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澜传》第35/70页
应该是龙傲池在说话,他为什么感觉声音那么像阿无,不再沙哑低沉,而是清越动人的那种声音?
归澜疑虑重重睁开眼,失望地看到还是龙傲池的容颜。
龙傲池却抓住他的一只手腕,牵着他的手掌,让他的指尖触及到颈项。龙傲池的手指飞快动了一下,归澜惊讶的发现龙傲池咽喉处男人特有的那个突起瞬间消失。他不由自主用自己的手指摸了摸,没错,不是他眼花,那里的确是平滑一片。
龙傲池郑重说道:“归澜,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希望你不要再告诉别人。我不逼你发誓,但是如果哪一天我认为你不值得信任了,一定会毫不留情杀了你和你在乎的那些人。”
归澜觉得心底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答案,可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去正视。他脑子很乱,仿佛被强行塞入了一团麻,拼命想要理顺却找不到头绪。他的情感剧烈波动,身体颤抖忽冷忽热,犹如正在遭受酷刑一般,由内而外痛楚翻滚,骨子里叫嚣不断,怎么都不舒服。
他唯有恳求道:“主人,请不要说。下奴不愿知道您的秘密。”
龙傲池却霸道地继续:“归澜,这个秘密你早晚会知道,不如让我亲口告诉你。”
“不……不要。”归澜颤声拒绝,试图闭上双眼捂住双耳,试图逃离这场噩梦。
然而龙傲池没有停下来,贴的更近,就在他耳畔,一字一句地讲出残忍的真相:“归澜,我是女人,我就是你刚刚说你喜欢的那个阿无姑娘。”
59温情脉脉(中)
龙傲池的每个字,归澜都听得清清楚楚,字字如利刃一下下狠狠刺入他的胸膛,他觉得心口很痛,痛得仿佛一边流血一边被火炙烤。
这就是伤心的滋味么?
比以往他身体尝过的那些酷刑犹甚,让他窒息到已经无力呻吟,无法继续忍受,无端端生出了想要以死解脱逃避现实的绝望。
龙傲池自称是女人,他信,过去一些困惑不解都变得豁然开朗。龙傲池的身材没有寻常武将那样高大,龙傲池的容貌声音也有几处疑点,龙傲池掩藏在层层衣襟之下的绷带,龙傲池那过于纤细的颈项和锁骨,细腻的肌肤……以及龙傲池几次紧紧贴在他身上之时的那种一样感觉,他其实早已察觉到不同于男子,只是不曾细想不敢相信。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龙傲池要挑明了,如此直接地告诉他,她就是阿无。
相似的身形,相似的脸孔眉眼,相似的细节动作,相似的身体味道……这些都不是脸上一块乌青或者刻意改变修饰的声音能够完全掩盖的。何况马儿比人更敏感,他早有怀疑乌云踏雪为什么能对阿无如此服帖。
或许因为他太需要有人对他温和一些,对他体贴一些,只有明月一个已经无法满足。他根本抗拒不了别人对他的好,他这才会自动地忽略掉无数疑点,不断骗自己,骗自己沉迷在温馨的假象之中。
龙傲池说的不错,他早晚会发现真相。可他不想这么早,哪怕明知美梦越长醒来后会更痛,他依然想在梦里多留片刻。
“阿无。”归澜的双目渐渐失了焦距,轻声喊着那个曾经扣动他心弦的女子的名字。
“嗯,我在。”龙傲池用阿无的声音回答,她的心却莫名揪痛,生发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阿无,你可知,我是真的喜欢你。”归澜仿佛已经忘记了身处何地,忘记了他现在是不着寸缕跪在龙傲池面前,他绽放出足以让人心碎的凄美笑容,一点一点鼓起了勇气,才能将藏在心底的话继续说出口,“阿无,我刚才一直在想,明天再见到你,我也许会当着你的面对你说,我是喜欢你的。可是,你再没有回来,我也永远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龙傲池大力晃动着归澜的身体,望着他绝望的表情眼睁睁看着他口中涌出的鲜红血水,紧张地喊道:“归澜,你什么意思?你不许……”
归澜被晃得头晕目眩,内腹剧痛咽喉腥甜,身上未愈的伤口相继绽裂,他意识到自己在吐血,真气紊乱心脉受损。再如此继续自毁,他只有死路一条。他猛然间清醒过来。
