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死了我登基》第262/451页


从汉朝起, 弩就能轻易射穿皮甲。藤甲还不够给人玩的。尤其是汉弩历经千年,不提工艺改良, 积攒下来的匠人数目便蔚为可观。穿越不能包治百病, 赶紧把工匠梯队建起来是正经。
武备司、研究院与军医院皆不属于后勤,而由管平波直管。机械厂就隶属于研究院的工科下。重视各色人才一直是虎贲军的既定方针。
仗着穿越, 管平波为他们提供了许多正确的技术思路, 但想要真的把东西做出来,就不是管平波能控制的了。只得一面催教育司选拔人才, 一面上天入地的高薪聘请工匠。
不管怎样, 一百二十台缝纫机,也够开工了。窦宏朗早在潭州靠江的地方寻了处极大的空地, 盖起了厂房,只等缝纫机到位。
潭州毕竟是主力, 分得缝纫机九十台,下剩三十台逆水而上,发往石竹。缝纫机尚在不断的生产,窦家的棉麻布料亦缓缓往潭州集中。与此同时,因虎贲军一直在缓慢扩张,后勤处的制衣厂负荷已到极限,不独缝纫机不够使,周围闲散的人工亦被吸纳殆尽。
毕竟农业为本,灭豪强后广袤的土地需要人耕种,不可能无限的招募民工。战国时期就有以高价诱惑别国一门心思搞手工生产,而后拿粮食价格怼死人的惨重案例。在此时的生产力之下,以农为本的策略绝不能动摇。
因此雪雁又主持在梁州与梅州同时设厂,专职生产民用成衣,把妇女从一针一线替全家做衣裳的沉重劳动中解放出来,好去辅助农业生产或进厂打工。
成衣细分了两类市场。一类针对广大老百姓,以麻布为主,物美价廉薄利多销;一类则针对家境小康有一定审美能力的富农小商户,以色彩斑斓的棉布为主。只不过民用的不那么着急,一律用的是简单易造的手摇缝纫机。
此物如今民间就可生产,雪雁只需往巴州山寨手摇缝纫机厂批量下订单即可。当然,棉布成衣本身也是主要销往巴州。毕竟在窦家的大本营内,百姓日子尚可,方有能力消费棉布袄裙。
管平波的地盘上,且得再等上两年,大家夥才舍得使棉布呢。设厂于梁梅二州,首先是自己的地盘行事方便,其次就是穷地方人工足够便宜了。
把练兵交给谭元洲与孔彰,管平波赶在农忙之前,把飞水全境的村庄都视察了一遍。确保自家地盘的水利工程完备、保障农业生产。
有她带头,各地各级的负责人纷纷效仿。就算是做个样子,也聊胜于无。三月初,农忙正式开始。虎贲军不独要种自己的地,稍有空闲,就被陆观颐带头去帮扶百姓。
又有各村寨的民兵几乎累到虚脱。民兵,顾名思义,就是原本村子里的居民组成的村级防卫机构。他们自然是有土地的,虽然分得的地不多,盖不住为了争先进分子入战兵营,抢着去给老弱病残种地。虎贲军治下的两个州,入眼皆是热火朝天的景象,与别处的千里荒野相比,几乎可称之为盛世安康。
一年到头,唯有冬季是农闲。插完秧,又要开始种菜,只不过日常劳作,不如插秧时艰辛。插了半个多月秧,虎贲军的战兵累的想死的心都有。
管平波大方的连放了三天假,叫他们好生修养。陆观颐趁机搞思想宣传――都是种地,只有战兵营日日有肉吃管饱饭,农民不过是粗粮混盐的胡乱对付,借此教导战兵珍惜粮食、为谁而战之外,还带了不少忆苦思甜的味道。
没入虎贲军之前的穷苦日子,在战兵的记忆里依旧鲜明。固然要为理想而战,亦要为利益而战,方能做到坚不可摧。食色性也,管平波可从来不敢无视第一需求。
王仲元在石竹服装厂外绕圈,仔仔细细的查过各处有无疏漏,心中不无得意。虎贲军内后勤女官比男的多,且一个个泼辣无比。战兵或还有追求的,后勤的男人们却是更喜寻常女工。她们能赚钱又容易制得住,是极好的妻子人选。唯有王仲元第一个跳出来追紫鹃。
紫鹃为后勤部副部长,级别极高。娶了她,这辈子都休想在家中抬起头来,但好处亦是显而易见。才成亲,他就被派到石竹负责服装厂的建设。可见紫鹃在陆观颐等人心中的分量。
要说二人感情自是有的。他能比战兵更多优势,便在于战兵只在休沐日才能与心上人见一见。日日朝夕相对,又不是铁石心肠,两个年轻人,哪能生不出百般情谊?
