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第47/214页


  小郑贵人与大郑夫人姐妹情深。小郑贵人之死并没有牵连到其姊,大郑夫人依然还是王宫中地位最为尊崇的嫔妃之一。
  让芙蓉既惊且疑的是大郑夫人的态度。
  小郑贵人死得冤枉,还是“勾结内侍,秽乱宫廷”这不清不白的理由。
  大郑夫人这做阿姊的,这段时日以来竟然毫无动作。
  陛下得罪不了,大郑夫人贵至夫人,难道还收拾不了一个冷宫的陆拂拂吗?
  芙蓉想得不由有些入了神。
  再者,陛下想来也没多喜欢这陆拂拂,不过将她当个玩意儿使唤罢了。
  陛下行事一向不拘于礼法,就连那崔蛮陛下都封了夫人。
  他若真喜欢陆拂拂,何必连一个位份都吝啬于给。实在是根本就没将她当回事儿。
  在心中妄议君主实乃大忌,就在此时,一阵冷风吹来。
  芙蓉忽而冻得一个哆嗦,低下头,方才意识到是梅花上的雪珠落在了手背上。
  这一滴融雪惊醒了她,意识到她刚刚实在是大不敬了,忙收敛了心思,快步往宫内走去。
  倘若大郑夫人真没打算为她妹妹报仇的心思,这便意味着她是个冷心冷情之人,如此一来,那她也得早日另寻出路了。
  一入殿内,便觉得冰冷刺骨。
  牧临川为了陆拂拂搬空了全后宫的炭,各殿内的银炭已经许久未送到。
  芙蓉微微蹙眉,心里不住暗唾了一声。
  裴姝真是个蠢货,竟然好端端地将事儿办成这样。
  她转身遵照大郑夫人的意思,将梅花供入佛前,大郑夫人则解下来斗篷,依靠在榻前看书。
  没多时,一个内侍形色匆匆走了进来,上去交代了些什么。
  大郑夫人神色未变,依然眼睫半垂翻着书页,“都办好了?”
  “办妥当了。”
  内侍并不避讳,“射偶人已经放在了陆拂拂屋里。”
  大郑夫人这才阖上书页,眼尾曳出一抹冷色。
  她可不是多能忍让的。
  这一天,自打宫宴起她便谋划着。
  芙蓉不由一凛,呼吸放慢了半拍,脸颊肌肉微僵。
  射偶人,就是偶人厌胜,也就是民间常说的扎小人儿,是偶人厌胜一种。
  历朝历代,向来对巫蛊厌胜之术尤为严苛。
  大雍律便有“放蛊人及教令者,弃市”这一条律令。
  这倒不算什么,最重要的便是,当今天子的生母,先王后便是因“在宫内行巫蛊厌胜之事,祸乱宫廷”被先帝赐死。
  这件事宫中老人都知晓。
  芙蓉匆忙低下眼,心中不安。
  是她想岔了。
  原来夫人不报仇不动,不是因为不敢,也不是因为冷情,只是在等这个机会,将这些事暗中打点妥当。
  芙蓉听完了全程,等那内侍离开后,趁着给大郑夫人捏腿的空隙,她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问道:“夫人,这当真没问题吗?倘若查出来?”
  大郑夫人捡起书卷继续看,嗓音冷清:“那也查不到你我头上。”
  见大郑夫人镇静冷清,芙蓉低下了头也不敢再多问。
  想必夫人是有自己的法子的,就是不知道射偶人到底管不管用。
  又不禁感叹。
  夫人当真不愧为郑家女郎,果然性情沉密,锋芒不露。
  自那天宫宴后,牧临川便若无其事地常常晃悠到永巷来,少年瞪着兔子眼,一脸无辜,就好像之前压根就没晾过她。
  拂拂眨眨眼,她算是发现了,这小暴君没别的优点,唯独一点,宫斗这事儿全让牧临川一人代劳了。
  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拂拂一边低头解裙带换衣服一边任由思绪漫无边际地飞扬。
  这点又和幺妮很像,幺妮比她更聪明,心眼更多,往日别人欺负到她面前来的时候,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暗地里惯会使那些机灵的小绊子。
  哐当!
  门被人从屋外推开。
  少年如同一道黑色的旋风一样从屋外刮了进来。
  进门前放缓了步子,或许是觉得自己这来得有点儿频繁,少年作出一副脸色难看的样子,猩红的眼一扫。
  什么话也没说,就也往榻上一瘫,霸占了陆拂拂的床榻。
  拂拂手一个哆嗦,差点儿跳起来,捂着胸口的系带,一时间目瞪口呆:“你、你!”
  “我怎么了?”少年无辜地看着她,那双兔子一样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拂拂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结结巴巴道:“你进门怎么都不敲门的?”
  幸好她里面还穿了里衣,这还是换衣服呢,要是她在洗澡呢?岂不是都被这小暴君看光了?
  牧临川眨巴着眼,眼里水光潋滟,看着竟然有几分惊讶和委屈:“你是孤的夫人,孤为何要敲门。”
  还没多躺一会儿呢,少年突然皱起眉,伸手往枕头下面一抄。
  “这怎么回事?怎么硌得慌?”
  拂拂转过头来。
  这一掏不要紧,看清牧临川手上的东西后,拂拂吓了一大跳,吃了一惊,怔怔地站在原地。
  “这是巫蛊娃娃?”
  这不是电视剧里面最常见的那种诅咒小人吗?问题在于她枕头底下怎么会有个巫蛊娃娃?
  这小人儿明显做成了个牧临川的模样,身着天子冠服,上面戳了几根银针,缚手钉心。
  就算再傻,拂拂也知道被算计了。
  拂拂脑子飞速转动,脸上却未见惊慌,坦然地指着那巫蛊娃娃说。
  “陛下饶命,恳请陛下明鉴,这巫蛊娃娃与妾无关。”
  “巫蛊娃娃?”牧临川拿着这小人儿,神情未变,反倒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说这射偶人?”
  拂拂歪着头眨眨眼:“似乎也能这么说吧。”
  牧临川特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拔出银针,又戳了进去:“孤知道不是你干的。”
  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手里的小人儿,少年脸色一沉。
  他从未觉得,自己智商被如此深深侮辱过。
  牧临川眼露讥讽,冷笑道:“这往你枕头下面塞小人儿的是当孤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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