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亲爱的》第7/462页
蒋小天就倚在卧室门口,听得全身起鸡皮疙瘩的时候就见邰国强往他这边一指,又来了这么句话,吓得嗷一声就窜到了蒋璃身后,蒋璃可不惯着他,手一伸就把他给提溜出来,一个眼神杀过去,蒋小天就算再肝颤也只能硬着头皮挺着了。
蒋璃把房间布置好的时候已经傍晚,有夕阳的光亮从窗帘缝隙中斜落而入,她踱步到了窗子前,心中一动,升了窗帘。
日落前最美的时光就在眼前。
落地窗外火烧漫天,层层叠叠的霞云一直蔓延入了天际,又好像匿在了雪山神圣的顶峰之中。
有光拂面,暖暖的不刺眼。
曾有一度蒋璃不喜欢傍晚时分,那半隐半明的天色、即将陨落的光亮让她压抑得透不过气。城市的霓虹太亮,亮到取代了夜空的星,所以半落不落的夕阳更是不讨喜。可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曾经的她游走于奢华,傍晚应该意味着回家,可她的家,在哪里?
所以她对那个人说,也许夕阳很美,可你能闻得到空气里的孤独气味吗?那是热闹褪去后的孤独,能杀人的。
那个人便从身后轻轻将她搂住,下巴抵着她,说,你不孤独,你还有我。
蒋璃看着渐渐沉落的天色,很快就会染上夜的颜色,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从没这么安静地看过日落,伸手去碰,霞光跃过手指,温柔得很,就像是那个人在她耳畔留过的声音。
如今,承诺不在,而她的孤寂也是锦书难托了。
刚要缅怀一番,就听邰国强气急败坏的声音,“窗帘放下!放下!”
将那份小情怀击得粉碎,蒋璃闭上眼,克制想要一拳挥过去的冲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静些,“蒋小天。”
蒋小天一个得令,放下手里的活就冲到邰国强面前,“嚷嚷什么?有蒋爷在你还怕什么?鬼来了正好,蒋爷一个大力金刚指就能把它收了,我们也能早收工!”
听得蒋璃更是一个头两个大,你丫蒋小天,我要真会大力金刚指第一个就把你给收了。
也别怪蒋小天一改刚进酒店房间的怂样,套房里很乱,蒋璃看不下去眼,又嫌环境糟乱会影响她布阵,蒋小天就只好任劳任怨。收拾衣物倒是没什么,最让蒋小天难以忍受的是清理地面和洗手间,也不知道那晚是邰国强真喝多了还是被鬼吓的,呕吐物从洗手间蜿蜒到了会客厅地毯上。
蒋小天忍着呕吐收拾干净后,蒋璃又命他给邰国强洗澡,他听后快哭了,蒋璃则云淡风轻地问他,那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他洗?
洗澡的时候邰国强跟被宰了似的嗷嗷叫唤,气得蒋小天一甩手出了洗手间问她,“爷,把你买的刀借我一下,我一刀捅死他行吗?”
第9章 孤独的气味是杀人的(2)
在这种生理和心理都受到极大的压榨和屈辱后,蒋小天也不再怕什么鬼的神的,一肚子的怨气正好撒邰国强身上。
邰国强被蒋小天这么一吼还真老实了。
想他以往是什么人?叱咤风云商界大亨,谁人敢给他脸色看?可许是蒋璃和蒋小天二人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又或者真慑于蒋璃的威望,一时间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景泞一进来误以为自己走错房间,若不是私人管家在门口杵着,她还以为进了什么镇魂屋之类。
套房客厅倒算可以,无非是多了些奇怪的符文,跟她手腕上的相似,头顶悬着细细的红线,上面系着许多小而精致的铜铃。
那红线一直延伸入主卧,也就是邰国强所在的房间,再抬头时头顶上纵横交错的都是系着铃铛的红线,形同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网中间悬着一个较大铜铃,铜铃下有白色风摆,风摆上用红色朱漆绘的符文。
墙壁四角各自摆放一盏祥云纹鎏金炉,三腿鼎,鼎上分别嵌有绿松石、石榴石和青金石,有一种奇异的香气充塞呼吸,乍闻似果香,让人身心甜蜜,再吸又似花香,使人飘飘然,可呼出来的成了松果气,淡淡的,仿佛森林间行走。
这气味应该是从鎏金炉中出来,景泞不知道蒋璃是不是燃了熏香。
蒋璃见她来了,冲着她一伸手,“东西呢?”
景泞唤来了私人管家,管家端了只托盘进来,托盘上有只瓷白的小碗,盖着盖子。蒋璃见邰国强又有点激动便马上差管家离开了。
碗中是鲜红的液体,蒋璃又从她随身携带的包中掏出枚纸包,打开,将里面粉末状的东西如数倒入碗中,拿了碗旁的小匙搅合了几下,碗中的液体就变得粘稠。
看得景泞有点恶心,忍不住问,“你倒了什么进去?”