论起来,在军中战兵地位比后勤高的多,也更容易往上爬。然则到了紫鹃的份上,已不需要依靠男人,捡顺眼的结婚即可。既成了亲,少不得为丈夫谋划。王仲元亦是个上进的性子,瞅准了机会,夫妻二人也不管什么新婚不新婚,主动请缨往石竹而来。
王仲元最先是窦家送给管平波的匠人。那时还叫老虎营,缩在盐井里头,一无所有。如今石竹营内灰瓦白墙,好不气派。营外腾出的空地盖的厂房,亦是齐齐整整。
缝纫机乃服装厂最要紧的物事,皆如飞水一般,牢牢钉在地上,且彼此牵连,确保贼人偷盗不走。要知道,反向研究总是容易的。缝纫机并非什么高精尖的产品,华夏有的是巧夺天工的神人,管平波设置些许障碍实属必然。
细细的把大门上了锁,就有个战兵跑来,对王仲元行了一礼,道:“报告王厂长,杨处长请你说话。”
王仲元点点头,跟着战兵就往军营里去。行到杨欣的办公室,杨欣的眼睛笑的弯弯的,张嘴就唤王仲元姐夫。王仲元忙答礼。二人寒暄一阵,方才落座。
上了茶,王仲元喝了一口,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杨处长寻我何事?”
杨欣笑道:“厂房盖好了,便要生产。王姐夫可想好了布往哪里买不曾?”
王仲元笑道:“差点忘记告诉你。我们石竹厂,只管做麻布衣裳,棉布的一律往潭州做去。我们石竹麻布倒是不少,杨处长有相熟的作坊么?我们好签长契的。”
杨欣惊讶道:“为何棉布衣裳不在石竹做?便是现才三十台缝纫机,将来总要添的不是?”
王仲元道:“我们两州棉花产量不高。战兵衣裳的棉布,大头且是去巴州买的。替他们做衣裳,皆是他们自带棉花或布料。我们就赚个手工钱。倒是麻布,本来苎麻就天生野长,满地都是。为着养兔子,又种了许多。那玩意不占耕地,倒好做经济作物,比棉花少操心的多。将军的意思是,麻布也要发展起来。恰巴州那处的军奴发的是麻布衣裳,算算量不少了,索性放在石竹生产,岂不便利?以后添了缝纫机就再说。”
杨欣叹道:“巴州仍是老思想,不重后勤。”
王仲元笑道:“可不是?裁个衣裳都要分个高低,我们军中哪有这样的事?论起来,后勤的日子,反比战兵的松快些。”
王仲元哪里知道,自古后勤就硕鼠满地,只最下层不好过罢了。管平波治军严格,普通人日子才能好过。这也是政治上的一个莫大的尴尬。后世那些个集权政府,老百姓最不容易受到诸如邪教、黑道、伪传统真乡霸的干扰,日子都还过得。所谓民主国家,反而妖孽横生。
杨欣家里是窦家老人,都是做后勤,二者待遇天差地别,少不得替家里人委屈。二人说了一回巴州与飞水的区别,话题又转到了正事。只听杨欣道:“我们原先在盐井的纺麻机都还在。只那里产量低的很,营里日常的作训服依旧用麻,恐供不上巴州所需。少不得与商户们合作。这几日好些商户来我这里打听,他们且不知道服装厂是你的首尾,只顾磨我。我才告诉了他们,想是明日你那处就要宾客盈门啦。”
王仲元忙道:“我不熟石竹,商户忠奸一概不知,不敢胡乱应承,省的砸了招牌。此事劳你掌眼,看择定哪家是哪家。”
杨欣心中满意,只不便表露过甚,遂岔开话题,故作俏皮的道:“商户没有,女工却是有两个,你不请去重用,我是不依的。”
王仲元就问:“哪两个?”