他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只凝神看向龙傲池。龙傲池是在担心他会轻生自尽么?他刚才的确有了那种念头,可他又哪里有资格结束自己的命?他是她的奴隶,他想死也需要主人同意才可以。
这些他记得很清楚,他不会忘。
所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调匀了内息,恢复到奴仆该有的姿态,垂眸收起脸上所有悲伤,麻木而恭敬地说道:“主人,您的游戏真的很精彩,下奴受教了。不知主人是否尽兴?主人请放心,下奴没有主人命令岂敢寻死?主人请继续。”
“你以为我是在玩弄你的感情?”龙傲池颤声质问。
归澜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已经能说明一切。
龙傲池轻轻叹了一口气,松开了归澜的肩膀。她猛然站起身,哗啦一声扯去自己的外衣,手没有停,又飞快地解开自己的里衣,褪去下衣,直到什么都不剩。
在归澜完全没有醒悟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龙傲池已经将衣物全都脱掉,□坦诚展现在归澜的面前。
接下来,她不容归澜有别的想法,不容他扭头躲闪离开逃避,她抱起他,跳入温泉池中。她的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她的双唇深深吻上他的唇,撬开他的牙齿,舌尖挑起战火纠缠不断。
归澜从不知道温泉的水可以这样热,他就像被丢进了沸腾的锅里,周身一下子着了火。他身体最敏感的地方全都贴在她柔软的滚烫的身体上,他想要张口呼吸,却迎来了她的唇舌。她狠狠吻着他,他完全丧失了抵抗,丢盔卸甲彻底沦陷。
他已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他只知道自己怀抱中是一个女人,一个可以为他带来无比快感的女人。
他不想再思考,热度已经集中在身下那一点,他凭借最原始的本能,迅速搜索到她的秘密花园,他疯狂地将她压倒在池边,一个挺身进入。
那狭窄的通道因为温泉的水浸润变得潮湿,紧紧包裹着他的敏感尖端,他变得更大更硬,他努力地向里面深入。
她的身体因为突如其来的刺痛而紧张战栗,疼是不可避免的,她的手指抠入他脊背翻卷的伤口之中,亦不得缓解。
她吻得根本已经是喘不过气,痛和极度的快感蔓延,支配着她的身体抽走了她的思想,这一刻她忘了她是谁,她才发现她是那么渴望他,渴望与他融为一体。
水波荡漾,雾气升腾。
一室春光宣泄。
他们紧紧相拥,他们的身体渐渐融合密不可分,他们从池中耍到岸上又滚入池中,房间内的衣架物品碰得乱倒,满地四散零落。
他们顾不上其他,他们不敢想其他,他们似乎都在忘情的纠缠中隐约猜到了什么。他们心照不宣,他们只愿及时行乐。
当身体的疯狂燃尽,他丝毫不顾脊背的伤痛仰面躺倒在地,任由她趴在他身上。他只怔怔看着她,什么也说不出。
她却在笑,笑得异常妩媚妖娆,让人实在无法联想到她曾经就是那冷冰冰高高在上杀人如麻的龙大将军。她柔声对他说:“归澜,你是我第一个男人。”
“嗯。”
“归澜,我知道你不信我。所以我把我最重要的秘密告诉你,我把自己给了你。”龙傲池认真地讲道,“只要你愿意与我在一起,直到我想抛弃你的那一天你都不会背叛,那么我可以答应你,会尽我所能帮你完成你的那个心愿。如果你认为我是玩弄你,我对你的好另有目的,你大可以将我的秘密讲出去。以你的聪明才智,想让我吃亏,并不是办不到。但是我希望你能够仔细想清楚,怎样做才是上策,才能为你和你在乎的人带来更多好处。”
“嗯。”
“你真的在听我说话么?”龙傲池因为归澜的冷淡反应又被激起恼火。
归澜却流露出迷惑的眼神,迟疑着用更明确的语言回答道:“主人的要求,下奴都可以做到。”
归澜的反应为什么与书本上描述的好像有很大差距,这世上女人最重贞洁,她将身体都交付给他,他就算不是很感动不是很高兴,但至少也应该开始信任她才对。龙傲池忍着女儿羞涩,主动提点道:“归澜,我们已经行了夫妻之事,你有什么想法么?”
