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春梦》第3/54页


  “这种情况下遇见你,不好意思。”:林宝儿羞怯的脸象只成熟的苹果。
  “是幸好遇见的是我。不然一定会被狼吃了。”陈臣猛然坐起来严肃的教训她。不久林宝儿发现陈臣的目光流转于她光滑脖颈与前胸由他粗暴造就的斑斑淤青上。她轻轻的把衣服拉了拉,感觉那伤痕仿佛是白皙肌肤上开出的娇艳花朵甚为刺眼,比皮肤本身更诱惑。林宝儿窘迫的咬着嘴唇问:“你,干嘛?”意在打破暧昧的沉寂。
  “林宝儿,请你将就一下,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这叫开房,看看也不行啊!”他的话她无言以对,于是害羞的转过身去。
  “你那时候胖的圆乎乎的,真是够能吃的。”他开始轻松的打屁。
  “我就这样一直胖,前几年更胖,现在也不瘦。”林宝儿看着窗外回忆往事。毕竟她此生总因为胖被人指指点点。
  “是啊,还那么胖。”胖本来就是她最大的心病,陈臣这样一说,勾出心里的一点小小的忧伤。“要是没人娶你,你就委屈点跟了我吧,反正我把你再养胖点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你得做小了,我孩子都挺大了。”他半真半假,让人搞不明白状况。
  “陈臣,你发神经啊!”转过身骂他不着调的屁话。林宝儿很气愤,她难道只配作小吗?
  “开玩笑的!女大十八变,大姑娘了,漂亮了。还是胖,只是都胖到该胖的地方了。”他从来觉得逗她是件有趣的事情。
  “你知道什么,胡扯!”林宝儿心中却有些沾沾自喜。
  “我刚测量过。”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陈臣话一出口,空气变的灼热,他没了下文,搞的林宝儿紧张的不敢回头。陈臣缓缓走到她身边,坐下郑重的说:“抱歉弄伤你了。宝儿,这个圈子不适合你,有多远走多远。早点儿嫁人吧。”他平时一脸不正经,嘴里难得蹦出金玉良言。
  早餐时,在朋友面前,陈臣一直把林宝儿揽在怀中。仿佛她昨晚已经被他当作猎物美美享用过。林宝儿看见走过来的涛涛,不知所措,她该发脾气吗?之后涛涛的话让她完全变成了哑巴:“我给你创造这么好的机会,他可很抢手哦,把握机会吧!”难不成涛涛是在帮她?难不成涛涛把她买了,她还得替人家点钱?
  陈臣把包里散落的N多张百元钞票都不容拒绝的塞在林宝儿手中。“宝儿,赶紧回家,否则我抢你的葡萄。”他若有所指的笑着,送她离开酒店。林宝儿清楚记得他昨晚叮嘱几次的话“离开这里,有多远走多远”。
  在公交车上,林宝儿回忆昨日种种,忽然发现从见到陈臣的那一刻起,一天一夜没有想念过她的男朋友。而胸口颈间那些猩红的斑痕在晨光中愈加艳丽。奇怪怎么会一点都不疼呢?