杨欣笑道:“你可还记得那年剿匪,追土匪跑断了肠子的姚麻子么?”
王仲元一拍大腿道:“我想起来了!他有两个女儿不是?多大了?”
“大的十五,小的十一。”杨欣笑道,“还是将军给起的名字,一个叫姚红棠,一个叫姚荞香。小的不论,大的可是正经在学里呆足了年头,能写会算的能干人。搁到厂里去,岂不相宜?”
王仲元对杨欣竖起大拇指,提拔管平波认得的人,比胡乱找了别人,更易博得上头的好感。离了主将跟前,更要记得时时刻刻维护关系。
纵然紫鹃在飞水,总得让她在管平波跟前有话说不是?姚红棠亦不会忘记杨欣今日的举荐之恩。王仲元不由对比他小十来岁的杨欣刮目相看。历练出来了啊!

第147章 长进
第99章 长进

两州四个服装厂轰轰烈烈的开张,最先招齐女工的是不曾土改的潭州。管平波看着各厂长提交的报告, 深刻的理解了羊吃人是因何而来。英国不似华夏, 没有那么多人口, 不需要海量的粮食消耗, 有钱即可买供应全国的粮食。
即便供应不上, 还有广大的殖民地可以丢弃多余的人口。因此有钱就变得更加重要。因为没钱就没有武装,更没有殖民地,于是大家都穷着, 没准还跟华夏一样被侵略被屠杀。任何统治政策都有人牺牲,统治者永远看的是大局。
因为如果求全责备, 便无工业革命, 亦无一直持续到二十一世纪的富裕悠闲。历史的发展的确残酷,果然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老子诚不我欺。
不过那都跟华夏无关, 地少人多才是这片土地上的根本矛盾。农业与商业可以并行也是华夏为数不多的优势之一。
管平波在报告上批复意见――梁梅二州接与别州接壤,本地农民不愿入厂做工者, 拟去异地招工。注意建设配套的职工宿舍与食堂。若暂无预算, 与当地居民签租赁契约,食堂亦可外包。切勿盲目扩充人员。服装厂为点, 辐射周边经济为要!
放下笔, 又翻开另一份文件。乃武备司提交的提高预算申请。管平波揉着太阳穴头痛的想,钱好办, 技工难寻。窝在崇山峻岭间,诸多好处不一而足, 然最大的弊端便是缺技术人才了。
窦向东亦重视各色匠人,几州拦截,又有此时的人安土重迁的思想,挖人都挖不着。没有充足的实验狗,她提出的设想,实验品就特别慢,别提再在实验品的基础上改良量产。最恨的是管平波本人一点不了解古代火器,只能从缴获中逆向研究。这对她而言难度算不得特别大,知识储备在那儿呢。
问题是她又不能一个人劈成两半使,发展地盘与练兵比火器研发还是更要紧的。就如新中国的科研很长时间都乏善可陈一样,事有轻重缓急,起步阶段研发真心难顾上。
想了一回,命人请了谭元洲来,把武备司的申请递了过去。谭元洲一目十行的扫过,笑着扔回来道:“好将军,我字还没认全呢,你就指着我看这个。”
管平波正色道:“不是让你解决此事。我方才仔细想了想,我们差不多到了要走出大山的阶段了。我想请你去打个前哨。”
谭元洲道:“潭州么?”
