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妇重生记事》第15/71页


“瞧他们家穷得叮当响的,谁知道呢。”
“反正有问题。”
议论一阵后,一个女的说:“我想起来件事儿,你们都知道,我跟供销社还有粮站的人都熟,听那儿的人说罗家的这个月去买了几次米了,有时候拿粮票,有时候拿的现钱。”
“哇……渍渍。”
“真是……”
“唉哟喂,简直看不出来啊。”
罗丝丝粗大的神经也意识到有点不妙,但是她一时间想不出该怎么做,等她醒过神,边上八卦的人已经散了。
说话的人中有罗丝丝认识的,平时也叫过叔叔婶婶,这会儿错过机会没抓到现行,罗丝丝也不好闹。
再说,罗丝丝觉得就算抓住现行闹起来罗家也讨不了好,别人才不管谁家嘴碎,他们肯定更关心罗家趁黑运出去了什么东西,那些东西哪里来的。哪怕他们告诉人家时地里种的菜恐怕也很难取信于人。
罗丝丝闷闷不乐的回到席上。
晚上回到家,罗丝丝把自己听到的告诉罗于平。罗于平皱着眉毛,敲击着手里的旱烟杆,什么也没说。
倒是过了两天,罗于贵跑到罗丝丝家里来,拐弯抹角的打听罗于贵是不是有什么“发财的买卖”,被罗于平敷衍过去了。
心里装着事,学校里的日子更加美好不起来了。
快到期末的时候,学校组织学生帮助孤寡老人收割谷子。班长按着名单分配任务,今天去哪儿做什么。明天去哪里做什么。
全班就两个女生,李娇自然和罗丝丝组成一队。男生负责割稻子,女生就提着篮子在后面捡漏。
自从罗丝丝的业务被曝光后,李娇自觉自己成了叛徒,对不起罗丝丝,现在走路都躲着她。上厕所也不一起了,课间休息也不过来讲话了,更别说一起跳绳、丢沙包了。
这回一起干活也是这样,低着头,眼神都不敢和罗丝丝对上。
“哎你真打算不理我了?”罗丝丝胳膊肘碰李娇一下。
李娇抬起头,迅速瞅了罗丝丝一眼,立刻又低下。
罗丝丝有点囧。“至于吗?还是你爸妈不准你和我说话啦?”
李娇抬头激动的反驳:“才不是因为这个。”
罗丝丝明了,那就是李娇的父母确实这么要求过啰。她理解,很正常嘛,当父母的肯定都会对自己家孩子说别和谁家那谁谁一块儿玩,那是坏孩子。“哦,那你为什么不理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李娇眼圈红了:“我、我……你不怪我?”
罗丝丝翻白眼:“怪你什么?”
李娇跺脚:“你明知道还问,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害怕,脑子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下子就全说了。”她的表情特别懊恼特别惭愧。
罗丝丝差点笑场。
好不容易憋住笑,罗丝丝说:“行了,我原谅你了。”
宽恕来得太容易,李娇有点懵。按照她的想象,罗丝丝应该说:“都怪你,再也不和你说话了。”才对,怎么这就原谅她了呢?她都做好一辈子怀抱对罗丝丝的罪恶感的过日子了,怎么就被原谅了呢?
罗丝丝自觉已经哄好了小姑娘,走到田埂边,把篮子里装满的稻穗倒进簸箩,提起空篮子继续拾稻穗。
现在班上的男生都和薛阳一样把她当空气,要是连李娇也继续不合她说话,那她也太无聊了。一天要和这群小孩待一块儿那么长时间,会憋出病来的。
班主任付老师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认为罗丝丝已经认识到她的错误了,虽然表面上还是对她不假辞色,但实际心里已经软化了。
这天解散后,特意把罗丝丝留下来给她进行心理辅导。灌了罗丝丝一耳朵的“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记住这个教训以后千万不能再犯”。
似乎这件事随着时间的前行渐渐过去了。

