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凤凰》第59/88页


  「那好,既然是谣言,本公主也不与你计较这些毁人名誉之事。」诸楚姬随口说了一句,便要往门外去。   
  见她要出房门,林天祺脸上露出了侥幸的意味,未等她踏出房门,他便又叫住了她,似有挑衅的问道:「可不知这三更半夜的太子来驸马府所谓何事?如今又在何处?」他淡淡的口气如此一问,却见诸楚姬的背影稍稍一颤,这更是让他不由的眉目染上了几分邪邪的笑意。   
  「问的好!」一转冷声出自诸楚姬的口。   
  那张带着几分倦容的脸,忽地变得极为严肃,她缓缓转过身,幽深的双眸发出锐利的光芒直射林天祺的脸。这让林天祺一惊,但是他却也没慌,随即装出一副很坦然的模样与她对视。   
  「来人,把太子叫来。」诸楚姬厉声发号事令,随即便听到一阵速步离开。   
  在场的人很多,却显得极其的安静,似乎谁都不敢大声喘气。   
  宽敞的房间内挤满了人,连个转身的馀地都显得狭小,然而诸楚姬却向锦衣卫统领示意,接着便见锦衣卫拦着众人让出一块地方来。   
  过了片刻,屋内仍无人吭一声,林天祺却已转了身,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背对诸楚姬,他心想,他算计了一辈子,从未失手过,以前不会失手,自然如今也不会,虽说今日之事让他极为失望,但是除了这个以外,他还有更多方法可以对付她。   
  风声凛冽,拍打着门窗发出嗡嗡的响声,火把摇曳着被风扑面,房见内我逐渐陷入了昏暗。此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几人的身影,沿着整排的纸窗匆匆而来。   
  当诸楚安走进屋内,身後随之跟进两人架着一人时,众诸侯大臣彼此相望,惊愕之色染满脸面,而後有人骤然惊呼声:「李宏英!」   
  本还以为自己老谋深算,不会如此容易栽在他人手中的林天祺,此刻愕然一惊,惊慌失色的猛然转过身来,却见李宏英满脸是血被两人架着,他微微低垂着脑头,似乎已昏迷。   
  见此情景,林天祺煞白的脸色逐渐缓和,转了转阴眸,忽地双眸一阵闪烁,似有主意的眯着眼盯向李宏英,他心想,李宏英之所以会被打的昏迷过去,想必他也知道孰重孰轻,对於谋害诸敬烨一事,他定是不敢承认的,既然如此,那他还怕什麽,直管为自己辩解就成。   
  诸楚姬观察着林天祺的情绪变化,她不由的低头轻笑了声,见林天祺不好奇,也不出声,她便先开了口,问道:「林天祺,你该真到我为何把李宏英带来此处吧!」听闻此话,林天祺装蒜道:「为何带来此处?」   
  「你居然还敢问?」诸楚安向他走了过来,他微瞇双眸阴冷的怒视着他,而林天祺却愈显平静,他歪了歪嘴很不屑的说道:「本相怎可能知道你们为何把李公公拉来此处。」   
  「来人,先给我把林天祺抓起来,我在慢慢告诉他为何。」诸楚安一声厉吼,顿时走去架住林天祺。   
  见状,林天祺一阵挣扎,慌乱中便嚷道:「即便你要抓我,也该抓的有理由,这样没头没尾的就本相架起来,是不是也太目中无人了。」   
  见他如此,诸楚姬便走到他跟前,淡淡的说道:「你今晚领了这麽多的诸侯大臣来本公主房中,本公主虽还未弄清前因後果,但是既然诸位在,那麽我有件事要让诸位明白。」   
  本来诸侯大臣一干人等,都闭口不语,识相的旁听。听诸楚姬如此一说,即便他们也开始纷纷议论了起来,他们心中也明白诸楚姬并无针对他们之意,所以他们的心态也逐渐的恢复了正常。   
  只听有名大臣问道:「不知二公主要让我等知道明白何事?」   
  有人问起,诸楚姬便直接了当的说:「父王病倒并不是因为受惊过渡,而是因为有人给他下了断命散。」   
  「什麽,会有这种事?」众人一阵惊问,骤然互相询问,却头纷纷摇头看向林天祺,而诸楚姬又道:「没错诸位怀疑的对,正是林天祺指使他人为之。」   
  「二公主可别血口喷人,如果真是我所为,那你拿出证据来。」林天祺人坦然自若,他不慌不忙得说了几句,却见诸楚姬伸手去怀中摸出了个小瓷瓶,拿至他眼前,说道:「这个就是证据,里头还有断命散,是从李宏英的房间内收出的。」   
  「哈哈!」突然林天祺仰天一阵长笑,那笑声充满了讽刺意味。   
