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怡梦清馨》第42/53页


  许是看出我的心思,他轻吐道:“就是学不会变乖,这样受苦的只是你自己。”温和的语气不再似刚才的咄咄逼人。他的指腹滑过我被他咬得地方,粗糙的触感却是一片温暖。我如遭雷击般跳开他的包围圈重新戒备的看着他。
  他轻笑一声说不出的慵懒,转身坐在我刚才坐着的地方,直直的望向我的嘴唇,眼神说不出的暧昧。我脸上一热顿时红了脸低头想起那天十三来看我时的情景,不愧是兄弟连对待女人的手段都一样。可我就是学不会吃一堑长一智,今天又着了他的道。当下心中懊悔之极,悲叹自己的智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激怒我,让我放弃刚才的防备。
  抬头看他一脸平静的等着我回话,我哀叹道:“四爷一开始就是来和我打擂台的。”他瞥我一眼,十分了解我似的说道:“不这样,你会乖乖说实话?”我扯扯嘴角说道:“我好像没说过假话吧,四爷手眼通天什么不知道。”“我要听的是全部,别拿你哄老十四那套来糊弄我。那些我知道,断不会让你如此决绝,还有别的原因。”说完他笃定的看着我。
  我低下头,静静地调整自己的呼吸,如果在十四面前我尚能控制自己的话在他面前是绝无可能的,不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是不会罢休的。只是我不想几次三番的把伤心事拿出来让人剖析,继续分割我的伤疤。不过既然他知道了也就说明十三也知道了。他不来找我是怕我再说出更决绝的话吧。
  “就算不是全部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留在我心上的不是听到他福晋怀孕的消息而是寒风中他们夫妻二人相携离开的背影。他可曾知道跪在地上送他们二人离开的那个人是我,他可曾知道从满怀希望到瞬间崩塌时的破碎心情?应经伤痕累累的心不在乎再受一次伤,可是那种破碎的锥心的痛他能体会吗?
  “又要重蹈覆辙吗?你早该看这清些,为什还执迷不悟?你原谅他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天。”“是,早就看清了,接受不了所以就放手了。”细弱的声音透露了我此时的锥痛。
  “你接受不了?你可曾想过你这样他能接受吗?从塞外回来时他整个人就像死掉了一样,没有一天是清醒的,倘若你不在了他恨不得就跟了你去。你用那种方式向皇上证明你的心意他心里怎会好受。若不是我劝着你以为他能挺到今天吗?青敏向皇上揭发你,你知道他当时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吗?他哭着求我救你,自打敏妃娘娘去世后他还没这么哭过更没这么求过我。可你当时对他不理不睬还说出要放手的话,你要他情何以堪,难道这两年只有你在受苦吗?他受的罪你可曾知道。”
  四爷几乎是在指着我的鼻子责问我,我转头看向院中那片紫竹,此时竹叶上压了大片的雪,竹叶一弯学顿时滑落,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像极了我现在的心情。
  这些我何曾不知道,我知道他为了我一定在忍着。倘若那天没有看到他们在一起我还会如以前一样奋不顾身,只是现在不行了,环境变了。
  “四爷,这些我都知道。换做两年前,我还可以为他不顾一切也还可以任性,只是如今再也不能了,他更不能。他现在的处境四爷比我更清楚,不是吗?”我看向他,接触到我的眼神他脸上一怔,显然是知道我的意思的。他知道皇上对十三已经不如从前了,倘若我和他仍像从前皇上对他就不会再容忍了。
  “这就是你的理由?可你想过没有你这样会让他心灰意冷,到时他仍是会让皇上失望,他已经做不回从前的那个意气风发的拼命十三郎了,现如今他只会为你拼命。”
  “可皇上说我不是那个能帮助他的人,我的存在只会毁了他。今生我和他注定是不可能的,就算他恨我,我也不在乎了。我不能毁了他。”
  “你明知道他不会恨你的。”
