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皆烦忧》第19/103页
俞千龄冲他招招手,转身回了营中,大刀阔斧,很快就不见了人。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时怀今将食盒放在一边,正要取本书来看,突地发现腰间令牌不见了,他忙叫停:“等等,令牌丢在军中了。”
外面的陈谦回道:“末将回去给驸马找回来。”
时怀今也不知道是不是丢在俞千龄帐中了,便道:“一起回去吧,分开来找,找的还快些。”
马车又回到了军中,时怀今不想惊动俞千龄,便只是吩咐他自己的几个侍卫先去找,陈谦见是在军中,也未跟在他身边保护,沿路去找令牌。
时怀今抄了近路往军帐走,正巧遇见守军帐的两个士兵刚吃了饭回来,他跟上去要找他们问,才走近一些,便听两人道:“大将军这样也不怕坏事,吃着碗里的还要想着锅里的,今日这事,我都替大将军捏了把汗。”
“这你就不懂了,大将军现下是公主,和寻常人家的女子不一样了,有驸马能怎样?照样是可以养面首的,面首你懂吗?就跟寻常人家的妾室一样,真是没见识。”
“这成了皇家就是不一样,女子都能三夫四侍了,你说大将军更喜欢哪个?”
“我觉得驸马更好,毕竟是正经侯门的世子。但前几日大将军不是被御史台弹劾了吗?听说就是因为那个柳戏子,在酒楼里打了几个兵部的六品官,怪不得那柳戏子次次入营,如入无人之境呢。”
时怀今脚步一顿,没再跟上去。俞千龄对他从未有过女子该有的羞涩,他便也猜想过,在他之前,她身边想必有过别的人吧,这种事情估计她是习以为常了。只是现今亲耳听到,又见了真人,心中不免一沉,像是重鼎压在了心头。
这种事情,没见的时候可以豁达一些,一旦见了,就豁达不起来了。
*
公主大婚之日,迎亲的队伍会绕城一圈,一大早街头巷尾都是攒动的人头。
听闻驸马与京城新三杰之一的时二公子是双生子,仪表相貌有之过而无不及,若非久病缠身,不会隐在侯府中默默无闻。
听闻公主殿下虽然性情残暴,但并非传闻中的貌丑无盐,而是艳压群芳,美艳动人,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呢。
寻常百姓一生能有几次机会近处去看天家的人,这个时候自然要凑个热闹。
“怎么还不来?”
“快了快了,都听见乐声了!”
也不知道谁叫了声:“来了!”
人头攒动的更厉害了,都伸长了脖子往街上看。
不过多时,街口出现一行人马。
红衣白马的驸马在队首,长身玉立,仪表堂堂,微微的一笑,似日月同辉,万物都暗淡了,哪里有传闻中的病弱,明明是个翩翩佳公子。
再看后面,有六位皇子骑马送嫁,紧跟着便是轿子,顶上镶着硕大的宝石,四角柱壁也镶满了珍宝玉石,阳光一照流光溢彩,像是天界驶来的仙轿。
轿中人被飘飘荡荡的红纱幔遮住,隐约可见里面坐着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头上的金饰偶尔闪出光来,惹得人好奇极了,想一窥轿中之人的真容。
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红纱幔鼓囊起来,露出些许缝隙,里面的人长发如墨,称着一张白皙莹润的脸,涂了胭脂的唇红润饱满,那唇微微一抿,她侧过头来,挺翘的鼻梁,一双慵懒的美眸,但只是昙花一现,很快又被纱幔遮住了,留下浮想漫天。
再后面便是绵延无尽的嫁妆,这头才入,那头还在出,各种珍宝器具,像是要把半个皇宫都搬空了,就算十里红妆也不及如此吧。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大婚了!
以后就是婚内非礼驸马了,嘿嘿嘿
第19章
第十九章
俞家人办事从不按规矩,入了驸马府,先办九盏宴会,来的客人也只是一些沾亲带故的亲戚,或是朝中品级高的大臣,闲杂人等一个没有。宴会过后,六位皇子便回宫,公主与驸马行过同食之礼,再拜见公婆,这大婚算是到了尾声,只差一个洞房花烛了。
宴席上,时怀今滴酒未沾,都是俞千龄六个皇兄顶着,她六个皇兄委实厉害,既能喝又能劝,今日离开的男宾没一个能正常走路的。
新房之中,触目便是喜庆的红色。
俞千龄与时怀今相对而坐,嬷嬷将备好的合卺酒端上来,喜气洋洋道:“这合卺酒驸马是一定要喝的,也不用都喝完,抿一口就好。”
时怀今点了点头,将酒杯拿起,与俞千龄交臂对饮。今日的她很美,脸上是精致的妆容,将平日里张扬的英气掩盖,只剩女子的娇柔艳丽。
看着她,时怀今将杯中的合卺酒一饮而尽,放在桌上时里面一滴未剩。
俞千龄咦了一声:“怎么喝光了,抿一口就好的。”
时怀今摇摇头:“自己的喜酒,怎么也要喝一杯才是。”
行吧,行吧,你开心就好。
俞千龄转头问嬷嬷:“还有什么事要做?”
