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妇重生记事》第14/71页


罗丝丝脸泛青色,一点儿也不为自己的先见之明自傲。
罗丝丝上辈子混了个小学毕业证就退学了,在艰难的打拼中才知道文凭的重要性。注意,她认识到的是文凭的重要性而不是知识的重要性。和她身边的许多人一样,罗丝丝不觉得只有小学教育的自己和那些中专生高中生比差多少。但社会上就认文凭。
重生后的罗丝丝执着于学校,努力学习,也只是觉得多认识点字知道加减乘除怎么算就够用了,但是为了升初中她只能努力,为的是文凭。
这才是她宁愿当着全校人做检讨被记过也不退学的原因。
是的,记过!
太亏了!
罗丝丝连卧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念检讨还能催眠自己下面的人都是大白菜,把自己当木头人。记过……会记入档案啊。升学的时候人家查看档案一看记过了的,成绩再好也抵不过人品不好啊。
罗丝丝真想求付老师让她每天在全校师生面前做检讨,可不可以不记过?
当然不可能!
不提那天早上罗丝丝对着破音的话筒做检讨时的情景,只说罗丝丝的壮举在做检讨的当天就传遍了大鼓村。
前面说过,罗丝丝念的小学是镇中心小学,在这里读书的除了大鼓村的孩子,还有别的村的。检讨一做,学校里几百个学生都知道了,他们知道了,那学生的家长自然也知道了,家长们知道了,家长们邻居亲戚朋友也就知道了。
罗丝丝彻底变成新闻人物。
她走到哪儿,哪儿就有几个人凑在一块儿窃窃私语,用自以为隐晦的目光打量她。她一转头,围观群众立刻禁音,各自张望,或看天,或低头,或尴尬一笑。
学生们还比较含蓄。
晚上吃过饭,罗于平夫妻俩都不愿意去河边纳凉,他们嫌丢人。一出门就有人打招呼,下一句就是:“我听说你闺女儿……”村民都直来直往的,说话也不拐弯,丝毫不顾及罗家夫妻脆弱的面皮。
在雷家吃席那天,罗丝丝终于直面大家对她的“关切”。