  “可我知道四爷不会放弃他的,四爷会帮他。没有我他一样可以活得很好。”四爷看着我眼神渐渐深切,“你在为他福晋怀孕的事生气。”我没有回答他,他眼神闪了闪说道:“那件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十三弟是有苦衷的。”
  “从开始到现在我和他做的哪件事不是有苦衷的?可那又怎么样?他有苦衷四爷可以来替他抱不平替他解释,那我的苦衷呢?为什么就没有人来理解一下。他只一味的要我回头,可我们还能像从前那样吗?不要说我和他之间有太多的误会,就算没有这些我也看不到希望。四爷,你能吗?”他的眼神在我的逼视下慢慢黯淡下去,注视着我不发一言。
  “皇上不让我和他在一起,这是最大的问题。可皇上又不让我死,你知道我这样活着有多痛苦吗?每天天一亮就是折磨的开始,我知道自己有多爱他,可越是爱他就越要离开他,我怕自己的靠近会毁了他。如果因为我让皇上对他彻底失望,那我宁愿去死,因为那样他也不会快乐我知道皇上在心里有多重要,他不是一个没有责任心没有抱负的人。倘若我的离开能换的皇上对他的信任,我可以离开。他现在太需要皇上的信任了。”
  四爷眼中是深深的理解和心疼,他慢慢揽过我将我拥入怀里,轻轻抚着我的后背说道:“总让你来承受这些真是为难你了。你和他之间的确有太多的不可能。可你这一句放手真的能将一切收回吗?他付出的又该怎么办?”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四爷一定可以照顾好他的,是不是?”他轻轻的点点头,轻拍着我的背说道:“玉贵人的事我没能办到,但是我保证,我一定替你照顾好十三弟。”
  除夕,和澄媛她们一起包了饺子,又下厨做了几个菜一起吃了,今年有她们母女二人陪着算是过了一个团圆年。收拾了东西正打算休息,忽听见有人敲门。澄媛看看我问道:“小姐,这么晚了谁会来啊?”
  我也是一头雾水,已经很长时间没人来了,这除夕又有谁会来呢?我叫澄媛开了门,看见是一个侍卫模样打扮的人,只是夜深月暗看不清模样。澄媛一脸疑惑的看向我,这时他也看见我,作揖道:“乌苏姑娘,我是接你离开这里的。现在就收拾东西吧。”
  我走过去,有些疑惑他是什么人为什幺接我离开?离近才看清他的长相,高大挺拔的身材魁梧有形,五官周正一脸严肃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只是恍惚觉得他长得有些眼熟,好似在哪见过。
  看我一脸若有所思,他说道:“我是海里木,咱们见过的。”他一说我才恍然大悟,可不就是那天救我的那个人。有些惊讶,不过是救命恩人能再见到还是很高兴的,我冲他微褔一礼说道:“籽荨谢过恩人当日的救命之恩。”他摆摆手说道:“姑娘无需多礼,我和常海是兄弟,救你是应该的。”“难怪那天你会认得我。”
  想起他来这里的目的问道:“你刚才说要接我离开这里?去哪里?”“皇上说除了北京和苏州姑娘想去哪里都可以。”我一怔,“皇上?”他点点头,说道:“姑娘快点收拾东西吧,天亮之前我们就要离开北京。”
  我有些犹疑的看着他,他不是四爷的人,是皇上的侍卫,那我这一走除了皇上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了。我有些迷乱,皇上是让我彻底远离他们的视线让他们找不到,这样他们才会死心。
  澄媛扯扯我的袖子,我看向她,她一脸不舍得问道:“小姐,我要跟你去可以吗?”我看向海里木,他点点头说道:“皇上让你们一起走。”我点点头说道:“知道了。”转身对澄媛说道:“澄媛你和其嬷嬷收拾一下东西吧。”“好。”听到一起走的消息她高兴地收拾东西去了。而我的心却像被掏空了一样,脚下也虚浮得很。
  收拾好东西上了马车,才发现只有海里木一个人,看来他是要一直跟着我了。出城时看着渐行渐远的城门才知道自己有多舍不得,从进京那天到今天离开已经整整七年了。我和他认识也有七年了,这七年我们经历了许多,如今真的要离开了,一颗心沉甸甸的装的全是泪水。
  澄媛看着我问道:“小姐你不想离开是不是?”我笑了笑没说话,如今我真正是有家不能回了。离开京城以后我就要浪迹天涯了。想起我和茗玉说过的话,忍不住在心里看清自己没有他我又怎么能逍遥的了。