第八回 情感过客
第八回 情感过客
  经历了一场尴尬,林宝儿厌倦了大都会的喧嚣,独自回到久别的家乡。希望能够找一个一起开店的合伙人。
  阿姐是个水平不怎么高的美发师,开了一间小小的刚装修过的店,正好缺少一个合伙的美容师管理美容间的两张床。林宝儿懒散的接下工作。出来乍道,反正要等合伙人安排顾客,闲时,她或看书或画画。不久店里又来了一个叫方方的妹妹,稚嫩可人。
  美女多的地方,闲来的男子也多。方方活波可爱,追求者众多,应酬更多,几乎夜夜笙歌。安静的林宝儿只专心于工作,生活相对比较无聊。男友放假回来,没事就在店里陪她,可能也阻拦了许多追慕者。
  发现男友话语中常会提起一个同班的姐姐,林宝儿打翻醋坛子。不久他们之间因为男友无奈于表哥对她的轻佻评论再次起冲突。战争最终以男友再次放弃学业告终。林宝儿在她“未来公婆”的心目中又加重了罪孽。
  合伙的美发师是个风流女子。30出头的她不美丽甚至有点丑,身材矮小丰腴,皮肤黝黑,穿衣的品位更是没人敢苟同。上衣里时常掉下根胸罩带子,裙子基本短到不敢下蹲,甚至拉不住后边的拉链,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总凌乱的堆在头上。可这样一个拖沓的女子却有极好的男人缘。秘密来自她甜死人不偿命的嘴,和多数女人以为是轻浮的性感,还有谈起男人就闪烁天真光芒的小眼睛。我们叫她阿姐。除了某些时候会在她身上发现被丈夫暴打后的淤青,在别人面前她似乎永远是开心的。
  三个女人一台戏,在这个巴掌大的地方,上演了一幕幕爱怨离合。方方在她只有16岁的年龄过早的懂得了男女之事。在阿姐空闲时发起的话题中,尽是色情段子。从男人开始,一直谈到他们的下体。接下来就是对性的感受,比如,男人“家伙”的大小了,怎样作爱比较舒服。女人啊,私下里聊的话题远比男人更露骨。一把情色的钥匙即将开启欲望之门。
  林宝儿的生理欲望攀附着青春不断的繁茂起来。偷看色情小说,情欲不断的冲击着理智,她开始频繁的自慰,否则便无法平息下腹扰动的燥热。可她却依旧固执的拒绝把自己交给初恋男友,不是不爱,正是太爱。怕那爱在繁盛绚烂之后却开不出预期的花朵。或许是太缺乏安全感,才对陷在泥泞中的爱情过分悲观。午夜十分,虚幻的性爱也是一种减压方式,她沉浸在个人的私密空间中,肆意放纵自己。意乱情迷中从来看不清那个男子的脸。某个夜晚,猛的发现幻想中那双覆在酥胸上的指掌竟然属于……
  羞愧,她低咒,始终失眠。也许与陈臣在宾馆那次意外而出格的亲密接触,才是林宝儿全部的色情素材。它强烈,清晰的印在她的记忆深处,陈臣揉搓她身体的掌温,吮吸她肌肤的力道,还有清晨阳光下的猩红吻痕,都强烈的刺激着她的本能。林宝儿虽然完全隐瞒着男友,却无法把那片段从记忆中删除。仿佛越想忘记就越加清晰。心中一直为此感到无限的羞耻。可今天发觉或许自己天生风流成性,很享受吗?可怕!
  当那个朝夕相处近5年男孩又一次告诉她他即将离她而去。他必须前往住在异地的亲戚家继续完成学业。林宝儿的理智完全崩溃了。感觉人生太累,太累。那年中秋终于提出了分手,为了疗伤她慌乱投入一个追慕者的怀抱。一个大她11岁的社会混混儿,他成熟并且没有老婆,她迫切想把自己嫁掉,这样便可断了所有情思。可过了几天就已经后悔了,毕竟太清楚那不是爱情。
  当从朋友口中得知“前男友”的不告而别后,林宝儿终于体验到了真正的心碎,痛的肝肠寸断。一连几天没吃喝,躺在床上把自己藏在被子里,不断的无法控制的发抖,却一声也哭不出来。
  她丢了她全部的青春。看到了过往的甜蜜与罪孽。她爱人的能力在21岁那年被摧毁,青春的动人容貌下是一颗死寂的心。无法与被她当成阿司匹林的男人诉说痛苦,所以那段小插曲很快被剪辑掉。她终于还是回归独身了。麻木却低落,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
  不久又从阿姐口中得知,一位男性顾客在知道林宝儿没有选他做疗伤药的情况下,大受伤害。林宝儿清楚他对她的照顾与爱慕,不选他是因他已有家事。
  同时,另一位来这里剪发却只为了见她一面的男子林宝儿心中也明了,只是也有家小。她不知道是怎么了,自己有问题,还是入错了行,或者这天下男子都喜欢偷吃的味道。也许她真就是“二奶”的坯子?
