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凤凰》第39/88页


  诸楚姬站在荷花池边,看着这一幕美景。离荷花池不远处,亦薇儿正领着几人往这边来,当她们走近,却听到池边一个充满感情的声音,嚷声道:「小菏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两段不同的诗句,不经意的从诸楚姬口中溢出。   
  「好,好诗!」一转莺声般的赞叹声。诸楚姬恍然一怔,仓促的转过身来,见林秀蓉微笑着向她走来,她忙展开笑颜迎上前,招呼道:「太子妃今日怎有空过来?」   
  「一早叫人做了些糕点,送些来给二公主尝尝!」林秀蓉说着,便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凉亭,示意贴身伺女把食盒拿进凉亭打开,随即她拉了诸楚姬进凉亭。   
  诸楚姬跟在她身后,客套的说:「太子妃何必亲自跑一趟,叫伺女送来就行。」她始终面带微笑,眼中却带有一丝疑虑。一大早,林秀蓉怎会无辜送点心来?想必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林秀蓉似乎也看出了诸楚姬的心思,她嘴角弯了弯,拉诸楚姬坐下,从食盒中拿了块点心递给诸楚姬,不料亦薇儿却急道:「二公主这几日身体不适,太医嘱咐空腹不便吃甜食。」亦薇儿此番话让诸楚姬浑然一怔,猛地抬眸睇向亦薇儿,她不明白亦薇儿为何会在此刻说谎,定是其中有内情。   
  见亦薇儿向她微微点头,诸楚姬装糊涂的牵了牵嘴角,说道:「是啊!亦薇儿不提,我都忘了!」她把林秀蓉递来的点心放在了食盒中,微微笑着又道:「还是等吃了早点再吃吧!省得又闹肚子疼!」此刻林秀蓉眼角流露出一丝异样,她幽雅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吃了,还是身体要紧。」   
  「多谢太子妃能体谅!」诸楚姬雍容闲雅,轻轻一语,俩人淡淡的笑了开来。林秀蓉低头稍做思索,抬头又睇向诸楚姬,想开口,又不说。见状,诸楚姬先道:「太子妃是不是有事找我?」见她先开了口,林秀蓉稍稍一喜,咬了咬嘴唇,似有难言之隐的说道:「二公主也知我成婚两年,却一无所出,虽太子、大王不怪罪,可我心里倍感煎熬。在这深宫大院内寂寞不说,如今太子也不知怎的对我很是疏远,再加上这次见三公主怀有六甲回诸国为大王祝寿,我这心中更是有压力,所以……」林秀蓉吞吞吐吐,此刻她脸上露出苦涩,眸中泛起的丝丝泪光。   
  听闻林秀蓉提及孩子之事,诸楚姬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聂儿,不由的牵动了内心的痛处。   
  她拎起丝帕小心翼翼的帮林秀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亲切而温柔的说:「不哭,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只要我帮的了忙,一定帮你!」此时林秀蓉哭着露出了一丝笑容,她收了哽咽,往四周描了眼,便又低了头。   
  「你们都下去吧!」诸楚姬明白她的意思,便把伺女都差走。只见林秀蓉拭了拭脸上的泪水,慢悠悠的说:「不瞒二公主说,我与太子也好几个月不同房了,现在太子对我冷莫不说,还动不动就朝我发脾气,偶而还会……」   
  「他打你?」诸楚姬话中有些怒意。   
  「恩!」林秀蓉轻恩了声,便掀开了衣袖,嫩白的手臂上一块瘀青瞬间显入眼底,诸楚姬见此,顿时咬唇不语。   
  「我现在已别无他求,也不想再指望太子回心转意,现在只想有个孩子,陪我在宫中的度过这一生。」林秀蓉的话语句句诚恳,字字带着伤感。   