  澄媛握住我的手说道:“我和额娘永远陪着小姐,小姐去哪我们就去哪,决不让小姐一个人孤单。”看着她坚定的小脸,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以后就咱们相依为命了。”
  “乌苏姑娘,已经出城了,你可想好去哪了?”海里木隔着帘子问道。“随便吧,去哪都好。”反正没他的地方哪都一样。帘外一阵沉默,许久说道:“去杭州吧,那里气候温暖景色也好,路上你若有其他的地方想去我们可以再改道。”“好。”
  
破庙救人
  
  自出了京城一直向南走,路上积雪甚多车子走得并不快,因为不急着赶路也就走走停停。直到正月十五,我们才到了保定府。这里离我现代的家很近,一时思家心切就停在了这里。澄媛也是玩兴大起,要在这里过元宵节看花灯。
  到了晚上其嬷嬷早早睡下了,我和澄媛换了衣服叫上海里木一起在保定城里逛了起来。保定府作为直隶总督府是清朝的第一大府,又是疏通南北的必经之道,自是繁盛不可言。看这会儿街上的华丽布置和人流攒动就知道今天一定很热闹。一路上澄媛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看看这瞧瞧那一点不像个二十岁的大姑娘,到这个年龄还没出嫁现在又要跟着我流浪,真不知还要耽误她多少年。
  “小姐,前面很多人啊,他们在看什么?”我随着人流望过去果然看到很多人正往那边走,而且很多人手里都拿着一盏莲花灯。心想着是不是这里有什么特殊的习俗,看着澄媛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我笑着说道:“咱们也买盏莲花灯去凑凑热闹,也不枉出来一趟。”“好,就听小姐的。”
  和澄媛买了一盏莲花灯,这灯做工甚是精巧,薄纱花瓣片片分开加上蜡质底座轻巧可人,点上灯粉光盈盈看上去栩栩如生。澄媛喜欢的看了又看,说道:“小姐,这灯做得真好,像真的一样。”
  那卖灯的婆婆看我们一副惊奇的模样便知我们是外乡人了,问道:“几位是外地的吧。”我点点头,问道:“婆婆,这些人拿着这些这莲花灯往那边干什么去了?”婆婆一听笑道:“这是这里的习俗,每逢元宵节年轻的姑娘小伙子都会点一盏莲花灯放到那边的莲花池里,在上面写上心上人的名字,要是这灯到天亮之前还亮着这两个人就能白头到老。”
  说完还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道:“我这里有笔,姑娘写上名字吧,这么好的小伙子一定不会让姑娘失望的。”我一愣,疑惑的看着她,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正看见一脸不自在的海里木,倒忘了他一直跟着我们的,此时对上我的视线更是尴尬的别开了头。我回头看着那婆婆,她正一脸笑意的看着我们,我摇了摇头说道:“谢谢婆婆了,不用了。我们去凑凑热闹就好。”
  拿着灯去了那边的莲花池果然有很多青年男女正在那边放灯。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澄媛说道:“小姐咱们这灯上什么都没写,还放吗?”她有些失望,我说道:“当然放了,不一定要写在上面,我们许个愿放在心里也一样的。”她笑笑道:“这样也好,那小姐,我能许个愿吗?”我斜睨着她打趣道:“当然行了,难道澄媛也有了心仪的人?”
  她一听红了脸,跺着脚说道:“小姐,说什么呢。澄媛说了这辈子跟着小姐哪也不去,又怎么会有心上人呢。我是想替小姐许个愿,希望小姐能和十三爷终成眷属白头到老。”说完她看着我,眼里是单纯的期望。我红了眼,用手背擦了眼泪笑道:“傻丫头你替我许什么愿,有你们陪着我这辈子我已经很满足了。”“可我知道小姐心里总在想着十三爷,也知道小姐心里不好受,澄媛没什么能为小姐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我轻轻抱着她说道:“谢谢你,澄媛。这些就足够了。”“那小姐咱们把这灯放了吧。”“好。”胤祥,你一定不要冲动,要平安无事。
  赏花灯猜灯谜吃元宵,对对联看杂耍听小曲,好久没这么自在过了。只是总觉得身边少了一个人,没人陪我一起笑没人看我闹,每次笑过之后总是会情不自禁的失落,胤祥,你现在是不是也在做着同样的事?
