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春梦》第2/54页


  短暂的假期过后,回到大都市的美容院工作。回味奇怪的假期,林宝儿脑袋里装的都是欲念。同学同居,异性诱惑。天啊,世界变了,天下乱了。有点心不在焉,业绩很差。放心不下读书的男友,于是坐了城际列车回归校园。见到他后,心情却变得更糟糕。那个只是知己的红颜依旧是林宝儿耿耿于怀的心病。试着说服自己不问,但不悦分明写在脸上。
  傍晚乘坐末班列车回来居住的城市。晚风徐徐,将她柔软的直发扬起。简单的白色T恤,小喇叭牛仔裤,只有一个天蓝色的漆皮小挎包陪她走出地铁站。上了天桥,人很少,车流也不拥挤。好轻松,让人有些疲惫。边走边数无精打采的街灯,仿佛天明前的一缕游魂无牵无挂。完全没注意身后的车轮慢慢行驶的沙沙声。
  当林宝儿察觉那辆酒红色的全新别克车,漆光瓒亮的跟在她后面时。真的有点怕。尽量走人多的路,步子变的很急促。绕了个很大的圈子还是没有甩掉。她已经累得一步也走不动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任命吧。于是在一处还亮着灯的水果摊前停下来,神色倔强的望着那辆跟了几条街的车。
  车后门打开,下来一位整洁而文雅的中年男子。带一副金边眼镜,笑意可亲的走过来,用蹩脚的普通话告诉林宝儿,他看到她路过天桥,惊鸿一瞥觉得很清新,便有心结识一下,他起初以为她是在校的大学生。她解释她只是个普通的美容顾问。他还是把名片双手递上。林宝儿十分欣赏男子的儒雅与谦恭,也没再刻意的保持警惕。由他载着回了宿舍。
  车停在宿舍门口,中年男子礼貌的为林宝儿下来开车门。她微微点头致谢。这般情景却伤害了那个执着的每天陪她走两站地铁的护花使者。进门时痴情的美发师意图喊住林宝儿,她却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下了地下室。对于他上次直白挑战男友,她是有点怪他的。
  暗淡的灯光下林和同室的女孩一起看那张有诱人香气的名片。得知他是香港某电子集团在这个城市的一把手。难怪一口别扭的国语。猜他总有四十了,彬彬有礼透着成熟。这位黄姓男子是林宝儿平生见过最有教养的人。在宿舍坐客的涛涛摸摸林宝儿光滑的脸蛋,诡异的说:“宝贝儿,你要走运了。”“走运?我可是有主的花。”林宝儿淡漠回答。
  “别让他太容易得手哦?”红红在一旁起哄。
  “得手?我还是处女呢!他一老头,美的他!”林宝儿直白陈述她的现状。
  “处女?”对面的三个女孩相视片刻,笑的花枝烂颤。“有没有搞错,你多大了?太失败了吧。”她们依旧笑着。仿佛年近20岁还是处女是件可耻的事情。因为被取笑,心里有点儿不高兴,暗想:“难不成她们都不是?”