  ☆、第13章 漏风

本地风俗,新人结婚,头天晚上娘家摆酒,宾客主要是娘家人。和新娘关系好的女孩会留下陪新娘过夜,第二天和女方宾客会和男方迎亲队伍一起去男方家吃席。
罗于平夫妻包了个一块钱的红包。
记账的雷家亲戚收红包时看了罗于平几眼。大多数客人送的都是白糖红糖,鸡蛋猪肉之类的,除了特别亲的亲戚很少有直接送钱的。而且一块钱的礼怎么也不算轻了。
罗家的位置特意被安排在主宾席旁边第二桌。这一桌坐了新娘的叔叔一家,加上罗家五口人正好满一桌。
罗于平和新娘的叔叔推让了一番,最后把上位让给了新娘的叔叔坐。
这时候客人来得不多,桌上只摆了一碟花生米,一碟凉拌黄瓜,一碟凉拌萝卜丝。他们这的规矩,要等到位置差不多坐满才会发筷子,
一个村子里的人都是沾亲带故的,罗于平夫妻不时和人打招呼,罗文健兄弟好像屁股长了疮,一刻也坐不住,甩着蹄子撒欢去了。
“罗丝丝,是真的吗?我听说你写检讨啦?”一个黄毛丫头跑过来问,满脸的稀奇。
“我听说你偷钱了是真的吗?”另一个黄毛丫头说。
“罗丝丝薛阳说你当着全校念检讨了……”又一个黄毛丫头。
同桌的新娘婶婶笑嘻嘻的说:“小孩子嘛,谁不犯点错,过了就过了。”
罗于平从第一个黄毛丫头开口时脸色瞬间晴转多云。
高云心里也不乐意,嘴上这么说,真当她不知道人家心里怎么想的。她嫁到罗家十几年了,还不清楚这些人什么德行,没事嘴巴里都能翻出朵花来,这回罗丝丝闹的这事儿简直成了一辈子的污点。
罗丝丝自知理亏,连忙跳下凳子,拉着黄毛丫头们远离心情糟糕的罗家夫妻。
好奇心还没得到满足的黄毛丫头们一路都在叽叽喳喳的问。
结婚是大事,再穷再远的亲戚也会赶来。雷家的院子里外摆了一张张大圆桌,认识的人凑成一堆,磕着瓜子说说笑笑。
小孩子们则三三两两的瞎跑瞎笑,男孩和女孩泾渭分明,各自凑堆。
罗丝丝在雷家门口看见了薛阳――薛阳的妈妈是雷秀华的表姨――薛阳明明也看见罗丝丝了,硬是装作没看见,扭过头和一起的男孩说话。
罗丝丝都气麻木了。
从念检讨那天开始,薛阳就是这幅态度,仿佛一下子回到十几年前,把她当成阶级敌人,笨拙别扭的假装她不存在,幼稚得可笑。
既然薛阳假装看不见她,她也就没和薛阳打招呼。罗爸罗妈那儿,罗丝丝暂时不想过去,同黄毛丫头们掐了几朵野花几根野草摆在地上玩做饭吃饭的游戏,罗丝丝被分配了一个端菜的任务,负责把一个黄毛丫头切好的绿色植物放到一片大点的叶子上端给扮演吃饭的人。
黄毛丫头选的游戏地点在半人高的野草后面,野花野草多,蚊子也多。罗丝丝一边“上菜”一边啪啪啪的打蚊子。间或无聊的听听边上的大人们抱怨家里的小孩调皮。
起先是一个男人抱怨自己儿子不听话,跑到水渠玩差点淹死。
接着一起聊天的人纷纷说自己家的孩子怎么怎么调皮,什么把家里的米偷偷拿去换了爆米花,什么从树上掉下来摔折了腿,还有个女的抱怨家里孩子一天磨坏了两条裤子。
然后话题中出现了罗丝丝的名字。
“现在的小孩儿真是不得了,那些算什么,你们知道罗于平家的闺女干了什么吗?”一个男的用一种不屑的语气说。
有个女的疑惑的问:“罗于平?哪个罗于平”
“嗨,七队的生产队长,就雷家前面,河边住的那家。他们家一个女儿两个儿子的,知道吗?”
女的显然是知道的。“啊……是他家啊……他女儿怎么了?”
“怎么了!?”说话的男人语气夸张的重复。“他女儿骗了同学的钱!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知道!”
雷家的客人有外村的,还真不知道这回事。男人的声音挺大,吸引了附近的人。“哎,怎么回事?”
得到观众的男人仿佛演讲般绘声绘色的把罗丝丝如何骗同学的钱,如何被同学家长找上门,如何受惩罚统统讲了一遍,末了感叹道:“现在的孩子哟~”现在的孩子怎么样他没说,留给听众无限的发挥空间。
话音刚落就有人附和道:“罗家也不知道怎么教孩子的,瞧瞧,换我们那时候肯定被抓去少管所了,现在就写个检讨,有什么用?那小孩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吗?”
罗丝丝听得火冒三丈。
有人“切~”了一声,说:“你们才知道呢,我家婆娘和罗于平兄弟媳妇谈得来,你们不知道,那孩子平时就熊得很,一点礼貌都不懂,也不知道喊人。罗于平兄弟两口子去做客,你不说让着客人先吃吧,她竟然一上桌子就把桌子上的菜赶到自己碗里,你们说丢不丢人。”
“是啊是啊,爸妈没教好啊。”
“这种孩子长大后肯定也不行。”
罗丝丝捏了个泥巴团正要站起来让他们见识见识爸妈没教好的小孩是什么样,这群人的话题又转了风向。
“上梁不正下梁歪呗,瞧你们大惊小怪的。”
这话一听就是有料,立刻有沉不住气的人问:“怎么说怎么说,你知道啥?”
那人压低了声音说:“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别说出去。”
“肯定不说。”
“跟谁说去啊……”
“就是就是,别卖关子了,快点说。”
那人勾起了包括后面蹲着的罗丝丝在内的所有听众的注意力后,才神秘兮兮的说:“我跟你们说,有一回晚上,我一个朋友――就住在这边――起夜,隔着门缝,看见罗于平推着一车东西出门,而且不止一次。”
听众哗然,纷纷追问:“什么东西,他推了一车什么东西?去哪儿了?”
那人摇头:“我怎么知道,我那朋友说天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楚。不过……(压低声音)那天中午他又看见了,罗于平好像是从外面回来,推着车,车板上空荡荡的。”
“他哪来的车?”
“肯定是生产队的独轮车呗。”
“我就想知道他推着一车东西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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