  诸楚姬低头,眼眸幽然而深,眼中闪现几分不明的意味,她嘴角不露声色的微微牵动了,随即抬起清澈的眸子,淡淡的说道:「那我要怎么帮你?」   
  「多谢二公主肯帮我,秀容此生难忘!」林秀蓉说着似要跪地答谢。诸楚姬忙拉住了她,嘴角微微上扬,和蔼的说道:「女人都是苦命人,怎会彼此为难,要如何帮你,你叫说吧!不必跟我客气!」   
  听闻此番话,林秀蓉破涕为笑,忙细说道:「昨日我父亲帮我去向一户人家收养了一个小孩,这小孩一岁多,长的挺可爱,也很乖巧,我想收他为义子,进宫陪伴我!」听闻此番话,诸楚姬脸色忽变,眼中闪过一束惊愕,她不动声色的低头,似有思索。只见林秀蓉稍顿了顿,脸上显出一丝为难,又道:「可这宫中有规矩,妃子不得收养宫外的小孩,所以想请二公主替秀容去大王面前说个情,不知二公主……」林秀蓉说着见诸楚姬一副魂不守舍神情,她不由的停了话。   
  耳边的声音停了,诸楚姬一阵恍惚,缓缓抬起了幽眸,淡淡的看着林秀蓉。她心想凭你是林秀蓉,凭你是丞相的女儿,怎可能无辜收养一个百姓的小孩?怕是这孩子?哼!诸楚姬在心底冷笑了声。   
  诸楚若已知道了她的身份,还有上次在湖边她与亦薇儿的交谈也被人听了去,早晚她的秘密是守不住的。如今林秀蓉突然说要来收养孩子,想必她的事林秀蓉也已知道,既然都应了她的猜测,那么她便顺水推舟,到时候也不知道谁利用谁?   
  便爽快的说道:「恩!没事你就先回去吧!我等会儿便去跟父王求此事。」听闻此番话,林秀蓉笑颜展开,忙上前答谢。   
  林秀蓉倒也走的快,稍做答谢,便忙向诸楚姬告退,随即拎着衣裙摆便走出了亭子,似乎她也并不想在她面前多待。   
  林秀蓉走后不多时,候在亭子外的亦薇儿便匆匆进了凉亭,见诸楚姬此刻正从食盒内拿了块糕点往嘴里放,亦薇儿一惊,忙上前阻止道:「公主且慢!」她伸手夺过诸楚姬手中的糕点丢进食盒,随即便从衣袖中拿出一根银针。   
  看着亦薇儿这副认真样,诸楚姬嘴角微微的掀动了一下,心想既然林秀蓉都来拜托了她此事,她怎会在这节骨眼上下毒。她夺过亦薇儿手中的银针,厉声道:「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每次她送来的东西,你都试毒,可也没试出什么来。我相信她一个弱女子,不会有这么大的胆量。」   
  「公主小心微妙。」亦薇儿还是试了毒,见糕点中无毒,亦薇儿又道:「二公主有所不知,薇儿派人去查了一下,感觉跟太子妃有牵扯。」   
  「怎么说?」诸楚姬挑眉似有吃惊。   
  亦薇儿垂眸一思,便道:「寿宴当日你被关之时,太子还未到避暑山庄,太子从公主这离开后,便直接去了大王那,照太子在书房中的举动,他并不会提前在避暑山庄内安排人把你带去西院。薇儿猜想此事必定跟负责寿宴一切事物的林丞相与季宏英有关,除了他们两个没人能在山庄内安排一个陌生人进入,至于季宏英,他与公主无冤无仇,自不会加害与你,但是林丞相倒是会因林秀蓉而对你有所忌惮,其目的薇儿不得而知。」   
  听闻亦薇儿的此番解说,诸楚姬脸色有改变,她淡漠的问道:「那个领我去西院的小太监找到了没有?」亦薇儿速回:「这几日翻便了避暑山庄与皇宫,也未找到此人的踪影,薇儿认为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已被灭口,二是小太监是有人假扮的。」她早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小太监被灭了口,倒也有些可怜。   
  诸楚姬冷笑了声,眼神稍稍变得尖锐,她不急不忙得问亦薇儿道:「那个守西院后门的太监人呢?」   
  「薇儿去找人时,季宏英说他擅离职守,所以按照宫规把他杖毙了,如今死无对证。」   
  亦薇儿这番话,诸楚姬有些讶异。守门太监会有此下场,倒不是她没想到,她有些不解季宏英怎就掺和进来了?   
