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怡梦清馨》第26/53页
梨花飞雨
步入四月天关外的天气也暖和起来,正是花开季节那片梨树林应该已是花盈枝头。换上一身白缎暗花外罩粉色薄纱的衣裙,松松的挽了发髻未戴任何首饰出门往梨树林走去。现在真的是“千树万树梨花开”了,漫山遍野触眼可及全是片片雪白,比冬天时少了几分沉重多了几分柔和,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甜香。清风微拂花瓣陡陡而落,似舞似雨。
过去种种都淹没在这一片雪白的宁静中,走入梨林将自己融入其中。忘了那些不开心的事吧,这里不应该沾染上那些不好的事。张开双臂任片片花瓣落在身上脸上,轻吻面颊留下淡淡清甜,似有若无。转身看见四阿哥站在河边静静地看着我,看不清他的情绪,隔河而望孤寂的竟像是与身后的远山融为一体。走到河边福身请安,他说道:“就知道你会在这,不怕又被人抓走?”我淡笑着指指不远处,我知道自那件事之后他一直派人跟着我,但总是躲在远处不让我看见。他瞥我一眼不再说话。
和他并肩而立欣赏这一片梨花雨,转过脸看他发现他正静静地注视我,深邃的瞳孔里满是我看不懂的思绪。突然他走到旁边的梨树下折下一小簇梨花插在了我的发髻里,没想到他会有此举动,一时愣在那里看着他。他轻扯嘴角说道:“这梨花倒是和你这衣服相配的很。”
我看他一眼走到河边看自己的倒影,别说他的确有眼光,有了这梨花的点缀是我顿时添了不少生气,静不自觉地笑了出来。没想到他却酸溜溜的说了句:“孤芳自赏。”我转过身看着他无辜的摇摇头指了指头上的梨花,告诉他我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是梨花美。
我微垂眼睑用脚摩挲着地上的花瓣,抬头看见他突然近在咫尺。我一时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一只脚踩进了河里整个人失重往后倒去。我惊恐的看着他,他快速伸手捞过我一个转身把我搂在了怀里。惊魂甫定才发现自己还在他怀里,我急忙挣脱他。他却紧紧地楼主我不放一双眸子紧紧所着我。他此时的神情让我莫名的紧张,感觉自己在他的注视下无处可逃。我试探性的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半晌他才放开我说道:“十三弟来了,正找你呢,在这等他吧。”说完不看我一眼就离开了,只留下我在原地发呆。
果然没一会就看见十三策马而来,马蹄飞溅起片片花瓣。我看着他下马飞奔到我面前,毫无预兆的被他拥进怀里。他的身体在发抖连呼吸里都是害怕。“为什么总是这么吓我,为什么总让我觉得下一刻就会失去你。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专门来折磨我。”我慢慢抚上他的后背,轻轻拍了拍。真的好想哭但是不能哭,不能让他再为我担心了。
他放开我仔细审视着我的脸,深深的思念掩不住的怜惜心痛竟让他的眼睛渐渐湿润起来。“胤祥,我爱你。”虽然没有声音但我知道他能看懂,我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心痛和愤怒。我遮住他的眼睛,他的心痛我能感受,这样的眼神会让我心疼。踮起脚尖双臂缠上他的后颈慢慢吻住他,所有的委屈、恐惧、思念、心疼都融化在这个吻里,我爱他。他紧紧搂住我将我所有的感情纳入口中,为彼此心疼、颤抖。漫天飞舞的花瓣中只剩了我和他无限绵延的痴缠。
他放开我额头抵着我的,心疼的看着我,说道:“我的籽荨是最招人疼的,不仅有美丽的容颜还有动听的歌喉。”他捧起我的脸轻啄着我的嘴唇说道:“我一定要治好你,还要让你唱曲子给我听。”我微笑着点点头,他摸摸我头上的梨花说:“花美,人更美。”我淡笑着摇头,指指头上的梨花比划着说道:“四爷。”他一怔神色复杂的看着我问道:“是四哥给你戴上的?”看着他眼中闪过的一丝不明情绪,我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看着他失神的表情我推了推他,疑惑的看着他。他回过神笑了笑说道:“哦,没事。配上我的簪子就更好了。”他从怀中掏出一支簪子插在了我的头上,他打量一番说道:“这下更美了。”我羞赧,微垂着眼睑不敢看他,怕被他的眼神融化。