  待他笑罢,他便又嘲讽的说道:「你在李公公房间收到的瓷瓶,这不摆明了是李宏英所为,怎可以怪罪到我的头上,真是笑话。即便二公主再怎麽看不惯本相,也不该如此污蔑、毁谤。」他说着甩开两名锦衣卫的手,整了整身上的衣衫,洋洋自得,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好一个林天祺。」   
  一转怒声赫住林天祺整衣领的手,他一阵愕然,缓缓转眸看向刚还昏迷中的李宏英,不料却见他安然无恙的放开两名锦衣卫的手,他拿出怀中的帕子擦去额头上的血,便怒视林天祺,说道:「果真被二公主说中,你确实只把我当一个替死鬼,所有坏事都我帮你做,到最後你却相安无事。告诉你,二公主早就知道在大王寿宴那日,是你与燕国王子合谋关了她。」   
  听李宏英说诸楚姬已得知她被关之事,林天祺浑然一怔,他忙角便道:「简直就是胡说,你自己做的苟且之事,竟还敢污蔑诋毁本相,你到底安何居心?」李宏英自是不会示弱,毕竟要谋害诸敬烨之事,并非他意,还有林天祺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与恐吓,他早已不想再忍受。   
  然而刚在密狱中,诸楚姬也答应他,若他说出事实,她便放他一条生路,本来他不敢轻易听信诸楚姬的话,可如今林天祺如此忘恩负义,他还有何理再为他袒护。   
  「还有你与燕国、赵国勾结之事,二公主也已得知。」李宏英犹豫了片刻,便把实情一一道来。   
  「你闭嘴,说话要有事实根据,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这回林天祺真急了,此刻他眼露煞光,胀红了脸伸手要去拉李宏英,可身後的锦衣卫又把他架住,他一阵猛烈的挣扎,不料锦衣卫驾的更紧。   
  「我胡说?呵!」李宏英冷笑了声,便伸手去怀中摸出了几张叠的整齐的信纸来,接着又说道:「这就是证据,我一早便知会有今日,未预防,你给我的书信,我一张不少的留着。」   
  林天祺见到他手中的信纸,赫然脸色铁青,他瞠大双眸惊恐不定的盯着李宏英手中的信纸,却已无话可脱罪,他缓缓垂下了头,後悔自己太清看了诸楚姬,更是没有料到她竟会用让李宏英假昏迷的一招来愚弄他。   
  「二公主,给!」李宏英把手中的信纸递给了诸楚姬。   
  她没有看,直接交给了身旁的诸楚安,便对林天祺说道:「狗急了都会跳墙,何况是人!你一生当中都在利用人,今日也让你尝尝被利用的滋味。至此,多谢你带了这麽多的诸侯大臣来作证,不然真怕你会说我只是因看不惯你,而想方设法陷害你,到时候不是又给你找机会让天下人嘲笑我,不过很可惜以後你再无此机会。」   
  「你……」林天祺咬牙切齿的怒视着她,脸上满满的不甘。   
  然而诸楚姬却对着他冷笑了声,便转身面对诸侯大臣道:「不知是否有人反对我处置林丞相?」   
  「没有,没有……」众人直摇头,此刻即便有人之前与林天祺走的再近,他们为了自保,也无人敢再与林天祺扯上关系,然而还有人更是大声说道:「谋害大王,又与他国勾结,卖国求荣之人,这等人该灭九族。」   
  「哈哈!」听闻那番话,林天祺突然大笑不止,彷佛是一种绝望,却又更像是在嘲讽众人。   
  一旁的诸侯大臣见他如此,即便也都闭了嘴。   
  「把林天祺先关入大牢,改日听後大王发落。」诸楚安一声令下,两名锦衣卫便把林天祺架着往门外去。   
  忽地林天祺停了笑,大声说道:「真是所谓风光之时众人巴结奉承,遇难之时纷纷落井下石。」此刻他显得格外狼狈。   
  被推着走过诸楚姬时,林天祺忽地停住了脚步,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眸尖锐无比,他愤恨的瞪着她,阴声道:「別指望大王比我活的久,哈哈!」他说着忽地又大笑出声。   
  「快拉走!」见此情景,诸楚安一声怒吼,便见锦衣卫把林天祺拖出了门。      
自相残杀
  「御医,太王的身体如何?」   
  诸楚姬领着御医走出诸敬烨的寝室。御医低著头,一副心惊胆战、生怕连累自己的模样,恐声说道:「二公主,大王恐怕……小的无用,二公主饶命。」御医说着说着,便噗通一声跪了地。   
  「起来吧!我不会怪罪你们的,你详细说明。」她淡淡一言,黯淡的眸中说不出的悲伤。   