  诸楚姬站起身,整了整衣角,欲要离开,却听她又说道:「薇儿此事到此为止,不必再往下查,免得惊动大王。」诸楚姬直觉告诉她这里头有更大的阴谋,怕是朝中有人跟他国勾结。也许是她前世看电视小说太多了,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不会有错。   
  有一事她也一直在琢磨,燕彦那日为何会知道她被关在了西院后,难道正如亦薇儿所说是巧合--她被小太监带去西院后院落时,果真碰巧被他手下看到了?但是山庄内虽不比皇宫,可也是守卫森严,若没有身份与地位,一般使节的随从与下人没有主人陪同是不允许随便乱走动的,除非有人给他特权……   
  一阵清风拂过,撩起嫩黄色衣裳的衣角。诸楚姬走出凉亭,衣角上锈着的几只白色蝴蝶,随之翩翩起舞,彷佛要去追赶停在荷花上的蜻蜓,欢快而有些心急。   
  太阳高升,天气也愈渐闷热,池边透着清凉,散播着凉意,诸楚姬踏着太阳洒在石板路上的光辉,沿着小径走出了宫院。   
  这个时候正是诸敬烨上朝之时,诸楚姬到御书房时,诸敬烨还未下朝。宫中有规矩,后宫女眷没有大王的召见,是不可以私自进入御书房的,所以诸楚姬也只能顶着火辣的太阳在御书房的大门外等着。   
  正不停的擦汗,心里暗自叫热,却远远的望见福田从朝堂方向过来,经过御书房旁边的一条石板路时,福田往御书房这边扫了眼,睨见诸楚姬的影儿,他忙双腿打了个弯,向她走了过来。   
  「二公主,奴才正要去找你呢!大王说有事要与你商量,叫奴才过去接你过来呢!正好你来了,就先进去坐着等会儿吧!」福田走到诸楚姬跟前,恭敬的说了一番,随即他伸手去推开了御书房的两扇关的严实的褐色大门。一阵檀香随着两扇大门的开启而迎面扑来,诸楚姬神情自若的拎着裙摆,跟在福田身后跨过高高的门槛。   
  诸楚姬对朝政并不敢兴趣,她进了御书房,便很懂规矩的去了侧殿休息处,在木榻上坐正。等太监给她上了茶,福田别上前说道:「二公主先等着,奴才去看看大王是否已要下朝。」   
  「恩!去吧!」诸楚姬应声,往身旁的茶案上睇望了眼,见茶案上堆着一叠的折子,她耸了耸肩,忙叫住福田道:「福公公,这些折子放在这要不要紧?如果不方便,你就先把它拿走吧!省得国家机密被泄露了,到时候出问题。」   
  闻声,福田转身,笑脸相迎道:「二公主不必担心,大王说了,这些折子二公主没什么不能看的,都是些大臣们为二公主婚事所上揍的折子,里头说的天花乱坠的,大王倒是说,要把这些折子给二公主您看看。」听福田这么一说,诸楚姬顺手拿了一本最上面的折子,折子一角写着当朝宰相林天祺的大名。   
  诸楚姬翻开折子一看,眉头忽地一皱,随即又挑了另一本,上面也与前本所说之事相仿,只是所荐之人不一。她继续拿折子,继续翻,看到最后一本折子,她突地喷笑出声。   
  诸楚姬敛去笑容,她不仅轻声自言自语道:「这些人收了什么好处,怎都如此积极,也确实够鸡婆的。」不过说也奇怪,连赵义云已娶过本国公主的人都有人上荐,为何没人推荐燕彦呢!燕国也是大国,照理说她嫁去燕国,对本国也是很有利的。唉!怕是这些大臣里头也有人与这些国家互相勾结吧!否则怎可能人人都如此积极……   
  砰砰!一阵珠子互相敲打的响声,打断了诸楚姬的思绪,她放下折子,扭头睇望了过去,正是诸敬烨本人,他身上仍穿着朝服,一进侧殿他便问道:「怎么样?看了折子,觉觉哪国的王子王孙,比较适合你啊!」   
  「父王!」诸楚姬忙起身行礼,接着便过去扶诸敬烨坐到木榻上,嘟嘴说道:「父王心中都已做了决定,为何还要问我!若真要听我的意见,那我可不依父王。」   
  「呵!你这小丫头!」诸敬烨好气又好笑得捏了捏她的鼻间,溺爱的说道:「寡人只是在心里帮你留了个最好的人选,至于驸马人选,还是得由你最终做决定!」诸敬烨拿了本折子翻了翻,又轻放在了茶案上,随口说道:「中意谁?跟寡人说看看,也好让寡人帮着挑挑!」他摸了摸下巴上的几根胡子,等待着诸楚姬回答。   
