而卧,心下不住寻思:想来忠义门也不过是武林中的二三流门派而已,我有《易经杂录》在手,原也不稀罕这等武学。原只道忠义门下都是卫国为民的英雄侠士,不想门下竟也有佟国梓这等心胸狭窄、挟技藏私的小人,我又何苦在此消磨光阴?思虑多时,一夜竟未成眠。

忽忽数日,小较之期已到。众弟子分成了八门,分站在练武场上,一齐向李兴国行礼,请师祖指点武艺。之后,各门小较便即开始。佟国梓一脸严肃,凛然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但神色间却不无喜悦之情。赵仲谋心中冷笑,细看本门较技。

此时十五师兄陈柏群已连胜三场,众位后入门的弟子自知不敌,便不再上来献丑,却见三师兄俞永顺束装上场。二人行礼之后,陈柏群便即出招,俞永顺举拳相迎,二人拳来脚往,腾挪翻跃拆到三十几招,俞永顺渐渐占得上风。陈柏群急欲罢脱不利的形势,招式间过于急促,反而更为对手所制,又拆得十余招,俞永顺一招“流云掩月”轻轻拍在陈柏群后心,陈柏群满脸通红,败下阵来。

众人齐声喝彩。四师兄张文海眼看众师弟无人再上前比试,便即整束上场。佟国梓门下以俞永顺与张文海二人武艺为高,功夫也所差无几,因而二人之战尤为激烈。众人都猜不出二位师兄究竟谁能最终获胜,但赵仲谋却心知四师兄悟性虽较三师兄为高,但平日里少了练习,久持之下,必难取胜。果见二百余招之后,四师兄败下阵来。众人喝彩之余,却无一人再上场院比试,想是自忖不是三师兄的对手,因而不敢上前。

俞永顺自以得胜,回头看看师父,却见他双目微闭,嘴角似笑非笑,双手反背在后,对场中比试视若不见。俞永顺见师父面露微笑,只道是为他得胜之故。赵仲谋见二人神情,心知佟国梓笑中有诈,金建海对此战志在必胜,哪肯就此放弃。果见金建海与佟国梓对望一眼,走上场来。俞永顺微觉诧异,心想你二师兄平日数次败于我掌下,今日为何还要来献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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