  转身看见海里木盯着台上唱曲的人发呆,又好像什么都没看进去,好似这热闹的街景跟他一点关系没有。不知道康熙要让我流浪多久,要是一直流浪下去的话恐怕他也得一直跟着了,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怎么,这么好听的曲子也能让你走神?”听到我问话,他回过神说道:“听惯了京城里的小曲,到了这反而有些听不惯了。”这里唱的都是地方小曲,我自小听过很多这会只觉得倍感亲切,而他却是很少接触这些的,听惯了京城里的名曲再听这些自是听不惯的。
  “偶尔换换口味会让人耳目一新,就当听个新鲜了。其实我倒觉得乡野小曲别有一番滋味,总听那些听多了也就欣赏不出什么了。”他点点头,似是思考说道:“其实,无论什么样的曲子我都不懂得欣赏。”说完一脸认真的看着我犹带着一丝惋惜,我被他这幅表情逗得哈哈后大笑,而他则不明所以的看着我,尴尬的挠了挠头问道:“你笑什么?我说的是实话。”我更加忍不住笑得更大声,他现在这副样子跟平时不苟言笑的他真是相去万里。
  听到笑声,澄媛转头看着我问道:“小姐,你笑什么呢?”她看看我又疑惑的看看海里木,而海里木也是一脸疑惑的望着她,最后两个人齐齐的望向我。我自顾自地笑着,没理会他们,只是笑着小突然涌上一股悲伤,笑容迅速被泪水淹没。看我又哭又笑的二人皆是一脸惊讶,许久澄媛缓过神来上前给我擦了泪水担忧的问道:“小姐,你,没事吧?”我摇了摇头,自己擦了眼泪转身朝客栈走去,可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澄媛和海里木在后面跟着,我都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了,这是在干什么?出来玩就应该高高兴兴的干嘛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不准想,我使劲的摇摇头想把那些跟他有关的事全都甩出去,除了招来路人侧目的奇怪眼神一点用也没有。
  突然有人抓住我的手往旁边的黑暗的胡同里走去,我有些恍惚的看向抓着我的人,海里木一脸严肃的抓着我,澄媛跟在一旁也是一脸茫然。他把我们带到黑暗中躲起来,从胡同拐角看外面灯火通明正好可以将街上的事情看清楚。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看见几个黑衣打扮的人手里拿着一张画像,在那些来往的年轻女孩子中寻看着,好像在找人。而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习武之人,且都是精于办事的人。心里疑惑着看向海里木,莫非这些人是来找我的?当我看清那个领头的人时我知道,他们找的人就是我,而找我的人是他,因为那个领头的是我哥哥。
  “小姐,是少爷。”澄媛小声道。我点点头,只是现在不能让他知道。看着他们心里涌起一股悲凉,见了亲人都要躲着,连一句问候都不能。
  海里木也看到哥哥了,他转头对我说道:“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跟过来了,看来咱们得马上走。回客栈,说不定常海马上就会找到客栈,咱们得在他们去之前走。”我点点头。
  我和他的人生就像两条弯曲的线总在最接近的时候分开,而下一次相逢又不知要等多久。一路上我们故意岔开路东绕西躲得已经偏离了原先制定的路线。途中遇上了两次,看他们打算一直向南走我们就临时决定向西去山西。
  一路上我们只拣人少的小路走,海里木考虑的很周全找我们的人怕不只是他们一拨,因此我们只在夜里赶路白天找城镇休息。
  在野外走了两天也没见着一个城镇,眼看着天就快黑了,偏偏又刮起了大雪。前面路况不明,车厢里也是冻得坐不住我和澄媛缩在其嬷嬷怀里取暖。本想叫海里木一起进来避避寒,可他却不肯,执意要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
  总算没白挨冻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座破庙落脚,海里把我们安顿在了里面又出去找木柴,我打量着这破庙,黑压压的看不清只看到一尊落满了灰尘的佛像,澄媛紧紧拽着我的袖子吓得不行,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没事。
  其嬷嬷把墙边的甘草铺开又拿了毯子铺上说道:“小姐,过来休息一下吧,站在那里容易招风。”我拉着澄媛向那边走过去,却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声音越来越明显,我神经立时绷紧澄媛也是拽着我发抖,喊道:“额娘,什么声音?”