  不料诸楚姬抿嘴一笑,调皮的说道:「这是秘密,不告诉你们!」   
  「你呀!果真被福田说中了,他说你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说的,瞧瞧你这个性连福田都了如指掌,在寿宴那日怎就能装出那般趾高气昂的,寡人真是不能小看你,你这脑袋瓜理装的东西,怕是比谁都多。」诸敬烨说着摸了摸诸楚姬的后脑,他话语虽正经而严肃,但是那双鹰眼却早已笑眯起。他整了整桌上的折子,和颜悦色的又道:「福公公说你自己来的,你来找寡人有何要事?」   
  此时二人言归正传,诸楚姬听诸敬烨如此一问,她便坐在了诸敬烨身旁,挽着诸敬烨的手臂,撒娇道:「有一事我想让父王同意,若父王同意这事,我就听从父王的旨意,乖乖听话,乖乖嫁人,父王看如何?」诸楚姬此时很欣慰,在前世能与父母撒娇的场景,居然也能在这个时代上演与常识,虽不知是否能成功,但是她坚信,父爱是无私的。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竟敢跟寡人谈条件,真不知死活。」诸敬烨屏息凝神,语重心长道,从此更能表现出他对她的宠爱。诸楚姬欣然一笑,又假装唉声叹气道:「父王!别人有求与我,我这也是没办法嘛!」她天真无邪的拉着诸敬烨的衣袖甩了甩,见诸敬烨不吭声,她更是甩的大力,似有恐吓嫌疑,彷佛不答应她的条件,她便抓着他的衣袖甩个没完没了。   
  「好啦!你先说来听听,看寡人是否可以答应你。」诸敬烨抓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行径。   
  「不行,父王同意了,我再说!」诸楚姬不依不饶。   
  无奈,诸敬烨只好说道:「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寡人答应你便是。」   
  堂堂一个一国之君,既然呕不过一个小女孩,唉!真是……!诸敬烨不仅暗自沮丧,独自哀叹,可笑容却丝毫不见少。   
  居然诸敬烨已妥协,诸楚姬也不再变本加厉,她放下诸敬烨的衣袖,帮他整了整朝服,眉端貌正,正经道:「宰相之女嫁与太子本是件好事,既巩固了父王的江山,也为俩人促成了姻缘,可……」诸楚姬说着停住,脸上洋溢的青春而天真气息也就此隐去,眉心微微皱起,低头若有所思道:「太子妃什么都好,就是与楚姬长的相像不好,这不仅让他人产生了误会,如今哥哥也开始疏远她。楚姬曾想过,若楚姬不回宫,太子妃是否会是个很幸福的女人,她不但有哥哥的爱,将来还是一国之母。楚姬如今失去了记忆,虽不知过去都发生了什么,但是楚姬的出现让太子妃陷入了困境,楚姬实在有愧于她。」听闻诸楚姬的述说,诸敬烨脸上浮现出庆幸之意。   
  诸楚姬顿了片刻,缓缓抬起头来,又道:「今日太子妃来找我,说是她已不想再去为那些闲言闲语计较,也已没有把握挽回哥哥的心,她只想在宫中平平静静的过一生。如今她漆下尚未有子,怕是这空闺难以守候,所以她说想在宫外找个养子伴她了此一生,还望父王成全了她。」此番话,不仅让诸敬烨眼露难色,他站起身背对她,双眉紧皱,忧心重重。   
  侧殿外香炉内的檀香仍在燃着,窗外的风溢进殿内,吹起珠帘门叮呤咚咙的响个不停,淡淡檀香趁着风捣乱的那个劲头上,不断的往侧殿内钻。   
  诸楚姬盯着诸敬烨沈思的背影,她没在多说任何话,只是耐心的等待着回应,她也明白这种事也不能任由她任性,毕竟这关系到宫规,怕只怕一朝破了规矩,往后杜绝不了。   
  「这样吧!」等了许久,诸敬烨淡淡的开了口。他转过身来,对诸楚姬和蔼的说道:「从小到大寡人事事都依你,有些事我也依不了得你,不管你是否恢复记忆,你都得记住,寡人不是为别人,一切只为你。」   
  「楚姬知道,楚姬不会忘记的,这世上除了父王,我谁都不信任,只要父王相信楚姬,楚姬会把所有事都做的很好,不会让你失望的!」诸楚姬的话语带着感情,似乎是她发自内心的真言,也许仅有这父女之情让她分外珍惜吧!   
