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火行动》第19/64页



“我们查询过达克斯福德机场,想知道塔恩公司自有的飞机是否已在那儿降落过,这本来是不大可能的,经查询得知的确也没有。我们的跟踪人员开始发觉出了问题。车祸发生时冒起的火焰和浓烟从高速公路上都看得到。”

到星期二下午开会的这个时候,警方已将车祸的有关情况汇集整理出来,整理出来的材料就和那一堆照片并排放在一起。已知的情况是这样的:劳斯莱斯前面的那辆越野吉普不见了,而劳斯莱斯轿车却与一辆完全没有理由跑到那条乡间小路上的重型油罐车迎面相撞,油罐车的司机,塔恩夫妇以及他们的司机可能是当即死亡,他们的尸体也被撞车引起的大火吞噬。

“詹姆斯,我已经对你讲过了,那该死的油罐车装着极度易燃的喷气燃料。撞车后油罐乍爆炸起火了,大概不到几秒钟,大火便吞没了劳斯莱斯。”

邦德回头又去看那堆照片。照片中的劳斯莱斯只是一具撞扁烧黑了的金属架子,车身折叠成手风琴状嵌进了油罐车驾驶室里,油罐车本身也只剩一副铁架子。据说,那条道路有将近6个小时不能通车。

另外一组照片反映的情景是4名死者的遗骸停放在剑桥艾登布鲁克医院停尸间里,全部成了不可辨认的焦炭,唯一可以认定的是4堆焦炭中有3堆绝对是男人的遗骸,第4堆则是妇人的遗骸。

“身份鉴定结果如何?”邦德问道。

“詹姆斯,你同我一样清楚,根据牙齿档案鉴定身份的那种老一套的做法只能让侦探小说作家写写而已。一般情况下你根本找不出什么牙齿档案,不过,我们用从塔恩家里找到的头发丝等物作对照, 对4具尸体都进行了脱氧核糖核酸化验。要得出可靠的结论恐怕还得个把星期,也可能是十来天的时间。目前我们唯一可据以作出判断的线索是一条特丽茜・塔恩戴过的项链和一块属于麦克斯爵士的劳力士手表的残剩部分。”

“但我们知道那尸体不属于他们――至少麦克斯爵士不可能已成尸体。”邦德直视着坦纳的眼睛, 却发现他的老朋友将目光移开了。 “看来,”他接着说道,“你们谁也不把我们的话当真。你们有从劳斯莱斯和油罐车上搬下来的尸体为凭,我却有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作证。至少麦克斯・塔恩昨天凌晨时分依然活着并且到过霍尔庄园。好吧,让我们大家来分析一下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你们认为劳斯莱斯轿车里坐的只有塔恩夫妇和他们的司机,那么,在那辆越野吉普车里挤坐了多少人呢?”

坦纳将原先已讲过的情况又重复了一遍:从大学饭店开出时,越野吉普车里坐着的有5个人: 一个名叫霍斯金的司机;莫里斯・古德温;一个被称作康妮,而实际上叫康纳德・安东尼・斯白塞的人;塔恩夫人的侍女苏珊・福克斯以及塔恩的男仆乔治・德拉姆。

邦德查看了一下他们已收集到的有关这5个塔恩随从的资料。

照资料上看,莫里斯・古德温被聘为塔恩的日常事务总管,全盘负责塔恩个人的安全事务和出行、住宿等日常事务,以及麦克斯爵士和塔恩夫人工作以外的生活安排。

“我很有理由怀疑他可能还在很大程度上负责着塔恩跨国公司的日常管理事务,”第一次讨论这些资料时邦德就告诉大家说,“他和塔恩的关系似乎非常亲密。我和他们在一起时,他对塔恩讲话用的是地位同等的人的口气,甚至是一个伙伴。”

警察厅厅长温赛告诉大家说,根据警方电脑显示的资料,对于古德温和那位叫霍金斯的司机,目前还是“情况未详”,而关于那侍女和男仆的情况也无任何记录。康纳德・斯白塞则完全不同,有很详细的记录:私人保镖,可能负责指挥塔恩跨国公司雇佣的其他“打手”。康妮・斯白塞是有前科的:一次是因“致人重伤”罪被判了短期监禁,还有一次被控贩卖军火,但又被宣告无罪释放。他出身于军队,在特种航空队受训过几年,福克兰群岛战争中还因作战英勇受过嘉奖。

“好了吧。”邦德仰靠到椅子背上。“我再讲一个情况。我和弗莉克遭遇凶险是因为落到塔恩手下另外两名保镖手上。那可是一对活宝,他们彼此之间所用的称呼分别是库斯柏先生和阿奇波先生。有关于他们的资料吗?”他的问题是对着温赛问的,可温赛摇了摇头,却转而问起了坦纳。