  越想越觉得心如死灰,她已经不会爱谁,谁爱她也无所谓。只是随水流转的飘萍,随遇而安吧。
  一场冗长而拖沓的感情,耗尽了女子所有的灵动。翱翔天际,张扬快乐的青春,在那个冰河时代归于沉寂。风声恣行无际的冲撞空旷而荒凉的内心世界,只有一种感觉――冷。
  这便是成长吧。在遭遇切肤之痛之后,懂得世界本不是以个人的意志改变的。夙命,一切都是夙命,有许多事情是苛求不得的。属于年轻女子的明媚娇嗔在一夜之间被冷漠淡然的神态所取代。林宝儿发现自己象花朵长出了荆棘,象动物进化出鳞甲,无法控制的迫切想要保护自己,疏远所有的人。而那脆弱的保护色却让生命充斥着孤独的苍白。
  一个与她同样刚刚被爱情手刃的男子,低调的进入她的生活。他不张扬不起眼,却有看破尘世的敏锐。他就在她的生活中真实存在,那个距离不远不近。那是一个大了林宝儿整整十八岁的男子。在这个冰河时代便是她所有的艳阳。此时,他们的相处只限于某个午后的咖啡,或是节日假日的晚餐。
  相识太浅,却是真挚情分。他今生慷慨地把最后的温情馈赠于林宝儿。相识相知仅仅40几天,在她还没来得及去回报他温暖的爱情时,他已经因肝癌进了医院。
  林宝儿毅然决定每天去医院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可能她已经太相信命运,怕来世会欠他太多。更重要的是他是她寂寞清冷时唯一的花朵。与爱无关,那是救恕的恩情。
  离开了家,去偿还她无法用情感偿还的的情债。对于病床上的他,林宝儿只能抱歉的用他患病期间无微不至的关照作为报答。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林宝儿已经不在乎这件事带来的种种人们可能伤害她的猜测。她不在乎人们以为她是他的情人,一个已婚且大她18岁的男子的情人。
  而所有的流言在3个月后的葬礼上,因林宝儿与男子遗孀的拥抱而化解。原来去世的人最终把她的存在告诉了他太太。她本是他情感上的错误,却因他生命的劫数意外变成他的亲妹妹。她的善良感动了他,他临走时觉得,今生是他欠了她的。
  永久的离别,对林宝儿是又一次触动。生命原来如此脆弱,也许该努力去争取想要的东西,而不是虚度青春年华。她陷入焦灼,终于还是勇敢的拨通了前男友的电话。四个小时的电话里他哭了,她也一样,原来爱不只伤了林宝儿。那把双刃剑流下的是两个人的血。
  也许只是因为一时冲动,他们再次相约在那个大城市从前见面的车站林宝儿买了当晚的车票,没有通知任何人,孤身前往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城市。
  身上只有很少的钱,没有感觉旅途劳累,一直在幻想等在月台上的那个在十六岁时就与她青梅竹马的男孩,他是林宝儿全部的情感,全部的青春。她甚至愿意与他换个地方,开始清苦的生活,那里没有双方家长的阻碍,没有痛苦的相思,有的只是相守着恩爱一生。
第九回 幻灭放纵
第九回 幻灭放纵
  清晨的天空是浓浓的阴霾,林宝儿下了火车,在出站口独自徘徊了许久。
  他失了约。初恋又一次狠狠伤害了她。看着车站熙熙攘攘的人群,久违的城市熟悉而又陌生。车站翻新了,马路对面又添了几座高楼插入云霄。而林宝儿等候的男友没有来。身边擦肩而过的行人变换的面孔让她不住的头晕恶心。
  拨了男友的电话,没有人接。反复拨,依旧没有人接。林宝儿身体瘫软了下来,疲惫的靠在地下通道的墙边,犹如乞丐。一个女子,身上仅有50多元钱,从没想过会被她痴恋的男友约到他乡,却放了鸽子……
  午后,手机响起,她以为是希望,等到的却是彻底的幻灭。他告诉她,他没有来,在他准备出发时被他的亲戚发现,并且通知了他的父母。他的亲戚没收了他的钱,拿走了他的手机,他是偷偷在隔壁打给她电话……
  他没讲完,林宝儿便放声痛哭,咒骂他的不负责任,竟然把她搁浅在这冷漠的异乡……
  手机在埋怨声中没了电,眼泪却还没有停下。林宝儿沿着公路走着,泪水飘荡在暮色下的空中,打湿长长的发梢。她漫无目的走了很远,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终于累了,坐在马路边上,仿佛再也起不来。
  夜色下,林宝儿已然忘记了时间。当她想到可以买最后一班车票回家时已经来不及了。人群渐渐稀疏。站在天桥上,只有零星过客,贩卖光碟的小贩,两个穿着暴露的可能是小姐的女子。还有些古怪男子的可怕眼光。情急下唯一还能想到的便是从前那个差点卖掉自己的姐妹――涛涛的电话。也只能碰碰运气了,于是找到一处卖书报的公话。电话嘟嘟的响了很久,林宝儿几乎要放弃,涛涛或许换了号码吧,她已经开始盘算即使今晚找最便宜的旅店住下,明天也必定买不起回乡的车票。怎么办?