  诸敬烨扶着茶案缓缓坐下,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谁叫寡人有你这样一个女儿,寡人拗不过你呀!去跟太子妃说,若想收养小孩,那么对外要说是领养她哥哥林秀义的孩子,好在一年多前林丞相的媳妇因难产而死。若有人问起此事,就说她看嫂子死了,孩子没娘可怜,所以收在身边自己带。」   
  「谢父王!」诸楚姬受宠若惊。此时她并没有显得多欢喜,微徨的眼神透着一丝忧郁……   
第四十五
  一日夜间,电闪雷鸣带着风雨来临的前兆。一声轰隆隆的巨响,彷佛天就此要塌下来般,让人感到恐惧。雷声渐远,一道道似龙飞凤舞的闪电划过天际,天像是要咧开般惊起条条带着金光的裂缝。黑漆漆的书房内,一个黑色的背影在闪电的忽明忽暗中若隐若现,墙上那幅鸳鸯戏水图,也在这忽亮忽暗中似有若无。   
  诸楚安面对着那副精致的图,双手放在身后越握越紧,似有一道血痕交错在指缝间,他似乎再回想着什么,心里的激动情绪全表现在了紧握的双手上。   
  吱…吖…!房门被很轻的推开,弱弱开门声却在雷声后显得格外刺耳。   
  「是谁?我不是说过不准有人进来打扰,给我滚出去。」一转夹着怒意的吼声,林秀蓉赫然一惊,突地止住了脚步,在原地站着一动不感动。   
  「没听到我在讲什么吗?」诸楚安的吼声与雷声夹在一起,显得格外恐怖,他缓缓转过身来,一道闪电在他转身之际猛然惊起,愤怒的脸似恶魔般让感到恐怖。然而那张幻有幻无的脸在此同时竟像梦境般出现在他眼前,那双黑眸此刻可与闪电攀比,它紧锁黑暗中幽然而现的脸。片刻,他似乎走出了梦境,又转身背对她,漠然的说道:「是你啊!你来做什么?」他的口气似乎有些意外,倒也还算客气。他又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似乎并不想见到她。   
  见此情景,林秀蓉的胆子大了些,他走近她几步,柔声道:「太子,我想跟你谈谈,可以吗?至少你要让我死心,不然我没办法任其继续下去。」她柔和的声音似乎有些沙哑,她走近他,伸出双手想要去抱他,可手拎在半空却又顿住了,她在像是给自己补足勇气。稍待,她惶恐的伸手从他身后抱住了他,彷佛怕他一不小心就消失似的,轻轻的、柔柔的、小心翼翼的。   
  不料她如此珍惜的一个拥抱,却被冰冷的手粗鲁的她拉开,他甚至不顾她死活的用力推了她一把,柔弱的身子哪里经的起练武之人的用力推一下,娇柔的身子似抛物线般抛出。   
  哐!一声重物相撞的声。   
  只见林秀蓉抚着胸口,瘫落在桌脚边。一道鲜红的血痕从她嘴角溢出,在闪电的忽闪下,血痕显得格外刺眼。林秀蓉趴倒在地上,忍受着那份撕心裂肺的痛,支撑起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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