管平波点点头:“如今潭州在窦宏朗手里,那便依旧在窦家手里。雪雁开服装厂,都宁可承担运输成本,而不去巴州当地运作。皆因在别人的地盘上,多有掣肘。此其一。其二,我一直十分重视火器,你是知道的。火器研发的人才,多集中在潭州,他们不肯来贫寒的飞水,我们就去潭州找他们。但火器研发这等大事,除了你与观颐,我不放心交到任何人手中。”
顿了顿,管平波继续道,“其三,火器并非研发出来,就能所向披靡。还得练出相匹配的兵种。练兵的火药消耗量十分可观,便是窦家肯把火药都让出来,运输又是一大笔,且十分危险。不若索性把火器营设在潭州,就地取材,尽可能的压低训练成本。这种事,我也无法交给别人。”说毕,叹息一声,“此是我不好,不曾培训出更多有用的人才。”
谭元洲笑道:“人才是打出来的,不是教出来的。就说你自己,现比我们才认识的时候,厉害了多少?何况旁人。我比新来的顶用,那是打的多。这二年我们闷头发展,不过打打土匪地主,以现在的实力,正应了那句杀鸡焉用牛刀的俗语。如此想养出合适的将领来,是再不能够的。依我看,孔将军带来的骑兵营倒可重用。姜戎部落彼此打了多少年,他们皆算身经百战,比农民出身的到底好使些。”
管平波道:“嗯,我想想怎么用他们。”
谭元洲又道:“你说起去潭州,我又想起一事。我们如今的编制,皆以鸳鸯阵为本,在山地上自是战无不胜。然前日我看舆图,北方一马平川,少不得调整。平原作战,可真就是指挥千军万马。我们的鸳鸯阵法,旁的不论,攻击密度就不足。我们与朝廷、姜戎都不能比,大规模骑兵非一日之功。故只能发展步制骑的战术。纵观我看过的兵书,便宜的有弩阵;贵的有火器阵。皆是大方阵,三排轮射,先打远程,也只能打远程。一旦骑兵突破到近前,步兵几乎难以抵御,便是能挡,死伤也会十分惨重。尤其是姜戎,轻骑兵干扰,重骑兵压阵,极难对付。你在石竹时说过的车营,有机会了,该建起来才是。”
听得此话,管平波可谓惊喜!谭元洲终于摆脱了草莽的思维方式,开始有了作战的大局观。休要小看这一步,跨越的可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领域。这对古人尤其的艰难。
谭元洲甚至不曾见过大平原的模样。不似现代人,即便他生活在山沟里,有心的话,看纪录片都能知道辽阔是什么含义。谭元洲却只能全凭想象。
这也是孔彰为什么会栽在她手里的原因,听说山地长什么样是一回事,真到了其间,才能真切的感受,才能有效的作战。管平波绕过桌子,猛拍谭元洲的胳膊,激动的道:“老谭!老谭!没了你我可怎么办?”
谭元洲笑骂一句:“去你的!你当我天天跟着孔将军一处,是闲磕牙呐!”
“不管!不管!”管平波笑嘻嘻的搭上谭元洲的肩道,“我只认你能干!”‘谭元洲道:“所以,我去潭州两件事。第一火器研发,第二创建火器营,对吧?”
管平波忙不迭的点头:“嗯,嗯!”
谭元洲道:“老爷子又要气一场了,你就是专职给人添堵的!我原先不知道,后跟孔将军聊多了,才知道对于姜戎,重骑兵代表着什么。人家本来就穷,打仗都是以骚扰为主,难有正面对抗。待敌方筋疲力竭之时,再派重骑兵收割人头。你倒好,把人最重要一支重骑兵给扣下了。你说你招不招人恨?”
管平波又重重的拍了谭元洲两下,道:“老谭同志,你拍马屁的水平也渐长了啊!”
“拍你妹!”谭元洲笑道,“我现在明白你怎么对孔将军那般狗腿。你还瞒着我,倒叫我憋屈了好些天。你说这帐我们怎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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