  “他周末约我吃饭。”林宝儿很快回到常态。
  “带着我们保护你哦。”她们象是把林宝儿当成大餐了一样,面目扭曲。
  睡不着了,太多心事,背着男友和别人吃饭,使她背负着浓浓的罪恶感。
  周末转眼就到了,四个打扮的美艳动人的年轻女子上了酒红色的车。涛涛穿着时髦昂贵的绿色真丝吊带裙,她目前是一位广东老板在此城市的第四位情人。对于是否唯一她表示无所谓。红红简洁的休闲装。小雪灰色的短裤套装。林宝儿选了一件在大学时,省了两月饭钱买下的白色连衣长裙,把长发挽成高髻张显成熟。她是美丽的,她好象刚刚发现。
  进入华侨饭店的大厅时,林宝儿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太随便。这华贵的饭店里仿佛有无数眼睛在监督她的举止,一刻不敢懈怠。直到用餐的包间才松了口气。坐下来,有点累。回头对身后照顾她落座的绅士道谢。他微笑的看着她,介绍他准备的每一款菜品,客气的问是否需要调整。林宝儿只顾品味他的个人气质,全然不管吃什么。
  晚宴以后的两天,香港男子安排了许多节目。林宝儿只好请了假,小雪和红红回美容院值班,只剩涛涛陪伴她。去了几处名胜,吃住在豪华酒店,逛了很多大型购物中心。总之,见识了太多新奇的东西,来自小城的林宝儿发觉自己当真是“土包子”。
  她从此知道鲍鱼和鱼翅的昂贵。三文鱼和龙虾可以生吃。佛跳墙是装在坛子里的广东菜。
  她从此知道看画展也可以当作娱乐,喝茶是要到茶楼看茶艺表演的。
  她从此知道一小盒眼影就要500多元,即使那时她并不知道DIOR是什么,而转眼它就成了自己的私有财产。
  她还明白了原来真正昂贵的衣服是没有LOGO的。那种服务叫高级定制……
  这三天林宝儿有太多的第一次,发现来自小城的自己竟然是只不折不扣的井底之蛙,还竟然以为自己见过大场面。她不由轻声叹息。
  最后的晚餐是在台湾饭店,终于只剩单独两人。那个几天来一直跟林宝儿谈梵高,莫奈。谈<短歌行>,<陋室铭>的黄先生。开始了他正式的摊牌。
  一套在环线地铁附近的小户型房子:一部适合女孩开的车子:生活开销除外,每月5000的零花钱。
  附加条件是他每隔一段时间必须回香港看老婆孩子,而这段时间林宝儿不可以打扰他。绝对不可以背着他出轨。所有财产事先过户给她,将来分手的时候绝对不可以纠缠。
  林宝儿的头要炸了她用手托着脑袋。明白他是想包养她。她又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青春与感情都是可以出卖的。并且他还真是一个纯粹的商人,条款多的几乎可以写本合同了。
  与金钱相比林宝儿依旧天真的不舍纯真感情。或者说没真正遭遇缺钱苦难的她,还不懂得钱的真正价值,更担心父亲要是知道一定气死。所以她没得考虑,断然拒绝了。
  问了这位黄先生一个问题,“怎么选择我”。他说到祖国后美丽如她的女子很多,更美丽的女子他也见过。只是她们缺乏得体的举止和幽雅淡定的气质。既不懂艺术也不懂文学,纵然美丽也是枉然。
  他到真的读懂她了,林宝儿轻笑想:“我碰到一个商人,真正懂得鉴赏货物内在品质的商人。我就如他把玩于指掌间的青花瓷瓶吧。”
  临别时香港男子紧握她的手,请求她再考虑一下。林宝儿笑着委婉的摇摇头。在她心中,固执的认为,除了她青梅竹马的男友,天下男子皆是好色之徒。他们贪图的只是她瑰丽的青春,娇好的容颜。归途中林宝儿分明闻到自己手上还留着他身上阿玛尼香水诱人的幽香。
第六回 尴尬相见
第六回 尴尬相见
  梦幻般短暂的奢侈生活转眼过去,林宝儿找机会同涛涛聊天。涛涛说她是个白痴,替她核算了香港男子开出的价码。20岁时她就能瞬间拥有近百万身家,即使辛苦一辈子也不一定挣得到,林宝儿顿时错愕。可能是她书读的过多了,脑子里从来没有钱的概念。竟然不懂得这个繁华都市一处小房子可以兑换几十万人民币。也不知道涛涛开的银色小车也价值十几万。她甚至不曾问涛涛的一件真丝背心多少钱买的。要是涛涛当时告诉林宝儿4000元,她一定昏厥。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懂羡慕物质生活,原来她对那么多事物的价值都全然没有概念。涛涛建议她还是尽量现实点儿,把事情考虑清楚。