碗中的是公鸡血,是一早蒋璃让她准备的,倒是不难找,随便跟哪个厨师咬了就得,只是景泞心里还有嘀咕,从内心深处来说,她并不认为这世上真有什么邪灵。
“朱砂,跟这公鸡血一样辟邪。”蒋璃又拎了只狼毫毛笔出来,在碗里蘸了蘸。
景泞一直端着托盘,见蒋璃没有让她放下的意思也就作罢,“辟邪的不都是黑狗血吗?”
蒋璃将蘸好鸡血的毛笔尖冲上一扬,眼睛一瞥落在景泞脸上,“你用黑狗血驱过邪?”
景泞被她似邪非邪的眼神瞅得全身有点软,说,“电影上看到的。”
“电影上演的你也信?景助理,你得信我。”蒋璃说着腾出一只手轻掐了一下景泞的脸,没等她来得及躲闪就松开,然后执着笔走到邰国强身边。
景泞被她调戏一番有些羞恼,但毕竟是陆东深亲自请的人也不好翻脸。眼瞅着她躬下身就凑上前,这么一看微微愣住。
她是在邰国强脸上画符?
粘稠的鸡血顺着毛笔尖滑过他的脸,似乎都能瞧见里面掺合着的朱砂颗粒,这个距离,景泞都似乎觉得鼻腔里全是血腥味。
而邰国强也是一脸懵怔,等蒋璃画完,他满脸鸡血十分滑稽,结结巴巴地问,“法师……这、这能管用吗?”
蒋璃将毛笔放回托盘上,接过蒋小天递上来毛巾擦了擦手,俊眉一挑,笑了,“法师?不用这么客气,叫我蒋爷就行。”
“蒋……”邰国强吧嗒了两下嘴,瞅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子愣是没法叫出“爷”来。
“邰国强。”蒋璃收了笑,正儿八经凑近他,指了指他的脸,“千万别擦掉,听见了吗?”
邰国强咽了下口水,“不能擦……那洗脸――”
“也别洗脸!”蒋小天学着蒋璃的口吻,想来当时蒋璃将符包放他身上叮嘱他三天不准洗澡时,他觉得全身上下得难受,现在终于有机会发泄一下。“什么时候蒋爷让你洗脸了你再洗,还有你身上的符包,没蒋爷的允许也不准摘下来,不能沾水,哎,反正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饭都不好好吃还洗什么脸啊?”
景泞这才瞧见邰国强身上的符包,系在脖子上,跟那天她偷走的那两只符包一模一样,脑中不由浮现四个字:招摇撞骗。
蒋璃伸了个懒腰,挎包往身上一搭,“景助理,我的房间也有这么大吧?”
“当然。”景泞道,“陆先生已经给您安排好房间了。”
蒋璃一听这话甚是满意,“有劳。”
“蒋小姐别客气,您住在酒店的这些日子,我负责您的所有事宜。”
蒋璃眸波一转,“你是陆先生身边的红人,我就不麻烦你随时候着了。”
奈何景泞道,“这是陆先生吩咐的。”
蒋璃瞅着她,半晌后哼笑,没过多掰扯,转了话题,“这几天邰国强不能吃酒店里的东西,记住,是所有的东西,他入口的,我来负责。”
景泞虽不明白,但还是依照要求吩咐了下去。
邰国强见蒋璃有撤的意思,一脸的惊骇,“蒋……小姐,你不会就这么走了吧?”
“他会留在这24小时看着你。”蒋璃的下巴冲着蒋小天一扬。
吓得蒋小天一个哆嗦,“啊?”
邰国强也大惊失色,“他?”
蒋璃转身,冲着头顶指了指,“看见铃铛了吧?”
邰国强点点头。
“只要铃铛不动,就说明那只鬼没有来,听明白我的话了吗?”
邰国强半信半疑。
“爷……”蒋小天伸手扯住蒋璃的衣角,压低了声音哀求,“你杀了我吧,要不然等今天大半夜鬼真来了我也得死。”
“你放心,我布的阵,还没有哪只鬼能闯得进来。”蒋璃按了按脖子,忙活了大半天,她最想做的就是泡个热水澡鲜花浴什么的,将蒋小天的手指头一根根掰开,“你养精蓄锐,如果时间难熬你就数铃铛玩,真要是倒霉见着鬼了我也能感知到随时出现。”
蒋小天一听这话,心里稍微踏实了些,可邰国强显然对蒋小天的能力表示怀疑,冷不丁问,“万一铃铛……动了呢?”
“这个嘛……”蒋璃思量片刻,道,“把符包举到胸前,鬼就伤不了你。”
“啊?”
蒋璃一笑,“信我者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