  刚要挂断,“喂?”对面传来涛涛的声音,背景是嘈杂的D曲。林宝儿很不好意思的诉说自己糟糕的现状。涛涛问她目前在什么位置,林宝儿只有询问卖书报的大爷。
  好心的大爷,不但仔细的说了地址,而且递来一杯茶水,请她坐在书报亭里等朋友。
  一小时后,在深沉的夜色中看到远处涛涛的银色小轿车缓缓驶来,仿佛救命的方舟。副驾驶的车门先打开。车里出来的竟是眉头紧锁的陈臣。美艳依旧的涛涛紧随其后。林宝儿谢别了大爷上了车。
  把他们送到陈臣提供的地址,涛涛便匆匆离去。陈臣先进了楼下的超市买了些吃的东西,示意林宝儿跟他上楼。
  “我又不会吃了你,别用那种目光看我。”他边走边打趣。
  林宝儿却没有了往日的娇羞与孩子般的嗔怒,表情凄凉而麻木。陈臣大概没等到预期的反映,在楼梯间回头看了林宝儿一眼,继续走着,再没说什么。
  “这是我的房子,没别人。”他开门时讲的话,听起来会让不知情的人以为他独身。林宝儿苍白凄凉的脸庞被柔和的灯光照亮。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说:“眼睛肿的象个桃子,丑死了。”
  依旧无言而缺乏表情。美丽于林宝儿已经无所谓,心麻木了。从前的伤痛与寒冷都已过去,原来更可怕的是身心疲惫,失去知觉。陈臣安排了一切,匆匆离去,不知是有应酬,还是挂念妻儿。
  清晨早早被窗外车流穿梭的声音唤醒。阳光爬进房间,照在床上。林宝儿忍着周身酸痛坐了起来,看看磨起水疱的双脚。赤足下了地,伫立窗前,久久的望着远方林立的高楼和纷乱忙碌的人们。芸芸众生都在书写自己的故事,或喜或悲,或成功或失败,只是没人能逃脱命运,一切都是注定的,该来的总会在该来时来,该走的又何须留恋。
  回想起,昨晚陈臣离开时的情景,大概是太晚了,怕家人担心吧。该谢谢他在她落难时收留她。林宝儿此时除了自己一无所有。看不清他的心思,为何前来救她?其实昨夜他根本不必出现的,或许她昨夜需要的只是能坐火车回家的三五十元钱。
  正在胡思乱想,有敲门声。看到是陈臣,才把门打开。“我去公司安排了一下才过来,”他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吃东西了吗?”
  林宝儿站在房门边上不语,只是摇头。他望向她接着说:“反正挺胖的,少吃一顿也饿不死。昨晚睡的好吗?”
  “恩。”她勉强挤出个微笑感谢他。
  “走吧,带你出去散散心吧?”他微笑看着她征求意见。
  “不能再麻烦你了。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林宝儿低下头。
  “准备怎么报答我?”他笑的坏坏的。被他一问,林宝儿一时错愕。接着是他哈哈大笑:“我说林宝儿,你怕我趁人之危啊!”
  “我没那么想。”她表情尴尬的解释。
  “是吗?那今天晚上我陪你住。”陈臣眼神怪怪的。
  沉默片刻,林宝儿轻声叹息:“随便你。”这下轮到陈臣无言了。
  空气中充满暧昧,情欲象火药一触即发。林宝儿转身进了房间。他昨夜收留了她,一切都随便他吧,她此时不介意,放纵或许可以减压止疼。
  他跟了进来。走近她,逼视她的双眼:“你在勾引我?我不是柳下惠。”
  “谈不上勾引,只是无所谓。反正我已经麻木了。”林宝儿目光凄楚,抿着小嘴迎着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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