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第48/214页


  听闻这话,拂拂心神微微一松,心里同时也浮现出了淡淡的疑虑。
  牧临川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按照套路,不应该是牧临川勃然大怒,拂袖离去,势必要查个清楚。她可能会从此失宠被牧临川冷落,也可能会掉脑袋……
  拂拂叹了口气。
  这让她肚子里原本想的一肚子求饶的话落了空,毫无施展余地。
  “陛下不怀疑我?”拂拂奇道。
  牧临川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她,半晌,终于叹了口气:“……要不是孤赏识你,你有现在这个快活日子?你这日子过得好好的,是闲得发慌了还是得了臆病来扎孤的小人儿?”
  敢把他当傻子,牧临川危险地眯起了眼,冷笑,必须揪出来,杀了。
  拂拂眼里有些复杂:……这小暴君是不是搞错了重点?
  又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小人儿,牧临川脸色更黑:“这小人儿做得这么丑。”
  少年脸色难看极了。
  他便生得这般模样?
  “来人!给孤查查,这几天有谁进入过才人的寝宫。”
  少年摩拳擦掌,嘴角高高翘起,简直是迫不及待。
  一个冷宫的才人敢做陛下的射偶人,绝对是件大事。
  佛前的供花已然枯萎,这天,芙蓉又去华林园中剪花枝的时候,回来的路上正好便听到几个宫婢小声议论此事。
  她神情凝重地缓缓拢紧了裙衫,回到了玉寿殿内。
  将此事通知过大郑夫人,大郑夫人也只是不咸不淡地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过是个乡野之地走出来的丫头,她甚至不必在她身上多费什么心思,说到底还是阿妹太过冒失,这才枉送了性命。
  想到这儿,大郑夫人握紧了书卷,压下心头万千哀痛,阖上眼淡淡想。
  阿妹,这回阿姊算是为你报仇了。
  ……
  “射偶人?”裴姝从满桌的案牍中诧异地抬起眼。
  那宫婢点点头,压低了嗓音轻声说道:“听说陛下大怒,正责令彻查永巷呢?”
  裴姝心里又惊又喜。
  压下心头这点淡淡的喜悦,裴姝眉眼冷清,不允许身边的宫婢再多加谈论。
  此事敏感。
  大郑夫人不愧是心思沉密,心狠手辣之辈。
  看来,她入宫抱郑家大腿这一步棋倒是走对了。
  陆拂拂屋里发现了陛下的射偶人,到时候出事儿,整个永巷都跑不了,都要给陆拂拂陪葬。
  永巷上上下下感觉脖子凉飕飕的,顶着巨大的压力,众人工作热情高涨,工作效率猛升,很快就带来了个嫌疑人。
  嫌疑人以一副英勇就义的姿态上来的时候,牧临川正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地,在戳自己的小人。
  戳脑袋,拔出来
  戳自己的眼睛,拔出来。
  还恶趣味地戳自己的鸡儿,拔出来。
  他的鸡儿长了和没长差不多,牧临川坦然地想,反正也硬不起来,又没用。
  坐在牧临川身边的拂拂“嘶”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下半身莫名一痛,愁眉苦脸地由衷地感叹道。牧临川可真是个各种意义上的猛人,不让他来当反派BOSS那还真是亏了。
  嫌疑人明显也是这么想的,神情不上不下僵在了脸上。
  对方是个样貌清秀的内侍,抿着嘴硬气的很,死活不吭声。
  牧临川不禁不恼怒,反倒还笑起来,“让孤猜猜,可是大郑夫人支使你的?”
  陆拂拂的背景,牧临川摸得比她还清楚。
  她初入宫不久,少有仇家。
  就算后宫里有人嫉恨她,也鲜少有胆子这么大,敢借巫蛊厌胜之术置她于死地的,这是不死不休之恨。
  牧临川支着腿,把玩着手中的射偶人,嘴角微弯。
  纵观整个后宫,也就只有大郑夫人与她有这血海深仇。
  牧临川觉得没意思。
  人是他随便找理由杀的,关陆拂拂何事,有本事来找他。要是来找他,那还有几分趣味。
  欺软怕硬。
  牧临川将这射偶人随便往床上一搁。
  他都不知道他这夫人竟然这么窝囊。
  内侍道:“陛下何处此言,此事与大郑夫人无关,皆为我与陆才人两人之恩怨。”
  牧临川:“昭然若揭的事儿,孤早已知晓,你替她瞒着有用吗?该杀我还是得杀。敢做孤的射偶人用在这后宫争宠上,郑家上上下下,还有你与你家人都不要命了?”
  见提到了自己家人,内侍瞳孔一收,听闻这话却勃然变了脸色:“陛下饶命!”
  眼见瞒是瞒不下去了,内侍一咬牙,终于松动了:“的确是郑家人指示于我。”
  少年换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笑问:“你收了她什么好处?不惜为她死?”
  这内侍原本是一直埋着头,紧握双拳的,此刻却抬起头来,双目炯炯,整张脸都涨红了:“我父母都是郑家家仆……”
  他父母皆是郑家家仆,全家性命系于郑家……
  那内侍面露隐忍之色,眼含痛苦,终于开口
  牧临川突然憨态可掬地笑起来:“算了,孤没兴趣听。”
  一转头,表示孤知道了,让人把这内侍带下去杀了。
  内侍脸色憋得青紫。
  少年一偏头,又撑着下巴,恍若想到了什么,眸光流转间淡淡道:“让黄门郎刘季舒替朕下一道旨意给郑家。”
  “随便写写,逼他家自戕就行。天凉了,催他快点儿,刘季舒做不到,就提头来见孤。”
  饶是陆拂拂她早就知道这小暴君是个什么德行,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得心惊肉跳。
  小郑贵人和这内侍的死,再度提醒了她牧临川是个毋庸置疑的小暴君和疯子。
  下颌却在此刻被人轻轻抬起。
  少年眉眼弯弯,憨态可掬地冲她笑:“在想些什么?”
  陆拂拂感到下颌一凉,少年已凑近了,双目猩红,微微笑。
  陆拂拂飞快摇摇头,坐直了身子:“没什么。”
  挣扎了半天,拂拂心里动了些恻隐之心。就算大郑夫人算计她,那也和郑家那些家仆无关吧。这些家仆就好好上个班,招谁惹谁了,还要给傻逼领导买单。
  拂拂忍不住开口问道:“我听说郑家是服膺儒教的大族,陛下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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