“主人请放心,下奴懂得分寸,除非主人允许,下奴不会对任何人讲您的秘密。如果主人希望,下奴也会尽快忘记刚刚发生的一切。”归澜不懂龙傲池究竟想听到的是什么,他唯有按照常理来推测回答。无论龙傲池是男是女,将他当男宠应该是不会错的。她与其说是喜欢他,可能迷恋更多的是他的肉体。只单纯从这种事情上讲,如果这将成为他今后主要的工作,他已经开了头有了第一次,亲身体验之后其实并不觉得有多么难熬,反而他也可以在过程中享受快感。难道他还可以奢求其他么?
“看来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龙傲池沮丧地从他的身体上离开,心底微微寒凉,热情逐渐消散,拽过自己的衣物胡乱地穿起来,像是尽量压抑着什么,转身扭头只淡然吩咐道,“天快亮了,我要回房小睡。你可以在这里继续躺一会儿,收拾干净再离开,免得让明月担心。”
归澜急忙从地上爬起,摆出标准奴隶跪姿,叩首恭送道:“下奴谢主人关照。”
龙傲池闻言身体一僵,冷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等她进到自己的卧房,阿茹匆忙披上衣服从隔间里迎出来,见龙傲池脸色不善,她不安地问道:“大将军,可是那归澜又惹恼了您?您的衣衫怎么……让奴婢为您整理一下吧。”
龙傲池颓然坐在床上,幽幽道:“阿茹,我是不是又做错了?我已经告诉他我是女人,我与他行了夫妻之事。他却好像丝毫不领情,他仍不信我是真心喜欢他,他仍以为我只将他当成玩物男宠。”
“啊?”阿茹瞪大眼睛惊讶道,“大将军,奴婢没有听错吧?您与归澜……奴婢还以为您昨天是开玩笑随便一说。您毕竟是女儿家,您就这样将自己交给一个奴隶,这也太……太大胆了。你将来还如何嫁人?”
龙傲池正色道:“阿茹,我不想嫁给别人。如果上天垂怜,我只求与归澜天长地久。阿茹你知道么,他亲口告诉我他喜欢阿无。这说明我还是有能够让他喜欢的地方。我不信,我这个大将军的身份就做不到,他迟早会明白我对他的心意。”
“大将军可曾想过您与归澜的将来?”阿茹心疼地问,“归澜若还没有来得及明白大将军的心意就背叛,或者不经意间泄露了大将军的秘密,又该怎么办?”
龙傲池没有犹豫,毅然决然地说道:“如果真有那种事情发生,我会亲手杀了他。”
阿茹叹息道:“您真的舍得么?他已经是您的男人。要不要奴婢设计为您一试,防患未然?”
听了阿茹的说辞,龙傲池心中无来由一阵紧张,脸上却维持着镇定,回答道:“阿茹,你不要急,今天早上等他见了明月,倘若还能替我守着秘密,我就信他对旁人也不会讲。他足够聪明,应该懂得怎样做才最有利。”
60温情脉脉(下)
归澜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尽快忘了刚刚发生过的一切。他躺不住,不能闭眼,闭眼就是昨晚的激情缠绵。所以他不能闲着,他爬起来将温泉浴室内满地狼藉收拾干净,打了水一遍遍冲刷,直到将房间内的一切都恢复到最初那种整洁干净的样子。
他其实已经是筋疲力尽,他却不敢再耽搁,退出这私密的小庭院,仓皇地逃离龙傲池的院子,去到那口公用的水井旁。
天未亮之前,是最黑的时刻,他趁着这样的黑,摸索着自井边打上来一桶冰冷的水。他没有脱衣服,就直接将那桶水从头上浇下来将全身里里外外淋透,试图借由刺骨的寒意让自己清醒一些。
龙傲池说,他是她第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