  ☆、第14章 免职

六月底,村民逐渐开始忙于收割的时候,学校进行了期末考试。
罗丝丝得到了语文98,数学99的好成绩。
罗文健兄弟俩两科成绩都在八十分左右。
好坏家里都没怎么在意。因为暑假里全家上阵忙于抢收。有些人家这段时间连做饭的力气都没有,一早上把三顿的伙食做好,用井水浸着,热热就吃。
罗丝丝已经把家务全权接手,田里的活也带着两个弟弟能做多少做多少。
每天中午罗丝丝和两个弟弟轮流去田里送饭。
没有机械,只靠人力。人们弯着腰,头低低的垂得比膝盖还低,右手握着镰刀,左手抓住一把水稻根茬,用力一割。一把水稻应声而倒。
割下的水稻一把把堆放在身后,没有卷尺,没有经过丈量,从远处看去,水稻的摆放却像经过设计般整整齐齐。
另一波人围着一块四四方方下窄上宽的木桶打谷子。
这个倒梯形的木桶叫打谷桶,是生产队的公产。打谷子的人站在一边,双手紧紧握住水稻根茬,用力朝打谷桶的木壁摔打,冲击力的作用下,稻谷脱离稻穗落尽桶中。
但这种原始的脱粒方法不够彻底,打过的稻草仍然堆放在一边,人们趁着休息时还要手工再挑拣一次。
田里的人们汗水淋漓,男人们大多忍受不了衣服粘贴在身上的粘稠感脱掉了上衣,□□着半身,女人们不时的用挂在脖子上的帕子擦拭额头留下的汗水。
汗水擦了又生,沁入眼睛,刺激得生疼。
没有人趁机偷懒,如果不赶紧把谷子收了,一旦下雨,稻谷被雨水打湿,会受潮发霉变坏。
田里的稻谷是他们未来一年的口粮。
每个家庭里都没有闲人,除了不会说话的和刚学会走路的,连小孩们都必须帮忙。
抢收头一天,罗于平两口子还能大声说话,精神头也好。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一天比一天黑,一天比一天累,后来连饭都吃不下多少了。
罗丝丝哪怕后来嫁人离开大鼓村也没有将田里的辛苦遗忘掉,那是她记忆中最心酸的日子。今年她十一岁,如果未来没有变化的话,她将和高云一样,一步步走向土地,把自己的一生维系在锄头与泥土中。
十几年后,高云年纪大了,身体出现各种各样的毛病,风湿,骨骼变形都是差得出来的。有些查不出来的毛病,经常无缘无故的这里痛哪里痛。罗丝丝有时候回娘家住几天,和高云挨着睡,总是半夜被高云的□□吵醒,却无能为力。
医生只会说好好养着,都是年轻时累狠了,现在多注意。
至于罗于平,他比高云还去得早。罗丝丝重生时,罗于平已经去世六年多了。
土地供养了罗丝丝,可罗丝丝不愿意变成第二个高云,和村里这些女人一样忙忙碌碌艰辛的生活,到晚年仍然不得安宁。
高强度的抢收中,罗丝丝越发坚定要改变家里的经济。
不到一个月,大鼓村的水稻就收割得差不多了。
前后也下过几场雨,幸好没有去年连着几天大雨的情况,几乎所有人都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感激老天做脸。太阳出来的日子,屋前屋后,任何一片空地都铺着一张张的竹席,金黄色的谷粒铺在竹席上晒,去除水分。
罗文健和罗文康多了一个任务,和村里别的孩子们一起守着谷子别被鸡鸭麻雀什么的吃了。大鼓村树多鸟多,还不怎么怕人。小孩子们抓着带树叶的树枝,见雀鸟聚集,就挥舞着树枝把它们赶跑。
罗文健身手敏捷,和玩得好的小伙伴们隔三差五的就能抓住几只麻雀回家加餐。
高云和罗于平还没缓过起来,罗丝丝掌厨,把麻雀褪毛扒皮掏心,撒上盐和味精,选根手指粗的树枝,将一头削减,从麻雀下端□□去,送进灶眼里烤。
或者把清理好的雀鸟宰成两半,合着萝卜炖汤喝。
罗文健抓回来的雀鸟不只是麻雀,本地话的名字和学名不一样,罗丝丝也不清楚里面有没有益鸟,只要见到肉就吃,管它究竟是什么品种。
暑假过了差不多一半的时候,罗于平又去了两趟县城,卖了一些葡萄和几十斤萝卜。罗家自己种的青葡萄个小,甜是甜,可籽又多,不好卖。倒是收谷子的间隙,村里收了一大堆红薯,罗丝丝把主意打到了那上头。
未来风靡大街小巷的烤红薯,谁不喜欢吃?
收获的粮食是集体的,虽然现在大家没有吃大锅饭了,但收获的粮食仍然要等生产队分配。
罗丝丝只好安慰自己,反正现在天气还热,不适合吃烤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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