他抬起我的脸让我看着他,四目相望他轻弯嘴角说道:“我爱你。”这一刻忍了许久的泪水终是在他这句话的催发下流了出来,想起自己受的那些委屈拼死护住的清白,我做到了,竟有些如释重负。原来我不是怕等不到他这句话,而是怕自己在听到这句话时已失去了资格。
他心疼的擦去我的泪水说道:“别伤心,我一定替你报仇。”我用力摇着头,抓着他的胳膊求他不要冲动。我呜咽着说着自己也听不见的话,这件事只是因为她恨我,如果十三介入事情就会变得复杂起来。我不要他提前介入到纷争中去。他看着我眼中情绪纠结,心痛的问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要为别人操心。你知道看着你这样我有多心疼,多自责吗?我恨不得现在就冲到皇阿玛面前治她的罪。她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对付你,要是???我一定亲手杀了她。”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这样冲动的性格怎能不让我担心。
我在他手上写道:“不要冲动。我不要你有事。”“籽荨。”他急道。我冲他摇摇头,接着写道:“你是我的依靠。”我期望的看着他,他紧紧攥住我的手说道:“什么时候你才能为自己考虑。”
十三这次来是替皇上宣旨叫四阿哥和十二阿哥回京的,归期就定在三天后。我做了些点心给他们送去,却在门口听见十三的怒吼声:“四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你知不知道籽荨她???那个女人心狠手辣连皇阿玛都说她是妒妇,籽荨远在盛京她都不放过,要是回京她能善罢甘休吗?”“十三弟,冷静,就是因为籽荨远在盛京才给了她可乘之机,籽荨毕竟是皇阿玛身边的人何况又是皇阿玛亲自调到身边的,皇阿玛不会坐视不理的。”“那就看着她兴风作浪吗?八哥软弱管不了她任她恣意妄为,难道我就要看着籽荨受罪吗?要不是籽荨抵死不从,四哥,你想过后果吗?”“十三弟!”四阿哥怒喝道,继而又软下声接着说道:“她比我们想的要坚强。这件事先记下。”
“我咽不下这口气。”十三压抑道。“咽不下也得咽,现在还不是时候。”“四哥,我爱籽荨,我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说完十三跑了出来,看到我一把拽入怀里。点心掉了一地,“籽荨,是我没本事,没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我挣开他,冲他摇摇头擦去他眼中的泪,看着他一字一字的说道:“我、没、事,真、的、没、事。”握着他的手放在胸口处,“有、你,我、很、安、心。”
“籽荨。”他心疼的看着我,把我紧紧压入怀中说道:“我带你回京,我去求皇阿玛赐婚,我不能再让你受伤害。”我静静任他抱着等他平息心中的怒火。现在的他委屈的如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他在静静地舔舐伤口,不需要别人的怜悯我只要守着他抱着他就行了。
半夜醒转翻身时碰到一个温温又有点硬的东西,摸上去又柔又滑不像是我平时用的软枕。睁开眼却看见十三躺在我身边,双手环着我的腰睡得正香。心里疑惑着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不成想弄醒了他。他半睁着眼睛说道:“吵醒你了,别撵我,我心里放心不下你就过来了。”他呓语着把我揽紧了说道:“我趁他们睡着了才来的,没人知道,乖,快睡吧。”看着他熟睡的脸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
早上醒来时他已经不在了,心中失笑他肯定是趁人没醒就回去了,摸着他睡过的地方还有余温心里暖暖的,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在一起呢?