“监视小组对他俩有过详细描绘,我们甚至有他们的照片,但其他情况却一概不知。另外,詹姆斯,我想问问,那是否属于个人之间的私事。你刚抵达大学饭店时确曾同阿奇波发生过一点摩擦,我们甚至把那情景拍到录像带上了。我们认为那事做得有点过份。”

“从我的角度看可不是这样。是那蠢小子多管闲事,企图妨碍我执行公务。假如你的录像带上有声迹的话,你还会知道他威胁过我,并且自称是政府保安人员――事实上他不是。”

“这么说,你否认星期天下午和傍晚时分所发生的事情是属于私人性质的事情?”

“当然,为了证明我说的不假,我建议你们问问弗莉克,他们的行动使我们完全可以确信他们是在遵照塔恩的指示办事。照我个人的感觉,我认为那两个小丑――他们模样十分古怪――他们本来一定以为会接到命令杀死我们并弃尸于霍尔庄园。好了,现在我要说的是,从星期天晚上到星期一凌晨,我见其形或闻其声的有这几个人:库斯柏和阿奇波、一个不知姓名的司机,一个名叫贝丝的高个子长头发姑娘、莫里斯・古德温和麦克斯・塔恩。我只是推测塔恩夫人也在星期一凌晨时分开到霍尔庄园的那辆越野吉普车上。尤为引人注意的是库斯柏对于就让我们留在那儿感到非常不快。我并没有失去知觉,我设法挣脱了手铐,为此还受了伤。”他举起右腕。“不过,我确实知道自己看见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而你们却没有接到关于那两辆越野吉普车的任何情报。”

坦纳耸了耸肩,略带不满地说:“的确没有。”

“但警方和其他的监视人员当时是在留心注意着两辆汽车?”

“是的。”

“这给我们留下了一种可能性。”他翻动着面前的材料。“看来塔恩夫人的侍女,那个叫福金斯的女人和麦克斯爵士的男仆都与他们的主人身材相仿。”

“不错,我们不得不赞同这一点。”坦纳的脸色显示出他并不喜欢邦德所作的这种提示。“詹姆斯,我知道你准备说什么,但你真相信塔恩那样的人会那么残忍吗?”

“我相信。 他突然陷入深重的危机之中。假如M的情报提供者,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彼得・多麦克……?”

M点了点头,但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假如彼得・多麦克没弄错的话,这位塔恩教友,实业巨头,社会栋梁,大慈善家,即将要露出狐狸尾巴来了。假如多麦克没弄错的话,那家伙的良心并没能阻止他从事死亡交易――走私军火。当我去向他报信时,塔恩表现出令人难以置信的镇静,真是炮火当头而能面不改色,倒是古德温显得较受震动。照我看来,塔恩那种人会毫不犹豫地去做我准备说出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他制造了自己及其夫人死亡的假相。”

“事实上, 他谋杀了4个人――塔恩夫人的侍女,他自己的男仆,还有两名司机。”温赛说道。

“一点不错。知道有关那油罐车司机的情况吗?”

经过一阵长时间的令人紧张的沉默后,温赛终于摇了摇头。

“实话告诉你吧,邦德,我们甚至都不知道那辆油罐车是从哪儿开来,是否属于达克斯福德机场外围地区某家本地企业所有。”

“这一切难道还不够向你们说明问题的吗?”邦德对全体委员说道,“我按照你们的指示给他报信,说他将要因非法买卖军火被逮捕,塔恩跨国公司总部办公大楼将被查抄。目的――你们的想法――是吓跑他,瞒哄新闻界,趁他企图销毁证据时打他个措手不及。结果不但未达预期目的,反让他极快地制订好一个计划,制造出自己死亡的假相并将死尸体弄得无法辨认。这一切难道都不能让你们明白一点什么吗?”

“明白得太多了。”部长朝M瞥了一眼,M点了点头,转向邦德说话了。

“詹姆斯,其实我觉得我们完全没必要听到这些话。我对你是够了解的,你说的一切我都会相信。你已经粗略地描述了一种确实不容忽视的可能性。现在,请你说说,照你的直觉判断,塔恩从霍尔庄园接走那三个人之后,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

“他们距斯坦斯特德机场很近,长官。我曾听到他们当中有个人,我猜是古德温,说过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可耽搁的。一种合情合理的推测是:他们在丢下我和弗莉克之后的一个小时内从斯坦斯特德机场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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