嬷嬷闻声掩唇一笑,神色有些暧昧道:“老奴这便要告退了,余下的事便是公主与驸马的事。”说罢招呼新房之中的宫人尽数退去。
门阖上,新房之中便只剩这对新婚夫妻了。
俞千龄站起身直了直腰,头上的冠顶在喝合卺酒之前便卸下去了,只剩下脸上的妆容还未卸,她也不急着去洗,先躺到床上摆成一个大字,轻叹了一声:“这成婚真是比行军打仗还要累,这一天可折腾死我了。”
时怀今起身去将手巾弄湿拧干,坐到了她一旁递给她:“婚姻大事一生只有一次,自然要隆重一些。殿下洗洗脸,早些歇息。”
俞千龄接过来,粗鲁的擦了一番,一点也不知道心疼自己脸,她仰着头给时怀今看:“干净了吗?”
时怀今俯身去看,她擦得如此粗鲁,好好的俏佳人也成了花猫脸了,他拿过她手中的手巾,又凑近了一些,给她轻轻擦拭残余的胭脂水粉。
如此一来,于俞千龄而言,时怀今的脸便也近在咫尺了,就着微亮的烛光,她甚至能看到他脸上细小的绒毛,只是这绒毛她都觉得赏心悦目。时怀今真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他的双生弟弟也比不上。
今日俞千龄又见到时怀恩了,可不知为什么,明明相似的脸,她见到时怀恩便觉得反感不已,可时怀今在她眼中却如天仙一般,就算放个屁,她估计都能觉得香。
俞千龄想了想,突然问他道:“你放屁吗?”
神色专注的时怀今闻言一愣,脸上有几分窘迫:“我也吃五谷杂粮,自然不能免俗。”洞房花烛夜问这种问题,她果真别具一格。
仙子也会放屁啊,她继续问:“那你会和你兄弟攀比谁的屁更响亮吗?”
时怀今坐不住了,收了手巾,坐直了身子,回道:“自然不会,此事不雅,都是要遮掩起来的,怎么会攀比呢?”
俞千龄跟着坐起来,眼中坦坦荡荡:“可我哥他们会,但我是不与他们同流合污的。你们这京中的公子就是文雅,以后你多教教我哥他们,免得他们在外面丢人现眼。”
这话题没法继续了,时怀今起身去把手巾洗干净:“这种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对错,六位皇子不拘一格,没必要强要他们不能做这不能做那,若是基本礼教和规矩,想来陛下请的几位太傅会用心教六位皇子呢。”
俞千龄听了嗤了一声,道:“快别提那些太傅了,他们说我哥的名字不好听,替他们重新取了名字,那名字拗口又难记,我到现在都还没记住,反正我以后还是要叫他们俞大、俞二、俞三的。”
时怀今坐回来继续给她擦脸:“殿下唤什么无所谓,但六位皇子毕竟是皇族贵胄,总要有个寓意深远的名字才是。”
俞千龄仍是不以为然:“名字不过是个代号,何必那么多讲究,我叫俞千龄便能千岁吗?你叫时陛下,就能当陛下了?”
时怀今闻言忙按住她的唇瓣:“殿下不要乱说。”
俞千龄推开他的手:“没事的,说说而已嘛,反正现在的皇帝是我爹。”说完,她蹬了鞋躺下,又扯了腰带,将外袍脱了扔在脚底,“真是累死了。”话音落下,人已经钻进了被子里,似是要睡觉了。
时怀今握着手里的手巾,看了她片刻站起身来,将她乱丢的嫁衣挂好,又洗漱了一番,才将自己的外袍褪下,吹灭了几盏灯烛回到床上。
新婚之夜,被子是只有一床的,他掀开被角躺进去,俞千龄往里面挪了挪,给他空出地方来,却背对着他,没什么回身的意思。
时怀今平躺着,看着头顶喜庆的床帐,心中思绪万千。新婚之夜总不能就这么躺着什么也不做吧?他原以为,以俞千龄的主动,洞房花烛并不需要他来忧心,可现下她似乎没有什么主动的意思,是在等他主动吗?毕竟这是新婚之夜,他这个做新郎的也不能只等着新娘过来啊。
但这种事情让时怀今有些难为情,虽夫妻之事乃是人之常情,可又让人羞于启齿,视为污秽,他自小读圣贤书,行君子之道,对这种事情更是不会沾染。且大婚前夜他才从宫中去了驸马府,自然也没回侯府去听从父亲的教导,眼下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他不禁转过身子,对着俞千龄的后背,唤了她一声:“千龄……”
“嗯。”俞千龄应了一声,声音有些慵懒,似乎要睡着了。
时怀今这下有些明白了,她莫不是认为他不行,便放弃了吧?毕竟她在外还有别人,不缺他这个驸马。
思及此,时怀今脸色涨红起来,有些气血上涌。他上次是有些不堪重用,可那只是他太过生疏和紧张了,并不是他不行,更不会比她外面那些男人要差。
他伸手搂住她的腰,人也凑了过去,想着之前亲热的时候,低头吻在她的脸侧,又移到她的脖颈,学她之前的样子,轻轻舔舐吸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