打开房门带着笑意看今天的太阳,是个好天气。转头看见四阿哥正站在自己的门口看着我,他在那站了多长时间了,早上的晨露打湿了他的肩头。他看着我眼神迷离,半眯的眼睛在晨曦的照耀下透着丝丝落寞和伤心?他很孤独吧,选择了这条路注定是要承受这份孤独的。我冲他福身请安,他只点点头就提步离开了。
这两天十三天天和我黏在一起,大多时候都是没事可做,我说让他念书给我听每次都是没念几句他就粘着我扯东扯西,我没办法回答他就写在他手上给他看。可我写的速度没他说话的速度快,写到后来自己都不知道在写什么,他就在我耳边闷笑。看着他坏笑我一脸郁闷,却惹来他更大的笑声。
我郁闷的在纸上写道:站在天堂看地狱,人间就像情景剧。站在地狱看天堂,为谁辛苦为谁忙?
写完一脸不忿的看着他,他站过来看着我写的字笑道:“你这是哪来的歪诗,不过怪有意思的。”我撇撇嘴不理他,他拉过我揽在身前握着我的手写道: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写完之后在我耳边说道:“什么时候偷偷练了我的字,嗯?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给人惊喜。”热气吹进耳朵里痒痒的,我忍不住去躲开他。他却故意揽紧我在我耳边笑了起来,我用手肘去推他这样实在难受。这人还敢问,那段时间就是练着他的字挺过来的。
见我没反应,他捏捏我的耳垂说道:“怎么了,想什么呢?”我摇摇头,那段日子真的是我人生中的灰色时期。突然他又问道:“你的耳环呢?”我写道:“丢了”。耳环被我拿去送信了,事后四阿哥一直没还给我,因为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所以也没去要回来。
他惋惜道:“我送你的耳环你没收到,这些年你只戴这一幅耳环是喜欢的紧吧。”我点点头,那是姨娘送的自己又喜欢所以自戴上去就没摘下来过。他摩挲着我的耳垂说道:“赶明儿再送你一副,记得戴着别拿下来。我喜欢看你戴我送的东西。”我笑着,这些人都一个毛病。
回去那天他看着我问道:“准备好了吗,跟我回京。”我点点头,他揽我入怀说道:“不用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万事有我。”
站在城墙下紧紧握住十三的手,他的手很大很温暖,告诉自己这个人手中的温暖能为我遮挡所有的严寒。
随遇而安
回到乾清宫四阿哥他们去和康熙复命,我则呆在侧间的茶水间等待康熙通传。心知康熙不会把八福晋怎么样,毕竟她是身份尊贵的皇子福晋而我只是个身份低下的宫女。只怕康熙心里也是默许的,正好断了他们的念头。只是十三不要冲动才好,至于赐婚的事有十四的例子摆在那康熙是不会答应。
进进出出的人看见我都是一副同情或是探究的眼神,我静坐不理。李德全进来看着我叹了口气,说道:“走吧,皇上叫你呢。”我冲他一福身跟了过去。给康熙行了跪礼,“起来吧。”康熙看着我说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多灾的,原本只是想让你出京一段日子也好让他们消停一阵子。没想到,哼。都是些个不省心的。”我听着康熙颇有些无奈的语气,他叹口气说道:“李德全,让林国康给她看看病。”“是。”