  我心里也是怕得很,拉着澄媛快步走到其嬷嬷身边喊道:“嬷嬷。”其嬷嬷搂着我们说道:“别怕,可能是老鼠什么的。”听她这样一说心下放松了些,但还是紧盯着那边的动静。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看到发出声音的地方有个东西在动,好像是一个人,他正努力地往我们这边移动。
  澄媛看到他吓得一阵乱叫,“额娘,那里有人。”其嬷嬷紧搂着她说道:“别怕,没事的,许是天寒地冻的冻晕在这的。”我稍稍稳定心神,看向他,还能动应该没什么事。心下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正在这时海里木抱着一堆干树枝进来了,他放下手中的树枝问道:“怎么了,在外面就听到你们的叫声。”
  澄媛这会还没缓过劲来,我指着地上的人说道:“那里有个人,还没死,许是冻着了。”他闻言皱眉看过去,那个人现在已经不动了,倒在地上好像是晕过去了。他拿出火折子点上火走近那个人,手指在他鼻下探了探抬头道:“晕过去了,好像受了伤,已经有几天了。我先生上火熬点热汤吧,你们也饿了。”
  我点点头,他把那个人挪到佛像下的草堆上然后生着了火,就着火光给那个人处理伤口。那个人身上有几处伤口已经有些溃烂了,留着黑乎乎的血汤子,还夹杂着些灰土和枯草,看上去有些惨不忍睹。澄媛和其嬷嬷去熬热汤,我走到海里木身边问道:“需要帮忙吗?”他抬头看我一眼说道:“你不怕吗?”“只要他还没死我就没什么好怕的。”
  “那你帮我找些干净的布来吧,再把车上的酒拿来。”我把东西拿给他知道他是要给那个人把烂掉的肉割去,看看那个人的伤口开得很大,到时一定很血腥。
  海里木把匕首放在火上烤了烤又喝了口酒喷在上面,正要下手看着我说道:“把头转过去,我怕吓到你。”想起那个时候他遮住我的眼睛然后杀了和他一起的那个侍卫,没想到他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我依言转过身,敏感的神经听到锋利的铁器划过皮肉的沙沙声,然后是一阵急促的呻吟声,看来那个人是被疼醒了。
  好久背后的声音才停住,我转身看见海里木正在给那个人上药,我拿起地上的白布帮他裹好伤口。海里木说道:“看你包扎伤口挺熟练的。”“有了伤口总得处理吧,自己不处理干等着还不得让它化脓了,到时候想处理都来不及了。”“这倒是。”
  “小姐,汤熬好了,喝点汤吧。”“好。”我端过汤递给海里木,“你喝吧,忙活半天了,刚又一直冻着。”喝过汤就和澄媛还有其嬷嬷一起歇下了,海里木守着火堆睡下了。半夜听见呻吟声起身走过去,看见那人已经醒了,轻声问道:“伤口疼?”
  他苍白着一张脸,气息虚弱,只是眼中有着感谢。我盛了些热汤递到他嘴边,“喝点汤,会好点。”“谢谢。”他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喝过汤又睡过去了。
  第二日醒来时海里木正在给他换药,看气色比昨天好多了。看到我醒来他礼貌性的冲我点头致谢,此人三十几岁模样,一脸儒雅虽遭难神态疲惫但身上的文儒之气仍是不减。他身上的衣衫已然破烂但仍看得出是上好的绸缎,由此看来他定是出身豪门,只是落难于此。
  收拾好伤口,那人作揖道谢:“在下张之藜,山西人氏,本是带领自家商队去黑龙江贩运茶叶,不料半路遭山贼打劫落难于此,幸亏几位所救,张某感激不尽。”
  海里木摆手道:“不必客气,既是碰到了没有见死不救的礼,先生不必放在心上。”“受人滴水恩当涌泉报,何况是救我性命自当铭记于心。张某家在山西,离此不甚远。几位若不嫌弃在下想请几位到寒舍略住几日,权当张某报恩了。不知几位这是要去哪里?”
  海里木看看我说道:“我们正是要去山西,只不过我们还有其他的事不方便打扰。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这???”他略一沉吟,在我们几人之间打量一下说道:“看几位出门所带之物甚是齐全,怕是要出远门吧,是要寻什么人还是躲什么人?”说完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没想到此人如此精明,能看出我们的处境,我轻笑道:“先生好眼力,我们此次出门确是要寻亲的,只是路途遥远昨天又遇大雪才在此耽误的,不想正遇到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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