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宵难得》第27/104页


  宇文寂眉宇间笼罩的最后一丝阴霾褪下,嘴角微微上扬着,掌心所及之处也带了几分温热。
  常言道有来有往,良宵庆幸自己没空着手回来,她将食盒推了过去,笑眯眯的开口:“这是特地给你带的烤全鹅。”
  小满忍不住笑出声,惹来良宵怨怼的眼神,她忙提着鸟笼退出屋子。
  不好意思只是一瞬。
  良宵记着要收拾高副将这事,“将军,我今日听见一桩不得了的事情。”
  “嗯?”宇文寂侧身,漆黑的双眸落在她翁动的红润唇瓣上,眼里暗芒闪烁不停。
  “有人在珍馐斋密谋苟且之事。”
  “说来听听。”
  “有人听说宇文军招募新兵,竟暗地里使银子给上级将领,挑拣些轻松的去处,这哪是为国尽忠,分明是怕苦怕累,蒙骗军饷,若是战争再起,养兵千日岂不是养出一群贪生怕死的废物?”
  “竟有此事?”宇文寂霎时冷厉了神色,黝黑的瞳孔散发出危险的光芒,这样萎靡的风气一旦在宇文军内盛行,不出一年两载便要出大事,“可听到是何人?”
  良宵歪头想了想,“好像是个朱什么的。”
  朱,军中有此等权力行驶调度职权的只有朱参将。
  宇文寂脸色一沉,已然是起了杀意,这朱参将原是个贪生怕死的,谁料私底下又藏了这样的心思,这厢更是留不得了。
  良宵定定神,继续道:“将军可不能放过他们,还有那个使银子的,待会我给你画下来,一定要好好惩罚他们!”
  “那是自然,我宇文军容不得此等宵小之辈。”
  这回她放心了,将军正直无私,说话一言九鼎,那高副将定是没活路了,不过瞧着将军大人越来越凶狠的神色,良宵本能的缩缩脖子,赶紧将茶水递上去,“将军喝口茶消消气。”
  宇文寂脸色缓和下来,偏头看了眼温顺柔和的娇.妻,她的双眼澄净明亮,嘴角弯起,两个浅浅的酒窝随着她的笑意渐渐加深。
  不复以往的敷衍了事,平心静气的交谈里不难看出她发自内心的真切、用心。
  这样的直勾勾的不加掩饰的炙热眼神叫良宵一阵别扭,她讪讪放下茶杯,忙转头看向别处,顾左右而言他:“这个……你不怕我骗你的么?”
  宇文寂轻笑一声,竟是下意识的抬手将她掉下的碎发夹到耳后,他指尖是烫的,刚碰上那软□□致的耳朵,便探到上边灼灼的热度,与他指尖上的并无二样。
  也是这一下,良宵仿若受惊了般,猛地扭身过来,不经意间避开了那只手,双颊很快染上霞红,她看着一桌之隔的英俊男人,尴尬又不失羞怯的露出一个笑来,“有点痒。”
  痒才避开的。
  宇文寂自是知晓她那点小心思,往时还会觉着难堪,现今却是,生出几许意犹未尽来,那种他碰一下,她便躲一下,躲完了还要生硬的找借口开解他。
  这种感觉很有趣,莫名的诱人去招惹,去触碰,却又时刻忌惮着,警醒自己切莫过分。
  眼瞧着良宵越来越不安的动腾着,时不时摸摸额头,宇文寂知晓,这便是怕他误会又在绞尽脑汁的想其他借口了。
  诚然,大将军在男女情.爱上食髓知味,恨不得一下子便将人得到,可也知欲速则不达。
  于是他端起茶杯若无其事的喝了口茶,自然而然的答她那话:“若你当真骗我……”
  “没有的绝对没有!”良宵急忙打断他的话,她这话虽参杂着前世的事情,亦是半真半假,但是绝没有过分夸大事实污蔑人。
  宇文寂挑挑眉,从中看出一丝猫腻来,眸色也变得晦暗不明,恰此时眼帘微微阖上大半,将里边的复杂思绪遮掩去了。
  他自是知晓她不会诓骗自己,就算是两人闹得最凶、她脾气最差的时候,也不会当面同他扯谎。
  不知他在想什么,这叫良宵十分不安,她忍不住替自己委屈,软声里不知不觉间带上点娇态:“将军,难不成你疑心我挑拨离间,惑乱军心吗?”