康熙又看了看我思索了一会说道:“让她去苏麻喇姑那治病吧,那清净。留在这只怕这乾清宫也不得安宁。”“是,奴才马上就去安排。”知道康熙这是又要把我软禁起来了,不让他们和我见面。康熙对我也算仁至义尽了。
行了礼出来回住处收拾了东西跟着李德全往慈荫楼走去,路上正碰上八爷党。我站在李德全身侧请安故意不去看他们的表情。十阿哥看见我挡开李德全,上前一步看着我颇为郁闷的问道:“丫头,你真成了哑巴了?”我暗瞥他一眼没说话,又往后站了站。八阿哥闻言制止他说道:“老十,不要乱说。”八阿哥看着我的眼里全是自责和内疚,十阿哥不甘的说道:“我哪乱说了,她就是不能说话,哎,丫头到底怎么回事?”“老十!”十阿哥闻言不再说话。
八阿哥看我拿着行李,问李德全道:“李公公,这是带她去哪里啊?”李德全恭敬道:“回八爷,皇上让奴才带她去苏麻喇姑那治病,说那安静。”他几人闻言相觑一眼,想必是都品出话中的意思了。十四紧紧盯着我一双手紧握成拳,八阿哥看他一眼说道:“那就不耽误公公办事了。”“八爷请。”等他几人都过去,李德全才带着我继续往慈荫楼走去。
到了慈荫楼并没看见那位传奇的老人,只有一个年老的索那嬷嬷出来接旨。李德全交代好后就走了。索那嬷嬷带着我到了后楼一处较为偏僻的小院子,告诉我说没什么事可以不必去前面。就是说让我以后待在这个小院子里不许出去。
我看了一下这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院子里有一架紫藤,如今开得正茂,另外还有一片空地,可以种上些野花什么的。有两间住房还有一间小厨房,厨房里的东西也是一应俱全就是没有肉。苏麻喇姑自来吃斋念佛连药都不吃,想必这慈荫楼里也是人人吃斋的吧。既来之则安之,随遇而安才能得其所愿。
在厨房里找了些不知名的种子洒在了空地上,不知道这个季节是不是晚了,不过好在我不强求。长什么看什么就是了。
太医看过说是毒早已解,现在是血脉不畅导致气血亏损和长时间的惊吓忧虑所致,说白了就是神经问题。每日来给我针灸然后留下一堆苦得不能再苦的药给我吃,吃了些日子也不见效渐渐得自己就减了药量,到后来干脆就把熬的药都浇了花。
呵呵,看着这些被药浇灌起来的嫩芽心里觉得好笑,本是用来治病的汤药却被我用来浇花,将来这些花长成了开了花也会带着一股子药味吧。
“难怪总不见好,就你这样子不遵医嘱还想把病治好?”起身看见四阿哥和十二阿哥站在身后,十二阿哥一脸好笑又无奈的看着我而发话者四阿哥却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我无辜的耸耸肩然后向一脸讨好的笑着给他们福身请安。
四阿哥轻拂袖子瞥我一眼坐在了藤架下,我伸手请十二阿哥也坐下。端了茶拿了自己做的小点心给他们尝,十二阿哥轻笑道:“你倒是会享受,在哪都能活得这么潇洒。”我回他一个无所谓的表情又惹来了四阿哥的白眼。
我看着四阿哥,十二阿哥自小跟着苏麻喇姑长大是这里的常客,这一月来四阿哥倒是头一次见。他看我一眼低头啜了口茶启唇道:“皇阿玛带着十三他们去塞外了。”哦,原来是四阿哥又被康熙甩下玩去了,难怪总是心情抑郁呢。抬头正对上四阿哥探究的眼神,他不悦道:“又在动什么鬼心思,第一次在御花园见你时就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还有那次乾清宫家宴上,当爷是瞎子吗?”