  自那晚惩治林天祺以后,诸敬烨的身体又是一日不如一日,而御医们的诊断也都是同样的说法,这让诸楚姬更为着急。   
  「大王本来服了断命散之後,若受刺激昏迷,便不可能再醒过来。」   
  「那为何大王又会醒来?」诸楚姬不由的问了句,御医又细细说道:「断命散这种药是没有解药的,能让服用断命散的人从昏迷中醒来,只有续命散能做的到,而续命散也只能维持此人短短几日的性命,若一受刺激,此人便马上断命。」   
  诸楚姬忽地心头一紧,她那张充满狐疑的脸愈渐阴沈,对于他人为何要让诸敬烨醒来,此刻她无从猜测,然而对于敏贵妃为何会参与到这样的阴谋中,她甚是疑惑。   
  阳光从窗口直射进来,诸楚姬苍白的脸泛出丝丝白色光晕,她紧皱的双眉已无法展开,彷佛就此打成了结。   
  不知过了多久,那紧皱的眉目缓缓舒展开来,她淡淡的扭转头,对身旁的福田问道:「这两天怎么没见太子?」   
  「奴才前天还见太子进了宫,之后便知他的去向。」福田轻声回着,忽地又想到了一事,便又说道:「刚二公主在寝殿时,有人来报亦薇儿与魏紫嫣已回到宫中,现在正在等候吩咐。」   
  听闻福田所说,诸楚姬似有欣喜的展开朗朗笑颜,接着她喃喃自语道:「她们回来的正是时候,聂儿也该回到我的身边了。」她垂下眼眸,稍稍一阵思索,便从怀中摸出了那卷诸敬烨早就拟好的圣旨,这几日她一直带在身边,只为找适当的机会拿出。   
  「二公主,这是?」   
  「对,是那日大王拟的圣旨。你现在就去太子寝宫策封聂儿,等策封完,你便找藉口说大王想留聂儿在身边陪伴,让吴师傅领着聂儿来这里。」这一日终于让她等来,以前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如今只差与诸楚安说明,往后她与聂儿正大光明在一起生活,便在无后顾之忧。   
  然而从大婚之后,她便再未腾出时间去看聂儿,因为她相信由硕雷在聂儿身边,林秀蓉是不可能动的了聂儿的,所以她很放心,也很踏实。   
  福田走后,亦薇儿与魏紫嫣二人被召进了御书房。   
  两抹倩影一踏入殿内,便瞧见诸楚姬乐不思蜀的模样儿,随即她们纷纷上前跪地行礼。   
  「起来吧!你们与我情同姊妹,往后无需如此大礼。」诸楚姬亲切的说着,便匆匆上前相扶。   
  当魏紫嫣抬起头来时,诸楚姬浑然一怔,眉头微皱,忽而她又展开了笑颜,笑道:「紫嫣,哪个才是你的真面目?」   
  眼前的魏紫嫣与当年在赵蜀风府上所见的舞娘截然不同,之前她容貌柔美似水,此刻她却是貌清目明,大大咧咧的相貌。   
  「不瞒公主,这些容貌都不是紫嫣的真面目。」魏紫嫣恭敬的说着,抬起手撕去脸上的易容皮。   
  一张嫩白的脸显入在诸楚姬的眼底,可她卻赫然心头猛地一紧,她无法相信的瞠大雙眸,盯著紫嫣那张绝美的脸上一道很长的疤痕,那道疤痕仍有些泛红呈现暗沈,在嫩白的皮肤上更为怵目惊心。   
  诸楚姬不由的伸出手来轻轻的摸了摸她脸上的疤痕,她的心紧紧的揪着,彷佛那条疤痕生在她的脸上般,让她痛苦不堪。   
  「为什么会这样?」诸楚姬惊问出声,却见紫嫣微微笑着,又把易容皮黏回了脸上,接着便娓娓道来:「这是奴婢从楚国逃亡出来的路上,被赵军所伤,也是那时二公主救了我,后来二公主把我带到诸国后,便让我跟着易容王学了易容。」提起伤心的往事,魏紫嫣微微低了头,此刻她神情黯淡,似有忧愁。   
  「你的事,薇儿跟我说了些。你去照国是为了寻找你失散的姊姊,不知是否有找到?」诸楚姬关心的问着,只见魏紫嫣淡淡的抬起头来,似有苦楚的说道:「奴婢在赵蜀风府上是见到一位与姊姊长的相像之人,但是经过打听,似乎那女子并不是我姊姊。当年她为了保护我,却遭赵军抓去,如今也不知是生是死……」她说着便停了话,悲伤与思念全写在她脸上,见此,诸楚姬竟敢到一丝不舍。   
  「紫嫣,不用担心,只要你姊姊还活着,总有一天我会帮你把她找回来的。」淡淡的安慰,让魏紫嫣心中的傷悲稍稍平复。   
  丝丝阳光铺洒在殿内阴冷的角落,宣染出片片暖意,阵阵冷风闯入,却又让气氛变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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