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若归去》第1/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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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我喜欢夏季,而很多的事情,通常也是发生在夏日。
  那天傍晚,我靠坐在园里紫藤棚下的躺椅上,凝视着那一架开得烂漫的花朵,周身空气中亦流动着它馥郁的香氛,仲夏的夜里人不可理喻的慵懒,我浑身无力,倚在椅上只想睡去。
  正游离在半昏半醒之间,我却猛然间被惊醒了,一件东西‘啪’地扇在我脸上,直抽得我猛睁了眼,转了转头,又愣住,那竟是一只女人的绣花鞋,正嚣张地横在眼前的地下,浅青底子的鞋头上是一只胖嘟嘟的猪。
  ‘猪???’这下我是全醒了,女人们的绣花鞋我见得多了,有牡丹花样的,蝙蝠形的,蝴蝶翩飞的,如意算是个别致的女人,她的鞋子上满缀着大大小小的元宝,可这样的猪倒还真没见过,难为它被绣得这么惟妙惟肖的,二只晶亮的小眼睛像是会笑,我直看得傻掉。
  “你醒啦,”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能不能帮我捡捡鞋?”
  我寻声抬头,果然有一个青纱衣裙的女孩子爬在架上,繁叠的花叶令我看不清她的模样,不过二只捉住花架的手倒是洁白如玉,应该长得不错。
  “你是谁?”我奇怪:“你不知道这是私家宅园么?若是被家丁看到,是要被打出去的。”
  “放屁,”她脾气倒真不小:“叫你捡就捡,你男人还是女人呢?这么罗嗦做什么。”
  我只好苦笑,懒懒地从地上捡起那只特别的鞋子,忍不住又问:“我丢上去还是你自己下来穿?”
  “丢上来”她胸有成竹:“我接得住。”
  我无奈,这可是她自己说的,须怪不得别人,“来了,”我说,手腕暗暗使劲,那只鞋子就如长了翅膀般窜上了花棚。
  只见她也反应灵敏,二手立时脱了花架,忙乱间倒真是一把接住了,可身子却没了支撑,只听,“唉哟”一声,耳听得一阵阵‘嘶啦啦’,眼见她浑身牵带着大蓬的花苞枝叶,摔滚了下来。
  我张大了嘴,站在一边瞧着,待看了清楚,又马上摇头叹气,不错的女孩子呀,长得算挺干净标致的,可惜呀可惜,就摔得这么难看,竟像只蛤蟆。
  “你是存心的,”她总算爬了起来,又跳了过来,叉着手瞪着我:“故意丢得那么远,是不是?你小子玩我?”
  “玩你?”我留了心,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这女孩子还真敢说话,长得了还不错,可惜我没兴趣。
  身后一阵脚步声,是刘伯带着人来了。
  “少爷”他惊慌:“是不是有小偷?”
  我不说话,只含笑瞟着那女孩,她的脸色变了,我府里的家丁可都是膀大腰圆的粗汉,就算她会点功夫,真打了起来恐怕也占了不了什么便宜,说不好,样子会比刚才摔跤还要难看。
  “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对她笑:“女孩子家的,干么不和和气气地说些话,老是凶巴巴的可不行呀。”
  她也明白了处境,眼里有点惧怕,可嘴里又不肯软下来:“随便你”,心里到底忍不住,跟着又补了一句“谁怕谁”。
  我笑了,已经算是不错了,对付这样的女孩子最需要留些余地,否则一点点事弄不好会把大家逼到绝路上去。
  “下去吧,”我同别人挥挥手:“这是我的朋友。”
  众人退下,刘伯却走了过来,拾着那散了一地的残枝,心痛得直皱眉。
  “不要管它了,”我说:“叫老王明天来来修剪吧。”
  他捧着一捆残叶走了。
  见没了人,她放松下来,自顾自从地上捡起了鞋,拍了拍灰,穿上。
  我忍不住又仔细瞧了那双鞋子二眼,唉,绣得可真不错,“这是你绣的?”我管不住好奇心:“干嘛不绣点别的什么?也比较配你些。”
  “管你什么事,”她骂我:“你懂什么?”