我惊讶的看着他,这个人怎么这么小气,竟都记得这么清楚?我陪笑着起身给他请安赔罪,他轻哼道:“行了,心不甘情不愿的,爷又没怪罪你。”是没怪罪可是都记着呢,我笑着点头。十二阿哥笑看着我摇头,他看看手上的笛子说道:“你的琴练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兴趣和我合奏一曲。”
我看着他用眼神问他弹什么曲子,他笑着说:“你来弹我来和。”我笑着点头,从屋里搬出琴,想想现在的苏州正是一年中最繁华美丽的时节,桃红柳绿烟雨婆娑,细雨空濛万物滋荣。也是许多青年男女携手相游的好时节,所以那首《梦里水乡》最适合了。
轻抚琴弦悠扬的曲调和着水乡独有的柔软轻曼在这一四角院落里响起,回头看一眼十二阿哥他会意一笑清脆婉转的笛音正和上了我的曲子。心里又惊又叹这些阿哥竟个个身怀绝技不落人后。身旁这人虽不是我一生寻找的人但他也是吹得一手好笛子,权当是借寓相思了。
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敬佩的看着十二阿哥,就是不能说话否则一定要好好奉承一番。他看着我笑道:“这曲子我来和似乎有点不合适。”我难为情的吐吐舌头果然他还是听出来了。眼锋一转看见四阿哥正看着我见我看他迅速收回了视线只来得及捕捉到一丝落寞。
临走时我看着四阿哥,他不会没事来这里闲坐的,肯定是十三有事要他来的。他看着我说道:“什么时候对自己的事上上心也不至于落得这种地步。”我傻笑着向他伸出手去,他把一封信交到我手上,说道:“信写好了交给十二弟,我会替你送过去的。”我感激的福身道谢。
信手翻着他手抄的那本诗经看着他细心写下的注释,那样淡淡的笔迹。墨迹早已干透但仍是不忍用手去摩挲,生怕我的思念会将这字迹淹没。两个月没见了,他一个人在草原上会孤独吗?是不是又在和那些蒙古王公拼酒,这次少了十阿哥和十四只怕他要成为众矢之的了。高顺有没有劝着他少喝酒还是任他饮酒如水?还有海吉那个小丫头是不是还会缠着他,呵呵,想起那个时候十三被她缠得见了她直想逃跑。那个时候自己怎么没看出来十三如此抢手呢,要不是他事后自己诉苦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七月天京里热得难耐,我在院子里洗了头发缩坐在滕架下晾头发,只稍稍擦了几下头发还在滴着水,胸口隐隐作痛不去管它只细细的将头发一根一根的分开。反正疼多了也就不觉得了。感觉有人在看我,没有回头。我知道那人是谁,最近几天每次我在院子里时都能感觉到他的注视。他不进来也不说话就只是在门口看着我,而我也只是照常做自己的事,给花浇水锄草烦了练练字弹弹琴累了就回屋睡。任何一个对视都有可能再次让对方受伤。只在进屋前瞥见他转身离去的背影。
在这里住了三个多月还没见过苏麻喇姑,她今年该有九十多岁了吧。苏麻喇姑常年不食药如今这样大的年龄身体早已衰老,进入八月苏麻喇姑的身体渐渐出现不适症状,先是高烧不退因其不肯吃药太医也是束手无策,每日里只是吩咐下人给她降温。
十二阿哥有几次来这里也是一副疲惫相,想必他亲侍左右定是很长时间不得好好休息了。因此每次都会给他做些降火温补的汤羹进食,心里还是很在意十二阿哥这个朋友的。进宫以来是他给了我最初的感动,而他也一直是懂我的。生死有命十二阿哥如此笃信佛教的人定是比我看的明白。
中秋节时四阿哥送来了酒菜和一块石头,他说是十三让人送回来的。我拿着石头看了看,上面除了有几道裂缝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心想着是不是把它砸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乾坤,也许里面藏着什么宝石之类的。不然干嘛送一块普通的石头给我。正暗自纳闷着,四阿哥一哂,说道:“别研究了,到时自然就知道了,这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还卖关子知道干嘛不直接告诉我,我撇撇嘴站在一旁看他自斟自饮。四阿哥从不贪杯即使在公开场合喝酒应酬也是极有限度。他喝得很慢,几杯酒下去后脸上开始有些红晕。在月光的笼罩下显得有些迷离,他端起酒杯放在唇边轻抿嘴角捻起一丝淡淡的微笑,一瞬间整个人柔和的失真。是不是只有在这样的夜晚他才能卸下平时的伪装做一下自己想做的事呢?
