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第49/214页


  牧临川道:“孤是皇帝,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愿意杀谁愿意宠幸谁。谁做天子还这么憋屈?”
  少年古怪地看着她:“这些人惯会看人下菜碟,看他们脸色的皇帝不过是窝囊废。”
  郑家这几个,最近的确不老实,仗着一双女儿地位尊崇,摄威擅势,刻剥百姓,养得胃口大了,更与牧行简私下来往,做两手准备。
  拂拂抬起眼,目光灼灼:“那陛下能放过郑家家仆吗?他们毕竟与此事无关。”
  心里却像是打起了小鼓。
  牧临川看了她一眼,浑不在意道:“好啊。又不是什么大事。”
  这这么轻易??
  拂拂睁大了眼,心里缓缓地升腾起了一股别扭之感。
  这小暴君……现在算是会考虑她的想法了吗?
  整了整衣袍,牧临川面无表情地架上了一条腿,盘腿坐在榻上。
  这么低级的构陷方式,他自己动手都嫌脏手。
  大郑夫人难不成以为他看到这射偶人会勃然大怒?
  实际上牧临川他才没这么玻璃心。
  他又不是个玻璃做的。
  牧临川不住嗤笑。
  这把他当成个什么心理脆弱的玩意儿了。
  少年觉得好笑,兼之不耐烦。
  不知有多少人将他视作了这玻璃瓶作的人,以为他阿娘之死给他留下了不少心理阴影,就先王后这事儿上,讳莫如深,态度小心翼翼,形同走钢索,生怕就触及了他这伤心回忆。
  殊不知,人早死八百年了,他就从未对此事上过心。
  牧临川托着下巴。
  他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笑起来时显得乖巧而甜蜜。
  他一直等着自己这堂哥打入上京的那一天。
  只是,总要在这过程中找点儿乐子干的。
  待到下午的时候,大郑夫人差芙蓉外出了一趟,打探消息。
  这几天下来,该查出来的也都该查出来。
  芙蓉回来得也快,她面色极为古怪,看着她眼中有震惊,有惊魂未定的恐惧,有同情,甚至还有不忍?
  不忍与同情?
  大郑夫人心中一紧,立刻涌生出了些不详的预感:“你查出什么了?”
  芙蓉竟然噗通跪倒于地:“夫、夫人……”
  “陛下并未处罚陆拂拂,而是——”
  “而是什么——”大郑夫人追问,嗓音甚至因为这股忐忑骤然变了调,“你给我好好说话!!”
  芙蓉怕极了,瑟缩道:“陛下,陛下下了道旨意,叫夫人母家自戕了……”
  大郑夫人:!
  眼前骤然天旋地转,大郑夫人瘫坐在地上,面色惨然。
  芙蓉:“夫人!!”
  大郑夫人死死地盯着,嗓音嘶哑:“你说得可是真的?”
  芙蓉不敢多看她。
  一阵凉意自心头缓缓漫开。
  大郑夫人眼里迷惘。
  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这样……不该如此的,陛下不是最怀念先王后的吗?提起先王后时曾掩面痛哭,目露哀容,其痛苦之情令她都不忍多看。
  她入宫以来,与阿妹互相扶持,不知花了多少心血,才坐稳了今天的位子。
  不过是像从前那般,对付个无足轻重的小贱人而已。
  实际上,大郑夫人还不知道有三个字叫“装样子”。
  这嘴里没一句话真心话,经常自打自脸的小疯子,信他就输了。
  那厢,裴姝正用早饭,心里记挂着射偶人这事儿,叫来身边的宫婢,盘算着等过会儿得去玉寿殿一趟,再备下一份薄礼多走动走动。
  宫婢:“陛下没责罚陆拂拂,倒是郑家……郑家完了。”
  裴姝:?
  宫婢:“陛下下了一道旨意,逼郑家上下自戕了。”
  裴姝:???
  从扎小人儿这件事中,牧临川好像获得了巨大的乐趣。
  他的生活不再光杀人这么单调了,他发掘出了新的乐趣,就是捋起袖子替陆拂拂宫斗。
  牧临川兴致勃勃,热火朝天。
  完全不觉得把自己这一身帝王心术用在宫斗上是多么丢人的一件事。
  尊贵的少年天子宫斗,恍若满级大号屠新手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手段歹毒,几近将后宫绞杀了个七零八落,人人自危。
  而这屎盆子全都扣在了陆拂拂头上。
  牧临川愈加“爱怜”陆拂拂起来,宠得那叫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
  这样下去不行。
  自打宫宴结束后,她已经快被禁足了半个月了。
  合上崔家送来的家书,崔蛮急得面色发白,眼圈已红。
  这数日,她耐着性子与牧临川这小疯子虚与委蛇。
  而牧临川却在同她装傻,绝口不提阿父之事,还一而再再而三如此折辱她。
  一想到这事儿,她就羞愤得恨不得撞柱去了!
  阿蛮阿蛮,你不许哭。
  崔蛮狠狠擦了把眼泪,咬牙道。
  为了阿父,为了崔家,你都得振作起来。
  那小疯子为了陆拂拂竟然逼得郑家上上下下自戕,倘若真得了她的宠爱,那阿父之事定然也会有转圜之机。
  不论是否出自她本意,她都得去争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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