  可能是她依旧沉迷爱情,没心没肺,周末,林宝儿来到男朋友的身边。这次男友象忽然觉悟了,竟然果断决定退学跟林宝儿回家过平淡日子。可能是那个美发师让他害怕失去她吧。
  他们携手回到家乡,那个香港男人的百万财产早被林宝儿抛到九宵云外。本以为这次男友会和父母说他们的婚事。可事情却变的更糟糕。不久,他的家人给他换了一所学校。
  只一个电话通知林宝儿,男友便离开了家乡。她象被抛在荒漠中面对死亡恐惧的人。他去了哪,他会联系她吗?随即生出许多怨恨,“如果还要走,当初又何必回来?”这只会让他的亲人更加痛恨,她林宝儿就是这么个不祥之物,一次又一次拖累他们无知又无辜的儿子。如此的尴尬状况她已经无力摆脱。
  几天后,男友找机会打来电话。他原来就在林宝儿工作的城市读书,郊区高速路旁的某电脑学校。
  又来到这座城市,丢了工作还要再找。经小雪的男友阿牛介绍,去一个高档的综合休闲中心应聘。培训期要一个月,站立,行走,服务,答话,都得学习。据说这里居住的大多是港澳台胞,也有日本和韩国的顾客。她们见多识广,比国内顾客挑剔的多。男友学校是全封闭管理。林宝儿决定暂且在这里等待吧。好歹离他很近。工作非常辛苦,可待遇十分优厚。每月至少可以挣到涛涛的一件背心钱。
  假日涛涛常会开车来接林宝儿玩儿。偶尔也和他的中年男人一起出去吃饭。看到很多妖娆的女子大把消费那些所谓款爷的钞票。看到很多男人常常同时拥着两三个女子,林宝儿不禁面红耳赤。涛涛叮嘱她别答理他们,有合适的就抓住一个。林宝儿却没有目地性,只是想打发无聊时光而已,免得联系不到男朋友时会心慌的要死。反正除了涛涛林宝儿谁都不理睬,最多只是傻傻微笑。虽然不是很喜欢这种喧闹的生活,却不知道除了工作睡觉外,自己还能干什么。
  林宝儿被涛涛告知他男人的朋友过生日,想人多点热闹热闹。她已经联系了小雪和红红。在KTV见到许多老朋友确实很开心。
  红红好象发财了,把金链子挂了满手满脖子。涛涛神秘的告诉林宝儿红红发财的经过:“你回家后,你那老凯子从香港回来,红红主动联系他了。”林宝儿好象一口闷气卡在胸口,差点憋死。男人!你敢相信吗?涛涛看了看表,又看了看林宝儿安慰她:“别郁闷。”
  林宝儿无奈的强颜欢笑。
  “那老家伙跟她睡了几宿,给了她些钱买首饰,不过拒绝养她。”涛涛嗤笑。
  “是吗?”林宝儿心想:他到是物尽其用,一点儿不浪费。养的和睡的都分的清清楚楚。
  红红听到这边的谈话,丝毫不难为情的凑过来继续讲述:“我以为你回去了,我就上呗。谁知道那个老王八蛋嫌我上不了台面,还说和我没有共同语言。我就奇怪了,没共同语言上床前怎么不说呢。”她抄一口东北口音说,“还说要养良家妇女,我怎么就不良家了呢!”
  “就你那口大茬子口音?你到这包房外站会儿试试,一准儿被当三陪叫走。”涛涛打趣。
  “你京片子好?”女孩子的打趣吵闹,被推门进来的一帮男子打断。涛涛事故的招呼大家,忙着引荐,张罗大家就坐。林宝儿的目光很快扫过那些男子。涛涛的男人与一个挺拔男子最后进来。
  此时林宝儿真想挖个洞钻进去,把自己活埋掉算了。竟然是他――陈臣,林宝儿一眼认出他,那个十年前抢她葡萄的坏蛋,那个会时常买雪糕哄她开心的“大叔”,那个离去时抚了她少女脸颊的邻家哥哥,那个唤醒她少女羞涩的故人。他那年20几,林宝儿已经忘了,现在……
  从前陈臣讲话有一点点南方口音,今时普通话比从前更加标准了。可能是林宝儿变化太大,或者是化妆了,亦或是因为陈臣绝对不会往那里想,总之让她感到庆幸的是他没有认出她。
  是陈臣的生日,他吹了蛋糕上的蜡烛。为了答谢朋友,他要先唱一曲。选了一首粤语歌曲<相思风雨中>要找个美女对唱。林宝儿歌唱的好是大家公认的,没事也学了不少粤语歌,台语歌。所以被朋友哄上前台。
  一曲成功的合作后,陈臣很自然的坐在她身旁。“老家哪里?”他笑问,顺便递给林宝儿一杯红酒。“
  “东北辽宁的。”林宝儿绝对不敢提及家乡,只说祖籍。
  “来这儿几年了?”仔细听他的儿话音依旧可以分辨出南方口音。
  “两年。”她答话时头别向另一边害怕被认出来。
  唱了几轮,喝了几轮,陈臣的目光渐渐变的色迷迷的,轻轻凑近林宝儿耳边问:“你怎么不喝酒?”