收回思绪将视线集中在十三送我的石头上,平滑的质感毫无棱角握在手心里有点凉凉的,肯定是经过了河水的不断冲刷,洗掉了尘垢磨去了棱角,只留了光滑的表面,那这上面的裂痕又是怎么来的呢?看看四阿哥正望着月亮发怔不知道在想什么,现在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分辨别人的内心了,就把自己当空气吧。
“在想什么,想十三吗?”四阿哥突然问道。我一抬头有些怔然,想是肯定想的只是现在却不是。四阿哥依然望着月亮问道:“知道皇阿玛为什么调你到乾清宫吗?”他回头看我正对上我凝视的眼神,那一瞬间他有些愕然。我轻笑着点头,他哂笑道:“我倒忘了你是个聪明的。”微醉的语气醺醺然。“那你有什么打算?”我拿起筷子蘸了酒在桌子上写道:尽我所能,顺其自然。
他定定地望着我似是要探寻我的内心,良久他微阖双目说道:“也许一开始我不应该阻止他,又或许到后来更不该纵容他。”他睁开眼一双眼睛亮亮的盯着我,说道:“别后悔。”这是我选的路再难都会走下去,从一开始的两个人默默各自承受到现在的相扶相持,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不是吗?
八月底苏麻喇姑的病情急转直下,高烧退下又患了痢疾每日里腹泻不止。没几日已是病入膏肓,水米难进。终于在九月初七离世。九月初八康熙的谕旨到京,命礼部按照嫔的等级将其安葬在清东陵风水墙外。十二阿哥请旨为苏麻喇姑守孝百日,康熙应允并命所有成年皇子每日轮流陪伴。
在十二阿哥守丧期间我自动担负起了照顾十二阿哥起居的事宜,孝期一过这里就要被搬空了,不知道到时候康熙又会把我调到哪里。心想着回乾清宫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康熙要看着我还是放在身边最安心。
今日来的是八阿哥,自那次在御花园见了一面后已经有五个多月没见了,仍是那副温润的样子。只是看着我的眼中尽是无奈,我福身请安,他看着我问道:“近来身子可好?”我点头致谢,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说道:“没想到终是害了你,她竟不死心。”我笑着摇摇头事已至此说再多又有何用,她若容不下我有这次就会有下次,八阿哥越是对我心怀愧疚她对我就越是容不下。八阿哥不是不明白,只是在他们看来似乎没有他们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只是八福晋的性子终究不是别人,还希望八阿哥以后能倾心相待。
他苦笑道:“你我终究是渐行渐远,果真应了你帕子上的那句话。相见不如怀念。”原来真的是冥冥之中天注定,原本无心绣上去的一句话竟一语成谶。“不管怎么样,将来你若有什么事我都是愿意是你帮你的。”看着他深沉的眼眸我只能报之一笑,虽然他曾经的一些所作所为给我和十三造成了些误会,但我却不能责备他,毕竟他从没有给过我压力。
因为猜不透结局所以注定一波三折。因为过程太苦所以更怕失去。记忆中看过太多的背影,每一个都不同,但每一个都让我心痛。我不博爱但也并非无情,情债太多只能增加负担。转身,注定离去,而我只等他。
不堪其扰
转眼又是一年,每年的今天都会与他一起过。偷偷溜出慈荫楼往御花园走去,听到有人在吹笛子。一听便知是他,循着声音走到了重华宫门口,原来他在这里等我。推门进去他正站在梨树下含笑望着我,我走近他仔细看着他,总有半年没见了,黑了瘦了也高了。这两年聚少离多,每次看见他都有不少变化,他渐渐变得成熟稳重变得更加有男人味了,而这张脸我却总也看不够。
他不说话只是任我看着,眼睛里全是我的影子。我轻笑着拿出那个荷包给他系在腰带上,他一把拽我入怀说道:“总算又见着你了,这半年过得可好?”我在他怀里点点头,忽而他想起什么似的放开我略有不悦的说道:“四哥说你不肯好好吃药,把太医开的药都浇了花,有没有这回事?”看着他似嗔似备的脸我心虚的点头认错,他点点我的额头说道:“还想不想治病了,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这样?”我急忙摇头,在他手上写道:“药太苦,没效果。”
“那也不行,打明儿起好好吃药。”他不容反驳的说道,闻言我无奈至极。他扳过我的肩膀摸了摸我身上的衣服接着责备道:“什么天气了还穿这么单薄,不是说让你好好照顾自己吗竟一点不听话,再生病怎么办?”责备中透着浓浓的关心,我笑看着他不作回答。他皱眉道:“说,怎么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