  “好,我不懂,”我笑:“是我说错话了,我应该说,这花样还真是配你,简直是再配也没有了。”
  她脸气得发白,叉着腰,一副要打架的模样,我却不再理她,复回到椅旁坐下,随手一指身后:“大门从这里出去,不送不送,走好走好”。
  她一肚子火发不出,呆住。
  我微微笑着,又闭起了眼,这样的女孩子不配我的胃口,管她是真的爬花架还是故意的来惹我,还是少沾为妙,我怕烦。
  半天,她终于还是走了,“小子,你给我记住”。这是她最后说的话。
  我叹了口气,又要继续往下睡,还到底还没如了愿,不一会儿,门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次会是谁?我不耐烦,睁了眼,却是子桓,只见他一身浅蓝丝质罩纱的夏衫,迎着微风薄薄地贴在身上,腰间配着深蓝色丝绦及浅翠的玉环,更衬得唇红齿白,长身玉立。
  我不由赞了一声:“好一个绮年玉貌的少相,果然是一表人材”。
  他气色很好,脸上更是笑得优雅:“别睡了,修元早上回京了,你还没去看过他吧,我是来邀你一同去喝酒的。”
  “果真,”我精神一振,坐了起来:“怪不得还没听人说起过,他这次算是凯旋而回了,有没有上朝复命?”
  “早去过了,”桓笑着来拉我:“别躲懒了,一起走罢,我约了他来我府里,还有如意也来了,你们多久没见啦?还不谢谢我。”
  我呵呵笑了,他果然是个妙人,这光怪陆离的京城若是少了他,还真会是逊色不少的。
  相府颇有几处风景秀丽的园子,子桓又是个出了名的清贵高雅之人,每次欢聚作乐,宴席摆设都会有新的花样。
  这一次,是在流香亭。
  流香亭的妙处是有一道半天然的溪流环绕,溪边亭旁俱满奇花异草,到了傍晚,当骄阳褪色,郁郁的花叶飘落到微凉的水里,连带着空中也流动着浅浅的清香。
  我们进园时,修元已经到了,正坐在亭中与如意闲聊,他刚刚梳洗过,已换下了战袍官服,只着一身月白的长袍,乌黑的长发还是湿的,随意披散在肩上,这样轻袍缓带的修元显不出颀长强健的身形,看上去不象个惯入沙场的将军,倒仿佛是个儒生学子。
  见了我们,他略略欠身,脸上犹带笑意,连日奔波回京也不能使他疲惫,他是比我还精神。
  “好小子,”我心里欢喜,又要刻薄他:“回来了也不差人上门传一声,坐在这里架子好大呀,是不是乘我不在要同如意套近乎?”
  他笑,斜睨着我,伸手一把将如意拉了过去,贴着她耳说:“这人小气,不要跟他了,还是随我回府吧。”
  如意被我们俩弄得尴尬,咬着牙用扇去扑他,又转头取笑我:“二个月不见个人影,还以为你是热死了呢。”
  我笑着在她身边坐下,这如意本是京中芳妍楼的楼主,虽是妓班出生,却是特别的聪明世故,她对事物的见解向来不拘一格,却是颇中我的心意。
  一起坐定,已有仆人献上酒来,修元指着那对水晶瓶道:“这是特产西域的葡萄酒,向来是西域皇族的专宠,这次我替他们清理了边塞乱贼,西域王派人专送了五瓶给我,这次专程带来给你们尝尝。”
  说话间,已有仆人将酒斟上,鲜红的酒色衬着精致的玉杯,看得人眼前一亮。
  我却不取杯子,只侧身向修元:“听说半年前你讨了个妾?”这件事我是早想问了。
  “不错”,他剑眉一抖:“你问这事做什么?”
  我叹气,并不回答,只是接道:“那女子是不是瞿州知府水守诚的女儿?就是你出关前三天娶来的那个?”
  他见我认真,也正色起来:“其实我本不欲讨那女子,不过是水守诚办事不周被皇上罢官流放,怕连累了女儿,他原是我父亲的故交,故要求办了这事,不过是为了给他女儿寻个避难所罢了,我也是看在亡父的面子上接了她过来,养在府里并没有见过面。”
  “你倒是仁至义尽”,我轻笑:“那么这位小姐长得是长是短你也不知道罗?”
  “是”,他奇怪:“她进了府后我们又没有见过面,难道你又见过她?”
  我摇头,这位小姐虽然没见过,可名气已经够响了。我正要说下去,一边的子桓却接了上来:“你说的是那个前些日子刺杀了继任瞿州知府陈平的水嫣然?”
  “什么?”修元惊:“怪不得府里管事说她一个月前失踪了,没料竟杀了人?”
  “不错”,我叹:“据说水守诚的官司本是陈平一手促成,这陈平原是知府座下名幕僚,可却暗暗上书弹劾他治理不周,日常言语之间又触犯了圣威,正值皇上近日心情不佳,便把这件事办得严了,将他流放至南荒之地,遇到如此阴狠的幕僚,这水守诚也算是倒霉的。”
  “其实官场做事当然要多生几个心眼,”如意在耳边笑吟吟地加了几句:“待人接物也要注意言行举止,水守诚虽然冤枉,可终其原因,一是自己失了检点,才会叫人拿了把柄,二来也是眼光不济,错认了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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