  “不会。”她一直滴酒不沾。
  “呵呵。”笑声绵软玩味。“不会吧?”他的头此时已枕在她的肩头。
  宾馆宵夜后林宝儿想逃离窘迫的处境。借口急着回宿舍。涛涛却说时间还早,请她上楼坐会儿。男人们还没下饭桌,林宝儿乐得和朋友聊天。不久,涛涛接了个电话出去了。林宝儿没发现半掩的门。自己坐着看<环珠格格>很入戏,没注意有人进来,听到锁门声才警觉的站起来。
  对视陈臣满是的欲念双眼,她开始恐惧。天,怎么会?立刻拿起背包往外走,他已挡在林宝儿面前靠着房门。话语中夹杂的都是芳香的毒药:“不喜欢我?还是怀疑我的能力。”
  “对不起,我们其中的一个人可能是走错了房间。”林宝儿委婉拒绝,并说明她要离开。
  “一起睡比较不寂寞。留下来陪我。”他说着伸手抚摩她的脸颊。她仿佛知道他会用哪只手,抚摩什么地方。于是准确的避开。
  天哪,这是那个曾让她两颊绯红的男子吗?“我要出去?”林宝儿无奈之下选择愤怒的表达。“别这样,你要是真走了,我多没面子啊!”陈臣试图温和的说服她。“我管不了,我要马上出去。”林宝儿不逊的低吼。
  “别恐吓我!”陈臣低咒,眼神吓到她了。林宝儿想夺门而出却被他死死抵在衣柜的门上,肩颈上落下他舒狂的吻。推拒微不足到,衬衫的扣子被他扯掉了一地。他的唇齿滑向她娇艳的胸前。罪恶的手伸入她的下身……
  林宝儿情急落泪:“陈臣你是个混蛋。”他被她连名带姓的哭喊吓到征住,两手却依旧钳制她的双臂。抬头望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脸,似乎在捕捉着记忆片段。
  “你抢了我的葡萄,不可以在抢别的……”
  陈臣一脸不可思议的尴尬表情,猛然推开林宝儿。她无力而虚软的抱紧身体,靠着衣柜瘫坐在地上。陈臣坐回床边上低着头轻声咒骂:“妈的,活见鬼了!”于是点了支烟,成一个“大”字仰面躺在床上。
第七回 临渊止步
第七回 临渊止步
  认出是林宝儿之后,陈臣停止对她粗暴的侵犯,把一支烟戳在嘴里,“大”字型的姿势很无力的躺在床上。烟冒完了才开口:“我希望是场梦。我希望遇见的不是你。你不该作践自己。”他铁定是把她当成了妓女或者暗娼什么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大概是被朋友卖了。”林宝儿终于发现这世界的可怕,最好的朋友把她当成了礼物送给了“寿星”。
  “恩。”他印证她的想法。
  林宝儿用手背擦了擦还挂在嘴角的眼泪,松了口气问:“我被卖了多少钱?”“不知道。”陈臣口气冷漠,起身从地上把林宝儿拽了起来。他示意她坐在对面的床上并寻问她怎么会和他们搅和在一起。林宝儿委屈的把与涛涛是美容学校的同学的情况告诉他。“小孩子,不懂得保护自己。告诉你满地都是大灰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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