  “自是没有,”说着,宇文寂起身,脸色深沉,默了半响却是问:“你是不是想向我讨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一个事情:下周周一到周三不更新。
  (因为作者改文误了时间,本周没有申榜,无榜期间更新会少一点,还请小阔爱们见谅,祝大家好。)
  作者不更文时都在存稿ing


第22章
  漆黑的夜里,只有一轮弯月高照,月光朦胧又孱弱,风动时,厚重云层缓缓移来,不多时便将那点微弱的月色遮了去。
  四下无声,遥竺院更是寂静,就连来回走动声也少了,分明才将天黑,还没到就寝的时候呢。
  却是丫鬟们尽量不往主院里去,就算有差事的,也自觉停了下来。
  明眼的都懂,大将军与夫人在里边呢,这几日也是瞧见了的,夫人回心转意了,将军又是个深情种,这夜里啊,干材烈火燃了也未可知。
  谁不要命了敢这时候去打搅。
  殊不知,里边这是湿柴郁火。
  ――你是不是想向我讨什么东西。
  良宵愣神许久,全然被问懵了。
  上辈子将军给她的东西够多了,此生她怎敢再贪求别的。
  她也知道自己尚未取得将军完全的信任,因此每做一件事必是细心去告之一声,就连处置贴身之人,也是深想了许久才决定的。
  然而此刻将军居高临下的凝着她,高大如山的身子无形中给人一股极强的压迫感,幽深的眸子盛满探究与浓浓情愫。
  良宵仰头望着,小心拉扯住他宽大的袖子,前后晃了两下,颇有些示弱的意味:“我是心甘情愿的,没有要讨什么东西。”
  语毕,身前的高大身躯忽的倾身过来,良宵感觉一阵冷风吹过脸颊,慌乱间,她硬是没多动一下,下意识闭了眼睛,等待男人的靠近。
  静默半响,那阵冷风后再没有其他动作。
  直到耳畔传来男人的轻咳声,上好料子裁制的袖子从她手里滑走时轻飘飘的没什么感觉
  良宵眼睫颤了颤,缓缓掀开眼皮,却见将军已经坐回椅子上,她蓦的松了一口气,心里砰砰乱跳,说不清是轻松还是藏了失落。
  罢了,将军不是昏庸无道之人,自会去查明事情真相,此番断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说服的,说多了反而会露怯。
  顿了顿,良宵问:“将军,那画像我今夜就画给你吧,明日我要去赴王夫人的宴席,怕是耽误了时候。”
  宇文寂瞧着她眼下两团淡淡的乌青,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变了,“可知姓名,或是与我说说大致样貌,明日我叫老黑去寻。”
  良宵低眸想了想,终是装作不知,道:“我只匆匆瞧了几眼,并未听到那人姓甚名谁,只怕我所言不甚详切,还是画下来吧,很快的。”
  宇文寂默认了,与良宵一同去了小书房,随着她取来宣纸落座,他立在一旁,十分自然的研起磨来,视线落在认真作画的娇.妻身上。
  从这角度看去,她修长的颈子莹白如玉,往上便是稍显尖细的下巴,粉润的唇瓣,挺翘的鼻子,那颗胭脂痣依旧灼人心神,巴掌大的小脸上无一处不是他喜爱的。
  无一不是如梦般见在眼前却远在天边的。
  不多时,平平铺展开的宣纸渐渐现出一个大致轮廓,眼睛,鼻子,嘴巴。
  那只纤细白净的手似有灵性一般,每画一处皆是说不出的逼真深刻。
  若画的是他……
  “你作画的本事亦是了得。”
  “我也觉着,”良宵莞尔一笑,大方应下将军的夸赞,又想起往事,便道:“原也不会的,有一年母亲生辰,姐姐就是画了一副画送她,哄得母亲笑得合不拢嘴,后来我才学了作画……”
  说着,她笔尖一顿,像是出了神。
  宇文寂不由得叫她:“怎么了?”
  “没事,”良宵回神,忙提笔沾墨,未说完的话就此作罢。
  她这十八般武艺全是为旁人学的,从前为母亲,为和姐姐较劲,如今为将军,为权势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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